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朋友
第二天，陈嘉在母亲的敲门声中爬了起来，父亲已经去上班，母亲也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饭在桌上，我去上班了。”
“啊？这么早？”陈嘉一愣，再一看时间“哎呀，妈！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母亲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提早喊自己，而是卡着出门的点才不得不将她喊醒。
听女儿抱怨，母亲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大了，也该自己有时间意识了。”说完将门一关，上班去了。
陈嘉哪还有功夫吃饭，忙着就胡乱套衣服，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将门一带，不管锁没锁上跑着就去车库推车子，拼了命的蹬，只有三秒就红灯的路口哪怕对面的车已经启动她也要硬闯过去，生怕晚一分钟就会成为班里第一个被王老师拿来做例子的。
谷晓雯笑着看向跑的脚打滑的陈嘉，转过身来逗她“你身后是有疯狗追你吗？”
陈嘉便一边将书包塞进桌洞，一边吐槽“哎呀，我昨天跟我妈顶了嘴，我把门锁上了，她就说我长大了说不得了，今天可能是想给我一个教训，就故意又说什么我长大了，该自己有时间意识，压着点才喊我，亏我本来还想给她道歉的。”
谷晓雯笑了一下，感慨道“你跟你妈关系挺好啊。”
“这叫好啊？”陈嘉怀疑谷晓雯有个周瑜亲妈那种凶悍的母亲，所以才会觉得这算好。
“你能这么反问我，看来你妈平时对你真挺好的。”
短短两句话谷晓雯就看出了陈嘉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陈嘉自己没觉得，虽然父母对自己确实挺好的，但也不至于泡在蜜罐的程度吧？
她还想同谷晓雯再聊聊，教官走了进来，便只得开始新的一天的军训。
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陈嘉觉得军训其实并不能约束一个人的行为，短短一星期如果就能矫正一个人，李家豪这个倒霉蛋也不至于到毕业了还在挨欺负。
那军训的意义在哪儿呢，形式性的受受苦？
即使这么想陈嘉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认命听从安排，又是站军姿又是跑步，做根本撑不起来的俯卧撑。
教官严厉的训斥不准塌腰，可是塌腰她都撑不住更何况不塌腰了，根本保持不住。
于是她又偷偷的撅屁股，便听教官仿佛安了个监控在她身上一样，说起不准倔屁股，姿势不标准要重新做。
不仅陈嘉，其他同学也是满满的痛苦说不出来，做的是胳膊也疼腰也难受，折腾一天头晕目眩的，连骑车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嘉望着李子悦的粉色电动车，不禁有些羡慕。
这个时候便凸显了电动车是多么方便！速度快不说，还很省力气。
陈嘉琢磨着怎么跟母亲说自己想要电动车，又想着昨天才跟母亲顶了嘴，今天就要东西是不是不太好，于是她发消息给周瑜自说自话的吐槽着这两天的事情。
她实在是憋得慌，如果不跟周瑜聊，自己还能同谁聊呢？
周瑜竟破天荒的上线了，她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骂起自己的sb室友，随后人又突然消失，隔了二十分钟发了句“老师查寝，不能说了”头像便再一次灰了。
陈嘉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有些失落。
谷晓雯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只有一间小卧室还亮着，那是由她小时候睡得房间改造的佛堂，母亲平时就喜欢在那间屋里抄写经文，和做一些她不明白的早课晚课。
母亲信佛这件事原是没什么预兆的。
她打开客厅的灯熟练地打开冰箱，拿出一些蔬菜思考着做什么饭，尽力的不让自己回想起那些沉重事情。
整整十年，母亲从来没有什么信仰，直到后来一次父母的大吵，父亲狠狠伤透了母亲的心，母亲便突然多了这么个信仰。
但很是合乎情理。
“妈。”
她炖上锅，来到小卧室。
母亲跪在垫子上，合起手掌，口中念着经文目不转睛的盯着佛像。
这是母亲口中所谓的虔诚，所以才没有丝毫回应。
可谷晓雯知道，母亲只是不想见她。
“我做炒豆角，闷了米饭，一会儿留桌上。”
说完她便退了出去，回到厨房一阵翻炒，也不知是被辣椒呛到还是因为心里难过，连着咳嗽两声，眼眶里已经有了泪，却倔强的不肯往下掉。
她独自吃完饭，刷了自己的碗，回卧室时又望了一眼小卧室，母亲依旧跪在那里，动也不动。
父母年轻时很相爱，她作为父母爱的结晶诞生，即便也有个重男轻女的奶奶，但她被父亲保护的很好，父亲会为了她和母亲跟奶奶争执，不准别人挑剔她是女孩儿，听不得别人讲一些贬低女孩儿的话，那时候母亲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也是很爱护自己的，而且是个充满浪漫热爱生活的女人，她读小学时的书包还是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绣的花样，不是因为买不起，而是这是母亲对她的爱。
后来是因为什么家里突然天翻地覆了呢？
太复杂了，又多又细碎，甚至不是某一个确切的问题，而是无限积累起来的，因为父亲总在道歉，而母亲也总在原谅。
并且谷晓雯知道，即便父亲现在基本不回家，可他们依然没有离婚，是为了自己吗？还是因为别的？
她不明白。
就像这间佛堂，是大吵后冒出来的信仰，也是母亲闹着要来的，父亲还真就纵着她给小卧室改造了。
这让她看不懂父母的感情，是相爱还是不爱。
陈嘉磨磨蹭蹭的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父亲一边吃一边滑弄手机，见她回来，父亲抬抬眼“回来了。”
陈嘉“嗯”了一声，想着电动车的事，扭扭捏捏坐下。
“爸，妈，那个，就是，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她没敢直接讲要电动车，怕再遭母亲一顿数落，就讨好的说商量。
“看你这样就没憋什么好事儿，说吧，要什么？”父亲放下筷子，一副知女莫若父的样子，退出视频软件打开zfb转账页面，就要准备打钱。
母亲见状“啧！”了一声，拦住父亲的手，不满道“你就惯着她吧。”
随后询问起来陈嘉到底想干什么“说，什么事儿。”
见父亲表现的如此爽快，陈嘉大着胆子直接说起目的“我想要个电动车嘛！自行车太累了，还慢，以前去中学还行，现在高中要四个路口才能到，远死了！”
心想，就算母亲不答应，父亲肯定也会答应的，大不了就挨母亲一顿说！
果然，母亲一听这话，又开启了数落模式“四个路口算远？陈嘉，你就跟你爸一样，好面子，别人有你就也想有，我问你，四个路口骑自行车正好，你是因为真的远，还是因为别人有，自己也想有？不行，不买。”
陈嘉知道母亲说的这话指的是父亲买车的事情，刚想反驳，便听父亲“哎呀”着输了个数直接打了过来。
“哎呀，不就是个电动车，咱家又不是买不起，嘉嘉，爸给你钱，你拿去看车子，不够再跟爸说，不过咱可说好了钱我给你，平时你可听话点，我都不求你成绩上去，只要少惹你妈生气，让我也过点安生日子就行了。”
父亲显然也是不想听母亲继续唠叨，觉得能拿得出的钱没必要抠抠搜搜的，只是一辆电动车而已，算什么大事儿？
陈嘉欣喜的收下，满口答应“好！谢谢爸！”
母亲也没再说什么，面色却明显有些许生气。
可陈嘉钱已经到手，才不管母亲生不生气，这电动车自己买定了！
她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饭，比平时多喝了半碗米粥，不加糖的那种。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谷晓雯从卧室出来，见小卧室的灯已经关了，客厅却依然亮着，便准备关灯，却见桌上的饭一动没动。
她心情微沉，来到母亲门前敲了敲。
“妈，你吃点饭吧。”
屋内传来母亲沙哑的声音，可见情绪低迷。
“不吃，你收了吧。”
谷晓雯试探着继续劝道“妈，你昨天也没吃，还是吃点吧。”
屋内一片沉默，不再有回应。
谷晓雯站在房门外并没有离开，片刻后果然听到母亲的嚎啕大哭。
她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推开这扇门，又回忆起之前也是出于安慰进去，却被母亲发了疯一样的殴打，最终谷晓雯没有进去，而是挨着房门缓缓坐在地上。
第二天，谷晓雯睡醒爬起来，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反而是姥姥在家里，还带了一袋橘子放在茶几上。
“姥姥？我妈呢。”
她向佛堂望了望，没人。
姥姥从怀里掏出一包肉夹馍，道“去烧经了，来，姥姥给你买了早餐，吃了去上学吧。”
谷晓雯便乖巧的接过那包肉夹馍，吃着吃着鼻子就开始发酸。
其实以前母亲也是会给她做丰盛的早餐的。
可那些无数的原谅，最终还是摧毁了母亲的温柔，母亲开始崩溃，愤恨，最终将这股情绪发泄给她，爱的结晶不再是爱，而是看着她就好像有父亲的影子，从而激起心底的绝望，因此母亲寄托于信仰渴望可以从中得到解脱。
“晓雯，姥姥知道你难受，说这些话也不说让你体谅你妈，因为姥姥也知道你妈对你而言是不够称职的，我心疼她是因为我是她妈，她是我女儿，晓雯，你妈不是不爱你，她只是现在太难过了，你平时啊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就是了。”
姥姥握了握谷晓雯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也有些沉重。
谷晓雯慌乱的点点头，怕再呆下去自己就会哭起来，便赶紧套上外套，说“我去上学了姥姥。”逃一样从家里离开。
陈嘉这次起了个早，本以为班里没几个人，蹦蹦跳跳的推开班门却见谷晓雯已经坐在位子上，还啃着肉夹馍。
“你来这么早啊！”
“你来的也挺早。”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趁着老师和教官还没到，闲聊起来。
“我昨天跟我爸妈要电动车，我以为我妈不会同意的，结果我爸直接就给我打了钱，这个周六你有没有空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车子？”陈嘉觉得谷晓雯比康静好说话的多，便鼓起勇气主动邀请谷晓雯，并补充道“你要是住的跟我顺路，以后我可以带你一起来学校！”
谷晓雯三两口将肉夹馍塞进肚子，被噎的直打嗝。
“嗝，行啊。”她拍拍胸脯，很不客气的问陈嘉有没有水，陈嘉说自己也没有，她便摆摆手说没事，努力平复这股噎的慌的感觉。
老半天才舒服了一点。
“你吃那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这会儿够熟了，陈嘉也开始调侃起谷晓雯。
谷晓雯便一边打嗝一边解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很快，嗝，好像进食可以阻断情绪，嗝，什么都不想，动动嘴往下咽就行了，嗝。”
陈嘉眨眨眼“你心情不好，为什么呀？”
谷晓雯握拳的手锤了锤胸口，她实在憋闷的厉害，或许是情绪堵了太久，如今对着仅认识三天的陈嘉也再忍不住开始零零碎碎的讲起自己家里的一些事来。
这让陈嘉觉得谷晓雯很有反差感，看起来挺高冷的人结果对人很不设防，跟康静倒是正好相反，当初康静说跟她认识不到两天询问住址很没礼貌，而这和谷晓雯也才认识三天而已，谷晓雯却能与她说心里话，这让陈嘉决定要加倍好加倍认真的对待和谷晓雯的友谊。
“你有弟弟吗？”
谷晓雯问陈嘉。
陈嘉摇摇头。
“没有，我妈倒是问过再给我生个伴怎么样，但也只是说说，怎么，你有弟弟呀！你家不会重男轻女吧！”
这让她联想起周瑜，猜想谷晓雯家多半也是重男轻女拼二胎的。
却见谷晓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妹妹？”
那这倒和周瑜一模一样了。
怎料谷晓雯还是摇了摇头“都不是。”
“我不是本地的，我老家在xx，你知道那儿早些年的百日无hai吗（真实事件）那件事结束后在我们那儿某些地方依旧效仿持续了好些年，甚至是我出生的时候都还在蔓延，那时要是被发现了二胎依然会强制处理，大家怀了的便偷着生，想尽办法的调户口，或者交大笔的罚款，都行不通的那就只能放弃二胎了。”
谷晓雯说的很隐晦，当年死了很多孩子，自己小学的那阵子路上也总能遇到弃婴，还多半是女孩儿。
陈嘉脑瓜子懵了一下，突然联想起因为开放二胎又被翻起的旧新闻，原来谷晓雯老家就是那儿的。
见陈嘉点了点头，谷晓雯继续往下说道“因为我的出生本身就还在余波里，家里早些年见识这些事正盛行的时候，被吓破了胆，生了我一个就不打算再生的，可我妈后来还是意外怀上了个孩子，她舍不得，就跟我爸商量着怎么能两全，可我爸想了所有法子都没行通，所以那个孩子便没了，据我妈念叨说是个男孩，从此还落下了心结。”
顿了顿，她望向窗外，沉默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她总是不断地提起这个孩子，不断地埋怨我爸，我爸一开始很愧疚，认打认骂恨不得能给我妈做牛做马，可我妈的心结哪里是我爸做牛做马就能解决的，后来我爸当然就烦了。”
没有人能承受无休止的怨怪，那些事儿就像戴在孙悟空脑袋上的金箍，而那些话就是紧箍咒，让父亲痛苦，只想逃跑和回避。
“他就开始对我妈发火，跟我妈对着砸，说他也很辛苦很累了，不想再听这些事儿，我奶奶听了我爸的抱怨，一个电话打给了我姥姥，让我姥姥管管自己女儿，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算了，结果被我妈知道了便愈发的愤怒，两人从无法坐一起吃饭，到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房间里。”
她知道，奶奶本就不太满意她母亲，以前是有父亲护着，奶奶不能发作，如今自己儿子满口怨言，她便借此发作起来，说了许多难听话。
那时为了保护母亲，不让母亲受这些训斥，她便主动送上去挨骂，说着各种讨好的话堵奶奶的嘴巴。
可她的讨好并不能改变事情发展的方向。
一个注定要碎的碗，哪怕精心密闭的保存下来，也总有一天会摔下。
“再往后，我初中时我爸干脆不回来了，我妈就不停的哭，其实这当中还有一些别的事儿，但那些事儿都太碎了，就比如我姨夫给我妈找了个工作去分散注意力，但我爸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就是在家相夫教子的，给我妈工作搅黄了，也是一部分原因，后来他还出轨，又被我妈正巧撞见，可是我妈没闹，她哭着希望我爸回家，说她还是很爱他，很爱这个家，希望我爸回归家庭，我爸当时良心痛了那么一下吧就回来了，可呆了也没半年又往外跑，又不回家，又出轨，我妈就又求他。”
母亲的愤恨和无法割舍的情感不断的交织，她开始分裂的产生自责的心态，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无能保护孩子，无能留住丈夫，还发疯的将丈夫逼向了别人。
“我妈不断地将情绪层层叠加，后来又一次的大闹后，她很突然的就开始信佛，说要放下七情六欲，可其实她这些年从来没放下过，因为她不愿意再看见我，她有一次很清醒的对我说，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了我爸，又好像看见了她那个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该是什么样子。”
紧箍咒确实很逼人，但这并不是将出轨正当化的理由。
出轨就是出轨，出轨本身就是错的，是没有道德不负责任的。
无关乎母亲的情绪和行为，并不能因为母亲的情绪，就以受害者不完美为由，因此谅解和合理化过错方的行为。
可是母亲不这么想，母亲像陷入一个怪圈，将自己封闭在里面，并将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便和她的怨恨显得很分裂。
“我今天睡醒发现她又出去了，烧经，你知道吗，她每天每天都在念佛抄经磕头，我劝不了她，有时惹得她急了，她就会狠狠地打我，把我当成我爸。”
“那个经，是她给那个孩子抄的，说希望他能超出轮回得到解脱。”
谷晓雯说起这些时眼眶红红的，但她就是不肯哭出来，偏要装的好像也没什么。
陈嘉听得直愣，谷晓雯的家庭情况似乎远比周瑜和杨倩倩复杂多了。
“我妈听到开放二胎政策时，情绪崩溃，跟疯了一样。”谷晓雯抬起头，努力的把就快滚落下来的泪憋回去。
“可是我倒宁可她是重男轻女，因为重男轻女的话再生一个儿子就好了，她就会开开心心的，好好的，我们的日子可以幸福的继续，我也无所谓家里是否会偏心儿子，可她偏偏不是在乎儿子，而是，那也是她的孩子，就那么没了，没了怎么解决啊，没了就是没了，再生也不是那一个。”
听着谷晓雯家里的故事，陈嘉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抱一抱谷晓雯，还是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二胎的开放有的家庭仿佛得到了拼儿子的机会，就算是高龄也要怀个儿子出来。
可对于一些家庭，却像一道伤疤被人活生生的揭开，可笑至极。
以前陈嘉听周瑜和杨倩倩对二胎的反抗来自于重男轻女，如今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是当年的伤痛被人揭开，成了一场笑话。
“所以你知道吗陈嘉，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父母对你真好，而我妈妈，以前也对我那么好。”
谷晓雯很是勉强的扬起一个笑容，随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片口香糖。
“吃吗？谢谢你听我说，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陈嘉接过口香糖，紧紧捏住，回想起自己对母亲的态度，她终于醒悟自己还欠母亲一个道歉，于是趁班里没什么人偷偷从包里翻出手机，以校服挡着，迅速找到母亲的对话框，发了一句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两天对你的态度那么差，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道歉！”
工作中的母亲听到手机‘叮咚’一声，下意识的打开，看见是女儿发来的消息，以为陈嘉有什么急事，再一看，居然是道歉。
母亲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仿佛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女儿叛逆了两天今天就服软了？
她将电话打了过去，吓得陈嘉一激灵，却还是下意识的点了接听。
“喂？妈！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我在学校呢！”
“你还问我，你突然发什么道歉，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母亲关切的声音让陈嘉更加内疚起来。
陈嘉吸了吸鼻子，小声的对母亲说了句“我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好爱你，我觉得前两天说的话很过分，很没良心，对不起。”
母亲默了默，让陈嘉恍惚以为母亲已经挂断了电话，正准备再“喂？”一声，便听母亲温柔的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炖排骨吧！”
陈嘉笑了起来，心暖暖的。
等电话挂断，她戳了戳谷晓雯“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有排骨！”
谷晓雯一愣，随即一点也不认生的开心应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