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30
姜驰和明治站在医院门口说了会儿话, 末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说好了啊，这个周末你休假就到家里去。”
明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姜瓷身上, 冲她笑了笑，又跟郑予善说：“善姨，你们也快回去吧。”
郑予善嘱咐：“天晚了，往南郊乡那边的路不好走，开车注意安全。”
明治点了点头：“彭团长那边您多费心。”
郑予善摆了摆手：“应该的。”
明治冲三人敬了个军礼，返身上车离开。
待车看不见踪影了, 姜驰才问：“明治来医院，是因为他们团长住院了？”
郑予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姜瓷就往医院里头走。
姜驰摸了摸鼻子, 快步跟上, 只是越走越觉得奇怪, 才知道姜瓷换了病房。
“怎么还换病房了？”
他就一天没过来，怎么感觉发生了很多事似的。
郑予善是真的懒得理他, 姜瓷看他哥一脸懵, 简单说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
姜驰皱了皱眉：“明明是隔壁床惹的麻烦，别人嫌吵也该是他们走，再说这双人间是你先住进去的，凭什么让你换啊？”
“行了, 你少说两句吧！”郑予善囔了他一声。
姜驰瘪了瘪嘴，小声问姜瓷：“咱妈咋回事, 这么大火气？”
姜瓷看了一眼郑予善, 冲他摇了摇头，没吭声。
事情说起来实在有点复杂，而且她换病房这事还真不只是因为徐秀莲那边吵的厉害。
上午那会儿她去食堂打了饭回病房等郑予善和明治, 不一会儿徐秀莲就醒了，她还跟徐秀莲说了会儿话。
谁知道李阳表妹突然跑过来，跪在病房门口求原谅，哭得惊天动地的，引得很多病患和家属都探着身子围观。
那时候彭海军团长也在，就问了徐秀莲当天摔倒的情况。
徐秀莲的说法倒是跟李阳妈说的差不多，她自己不小心踩了胰子泥，李阳表妹也踩到了，所以是不是故意推她的不好说。
彭团长就问徐秀莲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徐秀莲的意思是李阳表妹推没推她已经不重要了，孩子已经没了，而且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所以要跟李阳离婚。
彭团长说她糊涂，王兰芝说她傻，徐秀莲的两个弟弟面色很不好，但没说什么，俩妯娌和一个妹妹都劝她别冲动。
李阳当着大家的面说他可以不要孩子，就想跟徐秀莲俩人过一辈子。
最后夫妻俩抱在一起总算没再提离婚的事。
原本事情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谁知道李阳妈这个时候又跳出来，说以后抱个孩子给徐秀莲养的事。
姜瓷是不知道李阳妈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但她之前的确提过让外甥女给李阳生孩子的话，这会儿又说，哪怕没说抱谁家孩子，还是点着了王兰芝等人的炮仗，当下又吵起来了。
别看徐秀莲的家属多，但彭团长和两个弟弟是男人，不可能跟李阳妈吵，徐秀莲的妹妹是个性子腼腆的，一吵架嘴就哆嗦，那个叫周彤的大儿媳妇只知道哭，实际上能跟李阳妈有一战之力的只有王兰芝和二媳妇王美华。
但她俩都是那种跟人讲理型的吵架方式，在李阳妈又哭又闹又喊的吵架方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俩人合起来吵不过一个李阳妈，王兰芝还把自己给气晕了。
李阳妈见状，也往地上一躺，说自己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吵得太厉害，彭团长也晕了。
别说她们那个双人间病房了，一整个三楼楼层都乱了套。
大夫护士纷纷出动，王兰芝、李阳妈和彭团长都被人抬了出去。
明治和郑予善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被抬出去的彭团长。
郑予善虽然是心胸外科的主刀，但对心血管疾病也了解，怀疑彭团长是急性心肌炎，找了心血管内科的主任来确诊，虽然不用手术，但危急的情况的下随时都可能发生心力衰竭或心源性休克甚至猝死，非常危险，需要立即住院静养两到三个月。
好不容易把彭团长这边的事处理完，王兰芝醒了，转头听儿子闺女说彭海军也晕倒了，就急匆匆地去看彭海军。
郑予善那时候在跟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商讨彭海军的病情，言词间提到了两人早就相识的事。
王兰芝知道彭海军跟自己结婚前喜欢过一个军区医院的女大夫，越想越觉得蹊跷，问彭海军郑予善是不是他以前喜欢的人。
彭海军说她乱讲，但王兰芝从他的反应得到了答案，一下子又跟发疯了似的跟彭海军吵起来了。
之前负责给王兰芝做诊断的大夫过去找人，说她需要去精神内科做检查。
王兰芝觉得大夫是在说她有精神病，劈头盖脸把人骂了人一顿，还当着那些大夫和护士的面，指着彭海军和郑予善说：“敢情你们这是老相好见面，现在想联合起来把我送精神病院啊！”
后来王兰芝又闹了很久，彭团长之后又晕过去两次，俩儿子的脸也被王兰芝抓花了，要不是明治挡着，王兰芝还想去拽郑予善头发呢。
后来郑予善也生气了，直接发话叫人给王兰芝打了镇静剂，把人绑了送去精神内科做检查。
用郑予善的话说，这一天过得简直是鸡飞狗跳。
姜瓷原本在病房待着的，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但王兰芝这么一闹，全医院上下都知道了，最后是医院领导来找郑予善谈话，建议她们转病房避嫌。
姜瓷觉得医院领导这个安排有点伤人。闹事的又不是她们，郑予善完全是无辜被牵累的，难道只因为郑予善是医院职工，她们就得避让别的患者？
只是这些话，她眼下也不能跟姜驰说。
三人走到姜瓷新换的病房后，姜驰忍不住皱眉：“换病房就换病房，怎么还给换到八人间了？”
姜瓷拽了他一下，转头跟郑予善说：“妈，小方说我后天结痂，明天换了药我就回家吧。”
郑予善没说行不行，让她去睡觉，又给她盖好被子，才拽着姜驰去外头走廊问他那边的情况。
姜驰不可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郑予善听，只说事情解决了。
郑予善原本也没担心这个，她是怕姜驰跟革委会的人搅在一起：“你找的那个革委会的人不简单，没事少往来，省得别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姜驰苦笑道：“妈，我又不是傻子，难道你觉得你儿子是那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人？”
郑予善伸手点他脑袋：“你不傻？你这脑子就是盆浆糊！”
姜驰的俊脸皱起来，但也不敢反驳。
郑予善摊开掌心放在姜驰面前：“东西给我吧。”
“啥东西？”
“马文娇同志的离婚证明…你不是说拿到手里了，给我吧。”郑予善说：“明天马文娇同志来，我交给她，你们俩以后也少往来吧。”
姜驰原本都打算把东西给郑予善了，听了这话，手一顿：“妈，你不会也怕马文娇同志能把我卖了吧？还是说您不喜欢她？”
郑予善笑了笑：“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人家马文娇同志对你没意思，你也别去缠着人家。”
姜驰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人，索性也不瞒了，耸了耸肩：“现在没意思，不代表以后也没啊。”
郑予善沉了脸：“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不说了。”
姜驰笑着把马文娇的离婚证明交给了郑予善，转户口和粮食关系的证明材料还在他的挎包里。
回头望了眼病房：“妈，我请了好几天假，明儿来接丫丫出院吧，我看这八人间她也住不惯。”
郑予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转眼到了第二天，姜驰早早就到医院这边接姜瓷。
但姜瓷没法马上走，她还没换药。
之前住双人间的时候，早班护士交接班完毕就能马上换药，现在住八人间，得等双人间和四人间的换完了才行。
姜驰没见着郑予善，问了一句。
姜瓷叹了口气：“换班了。”
郑予善原本今天该轮到上夜班，但她昨天一整天都在医院，晚上也没回去，就直接跟人换了班，连着今天再上半天班，可以休两个整天。
姜驰皱了皱眉：“咱妈还不如去厂里医务室呢，虽说工资少一些，但清闲，不用这么熬。”
姜瓷还记着昨天医院领导找郑予善谈话的事，心里也是极其不满的，听姜驰这么说，就凑到他身边：“那等爸回来，跟爸讲一下嘛。”
姜驰说：“不一定非要去空分厂，我那边可以帮忙问其他厂子。”
姜瓷敲了一下他的手背：“你觉得咱俩能说服咱妈？最后不还得爸去说服？”
姜驰想了想：“行吧，郑予善同志如果实在不愿配合，到时候咱们搞个家庭投票，争取三票全票把咱妈投到厂医务室去。”
姜瓷抿着唇笑起来：“好！”
等姜瓷换好药，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
姜驰把之前带来的东西打包好，准备带着姜瓷回家，却见王文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今天只一更放早上了，明天更新会放在晚上11点后，之后会恢复到之前晚上9-11点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