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逛灯会
林盼娇羞地翻看着摆了一个院子的聘礼，里面说不清的锦罗绸缎，还有珍贵的瓷器玉器，金银首饰更是个个精致名贵。他得意地叫过一旁的文竹：“爹爹那边和秦家那边的管事谈的怎么样了，定的哪个日子？”
文竹不敢看地上的精贵的首饰，小声地回答：“奴不知，主君院里的哥哥们都在忙”
林盼不满地嘟起嘴，埋怨道：“要你有什么用！”
秦家现在都是秦二姑娘暂时管着，京城里的生意她走不开，派了身边的管事过来安排定亲事宜。
本来他还很期待看到秦二姑娘的本人呢，谁知道她都没来。这段时间林府发生了好多事情，母亲又不在府里了，爹爹每天拉着一堆管事理账，他本想过去问问爹爹的，但是又担心触爹爹的眉头。
林盼吩咐文竹把这些聘礼入库，眼睛滴溜地想到他那个年幼的弟弟。他没让其他人跟着来到幼弟林瞳的院子，林瞳正和奶爹爹在院子里玩着绣球。林盼找了借口打发走林瞳的奶爹爹，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俩。
一脸懵懂，胖乎乎的林瞳，看到林盼憨憨的喊着：“哥哥！玩吗？”
林盼嫌弃地推开凑到眼前脏兮兮的绣球，哄着林瞳：“瞳瞳帮哥哥一个忙，哥哥给你这个！”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几块糕点，看到林瞳眼睛放亮，口水从掉了几颗的牙的嘴里流出，林盼赶紧包好糕点，退后一小步，笑着说：“想要吧？想要就过来听哥哥说！”
林瞳丢掉手里的绣球，嘴含着有些脏的手指，咧着嘴把耳朵凑到林眠嘴边。
林瞳埋着小短腿过来的时候，正堂里几个管事坐在桌前，对着一摞又一摞的账本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林主君脸色黑沉地喝着茶。
林瞳没让身后的小侍扶着，自己吃力的跨过门槛，嘴里喊着：“爹爹！”
林主君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来了，脸上终于带了笑容，他赶忙放下茶，招手让管事退下。他吃力地抱起林瞳：“我的乖宝！怎么来找爹爹了！”
林瞳努力回想林盼的吩咐，抱着林主君的脖子，憨憨的说着：“过来帮哥哥忙！”
林主君一听就知道准是林盼让林瞳当靶子，还是配合的问他：“哥哥让你帮的什么忙呀？”
林瞳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有些急了，抓着手指就快哭出来。林主君赶忙让小侍把林瞳的玩具拿来哄他，看他手指里有些脏兮兮的，生气地骂道：“这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当的！”
林瞳刚出生和寻常孩子看不出什么差别，等他长到四五岁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林主君就发现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找了许多名医看过，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可能是长得慢，好好养着就行。
林主君对林瞳是有求必应，百般宠着，本来是怪林盼不懂事的。可看到林瞳傻乎乎的笑容，嘴里喊着哥哥，他没好气地唤冬葵：“你去告诉公子，就说日子定在来年二月初三！”
冬葵领命准备出去，林主君唤住他，不放心的说：“让公子这段日子别断了药，那可是宫里的贵人流出来的，一滴千金哪！”
林盼早就在院子里等得不耐烦了，正让文竹给他的脚上涂抹雪肤膏。见冬葵来了，他立马推开跪在脚边的文竹，满脸期待的听着冬葵说着日子。
他开心地算着日子，冬葵说了林主君叮嘱让他别浪费药，林盼想到那酸臭到不行的药，感觉自己都要喝吐了，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那药是林主君找了门路从宫里的贵人买的，说是喝了能让人几个月就能皮肤雪白，身姿苗条。京城里惯是喜欢这样的男子，为了能在新婚之夜惊艳到秦二姑娘，他这段时间已经瘦了不少了，整天就是在院子里哪都不能去，捂白了许多。
林盼坐在绣凳上把腿架在文竹的膝盖上，看着文竹细致的把他腿上的皮肤都抹上雪肤膏，就想起之前林主君说的要让文竹一起陪嫁到秦家的事情。
要按照他心里的想法，就该是找一些丑陋无颜的小侍，可林主君说什么都要让文竹过去，摆明就是想让文竹帮忙固宠。
他俯下身捏住文竹的下巴，抬起来左右看了看文竹的脸，修的长长的指甲陷进文竹的脸肉：“日后到了秦家，你也要这么听话和安分，知道吗？”
林盼没意思的看着文竹一副听话的样子，松开手继续想着秦二姑娘的事情。
文竹忍着脸颊上尖锐的疼痛点点头，低垂眼神里划过一丝恨意。
这段时间城里太平了不少，关于林家的消息也渐渐地没什么人提起了，许多商铺还有小贩已经开始准备每年中秋的灯会了。到了那一天，街上满满是为了晚上灯会准备的各式各样灯笼，都能想到晚上能有多热闹。
文叶早就期待很久了，就等着到时候跟着一起出去逛逛。在他家乡每个人都吃不饱，根本没有闲心去逛灯会，自从来到这城里，还是第一次碰上。
这天文叶躲在房里，专心地数着自己攒的一些铜板，琢磨自己够不够买花灯。床上突然掉了一粒石子，他错愕的捏紧手里的荷包看向窗外。
山妞站在窗外，笑嘻嘻地说：“小叶子，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文叶警惕地将荷包塞到怀里，没什么好气地说：“才不要！我和主君他们一起去！”
山妞摸了摸鼻头，笑道：“你还真傻！人家小两口出去逛，你凑什么热闹！”
文叶看了眼窗外那几间紧闭的房门，他也好奇过苏青和林眠为什么成婚了还一直分房睡，尽管早上的时候偶尔会看到林眠睡在苏青的书房里。但两人看着不像完全没感情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也着急。
山妞见文叶有些心动，加把火劝他：“这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谁能比我清楚？你跟着我玩，保管让你见识见识！”
文叶狐疑地看向一脸自信的山妞，终于点头答应。山妞高兴地和他约好时间，然后又没走正门，直接爬墙走了。
吃完晚饭，文叶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和林眠说了一声就开心地出门去了，院子里只剩下林眠和苏青两个人。
林眠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灯会，想到晚上和苏青独自出去，他就紧张地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文叶出去了他都没挑选好。
门上轻轻的敲动，苏青轻柔的声音响起：“好了吗？”
林眠急急的回答：“好了！”他想着随便拿一套衣服往身上套，突然就找不到搭配的腰带，着急地头上都冒出了汗。
苏青听房里的动静不对劲，询问林眠：“怎么了？”屋里没有人回答，她有些担心：“我进来了”
苏青一推开门，只见林眠站在衣橱面前低着头掩遮衣橱门，身上穿着的外袍也没系好。她走到林眠身边，觉得奇怪，轻声询问：“是找不到衣物吗？”
苏青听见她问完之后，林眠好像小小地抽泣了一声，她看了看衣橱门缝里露出的凌乱衣角，大概猜到了林眠为什么这副形状。
她没有笑林眠，只是柔声说：“时间还早，灯会还没开始，我帮你挑吧！”她轻轻拉住林眠掩遮衣橱的手，一打开衣橱，里面衣物都杂乱的堆在一起。
苏青拉着林眠瞬间僵硬的手，没有多看衣橱一眼，温柔的看着林眠的头顶说道：“你把那件淡杏色的长袍还有那条水纹的滚边腰带拿出来吧！”
林眠一下子就找到了衣物，他偷偷的瞄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苏青，见她一脸温柔笑意，抱着衣物就躲到屏风后换衣服。
等他系好腰带出来的时候，他期待的偷偷看向苏青，听到苏青满意的点点头说了声好看，林眠才放下心。
苏青帮林眠梳好头，看着一脸乖巧，眼睛湿漉漉地满是依赖的林眠，心下一软，柔声叮嘱：“出门之后一定要跟紧我，灯会上人太多了”
林眠听话的点点头，拉着苏青的指尖展颜一笑：“嗯！”
平日这个时候早就宵禁了，今夜远远就能听见鼎沸的人声，还有高高悬挂各种各样的精致花灯。戏班子在搭好的戏台上唱着热门剧目，杂耍班子那里满是鼓掌叫好的惊呼声，小贩们吆喝地卖着自家扎的花灯还有小饰品，孩童提着花灯尖叫嬉笑着。
林眠站在人群后面，惊奇地看着杂耍班子里的人和猴子配合做高难度动作，到了精彩之处，也跟着鼓掌叫好。见围观的人纷纷把铜板扔到讨赏的人手中铜盘里，他赶忙伸手想从荷包里拿，身边一只小指微翘的手捏着几个铜板扔进盘里。
他看向苏青，苏青被灯火映照的面容透着暖光，桃花眼潋滟带着笑意，也在专注地看着林眠。林眠被她目光中的柔情烫到了，别过头接着看戏，抿着嘴角笑着。
林眠看了一会儿，就拉着苏青去看路边的花灯。商铺门口挂着的花灯精致，各种生肖，名花，还有那种随着烛火变换的山水或是人物，为了此次灯会弄了许多难度来让人赢取花灯。
林眠没有挤进人群里，依然站在外面，认真看着头顶上的花灯，看上面美仑美奂的画。商铺的掌柜看林眠和苏青穿的不是名贵衣裳，但两人容貌出众，上前热情对林眠说：“郎君，让你娘子给你赢个花灯吧！”
林眠被突然出现的掌柜吓了一跳，摇摇头拉着苏青离开，苏青好笑的看着林眠拉着她走到远一些的地方才慢下脚步。
苏青指着不远处围了许多人的商铺说：“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林眠看向那里的花灯，跟着苏青来到那家商铺门口，这家没有像其他商铺是猜灯谜，投壶来赢取花灯，而是门口摆着好几个板子，上面贴了好多张写着数字的小纸条，纸条下面有个拳头大小的篓子，只要能把石子扔进去对应的篓子，就能拿走想要的花灯。
一个女子正拿着铜板大小的石子瞄准，在众人起哄中扔出去，结果差一点就进去了。她身边的男子见女子没有扔中，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娇声喊道：“真笨！”他没管身后的女子就往外走，女子匆忙挤开人群追上那男子。
围观的人跃跃欲试，可接连好几个女子都扔不进去，苏青看了一会，郎声说道：“可否让我们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