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女灵之事

    一个中年男子上前，对千晴说道：“灵女有所不知，这女童在你们进山当日，便到处说什么‘进山忙，进山亡，进得去，出不来，山内白骨成堆，山外盼望不归……’当时只当是小孩子胡言乱语，现在我们的亲人都死在那里，全被她说中了。定是这丫头诅咒成真，我们要她赔命！”

    其他人红了眼睛，纷纷举起兵器：“赔命，赔命！赔我家人命来！”就要涌上前来。

    千晴悄声问希儿：“可是有人教你这样说？”

    希儿早就被吓哭，语不成调：“不是，晴姑姑，是我看到死了很多人，脑中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这些话。”希儿母亲堵她的嘴来不及，气得揪她脸蛋。希儿又痛又怕，哭得更加大声。希儿母亲一急，还要再打希儿。千晴一把拉过希儿，挡在身后。

    千晴知道希儿是林家女儿的缘故，感应力比旁人强些。只是没有想到希儿和大哥一样，早就预感到了此行的凶险。

    千晴看着众人，大声道：“希儿能够预言，是她本事大！事情并不是她引起的，那草魔未死，还在苍幽岭中。你们不敢去找那草魔报仇，却把账算到希儿头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千晴挨个打量一遍族人，厉声道：“你们快点离开，不许再找他们麻烦。否则，我便请齐方长老定夺此事。聚众传谣言者，入他人门户持械攻击者，自有执法堂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上门寻事本来就有些心虚，只是被人煽动，气血上涌才敢来闹事。千晴作为灵女，说的话还是颇具分量。见她一心护着这希儿，要是一直纠缠下去，怕是真会被执法堂依律定罪，大家商议一阵，自行散去了。

    希儿扑到千晴怀里，眼泪汪汪：“晴姑姑，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千晴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她替希儿擦掉眼泪：“乖希儿，脸都哭成小花猫了。没事了，晴姑姑会保护你，别怕！”

    千晴回去和致宁说起此事。致宁有些惊讶：“这希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感应力，倒是不弱于你当年。”千晴道：“这便是我们林家的感应天赋。她因这，现在便差点招来杀生之祸，日后还不知会遇到如何。这感应力众人羡慕，我看就不是好事。”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了。

    丰羽上前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一段时日未见，丰羽消瘦不少，眼圈周围一片乌青，看着跟他打交道的魂灵一般。

    见二人好生瞅着他，丰羽抹了抹嘴巴周围的水渍，拱手道：“谢过你们不举报我！”致宁问：“你回来有些时日，可查到了什么？”

    丰羽凑近二人，低声道：“那药瓶，是蔡家的。”致宁和千晴对看一眼，致宁问：“可确定了？”“我趁夜到蔡家药房查探，看到一样的瓶子，确凿无误。”丰羽道。

    “可惜你拾得的那只药瓶掉了。”致宁想起当日虎妖一事：“现在口说无凭，即便知道是他们的人，我们也毫无办法。”

    千晴补充道：“你去了蔡家药房，他们事后定会察觉，想好了应对之策。你要是提出此事，他们还会倒打一耙，说你前去盗药不成，反而诬陷。要瓶药即使还在，也起不了作用，还会坏事。”致宁点头：“阿晴说得对，此事很不好办。”

    丰羽听他二人分析，觉得此事无解，冷汗流了下来：“无证据不能指认，有证据会指向自己，我不被冤枉死了。不管怎么样，等百灵出来之日，要是还没有找到凶手，我便去长老那里，该怎么罚，我都受着。”

    致宁道：“大哥可知道此事？”丰羽道：“我才从他那里过来。”致宁抬了抬眉毛：“大哥这人最讲原则，他没有说什么？”“没有。”“二哥，那你便继续查着。大哥那边肯定一直在追查此事，他要是觉得有必要，会召你去问话。”

    致宁顿一顿：“不过，你另外的事，不跟我们好好说说？”丰羽冷汗又流了下来：“五弟说笑了，我还有什么事？”喝了一口茶，他端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千晴笑道：“便是你榕树院中，那女灵之事。”丰羽一口茶喷了出来，睁大眼睛看着二人。

    千晴道：“二哥，快说吧，我们等了很久了。”丰羽起身，对着千晴作揖：“九妹，当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幸无大碍，否则我定以命相赔。”

    致宁问：“你当日能从苍幽岭平安回来，那女灵应当帮了你不少。”丰羽抹掉汗水：“五弟，难怪平日九妹老夸你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致宁看看千晴，一口茶也差点没有喷出来：“蔡家戒备森严，你怎么进得去？想来也是那女灵去的。”丰羽被致宁审问一般，神情有些紧张，不敢说谎话：“她为我做了很多。”

    千晴拉他坐下：“二哥，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你身上秘密越来越多，怕是有兜不住的时候。你身为魂灵师，这事要是被长老们知道，你除了被重罚，定会被赶出齐家。到时候，你那女灵也保不住。”

    致宁道：“正因为如此，大哥才没有问你这事。”丰羽惊道：“大哥也知道此事？”致宁点头：“大哥为你担待许多。你切不可再整出什么事情来，负了大哥对你的信任。”

    丰羽皱着眉头：“我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天霜……”千晴道：“天霜？二哥，她到底怎么了？”

    丰羽道：“天霜她……数千年前亡于苍幽岭。我进山之后，被那些植物迷住，险些被服食。天霜及时出现，将我救了下来。她后来又一路陪我过槐山，进到苍幽岭边上。如不是她数次舍命相救，我早在密林便死了。”

    “那你为何要带她回来？”致宁问。丰羽道：“她成魂灵已久，心中执念颇深，已经修不成灵仙。眼看大限之期将近，我想助她修行。”

    致宁道：“小春城灵气纯粹充盈，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丰羽摇头：“对灵体来说，其实不然，只是那山中妖兽恶灵众多，环境更加恶劣。天霜灵法日渐息微，怕是天劫未到，先被吞食了。”

    千晴道：“这样说来，她救了你，你也帮了她，你们也是各取所需。现在倒是她更离不开你更多些。”丰羽神情复杂：“不全是这样……”千晴心中大惊：“二哥，你莫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女灵？千晴有些问不出口。

    致宁问：“那你前些时日，为何又回到槐山去？”

    丰羽看着千晴：“九妹驱灵符咒好生厉害。天霜经那一夜，又死了一次，灵体变得更为透明稀薄，眼看着就要湮灭。槐山是至灵之地，正逢月红之夜，我连夜带她回去修炼，巩固其形。不想那些远古士兵也出来修习，我们慌乱中分开了。”

    千晴生气道：“她差点吃了我，就算当时她的魂灵彻底毁灭，也不冤枉。倒是二哥你，只顾着她，就不管我，实在偏心，太过分了！”丰羽再次起身，对着千晴作揖：“九妹别生气，是二哥不对，二哥代天霜跟你赔不是！”

    千晴看他俨然和那天霜夫妻一体般，心中很不是滋味：“罢了，二哥。你妻……现在怎么样了？”千晴想着夫妻，嘴一瓢，差点把他二人说成是夫妻，想着丰羽要是真娶个魂灵老婆，简直不敢想象。千晴心中一阵恶寒。

    怎料千晴口误，却说中丰羽心事。他乍一听到千晴唤天霜为她妻子，心中立刻激动不已，涌上万分的喜悦，仿佛天霜真成了她妻子，是千晴的二嫂。

    “她现在很是危险，形体不经意便会散开，我所有办法都用尽，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丰羽神色灰暗，心中忧虑。

    “怪不得你这般模样。二哥，她真有那样好，值得你这样做？”千晴道，丰羽是游戏人间的人，不知道那女灵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将他迷惑至此。

    “她值得。”丰羽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