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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感情洁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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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非常想写的地方了。有个男的国中时期凶巴巴的表情我一直忘不了(

    ——

    讨厌我了吗?

    第一次喜欢上的男孩子在我哭着说想分手的时候,轻轻问了这样一句话。

    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讨厌他呢?

    那个人虽然有点过分认真,做什么事都想着争第一,有点死脑筋,顽固,讲话也不够委婉,但他像一束光。

    倒不是阳光这种感性的形容,他是那种更冷漠、更笔直也更乏味的手电筒光,有点刺眼的那种,能像刀一样刺破黑暗中的一切,带我去往安全的地方。

    简而言之,他能给我安全感。在这种情感抚慰之下,那个人异常漂亮的样貌都是我后知后觉才发现的加分点。

    听说大部分人的择偶标准都会受到初恋的影响,我对比了一下两任男朋友,不得不说确实有点道理。

    我在高中择校时,因为一些现在看来很蠢原因,拒绝了音大附中的邀请。代价就是我比同龄同水平的其他乐手要少一大半练习时间——哪怕我是归宅部,学校留的作业也经常让我耗费很长一段时间。

    我读的那所高中是町内有名的升学高中,毕业后我的班级里除了东大京大就是常春藤。我是唯一一个不在其中的。

    学习任务的繁重和练琴时间的不断压缩让我不得不开始焦虑,经常在体育课上跑着跑着忽然想起这个时候我的对手应该在练什么曲目,于是咬了咬牙转头就从体育馆偷溜到音乐教室,擦松香调音。松香的粉末在空中乱飞,看得我愈发焦虑。

    我经常干那种事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但如果排个排行榜,没去音大附中这件事绝对是第一。

    那时候其实没什么特别紧张的赛程安排,顶多就是过几周的校园祭需要我意思意思给班里的咖啡厅伴个奏。但我就是焦虑。

    逃课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那天的体育课之后还有一节国文,我假装忘记了,在音乐教室待到放学钟声回荡在校园内。

    我靠肌肉记忆拉着哈巴涅拉舞曲,大脑完全放空。这样练习是完全没有效率的,白白浪费了我逃的这两节课,我知道,但是注意力无论如何都集中不起来。

    我实在是有些累了。

    这时,有人敲了敲教室的窗户。我吓了一跳,弓子差点没抓稳摔下去。抬头一看,是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班长。

    一顿说教是免不了的了,不管是来自谁的。

    估计是被老师使唤来抓我这个逃课的问题学生的。我心虚地朝他笑了一下,结果他反倒愣住了。

    我当时估计也是脑子坏了。我打开窗户,在他硬邦邦地说出要我去老师办公室挨训的话之前,先问他:想听我拉琴吗?

    我可以只拉给你一个人听哦。给你听爱的礼赞。

    然后我眼看着表情有些凶巴巴的班长后退了一小步,麦色的皮肤涨得通红,继而迅速转身,落荒而逃,留我一个人满头雾水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是个时常阴雨绵绵的季节,我向窗外伸手,才发现细雨已经下了一段时间。

    从那天起,班长就缠上我了。说缠可能有点严重,但他确实开始每天都致力于让我不好过。

    每一堂课上课前他都要环视一下班内,看到我安分地待在座位上才满意地开始做课前准备;放学后也不急着去网球部了,离开教室前非要问我一句今天的作业有没有哪里不会,如果我说没有,那么他会瞪着他那双小狗似的圆圆的下垂眼,说我骗人。我就只好告诉他哪里不懂,他就开始心满意足地给我讲解。

    说实话很浪费时间,不管是我的还是他的;但那之后的考试中,成绩确实开始突飞猛进。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压制下,我已经很久没有焦虑过了。

    朋友问我和他是不是有情况,我说你看他跟我说话时候的表情就知道了。

    紧皱着眉,凶巴巴的,跟教导主任一样。就算一开始我觉得有什么,都被他瞪得什么都没有了。

    朋友一噎,又说那他每天放学都和你单独相处好一会呢。我说这可能是出于一个认真负责的班长沉重的责任心。

    情人节前一天我和班级女同学们一起给男同学准备义理巧克力,我的作用就是在流理台的最边上啃边角料。啃着啃着,大家就结束战斗了,并好心地把剩下的边角料都留给了我,走之前怜爱地掐了一把我吃东西时鼓起的脸颊。

    有关系不错的同学喊我:要不要单独给班长做一份呢?

    我:为什么?

    同学笑得很神秘:就当是补课费?班长一定很想要。

    我:他很想收补课费?

    同学:你的关注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此话有理,我头都大了。做手工巧克力无非就是把超市买来的切碎溶解再凝固成新的,实在说不上难,但是费时间。好麻烦,好麻烦啊。

    第二天,我在便利店买了一块榛子口味的巧克力递给班长。递的时候才发现贴在上面的便签没撕。

    班长又后退了。如同历史重演,他绷着脸后退几步,瞪着巧克力的眼睛像受惊的小动物,然后涨红着脸,落荒而逃。

    我也还是那个一头雾水的我。

    我问等在一旁的班长的朋友:他不喜欢巧克力吗?

    那位男同学温和又无奈地笑了笑:抱歉,请原谅他吧,他只是害羞。如果一定要交给他的话,不如由我代劳吧。

    我有些犹豫。其实也不是一定要送啦。

    男同学的眼睛好像猫咪,笑起来让人有点心脏被挠痒痒的感觉:我是b组的诸伏景光。

    啊,眼睛弯起来了。

    我一晃神,就稀里糊涂地把巧克力塞进了诸伏手中。

    第二天的放学后,我问班长:那个口味的巧克力好吃吗?

    好吃的话我也买点。最近家里人都开始忙工作了,顾不上管我,我得囤点零食了。

    班长沉默了好一会:……还不错。

    我再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巧克力?

    班长:不是,我很喜、喜欢你送的礼物。只是作为补课费的话,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

    我:我零花钱很少哦。

    班长:才不要你的钱。

    他有些无奈地轻轻按了一下我的头,于是我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教室里只剩下我和他。我想提醒他不快点的话他会迟到,但忽然又怎么都说不出口。门外断断续续传来脚步声,又随着逐渐上升的温度逐渐远去。我的目光落在班长的制服领带上,才发现他的领带也歪歪扭扭,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是解开的,并不是那种对优等生的刻板印象中从头整齐到尾的形象。

    他的声音好像变得有些干涩,向来干脆利落地讲话的人,现在有些含糊不清地向我提出要求。

    他说:能不能为我拉一次爱的礼赞?

    只为了我。

    从美国逃回日本后,在工藤先生一家的帮助下,我勉强开起了一间小提琴教室,以“工藤夫妇的孩子也在这里学习小提琴”为噱头,教室比我想象中更早地实现收支平衡,开始平稳运作。

    工藤小少爷虽然经常让我头疼不已,但也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偶尔会为我最喜欢的学生准备一点小零食,虽然照他所说,零食大部分是我在解决。

    我会选择性忽视一些十岁小学生的童言童语。

    离教室最近的一家便利店里新上了一款柠檬软糖,工藤新一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每次休息时都会自觉往嘴里塞一块,他绝对喜欢这个。我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得意,谁还没点观察能力了?

    糖果和巧克力的货架挨得很近。我的推车里堆了三四包柠檬软糖,慢悠悠地在这一区域来回晃荡,结果在矮架的角落里发现了仅剩一份的巧克力。榛子口味,包装有些复古,看着有点眼熟。

    我这个人在吃方面具有强烈的从众心理,看到这种货架上只剩一两盒的零食,就会下意识地觉得好吃。于是忍不住去拿那最后的一盒,却在中途与另外一个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我吓得赶紧收回手:不好意思,您先吧。

    我其实买不买都可以。

    对方沉默了一会,继而向我摇了摇头。是个戴着兜帽和口罩,背着琴包(目测是贝斯),打扮得看起来很社恐的男人。个子好高,有点压迫感。

    他开口,声音意外的温润:不必了,我不是特别需要。

    我尴尬地想推着小推车想去别的零食区逛逛,他看了我一眼,好像轻轻笑了一下,那双上挑的、柔和的蓝眼睛弯了起来。他说:但你或许会喜欢它。

    继而不等我反应过来,又便转身离开。

    啊。

    我愣了好一会,才从记忆中找到对于这双猫咪一样的眼睛的记忆。

    是前前男友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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