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月事

    最近的天愈发冷了，将近年关返乡的人多了不少，小巷子里比往常热闹了许多。林眠坐在窗前翻着话本子，偷偷瞄向正专心看书的苏青。

    苏青半绾着头发，穿了一件简单的茶色交领长裙，眼帘低垂，白皙细腻的手握着蓝色书本，神情专注。她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唇珠上挂着一颗小小的水珠，然后又消失在抿起的唇间。

    林眠收回偷瞄的眼睛，口渴地想喝一口茶缓解，他伸手将茶盏拿起来喝了一大口。自从那一夜之后两人就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变得亲呢却还是分着房住，尽管有时候他是在苏青的书房里睡的。

    他沮丧地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灰沉沉的天。头顶温柔的抚摸让他一瞬间心情变好，林眠眯着眼享受着，耳边苏青轻柔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无聊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林眠就着趴着的姿势回头看向苏青，不想打扰她看书，摇摇头说：“不无聊，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困了”

    “困了？”苏青也发现了林眠夜里睡的不好，白天嗜睡的问题，担忧地看着他眼底的青色说：“是不是夜里太冷了，睡不着？”

    苏青将窗关小，去厨房灌了汤婆子塞进他的怀里，再把床上的被褥将他盖的严实，让林眠再休息一会儿。林眠裹紧被子看着苏青回书桌前，见她拿本书就径直坐在他脚边，他赶忙收回脚，生怕苏青会觉得挤，急忙说：“这里挤，你会坐的不舒服的”

    她拍了拍林眠一直往回缩的脚，苏青柔声安抚道：“没事，睡吧”

    林眠裹紧暖和的被褥，看着在脚边坐的笔直的苏青，时不时会从书里抽开眼睛将他被子掖实，耳边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

    他的房里只有一盏油灯幽幽地燃烧着，他懵懵地低头看着身上穿的衣服，身上竟然是一件大红色的绸缎衣袍。林眠隐约能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他走近一看竟然是同样穿着大红色长裙的苏青。

    苏青像是喝醉了一般，红云映在胜雪的皮肤上，白皙纤长的手床边无力地垂落。林眠担心地弯腰想把苏青的手放回被子里，才刚触碰到苏青的手上的皮肤，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被苏青紧紧地压在身下。

    他惊慌地想松开苏青的桎梏，谁知苏青非但没有松手，而是一把将他两只手的手腕一把抓住按在头顶。林眠瞪大眼睛僵着身子，颈间潮热的气息让他不敢动作，脚间绷到极限般能看到一根根青色的血管。

    “苏青，你喝醉了……”还没讲完的话已经被封在唇齿间，明明是苏青喝的酒，却像是能把自己熏醉了一般，让他像条失水的鱼般努力在间隙中大口呼吸。身上的异样让他努力夹着腿，将身子弓起来。

    正当苏青抽出他的腰带，把手伸到他敞开的衣襟内不断下滑时，他喘着粗气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根本没有喝醉的苏青，也不是在他房里。林眠想下床去拿杯茶喝，腿间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僵硬，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脸腾地像着火了一样。

    林眠将沾了血迹的被褥包成一团，思虑着是从门走还是从窗离开。苏青端着一碗从隔壁邻居家买的羊奶，一抬眼就看见林眠抱着被子站着的样子，柔声说道：“这个养身子，喝的时候小心烫”

    递了许久的碗一直没有被接过去，林眠只是紧抱着被子，低着头往后缩着。苏青疑惑地看着林眠手里的被子，和他用被子遮掩的身下，她把碗放在一旁，找出一件厚点的长袍给林眠披上，轻轻地将他怀里的那团被褥扯出来。

    几乎没有多大阻拦就轻易就将被子扯出来，不用打开就能看见一大片明显的暗红色。林眠脸上的红色褪尽，苍白无力地抓着腰上的布料，不舒服地揉着肚子。他想说什么缓解尴尬，可是小腹像从身体里捶了一拳般，林眠站不住地蹲在地上。

    苏青将林眠抱回他的房里，唤文叶过来给林眠换个舒服的衣服。文叶一看林眠那样就知道他来月事了，林眠的月事一向不准，他又一向能忍，以前两人不同房的时候他就躲在房里忍着就过去了。

    文叶急忙将准备好的月事和干净的衣物给林眠换上，扶住抱着肚子的林眠躺在床上。文叶打算把林眠换下的衣服拿出去浣洗，却被床上躺着的林眠一把扯住袖子，他疑惑地等着林眠吩咐，只见林眠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把苏青的被子弄脏了，记得帮我洗了！”

    自打他过来苏青贴身衣物都是没有经过他的手的，这被子这么私密的东西估计想帮忙洗苏青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头疼地想对林眠说，结果林眠早就难受地昏昏欲睡了，文叶只能将林眠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轻声出去了。

    文叶眼圈红红地一个人躲在厨房煮药，他自责不已，没有把主君这个情况早点找医师来看。他自己没有到来月事的年纪，进了林府就去伺候林眠了，没多久就跟着来了苏家。他对于男子身体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要不是今日苏青正好发现林眠的异常，然后喊来了医师，可能都不知道林眠的身体状况。

    医师当时说林眠由于曾经长时间营养不良，尽管现在表面看上去已经好转了不少，可是内里还是虚的。而且林眠应该是不小心落水或是长时间泡在水里，导致他体寒，月事一直不准，每次来时疼痛不已，身体发冷。

    当时医师说完之后，苏青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本来不带笑的时候看着就有点吓人，现在文叶和医师都不敢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苏青吩咐文叶照顾好林眠，自己去药房抓药，听到苏青回来的声音，文叶小心翼翼地抱着药进了厨房，不敢看苏青。

    林眠冷地直发抖，眼皮沉沉地睁不开眼睛，像陷在无尽的黑色漩涡里。小腹上下坠般的疼痛让他想翻身都难，突然小腹上被一双很烫的手轻柔地一圈一圈抚过，他眉头一渐渐松开。

    林眠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枕在苏青的肩头，温暖的体温顺着自己的背一点点蔓延到发冷的全身。他反应迟钝地望着苏青手里端着的一碗乌漆麻黑的汤汁，咸涩酸苦的味道一下子冲到自己的鼻息间，清醒了不少的他将被子拉高，把自己藏了起来。

    盖着一会儿都没见苏青有什么反应，他疑惑地将被子拉下来少许，就看到苏青怕药凉了，一直把手放在油灯旁边。那只手肉眼可见的有些泛红，林眠急忙将苏青的手扯回来说：“你手都红了！”

    林眠心疼地翻看苏青的手，就发现她的手心整个都是通红的，指腹的皮肤都缩在一起了，还没再看清楚一点，苏青已经催促他小心药凉了。林眠捏着鼻子，紧闭着眼睛把还是有些烫的药一口气喝掉，刚喝完嘴里就塞了一块蜜饯。

    林眠嚼着嘴里的蜜饯窝在苏青的怀里，还想再看看苏青的手，就看到苏青从放在一旁她的外裙中抽出了一个全新的汤婆子。苏青将右手放在汤婆子上捂了好一会儿，就在林眠一头雾水之中伸进被子里，按在他肚子上按摩。

    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心惊，就像直接把手放在热水里泡着一样。林眠在被子中的手按住苏青的手，颤抖地摩挲她变得干燥了许多的皮肤，没怎么长茧的指腹竟然有些烫的收缩了。

    他嘴唇微动抬头看着苏青没有带笑的唇，再到那双沉静专注的双眸，林眠揉了揉眼角的泪珠，将身子软软的依靠在苏青怀里，手没有松开，一直抓着苏青的手腕跟着她动作。

    苏青刚起身动作，林眠就睁开迷瞪的眼睛，眼角湿漉漉地看着苏青，低低的声音像撒娇一般：“你要去哪里？”

    得知苏青只是去洗漱一会儿就回来，他不舍地松开苏青的衣服，躺在有些冰凉的床上。林眠盖着里面塞了几个汤婆子的被褥，还是觉得缺了什么，开始泪眼迷离地小声抽泣。

    苏青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意消失了，才靠近床榻检查林眠的情况。林眠一抽一抽地哭着，没什么血色的脸眉头轻蹙，下唇刚被咬过的地方渐渐回血，看着可怜极了。她还以为林眠身上哪里不舒服，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轻声询问：“眠儿？眠儿是不是肚子很疼？”

    林眠只看得见苏青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苏青在说什么，他努力伸长手臂努力够着苏青的脖颈，委屈不已地说道：“你怎么才来，好疼……”这回无论苏青怎么说，他都没有松开手，看苏青无奈地只能跟着一起躺在床的外侧，他努力挪动着被窝往里，却被苏青按住了。

    苏青侧着身将手揉搓到温热，开始给林眠揉着肚子，林眠第一次用这样的角度看着苏青近在迟尺的面容，他傻傻地笑了起来。那副傻愣地模样一下子把苏青逗笑了，她眉眼舒展的看着终于露出笑容的林眠。

    林眠都忘了自己现在都不能接近女子的，只因为这个时期的他们是‘污浊’的，他将被子展开一角盖在苏青的身上，将自己的身子试探地一点一点靠近苏青。见苏青没有躲避，顿时笑的软软地小心的窝在苏青身前。

    身前毛茸茸头顶一直蹭着苏青的柔软，苏青忍着痒意继续手上的动作，等着林眠睡着。好不容易等他睡着，可他早已整个人盘在苏青的身上，一只脚就架在苏青的大腿上，另一只脚怕冷地蹿进苏青的裤腿，蹭着她的小腿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