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禁撩拨的某医师
意识像是在大海里游了一遭,上下沉浮,找不到一个着力点,她放任自己下降,想着没入黑暗,她便会安静的死去。
然而一股莫名的力托着她的四肢,拽着她往上,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她想大声喊,说‘让我死了算了吧’这种话,可是都没用。
她无法动弹,甚至张不开嘴,只能任由着股力不管不顾的带她往上爬,从昏暗无边的海底,到眼前渐渐泛着蓝光,逐渐明亮,骤然间冲出水面,沐浴在阳光之下。
安静沉睡的躯壳,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木制的房顶,看得见大梁,拐角处结了几道蜘蛛网,蜘蛛网上锁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飞虫,大小蜘蛛正在美餐,墙上的窗户被木棍支开,能感受到微微的凉风和日光,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杏花香气。
司命眼角跳了跳,得,她没死成。
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隐约能闻到刺鼻的味道,司命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有些喘不上气,低头一看,胸前紧绷着,微微的刺痛感传来,裹了好几层的白布。
“……”就算伤的是左边心脏部位,但是你包扎的时候,只裹了左边不裹右边,胸一大一小了,也太丑了吧!
面无表情,心中却骂骂咧咧摩挲到了绷带的绑口,随手撕开,一圈一圈的把绷带扯下来,胸口渐渐松快了,绷带却缠在了脖子上,理来理去理不明白。
门吱呀一声,有人凌乱了脚步,放了了什么东西,朝床边靠近。
“别乱动。”
清冷又温柔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到了司命的脖颈,她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微微转身,又被绷带绊住了,堪堪转过一点点,只看的见对方的下巴。
药香涌入鼻腔,令司命回想起死前闻到的草药味道,温柔的触碰和那人扶着她头颅的时候一模一样,便明白了,这个人救了她。
“嗯,”司命轻轻的嗯了一声,乖巧的垂着脑袋,任凭那双手在脖颈处游走,心里却在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解开绷带的途中,微凉的指尖会碰见温热的身体,司命便是一僵,她及其讨厌别人的触碰,临死前和乐瑜环的亲昵接触,也不过是想引起那群正派修士的公愤而已。
“恢复的不错,”声音很平静。
司命伸手揉了揉脖颈,继而伸了懒腰,披着外衫,随意从床上下来,光着腿脚,右脚踝处的黑色莲花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理着头发,全然不顾屋内还有其他人。
宁雪解完绷带便去熬着药,转头在见就是如此香艳的场景,微不可见的皱了眉,视线停留在司命的胸口处,那里一道一指宽的伤疤,从心脏处横穿左半边。
就算如今司命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宁雪也还是不敢相信,那样的伤口,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司命确实虚弱,可魔尊的实力也没有败落到察觉不出别人视线的程度,将头发随意扒拉到了后方,抬头看着失神的宁雪,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小大夫,看什么呢?”司命轻纱遮体,轻巧的踩着木制地板,落到了宁雪面前,微微倾身,声音魅惑又娇俏:“瞧你,都失神了。”
宁雪惊醒,眼前一片雪白的景色,意识到那个位置是哪里,满脑子的非礼勿视,脸却微微泛红,手中煽药的扇子轻轻落到了地上。
司命移步,捡起了扇子,送到了宁雪面前,嘴角笑意不减:“小大夫怎么和做了贼一样,躲躲闪闪的,手都不稳了。”
宁雪伸手,眼睛却再不敢乱动,盯着小巧的芭蕉扇,心不在焉道:“谢谢,”微微移开视线,又瞧见对方染着豆蔻色的指尖。
“你怎么不敢看我?莫非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深吸一口气,又感慨着道:“听闻色狼都是男子,今日见了,怎么发觉还有女子呢?”
这是变着法的说她是色狼。
宁雪闻言抬了头,刚刚略有些羞涩的表情转瞬变得平静,皱着眉一本正经:“我救你绝不是所谓的贪图美色,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谁?”司命失去了撩人的兴趣,语气漠然,她到要看看是谁想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让她抓到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杏林村的村长林业,”拿着扇子,宁雪又熬了药:“算算日头,他也快要来看你,如果想找他的话,你还是……穿好衣服较为稳妥。”
宁雪的眼神似有所指。
司命低头看着自己曼妙的身材,确实不该随意示人,随手拨弄着指尖的戒指,翻出了一套粉色的衣着,拿在手里愣了好一会儿,却不想穿上。
不过如宁雪所言,屋外的脚步声又近了。
“咚咚咚……”紧接着是一道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宁大夫,时候不早了,我带了些吃的给您送来,您可在家?”
司命记住了,这个小大夫姓宁。
宁雪起身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老爷爷,腰背佝偻着,两只手端着盘子,一个盘子里是几个窝窝头,另一个里是几颗杏子,杏子橙黄色,司命以前尝过,酸酸甜甜。
司命随手将衣服套上,瞥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铜镜,里面映着模糊的人,粉嫩嫩的外衣显得她十分娇嫩,可她的眼中满是烦躁厌世。
林业笑得朴实,将吃的往宁雪手里塞,宁雪从来拗不过,只能微笑着接下来,林业欲言又止,好在宁雪知道他问什么。
他轻叹一声:“对不住了宁大夫,若不是我们求你,你也不会在这里耽搁那么久,听闻仙子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还在昏睡,若是宁大夫还有要紧事,我们也不叨扰了。”
宁雪微微转身,在柜前瞥见一抹粉色的身影,转过身,清冷着神色,将门打开:“您来的巧,她刚醒。”
“她……醒了?”林业激动的声音发抖,扶着门框,腿脚也直打颤,不敢进去,却伸着脑袋往里看,果真见了坐在桌前的司命。
“好好好,醒了就好,”林业满眼泪花,抬起袖子擦了擦:“这是好事,能醒就行,劳烦宁大夫再照看几日,我……我先回去张罗着,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宁雪微微扶着林业,关切道:“小心些,山路滑,”继而又道:“她刚醒,只怕不宜出门,我再观察几日,这几日你放心就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林业频繁的点着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我这几日不来叨扰了,您和仙子要吃些什么,告诉我,我这就去准备。”
“……嗯,清淡些就行,”宁雪想,如果林业不来,她还能清净几日,也好。
送走了林业,宁雪关好了门,到了小炉前熄了火,拿起一块布护手,端着滚烫的药壶,倒了一杯泛着刺鼻药味的汤药,送到了桌子上。
“喝了吧。”
司命微微侧身,嗅到了难闻的味道,敛起长袍放在了面前,遮住鼻子,秀眉轻皱,眼中露出不满:“这是什么东西?”
“药,”宁雪放下了抹布,起身去处理残渣,留下一句话道:“趁热喝了,对你身体有好处。”
宁雪出了门,司命望着她挺直的背影,暗想着这人说话可真不讨喜,让她堂堂魔尊喝药,不好言好语的哄着也就罢了,怎么还用命令似的口吻。
皱眉嫌弃的望着那药,长袍微微放下,刺鼻的味道又一次涌入鼻腔,另一只手端起那碗,另一只手捏着鼻子:“这鬼东西,我才不喝呢。”
说着,走到了窗户边,将汤药随手倒了下去,继而收回碗,那碗上也餐留着汤药刺鼻的味道,司命心中不满,一个手抖,将碗也顺窗户扔了出去。
关了窗,回到了床上躺着。
宁雪回来的时候,见床上安静躺着的司命,以及桌台上不见踪影的药碗,随口问了句:“喝完了吗?碗去哪里了?”
司命侧过身子,神色慵懒:“没喝,顺窗户倒下去了。”眯着眼睛瞧着宁雪,便见她周身气场陡然凌厉。
“我熬了六个时辰,你说倒就倒?”宁雪靠近床边,冷声说。
司命嗤笑,胳膊抻着身子,凑近了宁雪的脸,瞧见了她眼中的愠怒,不过注意力全在她出色的容貌上,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宁小大夫是觉得委屈吗?”
宁雪躲开了司命的手:“何出此言。”
司命的手停在原地,又轻轻笑出了声:“毕竟你熬了六个时辰的药,被我随手倒了,这般就好像我不解风情,不体会宁小大夫的一番心意呢~”
“……”宁雪沉默了好一会儿。
司命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原来真是这样,宁小大夫说自己受人所托,可如今瞧见了我,却移不开视线,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她微微伸手,勾住了宁雪的腰带,摩挲着碰到了打结的地方,轻轻一拽,腰带瞬间松垮,连带着她的长袍也松了,挂在身上有着莫名的韵味。
司命心想,倒是个美人胚子。
“宁大夫救我,莫非是想一亲芳泽,叫我以身相许吗?”司命见她不说话,耳根子红的厉害,更是忍不住勾引玩闹。
手刚挪到腰肢,便被人控制住了。
抬眼,便见宁雪的眼角微微泛红,眼中不带一丝□□,下一秒,司命便觉自己被猛然提了起来,和宁大夫面对面。
两人的鼻尖距离不到一公分,小大夫就好像要附身亲下来。
司命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感觉玩脱了,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然而愈挣扎,被钳制的愈紧,小大夫显然不想就此松开。
宁雪凑到了司命耳边,微微的呼气,顺着她的话,玩味的笑着。
“太激烈的话,你的身体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