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松林魅影17

    等到卓云再次回来后，狄仁杰又开始了讲述、

    狄仁杰看着神情恍惚的刘宪松说道；你们精心安排的这一切似乎看起来，滴水不漏，其实细想之下件件事情都是漏洞百出。

    此话怎讲、？刘宪松问道。

    就比如说，你和魏昌龄得到从大理寺传来我们要来长安县的信息后，因害怕我等从中知晓你们这里的秘密，所以就编排了一部魏昌龄前去办案，遭遇鬼怪，无故失踪的闹剧。

    然后你在暗中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好找时机让魏昌龄博取我的信任，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在你偷听的时候，被我的侍卫钟爱林所发现，之后她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没错，当我把你那次偷听的消息告诉大人后，狄大人就对你起了疑心。钟爱林说道。

    嗯，不错，之后我便让卓云，暗自跟踪你，果然，你在上个月的十三日也就是紫鸢被杀的当日，悄悄地离开了长安县，去了都城，你和于大人的公子，于长龙相见后，秘密商议起除掉这个唯一知道翠红身份的女人，因为有人给你们通信，说本官正在调查她，所以你们先我一步，除掉了紫鸢。

    再后来，你们便让被你们迷惑心智的张家媳妇去威胁翠红。

    狄仁杰想了想又道；这个张家媳妇，被你们所控制全心全力的为你们卖命，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丈夫当成替罪羊送给你们，到最后，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却死在了她最相信的人手里。

    狄仁杰，你，血口喷人，我儿那是在家从未出门，怎的出去会他。于文远愤怒的站起身来说道。

    于大人，此话只是你一面之词，怎么要证人出来佐证吗。？来呀，带证人吴老三。

    法曹王文带着胆小的吴老三上的堂来，噗通一声跪地道；大人，那日是小的亲眼所见，正是那个花花公子将紫鸢扒光捆绑后，用棉絮捂住紫鸢的口鼻，直到紫鸢停止了挣扎，然后他有用匕首将她杀死，还在尸体的双手上涂满了鲜血，让紫鸢的手握住刀柄。

    小人因害怕暴露，惹火上身，所以在他行凶后，匆忙逃离了现场，隔了一天才去报案的呀。

    带下去吧，狄仁杰吩咐了一句，法曹王文带着证人离开。

    再说说你吧，于大人，狄仁杰缓步来到于文远的身前道；你与那魏昌龄沆瀣一气，做假案，在我身边安插探子，你到是何居心？你在这伙人中扮演者什么角色，左护法。？

    狄仁杰，，，你，胡说什么，什么左护法，右护法的，本官乃皇帝钦封的大理寺少卿，本官与他们有何干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狄仁杰微微一笑道；卓云，就由你来向各位说一说吧。

    卓云上前，抱拳行礼道；好的大人。

    那天狄大人让卑职去司德大人府上打听关于天阴教的线索，再去只见大人与我密谋，他让我先到于大人府上，观察一番，他说因为大理寺正卿空缺，主事的非于大人莫属，我们的行踪泄露，定和于府相关，所以卑职就先去了少卿大人府上，得知了他就是左护法的消息。

    卓云整了整护腕补充道；那天卑职悄悄的来到于府正堂的房顶上，将青瓦掀起，正好看见两个黑衣人，在和于大人密谋，其中一个称另一个黑衣人为教主，那个教主，则称于大人为左护法，还说，宝藏就在村庄附近，至于是哪个村庄，卑职就不得而知了。

    嗯，卓云，你先退到一旁。狄仁杰满意的嘱咐道。

    狄仁杰，你，，这都是你精心编排的谎言，我知道，你遂来与我不和，想借此将我扳倒对吗。？于文远大怒，站起身来指着狄仁杰的脸说道。

    于大人，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这里是公堂，陈王殿下也在此。狄仁杰提醒道。

    于文远，本王，在这里，你须克制一下，先听狄大人把话讲完，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本王给你做主，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乱臣贼子，那么本王也爱莫能助。

    殿下，殿下，狄仁杰他血口喷人，于文远跪在了陈王的面前狡辩道。

    狄仁杰，你说你听到了他们的交谈，本王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可有相关的佐证没有，否则的话，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以下犯上，下官当然清楚。

    来人，将那个右护法押上来。狄仁杰重新坐回道椅子上。

    片刻府兵就拖着一个黑袍人来到了大堂上，狄仁杰怒斥道；大胆的狂徒，速与本官跪下。

    众军士齐声喊道；跪下。

    狄仁杰，现在由得你猖狂，来日定叫你粉身碎骨，动手吧，本护法也算为教会捐躯了。

    你想就这么死，可能吗。？你想死本官偏不让你去死，你想想，杨家村那大锅里的尸体，饭桌上的人头，这些，想必你们都很清楚吧，那么好，今日本官就要在这堂前，加起油锅，让你血债血偿。

    来人，在堂前架上油锅，点燃干柴，狄仁杰吩咐了一声。

    不一会油锅就架上。

    把这个狂傲之徒给本官扔进去，将干柴点着。

    说话间两名府兵，上前，一左一右将右护法，抬了起来，正要往油锅里仍的时候，右护法服软了。

    狄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将他带回来，府兵听后，将右护法拖了回来。只见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硬气，噗通一声跪来了下来指着于文远道；左护法就是他。

    我且问你，教主又是谁。？狄仁杰问道。

    大人，我们没有见过教主的脸，不知道他是谁，您有所不知，在我们教会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历任的教主，都不会以真面目现身的。罪人说的都是实情呀。

    于文远听到这里后，身体一软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

    那么你们平时怎样联络？还有，说出你们的大本营，本官尚且给你留个全尸。

    大人，小的不敢不说实话，但是，据我和左护法所知，就是杨家村，和县衙这么大地方，其余的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混账东西，你们身为左右护法，就只知道这么多吗，你们认为本官可欺吗。？来人，将他扔进油锅。

    狄仁杰愤怒之下，在此恐吓。

    狄仁杰，你赢了，我告诉你，他说的都是真的，在我们教会中不光有两个护法，还有四个长老，按照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来分派的，我们二人在他们面前都是小角色，想知道大本营更是罔谈呀。

    左右是这样了，索性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吧，。

    于文远整了整宽袖，站起身来默默地说道；其实，我早年间就加入了这个教会，不得不说没有他们我根本就做不到这个位置上，为了更加的接近朝廷，他们尽心协力的将我送到了大理寺少卿的品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更多的掌握朝廷内部的消息。

    说吧，你都掌握了多少，把你知道的一一说出来，如有半句虚假，本官定叫你等粉身碎骨。狄仁杰一拍惊堂木道。

    不敢，不敢，据我得知，他们已经在这次北伐的军队中安插好了奸细，到时候，与北边信号沟通，从而达到里应外合，一举将唐军击溃，瓦解大唐共分天下。

    什么？你所言，可否有真实。陈王惊讶的站起身问道。

    我们都这样了，没有必要在欺瞒众为了，压根我就对这个信仰不屑一顾，什么上天堂，只不过我被利益熏陶，迷失了自己罢了。于文远无奈的冷笑起来。

    本王问你，你可知道奸细是何人。？

    不知道，说着于文远就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从他的小臂上，刺着一个狗头，就是那个神像的头部。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我们教会的图腾，凡是我们的人，都会在小臂上刺上，这个图案，我想，你们可以利用这个一定会将他们找出来的。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柏家庄一家十三口命案，竟然牵扯到了北伐军队里，真是令人胆颤心惊呀，索性部队还未出发。

    狄仁杰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王现在就去通知陛下，陈王说完，匆忙的离开了。

    狄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黄月梅问道。

    黄姑娘，稍后本官还有一事尚未证明。

    大人尽管吩咐。黄月梅时说道。

    你的姨母临终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如果有的话，请你讲给本官听，这或许对我，对整起案件来说尤为重要。

    黄月梅似乎心神有些不宁，半低着头左摇右望。

    来呀，先把这一杆人犯带下去。狄仁杰吩咐后，府兵将一干人犯清场，两旁的府兵也退了下去，这个时候，黄月梅的身心才稍微的自然了些。

    她从腰间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双手恭敬的捧在狄仁杰的面前说道；大人，我姨母临离开时，讲这个交给小女子，她说，这是份藏宝图，要我好生的保管，还说这是柏家最后希望，

    她还嘱咐我，如果危及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就把他献给狄仁杰狄大人，现在，既然大人您说到这里了，想必您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小女子秉承姨母的遗训，将这份宝藏，献出去，交给国家，也算是给那些冤死的亡魂们最后一个完美的交代吧。

    月梅妹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这可是一大笔财宝。钟爱林上前试探的问道。

    爱林姐，要那么多金银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一个本应该和睦的家族落了个分崩离析，家破人亡，小妹没什么愿望，只求能在母亲膝下尽孝，就用它来换我们一个平安吧。

    月梅妹妹。钟爱林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安慰着她。

    狄仁杰接过她手里的藏宝图，打开看了看道；姑娘有情有义，我定会将此事，书写在结案奏章之上，我相信，皇帝陛下他绝对不会寒了一个有情有义之人的心得。

    大人，我女儿做的对，我这个当娘的为有这样的一个女儿感到骄傲，其余的我就不说了，大人公务繁忙，且容我们告退吧。

    说着黄母就费力的起身想要告辞。

    慢，狄仁杰拦下道。

    大人还有何事。？黄母道。

    红花楼里的老鸨，其实是你的表姐，而你，才是真正的翠红。狄仁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整个大堂上一片肃静，全都目瞪口呆了。

    这是我从紫鸢的卧房内发现的东西，你看一看吧，狄仁杰从文案上，拿过来一个小包裹。捧在了黄母的胸前。

    黄母一声冷笑道；狄大人，果然是精明过人呀，没错，我就是柏家庄唯一一个外嫁出去的女儿，柏翠红。

    柏翠红？堂上连连的惊讶道。

    狄仁杰神情自若的说道；你虽然已经外嫁，但是你的心始终没有离开过柏家庄，为了弄清楚财宝的去处，你不惜牺牲你的表妹，还故弄玄虚的化妆成为女鬼，徘徊在柏家庄周围，探寻藏宝的地点，可伶你没有想到的是，这份藏宝图，就一直被你的表妹，所控制，就连天阴教的那些人也没有想到，从中和他们做对的，就是你，柏翠红。

    娘，你，黄月梅不解的问道。

    柏翠红，扔掉手里的拐杖，发出阵阵的冷笑道；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官呢，时也命也，狄大人，正如你所料，我的心是一直没有离开过柏家庄一天，因为我知道，那些财宝就是我宇文家族翻身立命的根本，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宇文化及弑君篡位，难道你就不说他杨坚是个什么东西了吗？哎，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上至皇威，下至黎民，这无穷无尽的谎言，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我们宇文氏，拿回自己丢失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

    狄仁杰被他说的有些触动心扉，他反驳道；已经逝去的事物，再也无法回到现实，梦有开始就得有结束，做人不要活在梦中，百年前的旧迹，就应该被封杀掩盖，甚至是抹去，你看，你现在还不够幸福吗，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女儿陪伴，还有什么比膝下孝道来得实在，人生短短几十载，青史留名一瞬间，你看看，那些丢掉灵魂的那些恶徒们，就像它们的信仰一样，你是在天堂，能知足且知足吧，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份宝藏，那么请你将它拿回去，我泱泱大唐，从不喜好夺人之美。

    狄仁杰说完将那张藏宝图送到柏翠红的面前。

    黄月梅上前看着眼中含泪的母亲说道；娘，你所做的这一切，狄大人都一清二楚，包括在街头巷尾被孩童们传唱的那句歌谣，咱们这究竟是为什么呀，娘，女儿不想做什么公主，女儿只想做一个孝女，陪伴在您身边，等到他日相夫教子啊，娘。

    女儿，我的好女儿，你的心愿娘孔安平是不能答应你了。说完黄母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利刃，对着自己的前胸道；闺女，娘有家族中立下的规矩，不过娘希望将来的你能够生活的开心快乐，不要再被规矩做束缚，好生看待，你姨母的女儿，娘对你说声对不起。

    黄母说完便向着自己的前胸刺了下去。

    黄月梅大喊一声，昏死了过去，

    只听噹啷一声，黄母手里的匕首，硬生生的刺在了钟爱林的剑面上，她还想结束自己，被狄仁杰一把将她手里的利刃，夺下。

    翠红，你这是干什么，狄仁杰说道。

    你让我去死，我无颜去见我那枉死的爹娘，及其族人们，我愧对丫鬟小玉，你松手，让我去死。

    就算你死了会怎样，能让他们起死回生吗？狄仁杰质问道。

    大人，我没能完成族中的规矩，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就让我去死吧。

    狄仁杰心不耐烦道；柏翠红，你这是在做给我们看吗？好，你不是想要去死吗，本官可以断定，如果你前脚死，那么你的女儿，后脚就会跟你道黄泉相见，你若不信，尽可以使，狄仁杰说完，将手里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当然，他这只是试探，他绝对不会让她做傻事的。

    如果狄仁杰不这样去证明的话，那么就算是现在她答应了不去死，那以后谁也不能保证。

    柏翠红，本官只想跟你说，自始至终，你只想守护你们家族的财宝，并未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来，相反，你还与天阴教那些逮人们斗智斗勇，难道最后胜利了，你就以这样的方式，来祭奠你们家族的亡灵吗。？

    在众人的劝说的下，柏翠红，心软了，他不顾及自身，也要顾及自己的女儿，还有表妹的女儿，徐梦娇。

    十四的夜晚，明月当空，正是它驱赶了黑暗，将正义的光芒，分享给了这漫长的黑夜，凉风萧瑟，可穿不透人们心中那份火热，浇不灭，正义的怒火，短暂的焰火，从长史府的上空，劈啪作响，随着它的消散，柏家庄命案也算有了个终结。

    狄仁杰和他的两名侍卫，指着天空闪烁的烟花脸上泛出久违的笑意。

    钟爱林被正式命为侍卫，卓云被提升为侍卫郎。

    皇帝看了狄仁杰的结案奏章，下令嘉奖了黄月梅母女。

    正所谓是，好人自有好人帮，恶人自有恶人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阴教虽然没有尽数的剿灭，但是一干逮人得到了应有的惩戒，于文远，及其九族被灭，

    魏昌龄，和刘宪松，腰斩于东市，灭九族。

    所谓的右护法，烹刑于街市。

    张老汉虽然迎回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孙子却永远的失去了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