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天阴暗、潮湿，空气显得冰冷、浑浊，让人感到压抑。

    程蝶海醒来得早，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站在窗前好一会，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段小海他就要离开，回去和一个素无谋面的漂亮女人结婚，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实际，他更加感到自己牵恋着段小海。虽然一直是段小海主动的多，可是他的内心不知何时已经被段小海完全侵占。

    “你这么早就起来啊。”段小海睡到自然醒，翻身侧头看到程蝶海的背影。他知道程蝶海不快乐，换了谁，失业两三个月都会心事重重。段小海想帮他，可是却不知道怎样帮他，甚至，他喜欢程蝶海不要工作，每时每刻在家里等着他。但随即，段小海就会纠正自己的想法，我怎能这样自私啊，他不是抑郁寡欢吗。

    “你说商都的南面是哪里？”程蝶海扭头问。例外他没有吸烟，这样，他的茫然的样子显得深沉，带着忧郁。

    “番禺、南沙啊。哦，它们也是商都的一部分。”段小海睡眼惺忪，不在意地说道。

    “哪再南呢？”

    “是海啊。”段小海意识到程蝶海的奇怪，怎会无缘无故地问起这来。

    “是海，原来商都的南方是海啊。”程蝶海恍然大悟，随后抿嘴不再说什么，似乎在想着费解的事情。

    “不会吧，你在商都都快十年了，连商都的南边是什么都不知道。”段小海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待了近十年，可是几乎都没有离开市中心，所熟悉的不过是一两个街道而已。”程蝶海叹口气。这个城市再大，属于自己的不过是相邻的几条街道；住得再久，可是永远都是陌生的。

    “真的吗？”段小海吃惊地看着程蝶海，觉得程蝶海今天有点奇怪。

    “我一直不在意商都是个临海的城市呢。”程蝶海尴尬地笑笑。他真的不知道，当时来商都也仅是因为别人打工都来这个城市，程蝶海忽然感到自己原来来这里很盲目，白活了这么几年。

    “那你是应该去看看海，尤其是南沙那边，挨着虎门大桥，海景还是很漂亮的。”段小海之前去过海，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女朋友，那个去日本后杳无音信的朋友。那时候，他们去海边散步，在那里吃河豚、海鲜。大海很蓝，天空也很蓝，天地一色，极目远眺，人忽然变得很渺小，只是心胸一下子开阔。海滩上有过他们的快乐。

    “那我们去吧，今天就去，我还没有看过海呢。”程蝶海忽然兴奋了，过来斜身坐在床上拉段小海。

    段小海看了程蝶海一眼，不想扫兴。“那好，我们今天就去，我也好久没有去那里玩了。”

    “我们最有理由去看海，因为我们名字里都有海。”程蝶海兴奋起来，一下子忘记了烦恼。

    “可不，我们名字有海。”段小海忽然想起他跟程蝶海的第一次见面，那一次他就说到两人名字里都有海，段小海这才意识到这句话沉入内心深处，潜意识总感到这句话就在脑海里，随时都可以冒出来。

    “那你快点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先在海边吃海鲜，然后再出海。也不知道有得出海没有？”程蝶海心中对海无比的憧憬，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名字里有海，所以从小时候就想着看海。可是偏偏离海这么近，还是迟到今天才有机会去。

    “等等，我先给朋友电话，看看能不能借到他的游艇，那样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出海。”段小海想起一个老板，曾经给他的公司拍过广告节目。当时大家聊得来，彼此交换了名片，曾经还邀请段小海乘游艇出海。

    段小海就给那个老板电话，那个老板很爽快，没说什么就答应了，还说要不要去红树林那里玩，他们才把那里开发好，可以坐汽艇观看水鸟啊，北方许多侯鸟都飞来过冬啊。段小海就说好啊，那就多谢了。

    合了手机，段小海有点得意。“好了，搞定，我们可以到海上好好地玩。”

    程蝶海喜欢段小海脸上的得意表情，似乎很满足，很自信，也很愉快。程蝶海看到他这样，自己也很满足，心里也踏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