第12章 难以自拔
日落西山，晚霞已停止了燃烧，星光初上，水中倒映着月的华裳，舞动着绝妙的柔姿，鱼儿穿戏其间，却捕不到那绝世的芳颜，纵有妙手丹青，画不出你倾国倾城，纵能吐金诵玉，说不清对你的至纯至爱。
武磊躺在河边草丛里，望着皎如银盘的月亮，畅想着自己那绝世的爱情，脸上生出万般情意。
此时，岸上远处传来说话声音，武磊并未所动，脑海里还在浮现着那纯美身影。说话声越来越近，一男一女，猛然觉醒，他才听出是湘滢与文州的声音。他抬头四瞧了一下周围，这样的月色里，在岸上是看不到自己的。
“不晓得怎么，现在，我心里有些事总是想跟你说，说了塌实，你也总能想想办法。”这是湘滢的声音。
只听男人声音：“我觉得刚才你说的很对，现在是关键时刻，而我们兄妹五个，只有你和武磊最有希望考上大学，所以谈情说爱绝不是时候。”
武磊听得出，是李文州的声音。
“那明天我就找武磊，好好谈谈。”湘滢说。
文州笑道：“看你，性急。武磊毕竟是咱们弟弟，你要考虑好他的感受，找一个高兴的日子，把事情说清楚。”
湘滢眨着眼睛，说：“对，还是你想的周全。”她看着文州，发现他那高大雄伟的身体是如此可依可靠。于是她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那晚我听了武磊说什么大鱼吃小鱼什么的，怎么感觉他的思想那么偏激呢。”的确，原来武磊在她心目中是那么完美。
文州坦然地道：“他家中一下子发生了这样大变故，思想很容易走极端，只要好好引导，是不会出问题的。我们兄妹哪个不是堂堂正正的人，就算熏陶也会把他熏陶好，何况他又是极其聪明的人。”
说到此，文州忽觉得身后小河斜坡草丛里有轻微的声音，便略微扭头斜眼去看，草中好似有人影在晃，便回转头继续跟湘滢走了一段路，然后说：“你先回学校吧，我还有点事。”
湘滢欣然点点头，朝操场走去。文州一直目送她穿过操场走到校门口，才回转身，轻轻向回走。
武磊在草丛中把她们俩的谈话听的真真切切，心里就像灌了一瓢冰水，从头凉到脚。他本想明晚约出湘滢，到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店给她买些衣服，如今却成了泡影，令他心碎到极点。可转念一想，他们说的也对，现在是考大学的关键时候，他是聪明人，试想一下，湘滢肯定能考上大学，要想双宿双飞，只有自己努力考上大学。他正在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以为是鬼，顺手拿起一块石头，猛然爆起，朝着就砸。
文州手疾眼快，迅速抓住他的手腕，叫道：“我我我……是我。”
武磊瞪大了眼睛，看清是文州，急忙丟掉石头。笑道：“我说吗，这样好的月色哪里来的鬼。”同时他疑惑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文州拿掉他肩上的草叶：“你忘了我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后狠戳了他头一下，“你小子，刚才我和你姐经过这里，你也不出来，干嘛呀，鬼鬼祟祟地偷听悄悄话呀。”
武磊嗫嚅着说道：“没，没有。刚……刚才我躺在草丛里睡着了。”
文州看他如此，笑了。心想这个兄弟越来越刁钻了，便拍了拍他肩膀，看来不把我当兄弟，算了。说毕，转身就走。
武磊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急急地说：“哥一一 刚才我确实有点朦胧地睡着了，你们走过去时，我才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话，本想站起，可你们已走远。”
文州朝他抿然一笑：“我直是觉得我们是兄弟，就应该坦坦荡荡，你觉得呢？”
武磊是个反应灵敏的人，晓得文州说的话是在点自己，便急忙点点头，称是。
文州拉他坐在草丛里，促膝而谈。文州首先说：“你是聪明人，既然听到了我和湘滢说的话，也应该明白都是为了你们俩的前途。人生拚搏数十年，关键时候就只有几个槛，所以这几个槛一定要迈好，绝不能分心。再说，爱情什么时候都能开花。”
天蓝，风轻，云淡。大雁声处，空无余痕，杨柳树下，浪漫涌动，青春在绚丽中开花，韶华在柳条的波浪里绽放。在这样青春年华里有几朵云在飘，几朵花在开，几多情常在。
景明两手拽着一把垂柳，摇动着身躯，满脸的笑问：“你们猜猜，湘滢将来真要嫁人了，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呢？”
“嫁给单眼独耳无鼻子的人。”常浩站在景明身旁，用手不断拍打着眼前的柳枝，说完后，自己先捧腹大笑了。
景明猛踢了他一脚：“胡说八道。”
常浩收住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啊，咱姐最能考上大学，她肯定找一个学历、文凭与她相仿的人。说到此，他郑重其事地看了一眼坐在树旁的武磊，我看咱们之中就二哥有希望，等考上大学后，可好好把握。”
武磊朝他信心十足地笑笑。
景明听了，不以为然，他反驳道：“我觉得咱姐这样绝好的女儿只有与咱大哥这样绝好的男人才相配。”
常浩忙笑道：“对对对，凭大哥的魅力和才气，和咱姐才是绝配。”
武磊听此，脸阴沉着，立刻低下头，不再言语。
文州开玩笑道：“既然你们把她说的这样好，将来我就娶了她。等时间长，看不上她，不喜欢她了，就把她卖到深山里，让她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光棍。”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此时，湘滢从后面走来，大约听到了一点文州的话，先是来到他们身边，笑着巡视一遍，看他们笑的更加厉害了，便猛然回头朝文州的腿上就是一脚，故作生气地说：“你个大混蛋，巨然想把我卖到深山里，还要嫁给一个老光棍，并且是四五十岁的，真够狠毒的！”
文州大笑：“越老越有味吗。”
“去你的。”湘滢又狠狠踢了他一脚，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湘滢走到景明、武磊身边，每人分了一件衣服，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们，上星期天我去宇海贩卖海鲜，挣钱了。”
武磊拿着衣服，惊讶而担心地问：“姐，你自己去的，太危险了。”
湘滢轻轻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笑道：“没事。我离上次那帮人远，可他们最终围上来，不但没找麻烦，还帮我卖呢，并问文州的好。”她眨了眨水晶通灵的眼睛，哂哂道：“可惜啊，我拿的货太少，只挣了这点钱，买了两件衣服。”
“姐一一 您一向最疼我的，这次咋没有我那一份呢？”常浩故意把声音拖地很长，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其实常浩是明白湘滢的心思，因为景明、武磊的家中情况都晓得。
“以后有你的，也有你们大哥的。”湘滢俏皮地向文州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把昨天洗的衣服递给常浩，笑道：“你的衣服太脏，洗起来，好费事。”常浩接过衣服，闻了闻，嘴里呐呐：“啊一一 好香……好香。”
武磊心疼地说：“姐辛苦了，以后我们的衣服都自己冼。”
湘滢开口微微笑：“没什么的，这都是我们女人做的事，我们班其他女同学都羡慕我呢。”
湘滢看他们个个都伸着脑袋想听，神神秘秘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知道我们班女同学最引以为荣的事是什么？”然后瞄了四人一眼，自豪地说：“就是全校最帅的四个人都到我们班了。而这四位最帅的恰恰都当了我的兄弟，你们想想，是多么骄傲、幸福的事！”
“我该回去了。”迈着轻盈脚步向教室走去。大家知道，她又去努力学习了。
景明嘴里不免呐呐道：“人美，心也好。此是只应天上有，难得下凡成美玉！”
武磊看着远去的身影，更是心驰神往，陶醉地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