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域迷雾1
这是一个团圆夜，中秋的明月在今晚格外的圆，狄仁杰的三夫人，也从老家赶来探望他，还有管家狄睿，
一家人在这个团圆夜，围在一桌上把酒言欢，好一番久违的热闹情景。
卓云和钟爱林虽然是狄仁杰的下属，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做外人来看，狄仁杰的三夫人一番笑谈后上下打量钟爱林，对身边的狄仁杰玩笑道；这位姑娘好生的秀丽，多大了。
狄仁杰也是尴尬的笑了笑，还没等他说话，钟爱林便凑在三夫人的耳边道；过了今年刚好二十二岁。
卓云，你呢，三夫人又看着卓云问道。
夫人，卑职今年二十有五。说完举杯和狄仁杰共饮了一杯。
相公，你看他俩怎么看怎么像一对金童玉女，真是天生的一对呀，不如等闲下来的时候，我做个大媒，给你俩就定了终身吧。
夫人，您说什么呢。？钟爱林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啦，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你看不上人家卓云呀。？三夫人玩笑道。
卓云也低着头傻笑不止。
大人，您看夫人她。
钟爱林将话题转给狄仁杰，狄仁杰一愣，连忙摆手道；钟小姐，你别看我，我也是个惧内之人呀。说完这话，狄三夫人，在狄仁杰的左肩上打了一下，表示话题不符。
众人一笑待过这才将三夫人的话题给转移。
大人，您说您也是，这外任期间，您干嘛不把家眷也带来呢，还得烦劳三夫人一路颠簸的来探望你。卓云问。
他呀，办起公来，哪里还会想起家眷呀，案子就是他的命，远比我们姐妹三人重要的多，要早知道，叫他跟案子拜堂那就省了这些烦恼了。狄三夫人，年龄在三十岁，正当美貌青春之际，这一埋怨，小嘴一撅，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
哎呀，夫人呀，不要把这些不聚兴的话搬到家宴上来啦，提着卓云和钟小姐他们这些后辈，你说你，，。狄仁杰一时无言以对，端起酒杯道；来卓云，钟小姐，咱们敬夫人一杯酒给她接风。
来来，众人一起举杯，三夫人这时也不再忧虑，端起杯中的酒，四人，一饮而尽。
狄睿转着圈的给他们倒酒。
狄仁杰说道；狄睿呀，你也别忙活了，搬把椅子过来一起坐。
老爷，小的在一旁伺候就行，您就别管小的了。
狄仁杰脸色一沉站起身来，走到椅子旁，亲自给他搬过来一把，道；让你坐你就坐，在我狄仁杰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等到狄睿坐下后，狄仁杰端起酒杯道；来，大家也敬狄睿一杯酒，多亏了他这一路上对夫人的照顾。
狄睿，有劳你了，我们这这敬你一杯。
谢过老爷。狄睿一饮而尽。
从老家并州，到这长安，一路上也得走了半个多月吧。？狄仁杰问道。
没错老爷，整整一十六天，路上不好走，走快了怕把夫人给颠坏了。
哦，狄仁杰双手紧握三夫人的手爱慕的说道；夫人呐，我狄仁杰有愧于你呀。
随着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时候，耀眼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一盏盏的孔明灯慢慢的升起，仿佛是要向着那巨大而又明亮的月亮上飞去。
姹紫嫣红，在夜空中闪烁，低沉的爆炸声犹如天上的闷雷，响天震地。
大街上的红男绿女们，观赏着中秋之夜的花灯，文人墨客们，在抒写着柔情的诗句，花样年华的大家闺秀们，从闺房里探出头，仰望着那遥远的广寒宫内孤独的月宫仙子，遐想着自，和嫦娥的遭遇。
用过晚饭后的狄仁杰一行人，从狄宅带着欢声笑语走出来，融入到了这和谐融洽的街市中。
钟姑娘，你看，狄大人，和夫人多么的恩爱。卓云在狄仁杰夫妇二人身后，对钟爱林说道。
哼，人家恩爱，关你什么事，一个大男人，不去想你该想的事情，老是像个小媳妇一样，说三道四，你也不嫌丢人。钟爱林一脸不屑的指责道。
卓云轻咳了两声解释道；我是说难得三夫人大老远的来看大人，我们就不要跟着瞎搅和了。
嗯，也对啊，卓大哥，那咱们就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卓云听后，喜出望外，对着前面的狄仁杰说道；大人，我二人去别的地方转转。
狄仁杰回过头来，刚要发问，只见两人一溜烟的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你呀，就不要去管年轻人的事情了，平日里你只顾忙着你自己的公事，难得今日中秋佳节，就给他们两个年轻人一个合理的假期吧。三夫人虽然这样说，但她心里明白的很。
夫人说的极是。狄仁杰微微一笑，夫人挽着狄仁杰的手，四下里张望这美妙的街景。
钟爱林，背着手，一步一摇的说道；卓大哥，你说夫人这次来后，会待多久。？
怎么？夫人待多久，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唉，卓大哥，你看前面头表演吐火的，咱们过去看看吧。她说完，开心的像个小姑娘似的一蹦一跳的自顾走开了。
你慢点，卓云紧随其后。
来到杂耍摊前，只见一位袒胸露怀的壮汉，右手手里拿个火绒，然后将壶中的燃料喝下，将火把摆在自己嘴边，猛然一吐，一束修长的火蛇，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仿佛是一条条火龙，从洞中飞出，围观的人群顿时喝彩声连连。
再看，一旁有个躺在桌面上身材娇小的女孩，他双脚向上，一旁的帮手，抬起一口直径约一尺半的大缸，轻轻地放在她的脚掌上，只见她缓缓地蹬踩，大缸在她的脚上，不停的转动，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时而改变方向，好不精彩。
胸口碎大石，光脚踩刀刃，看的人是心惊肉跳，生怕他们一个失误，坏了性命。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这般杂耍艺人，每天都在刻苦的训练，早已熟能生巧了。
爱林，你看，那边，有猜灯谜的。卓云说道。
是吗？哪呢？钟爱林向着卓云手指的方向看去。
走，咱们去看看，也来猜上一猜如何。、
你，你猜灯谜？本姑娘极为看好你的武艺，但是猜灯谜这种东西，我看你呀就别去丢人了。
卓云听完反驳道；不输园子不输地的猜猜又何妨，走，看我怎么白得老板的花灯，送给你。
他说完，就向着摊位走去，钟爱林，在后坏笑连连，等会要看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卓云来到灯谜摊主前问道；这玩意怎么玩呀。？
摊主得意的说道；这位少侠，我出题，你来猜，猜对了我送你花灯一盏你若猜错了无妨，只需在脸上让我用香墨画上一道，如何呀。？
卓云看了看一旁那些垂头灰面的小伙子们，心想，可见他们都是猜输的人，哎算了，我还是不猜了，卓云心生憷意。
怎么了，输不起呀。钟爱林见他略有反悔之意，显然没有了刚才那番豪言壮举。
本来不打算猜的卓云，面对钟爱林的挑衅，无所畏惧的说道；猜就猜，掌柜的请出题。
花灯掌柜的一番坏笑后道；年轻人，听好了，嗯，，，人面不知何处去，你猜吧。
卓云听后尴尬至极，问道；题目。？
一成语尔。掌柜的的笑道。
这，，，人面不知何处去，？有了，面目全非，对吧掌柜的。
你，过来。只见掌柜的手拿毛笔，对着卓云摆手道。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笨蛋，是颜面尽失，卓大哥，快去吧。钟爱林在一边憋着坏笑说道。
卓云伸着脖子，不情愿的往掌柜的面前靠。被掌柜的一把拉到自己面前，一笔就画在了卓云的脸上。
围观的群众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你们的脸上比我的还多。卓云埋怨道。
还来不来了年轻人。？掌柜的问道。
来，我今日非得赢得你的花灯不可，请出题。卓云挽了挽袖子没好气的看了看花灯。
嗯，好，有志气，听好了；一个包子给饿汉。
你有没有搞错，这也算灯谜。？卓云质问道。
你别管，把你难住了我就算赢了，猜吧？你若猜不中，那就把头伸过来，让我画。掌柜的乐的脸上都开了花。
一个包子塞牙缝都不够，何不施舍两个呢。不知是谁起哄道。
花灯掌柜的听后一脸诧异。
卓云恍然大悟道；对，还不够塞牙缝的。
灯谜掌柜的不耐烦的道：若不是有人帮你，你是猜不上来的。
掌柜的，我们赢了，快兑现你的承诺吧，爱林，过来你自己选吧。卓云得意的把钟爱林喊来。
我要那个兔子形状的。钟爱林一指。花灯老板上前给她摘了下来。
怎么样掌柜的，还来不来了。卓云得意忘形的问道。
若不是刚才有人给你提醒，你才不会说得出来呢。再来就再来。
那好，请您出题吧。
一叶舟，两叶舟，叶叶孤舟水中游。你出下联。
卓大哥，让我来试试，钟爱林上来，思索了片刻说道；一重山，两重山，重重山峰雾里现。
钟爱林见掌柜的尬着脸，说道；卓大哥，我们又赢了。
姑娘，你说的没错，你猜对了，说吧，你要哪个。
我们不要灯，这样吧，你也让他在你脸上画一笔吧。
掌柜的听后，极为乐意，伸着脖子就让卓云往脸上画，卓云拿起笔沾了沾墨水，顺着掌柜的鼻子给他勾画了一个黑鼻子出来，弄的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走啊，卓大哥，我们去河边看看放荷花灯的，你看好漂亮呀，钟爱林看着满河中漂移的小荷花等，心花怒放，蹲在河边用手划着水，将靠在岸边的荷灯往水深处推去。
小心点，别离河岸太近了。卓云嘱咐道。
钟爱林听后转身道；卓大哥，你真拿我当小孩了对吗，啊。。。钟爱林一脚踩空，整个身子一斜，噗通一声落进了河中。
卓云急忙将手里的花灯扔掉，想都没想，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游到胡乱挣扎的钟爱林身边将她拉到岸上，两人平躺在岸边的草地上，气喘吁吁。
怎么样，这就是不听劝告的下场。卓云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讽刺道。
哎，是本姑娘大意了，都怨你，要不是你打断我思绪，我怎么会失足掉下去呢。
哦，这么说还是怨我喽，对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在想，荷灯里它们承载的思念，我在想，我的师傅，和我从未谋面的爹娘。
说着说着，钟爱林的双眼泛红，双眸中的泪水溢出来。
她佝偻的抱紧双腿，将头埋在膝盖处哽咽了起来。
这个中秋夜是寒冷的，更何况两人刚从冰冷的河水中上来。卓云无声无息的坐到钟爱林身边，想要借着自身的温暖来为她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温度。
钟爱林似乎感觉到了这份温暖，将身子一斜，埋在卓云的怀里痛哭起来。
一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或者说丢失了的孤儿，看着别人家和睦的生活，怎会不触动心扉呢，在这个夜晚， 他们就这么坐着，她就那么悲伤的哭着，两个人湿漉漉的衣衫，硬是被体温给熬干了。
大街上人们返回家中休息，留下的只是那一盏盏熄灭了的花灯。
爱林，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你的灯笼。卓云不知道该怎样去劝说他，索性就拿那烧的只剩下灰烬的花灯来打开话题。
二更已过，密集的荷灯，承载着愿望和祈福随着激流渐渐地远去。
钟爱林离开卓云的怀抱，擦了擦红肿的双眼，道；对不起卓大哥，我失态了。
不，你没有，你的伤感我能体会的到，因为我也是个从小没有了亲人的孩子，你的那种感觉，我也有过，爱林，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和你的过去一刀两断，这样才能让你忘记悲伤和那些不愉快。
谢谢你卓大哥，我没事了，就是看到他们和谐的一幕，让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心酸。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连累卓大哥陪我在这里冻到这个时候，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我不冷，就是冻到天明也没关系。卓云说出这句话来，觉得有失体统，不好意思的将目光转到一旁。
钟爱林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孩，岂能不知卓云的心思，她故作镇静，做出板脸的样子看了一眼卓云，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再不走，你就睡哪吧，我走啦。
哎，，你等等我呀，爱林。卓云起身赶了上去。
自从这个中秋佳节过后，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钟爱林接受了卓云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且随着狄仁杰的三夫人的到来，钟爱林的内心，似乎也发生了以前对狄仁杰的微妙转变。
或许，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狄仁杰心中的地位，她根本不可能被已有三位夫人的他所接纳。
也许自己将这个念头打消掉后，会给自己的后半生带来一个美好的憧憬。
因为她自己明白，在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不顾一切追求自己年轻有为的男人。
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他是明确而又理智的。
他有着和狄仁杰一样的正义，还有那不屈不挠的精神，对待自己甚至舍生忘死，不顾一切，水里火力，勇往直前，这难道还不足以打动自己吗。
但是她作为一个封建社会下被约束熏陶的女性而言，现在对他表白，还差些火候，慢慢来吧，就当是在以后的日子中，对他的考验吧。
钟爱林一路上思绪不断，她以前封闭心扉就这样，被卓云打开了。
回到狄宅，二人见狄仁杰的书房还亮着灯，两人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这些都习以为常了，他办起公事来总是这样，如果能抽出些时间来，多陪陪家人，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当一个好父亲，找丈夫，就不能为百姓谋福，就不能为国分忧。
自古忠孝难两全，抛家舍业的又岂是他狄仁杰一个人呢。
仪凤元年，立冬。
这是立冬以来，长安的第一场雪，但这场雪似乎下的有些大了点，犹如鹅毛一般的雪片从空中坠落，只下了一个时辰，路上的积雪就有一尺来后，房屋青瓦上，不时的有大量积雪滑落下来。
再古老陈旧的一些房屋，甚至被压垮，坍塌。
雍州长史府下令，出动府兵赈灾，提供棉服棉被，临时住所，给那些受灾的百姓。
可是物资过于有限，大量的军事物资，已经被北伐的军队带走了，留下的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此时禁宫中的暗流涌现，武后开始了她权力的斗争，一些老臣被含冤下狱，一些被抄家灭门，一些被流放边塞，更有甚者，暗杀于街市。
北边战事吃紧，眼看着就要攻破的城池，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阻在了敌方的城外，动弹不得，当然，对方也只能龟缩在城内，这每天每月庞大的军队所消耗的物资，不计其数，后方的供应也上不来。
再加上大部分北方百姓，都受到了灾情的波及，朝中内斗也暂时的安静下来，从这一点来看，武媚的分寸还是游刃有余的。
狄仁杰虽然心有余力，但这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寺丞能够左右的了的了。
目下，他只在乎这些积压在大理寺手中的案件，在其位谋其政，现在他，就只有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