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确定心意
终于回到院子,苏青正掩着袖打了个呵欠,就见门里冲出一个瘦高的人,直直的撞到自己的怀里。
林眠抓着她腰上的布料,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低沉沙哑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抖:“你怎么才回来?”
林眠只披了一件外袍,都没有系紧,夜风吹拂他身上的衣服与苏青的纠缠。他整个人贴着苏青站着,微仰着头看着她,那双丹凤眼里映着小小的苏青,正伸出指尖将他的发丝勾到耳后。
苏青不小心碰到林眠耳朵,被上面的凉意刺到了,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不知不觉中指尖的温度有些烫手,林眠整只耳朵像是可以滴血般通红,她倏地收回手。
苏青清了清嗓,柔声说:“我们进去说,小心着凉”
林眠讷讷的嗯了一声,顶着通红的耳朵心虚的看看四周,他正想拉着苏青的衣袖,眼前就出现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手心朝上在等着他。他忍住满腔的喜悦小心翼翼地握住苏青的手,感受到苏青像是珍视般温柔的回握,担心受怕了许久的心脏才安定。
苏青一进院子,就忍不住拆了头上的发髻,今天一整天东跑西跑浑身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汗,衣服粘着后背的感觉不好受,她准备抽手先去打点凉水洗漱。
林眠握紧了她想要松开的手轻声说:“灶台上一直给你煮着水,去我屋里的净室洗漱吧!”
苏青惊诧的看林眠,还没等她说什么,林眠像是害怕他拒绝一般,一下子跑进她的书房,抱着一团衣物出来就往他屋里的净室走。过了一会儿,他又去提着桶进厨房,看样子是要自己打水,她赶忙接过水桶:“你还受伤,我自己来”
林眠抿了抿嘴角跑回屋里,苏青还以为他去休息了,就专心的打好水提到净室。担心会吵到林眠休息,苏青没有点灯,凭着黑暗中还算清晰地视线,解开外袍准备洗漱。
她舀起水将头发打湿,伸手拿架子上的澡豆,不小心碰到一只微凉骨感的手,她惊讶的抬眼,看见林眠就蹲在架子后捂着眼睛,将澡豆推给她。
苏青捡起地上脱下的衣服遮挡住身前,看着不知道在净室多久的林眠,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问什么都不合适,毕竟被占便宜是她。
林眠刚才想进来检查净室里还缺什么,苏青准备脱衣服的时候他想出声的,但是还没来及说他已经开始解衣服了。
苏青拢好衣服打开门说:“是我没注意,你先出去吧!”她好笑的看着林眠紧紧闭着眼睛站起来,扶着架子一点一点的挪动,她伸手拉住那双到处摸索的手,将他领出净室外,确认这回里面真的没人,才放心的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净室外林眠贴心的留了一盏灯,看到放下的床帐料想他应该已经睡下了。她吹灭了烛灯,轻声离开屋子回了书房,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面,面有些坨了,但是卖相还不错。
苏青心下一暖,端着碗一口一口认真的吃着面,思索着今日自己反常的举动,还有上次马车上想吻下去的冲动。当时来不及思考,现在细细想来,原来是自己早就对他动了心,她点着额角轻笑,眼中满是无奈与明晰。
第二日城里都炸开了锅,许多住在林府附近的人,都听到了林府夜里的动静。有人偷偷打开门,只见好几个衙门的人押着披头散发的刘爹爹往外走,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没过几天衙门就贴出告示,说是刘氏和他女儿涉及到衙门正在查的一件案子,是关于人口拐卖的。这件事在人们口口相传之下越演愈烈,谁也想不到林府的一个奶爹爹和下人有这么大的野心。
紧跟着林府就有消息传出来,那刘氏和他女儿在林府这些年都贪墨了不少银子,在他们家还搜到不少财物。林主君还大义灭亲地主动把那些财物和账本证据都送到衙门,要求衙门严惩她们。
这热闹都不够街坊邻居聊的,他们不约而同在门口择菜,然后七嘴八舌聊着林府的八卦。
“说不定啊,那林府才是主谋呢!林家主常年不在家,说不定就是负责运送那些苦命的人去西边卖呢!”
“不能吧!那林主君还经常施粥给那些穷人,常做善事呢!”
“哎呦!这刘氏一家也太缺德了,挣这种亏心钱!”
“就是!这刘氏一家子也太坏了!”文叶这段时间凭着嘴甜粘年纪小早就打入街坊邻居的内部,每天都会抱着刚买来的菜,在门口和人闲聊打听事情的进展。
张寡夫可以说是街坊邻居里消息最多的了,每天的‘早会’少不得他,谁知今天竟然没有看到他,文叶不免有些好奇的问其他大叔:“今天怎么没见张叔叔?”
刚说完,张寡夫挎着刚买来的菜回来,脸上满是羡慕地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你不知道今日林府好大的热闹呢!”
看大家停下手里的动作,就等着他说呢!张寡夫走到自个儿家门口把菜篮子放下,才不吊胃口地说道:“今天京城里的秦家来和林家定亲,那整车整车的聘礼足足有五车呢!秦家,你们知不知道是哪个秦家?”
街坊邻居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秦家是哪个,文叶好奇的接话道:“哪个秦家?”
张寡夫别了眼文叶,没什么好气地说:“你个小孩子也来凑什么热闹!”
一个邻居家的大叔就是看不过张寡夫那得意样,帮着文叶说道:“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们就回家做饭了!”说着大家拾掇着菜,转身要进屋。
张寡夫赶忙叫住大家,没有再故弄玄虚:“这秦家就是京城的皇商,专门给皇宫里提供绸缎、茶叶那些的!这来的是秦家现在暂时管事的秦二娘子!”
“林家出了这么大事儿,这秦家还能和林家定亲?定的是哪个公子呀?”其中一个邻居大叔问完,想到文叶好像就是那林家大公子的小侍,有些尴尬地转头和张寡夫聊着。
文叶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收拾择好的菜就抱着菜篮子回去做饭,刚进厨房,就看到穿着一身破布头的山妞,抓着灶台上的馒头边啃的欢,还不停的往怀里塞。
文叶气的上前拍了拍山妞不停塞着馒头的手,怒气冲冲的说:“我家娘子和主君都没吃呢!”
山妞讪讪地放下抓着馒头的手,慢慢的放回去,还将印了几个黑指头的馒头转了个方向。趁着文叶还没反应过来,咬着个半个馒头蹿出厨房,动作灵活的爬到围墙上。
见文叶气急败坏的拿着烧火棍跑过来,作势要打她,山妞得意的看着文叶不够高一蹦一蹦的,嬉皮笑脸地说:“谢啦!”然后跳下围墙,不见人影了。
林眠好笑的看着文叶委屈的眼眶通红,摸摸文叶的头,安抚道:“那天要不是她,我们还没有这么顺利的回来”
文叶扁扁嘴,没说什么就去厨房做饭了。他气呼呼地烧着火,看到那印着黑乎乎的指引的馒头,气不打一出来。那日山妞跑回来就拉着他去租马车,本来看她矮矮小小的,穿的几块破布头,以为是个男孩。
看到山妞就想起被卖的时候的自己,文叶还同情的拿出自己藏了好久的钱和糖果给她。谁知道第二天他说起这件事,林眠和苏青都表情怪异,最后还是林眠拉着他说山妞是女孩,他才知道那山妞竟然骗他!
文叶想到那时山妞听到他说了一通话,还故作可怜地掉了几颗眼泪,自己还抱着她安慰,就觉得自己傻死了。他把柴火当作山妞,狠狠地折断一把扔进火里。
他想把那个脏了的馒头拍干净留着自己吃,刚拿起就觉得馒头手感不对,他看了看想被塞了什么的馒头,一把掰开。里面竟然是个蚂蚱,文叶吓得甩了甩手里的馒头,蚂蚱掉在地上。
文叶试探地踢了脚蚂蚱,拿蚂蚱一动不动,看着不对劲。他好奇地蹲在地上用指头点了几下,竟然是个草编的蚂蚱!看着还挺逼真的,文叶捏着蚂蚱的脚,小心的放在手里,看的认真。
突然门外传来噗嗤一声偷笑的声音,文叶抬头一看竟然是那山妞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躲在厨房外面偷看。文叶想到刚才自己被这个草蜢的蚂蚱吓到的蠢样,气得到处找着刚才还在的烧火棍。
山妞挥着烧火棍,哈哈大笑道:“是不是找这个?”
文叶一看那烧火棍跑到山妞手里,气得大喊:“你!”然后眼眶一红,蹲在地上埋头抽泣。
山妞挠挠头,有些不安地挪着步走到文叶身旁,见他肩膀一直耸动真的被气哭了,她不知所措地蹲在文叶身边。她把烧火棍放到文叶面前,文叶转了个身背着她,就是不接。
正当她还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文叶一把捡起地上的烧火棍,一下子拍到了她的屁股上,她疼地嗷了一声,就往屋外跑。
文叶的脸上哪有什么眼泪,他得意的追着山妞一顿打她屁股,院子里到处都是山妞和文叶的鸡飞狗跳的打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