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床
林眠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眼前是随着呼吸起伏的柔软，素色单薄的寝衣不再是一如平常的平整，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和锁骨尽在咫尺之间。
他被眼前的雪白皮肤刺疼了眼睛般，紧紧闭着眼睛，僵着手从苏青心衣上缓缓向上腾开，然后从她的寝衣中慢慢的拿出来。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他的手背不禁起了一层薄薄的寒意，他倏地握紧拳头放在胸前。
不知是过了多久，林眠才从被窝里慢慢探出头，呼吸空气让自己缺氧的大脑恢复清醒，他极慢极慢地呼吸着，生怕吵醒了一旁的苏青。他对于昨天的记忆很模糊，也不知道怎么他一睡醒就是在苏青的怀里，两人还在一起躺着。
昨晚塞在被窝里的汤婆子也不知道被他踢到哪里去了，脚边就是苏青的小腿，由于寝衣宽松，裤腿微微往上滑了少许，他的一只脚整个就是贴在苏青细腻温暖的小腿上的。他贪恋这种温度，脚趾忍不住一动刮了下苏青的皮肤，吓得他赶紧停下全部动作，呼吸都停滞了。
苏青呼吸频率都没有变，起伏的的弧度也没有乱，林眠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心疼地看着她熟睡着，这个时间苏青早就睡醒了，许是昨夜照顾他太晚这才没有醒。
身下突然一阵热流涌出，林眠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悄悄打开被子看了一眼，果然裤子中间已经有一块不大的血迹。他再不舍得离开被窝也不行了，林眠懊恼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想趁着苏青还没醒赶紧去洗漱换上新的月事带和衣服。
被子打开的淡淡血腥味蔓延在空气里，苏青轻蹙眉头低低地嗯了一声，长睫轻颤像欲飞的蝴蝶，慢慢睁开了眼睛。林眠正准备跨过苏青下床，刚跨过一只腿，就和刚睁开眼睛的苏青对上了眼，吓得他手忙脚乱又想扯衣摆遮住裤子，又想赶紧跨过苏青下床好去净室。
谁知道他越是着急，情况越是朝着他不想的方向发展了。他惊慌失措之间脚趾勾到不知什么，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膝盖一弯往下坐。林眠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不停变换着，他僵硬地感受着身下不受他控制的热流和苏青柔软的肚子。
苏青早在他要摔的时候早就赶紧起身接住，等他安稳摔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也是结实受了一下。她忍着肚腹的疼痛，手上紧紧握着林眠的腰询问：“没事吧？”
林眠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眼圈越来越红，他抽了抽鼻子：“有事”
苏青被林眠这幅模样吓到不行，轻柔地用袖子擦拭着他脸上不停掉落的泪珠，低头想察看他哪里扭伤了，一双微凉骨感的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她没有扯开林眠的手，甚至停下了低头的动作，只是手指安抚地在他腰间摩挲。
苏青寝衣被他的月事染红了一大片，貌似连心衣都被染到了，他整个人羞窘和懊恼到不行，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抽泣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声。
苏青想起睡梦中闻到的那股血腥味，猜到林眠是为了什么难过，她没管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脏，只是将林眠盖住她眼睛的手抓在手心里，柔声说：“我带你去洗漱，别哭了”
林眠鼻子哭的通红，刚睡醒的丹凤眼湿漉漉的，表情中透着一丝丝委屈。他小声的嗯了一声，就着苏青的力道把另外一只脚也跨到床沿这一侧，等苏青给他穿鞋。
苏青给他套好鞋子，穿过他的腿弯将他一把抱起，自己踩着鞋子就直接往净室走。到了净室将他小心地安置在小板凳上，没过多久就拿着干净的衣服进来挂好，她摸了摸林眠不怎么凉的额头，轻声说：“我去叫文叶过来帮你”
林眠听她的意思就这样出去，他急忙拉住苏青：“你，你身上的衣服脏了！”
苏青扫了一眼肚腹位置红了一大块的地方，也没嫌弃的表情，只是笑着说：“我会套件衣服的，别担心”
等林眠被文叶帮忙着换好新的月事带还有衣服，腰都要直不起来了，脸色煞白的他弯着腰一点点挪着走出净室。刚出门口就看到苏青也换了一身衣服，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她一把抱着林眠往床边走。
林眠靠在枕头上看苏青端着一碗药和几颗蜜饯走进，感觉小腹更疼了，他偏过头不敢闻那药的味道。
“我试过了不烫，可以喝了”苏青坐在床沿把药用手背感受了一下温度，递给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林眠。
林眠忍不住捏住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好”然后没有确认温度直接一口气灌下，抓了三四颗蜜饯含在嘴里才敢呼吸。
苏青看他这么乖巧，没忍住捏了他鼓了一个大包的脸颊，才端着碗出屋。林眠则被苏青这一个动作弄的无所适从了，他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门的方向，嘴角一丝凉意惊醒了他，他赶忙咽了咽忘记吞了的涎水。
因为他这几天月事身体不方便，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里的床上度过的，还好苏青也把要看的书还有纸笔都搬到了他的房里。苏青会给他念一些他喜欢的话本子，尽管里面可能会掺杂一些香/艳的词句，林眠就捂着通红的脸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不用林眠开口，苏青每晚都会帮林眠揉着肚子等他睡着。除了第一晚他能记得自己抱着苏青不愿意松手的，可另外那几个夜晚，明明都是分开被子睡的，第二天早上林眠都是在苏青的怀里醒过来的，重点是手都放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林眠再一次在苏青怀里醒来的时候，指尖正缠绕着苏青心衣的细带，他已经开始习惯自己每天都出乎意料的行为。他冷着一张脸将手抽出来，耳朵尖却红的滴血，偷偷拍了下自己作怪的手。
他熟练地跑下床去衣橱翻找衣服，今天要去买点东西带回去给老师她们一家，尤其是锦亦，想到可以去苏青的老家就高兴。林眠没有吵醒苏青，悄悄地打开门去找准备早餐的文叶一起出门。
文叶怀里抱着几大盒东西，晃头晃脑地跟在林眠身后刚进院子，就看到山妞坐在苏青书房门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身上难得地竟然不是破布头了，是一件看上去洗的很干净、有些年头的衣裳，头上常年拿树枝固定的头发，今天也拿根深色的布条扎得整齐。
山妞把额发撩起，露出她饱满的额头，偏黝黑的皮肤搭配上她的浓眉大眼，眉头还有些伤口反而给她多添了一丝随性。常年东奔西跑讨生活让她有一身流畅的肌肉，就这副模样往巷子里一站还挺惹眼的。
文叶赶忙把东西放好，走到山妞身前东瞧瞧西看看，好奇地问她：“你穿这么一身站我家家主书房门口做什么？”山妞目光呆滞的看着门上某一个位置，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连文叶问她都没有反应。
文叶眨了下眼睛，搓热两手的手心，左脚往前跨了一步高举起手，开始蓄力。啪！的一声响彻在不大的院子里，他看着傻傻地摸着自己大臂的山妞，深呼吸立马转身就往房里跑。
大臂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山妞一激灵，随后她发现自己嘴里刚才碎碎念的东西全忘了。还没等她去找文叶‘报仇’，书房里苏青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响起，山妞后脖颈一凉，无奈地看了眼文叶房门的方向，脸色有些难看地进屋了。
林眠从房里出来正好撞见刚才文叶使坏的那一幕，捂着嘴不敢笑话山妞，抱着刚才街上买的软尺就往书房方向走。刚靠近书房林眠还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打开门就看见山妞站在桌子前磕磕绊绊地默着书，山妞背在身后的手上正好对着林眠，上面有点点黑印。
林眠不敢相信地定睛一看，还真是字，只不过字变得很小很小，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字，倒像是不小心把未干的字迹印在手上。
他亲眼看着山妞默不出来就趁着苏青没察觉，偷偷打开紧握的拳头眯眼看上面的字。山妞看了几眼自己的手就敏锐地感受到林眠的视线，她尴尬地一下子卡壳，挤眉弄眼地求林眠别告诉苏青。
苏青听见林眠的脚步声就从桌前抬起了头，见他手里还拿着软尺柔声询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林眠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说破山妞‘作弊’的事情：“我想给我们大家还有定做一身过年穿的衣服”
苏青看了一眼心早都飞到外面去的山妞，没有让她出去，只是将林眠拉到桌前将他按着坐下：“等我一会儿”
苏青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轻轻敲了敲山妞的头，看她龇牙咧嘴装痛的样子笑得一脸温柔地说道：“回去把整本书都背完了，明天过来我抽查”说完没管山妞如丧考妣的表情，将书塞到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