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在你身边
丰羽离去，千晴迟迟没有回过味来：“五哥，二哥一向吊儿郎当，没想到还是个情种。只是我怎么都觉得，这人跟魂灵……实在是不可思议！”
致宁道：“形体不同罢了，神识还是那个，感情也是真的。只是他们定会多吃些苦头。”千晴惊讶：“五哥，那你要是遇见的一个妖精很好，你们朝夕相处，她还多次救你性命，你也会喜欢上吗？看起来，你跟二哥一样并不介意。”
致宁问：“如果我意外成了妖精，成了魂灵，你会怕我吗？”“自然不会。”“就是这样。你惧怕嫌弃的异族，或许就是别人心心念念而不得之人。”“那要是你喜欢的人变得丑陋不堪，变成老人甚至男的，你也会喜欢？”
致宁用力敲一下千晴头：“想什么呢？只要还是那个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觉得无妨。”千晴暗自汗颜，五哥的胸襟这样大，对所爱之人可以这般包容，竟然可以跨越长相、种族、生死、甚至性别，千晴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再想到丰羽对天霜的执着，千晴想起了齐宣。明明不是齐宣的问题，自己便因顾虑太多，斩断了和他的可能。是自己生性冷漠，还是太过冷静？说到底，还是喜欢得不够吧？
致宁看她情绪低落，知道她在想什么：“既然做了选择，便不要多想。你不是带了一根藤枝回来，我们一起去种吧。”
千晴差点忘了那藤枝，忙从空间袋中将其唤出。藤皮上面，之前的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剩淡淡疤痕。千晴很是欣慰，用手轻轻摸着伤处：“你呆得很闷吧，这就让你入土为安。”
那藤枝甚是调皮，扭动了几下，躲开千晴的手，还轻轻抽打了她的手心几下，似在怪她的遗忘。“好了好了，我给你选个好的地方，再给你找个同伴，包你满意。”
二人来到后山松林，选了东边松树下的一块地，将两根藤枝间隔两米插在土里。藤枝一入土，颜色就变得鲜绿，周身发出一阵绿光。
致宁道：“这两株藤枝本就成了精，只是脱离母体不久，灵力微弱。假日时日，变回化成人形，可继续修习。”千晴道：“五哥，我们比比，看谁的先化人形。我要赢了，你便请我吃顿大餐，由我选地方。”
致宁轻轻点她额头：“我要赢了，你可以付出什么？”千晴想了一想：“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你自己提一个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致宁听她这话，眼眸微动，波光流转。他心中起了一念，仿佛看到些许希望：“好，就这么说定了。”
千晴蹲下，轻轻拍着自己那根藤条顶端：“你可要争气啊，姐姐我的那顿大餐就靠你了。你要是赢了她……”千晴指指旁边那根藤枝，悄悄对着藤条说：“我便给你上好的灵药，助你修行。”
致宁给他那根藤条周围松土，不经意问道：“阿晴，你当真觉得我聪明？”“是啊，我见过的人里，五哥最聪明了。五哥这样问，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千晴道。
致宁笑道：“即便这样，还是谦虚些好。你心里知道就行，也不用到处去说。”千晴不满：“五哥是嫌我多嘴吧。”致宁道：“倒也不是，不过聪明人喜欢跟聪明人说话，阿晴要加油。”千晴生气：“五哥！你这是在说我愚笨吧。哼！还真是夸不得，这就尾巴翘起来了。”
千晴的藤条轻轻摆动着枝干，似在附和她的话。千晴高兴，摸摸他的顶端：“乖。”她取出水袋给他浇了些水。
致宁一旁看着，很是无语，取出古琴坐着弹奏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寻药之前的时光。
千晴心里想着，果真是物是人非，还是这片林子，还是这首曲子，此时此刻，阿宣和我越走越远，百灵在自我赎罪，鹿儿再不能来找我说话，一切都不能再回到从前。每次想到鹿儿，千晴的泪水都不觉流出。
致宁收起琴：“我们回去吧。”
二人回到院子，玉嶂院里的小童立在屋檐下等候一阵。见到二人，小童行了个礼：“致宁师叔，千晴师叔。我家主子唤我请致宁师叔过去一叙。”
千晴奇怪：“怎么不叫我？”小童垂首：“我不知道。”致宁道：“大哥这样，必有他的原因，我过去看看。”千晴不服：“有什么事情只能你听，不能我听？我偏要去！”致宁劝道：“阿晴，不要任性，我回来再和你细说。”
千晴很是无聊，躺在竹椅上眯着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黑。竟然睡了这么久？千晴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致宁坐在旁边喝着茶，一点声响都没有，吓了一大跳。
“五哥，你这样一声不吭，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回来有一会了，你睡得可好？”“很好，一个梦都没有。”致宁看着沉重中带着一丝解脱。
千晴看不太懂：“五哥，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就是族中一些事务，比如此次亡故之人，哪些人应进冰渊，怎么补偿他们的亲属。”
“这些事以前你并没有参与。”
“是长老们的安排。”
“定是你此次和大哥一起带队，表现出众，长老们便给你压担子。五哥，可要好好表现，不日便可进入领导层，和大哥成为同事，成为我的保护伞。”
“阿晴，你还不知道我，我就喜欢自在一些。”
千晴下午睡了许久，想着晚上不好睡。拿出象棋，二人在星空下对弈起来。
千晴输了第一局，第二局冥思苦想，好容易抓到致宁破绽，她抬头看着致宁，眉眼弯弯：“五哥，你失误了！”致宁心下一动，也不看棋盘，看着千晴轻声道：“是我输了！”千晴转笑为怒：“五哥，你认真点！我明明凭实力赢的，搞得跟你让我似的！”致宁忍不住笑了，看了一眼棋盘：“是，我输得心服口服。”
千晴重新摆好棋子：“最后一局。”
二人对弈一阵，千晴每走一步都认真思索。下了一会，她抬头看着致宁：“五哥，你心不在这里，这样下得没有意思。你从大哥那回来便不太对劲，莫不是族里给你介绍了哪家姑娘，叫你如此魂不守舍？”
致宁捻起棋子，走了一步：“阿晴，过几日，族里会来一个女子，不过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
致宁沉吟片刻，缓缓道：“是我们失散在外的一个妹妹，跟你年纪一般大。”
“还有这回事？哪家的妹妹？”
“林家。”
“林家，父亲还有另外一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具体怎么回事，到时候便知，听说，她的感应力很是强大。”
千晴将手中棋子放下：“我知道了，我连着三次都没有感应到药，族中另外寻了个林家女儿当灵女。”
致宁沉默，千晴知道自己说对了。
“也好，五哥，这样我便可以离开小春城。”千晴失落过后是轻松：“毕竟谁都不是无可替代的，我对齐家已经无用，齐家自然要另寻出路。这是人之常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在我心里，是谁都不能替代的。”致宁看着千晴道。
千晴看着致宁，很是奇怪：“那是自然，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妹妹。只是以后我住的这里，要让给新的灵女了。五哥，你还要住这里吗？”
“我一直陪的是你，不是灵女。”
“既然这样，你水杉树林中的屋子一直空着，我以后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好不好？这样，我以后在小春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致宁听得心痛：“可以，只要是我的，便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千晴打了个呵欠：“下象棋最费神，困了。五哥，我们回去歇下吧！”她起身就要离开。
“阿晴！”致宁仍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棋子：“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千晴笑着答应：“知道了，五哥！多大点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