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学
教导主任李元祥, 和赵美月的父亲赵旺生有交情。
赵旺生给李元祥要过几次硬座座号、带买过卧铺票；
要座号就是你买票时都是无座的，然后找人从铁路内部要到几张内部留的福利座号。这种有号无票本是铁路内部给探亲的职工或者出差的领导的福利。
李元祥也给赵旺生介绍过很多买卖，小买卖像狼皮啊、花尾榛鸡啊, 大的像虎皮、虎骨、熊掌都有过。
李元祥的叔叔就是黑瞎子屯村长。黑瞎子屯, 有人也叫熊瞎子屯, 靠近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 大型野生动物比于爷爷他们林下屯更丰富，屯子里靠山吃山的猎人更多。
李元祥原本是其江市一所小学的体育老师, 家人也不是铁路系统的，他进入铁路小学是铁路系统和其江市地方互惠互助号召的成果。
互惠互助就是打破系统格局，铁路上到地方招聘用工，或者地方推荐相关专业人员进入铁路系统工作。
当时正好是铁路学校急需配备一名体育老师，李元祥自荐进入铁路系统。
因为是自荐的缘故，李元祥先是结识了车站站长刘长喜。
有一次去刘长喜家送东西，正巧刘长喜的小舅子赵旺生也在, 两人自此相识, 一来二去挺投缘, 慢慢的过从密集，有了交情，就有了多次李元祥对赵美月的“偏爱”。
“李老师, 你是不是要两方都询问清楚再下定论。”
说话的是章书珩。
对李元祥的了解，章书珩要比郑英老师更透彻。
上一世，仅他知道的赵旺生和李元祥合伙倒卖虎皮虎骨就有两次，一次是放学后李元祥找赵美月给她爸带话，自己正好听到；
还有一次就是有人举报到派出所，由于没有过硬的证据，那时候对野生动物保护也没纳入法律, 牛所把两人叫去教育了一番，就被站长刘长喜保了出来。
后期到九十年代两个人老毛病又犯了，结果这次直接被判了几年。
自上了初中，分到和赵美月一个班级，李元祥多次在同学打架事件处理上替赵美月开脱，作为班长的章书珩也是和李元祥正面冲突较多的班干部。
李元祥不怕章书珩，但是看见他就头疼。每次他们班同学被教导处处罚，第一个站出来喊冤伸冤的就是章书珩。
这小子就属头狼的，号上你抖落不掉，不掏下一口肉，才不会松口。除非你把事摆正了，他才不追究。
他们班还有好几件打人事件在教导处挂着没解决，都和赵美月有关。
要说让李元祥头疼的不只章书珩，还有这个赵美月。不过头疼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和赵旺生喝酒时，大包大揽孩子在学校的事由他摆平。
李元祥也纳闷，当初赵旺生家老大赵美丽和刘长喜家老大刘秋菊上初中那会儿，他刚升上教导主任，想着赵美丽和刘秋菊犯错误，他好有机会让赵旺生和刘长喜感谢自己，结果等了三年没有机会。
赵美丽除了感情方面成熟早，学习不好，其他方面都不惹事；刘秋菊学习成绩不错，平时不爱搭理人，人缘挺臭的，不过也不惹事。
前些年的学校还没有把思想品德划入考核范围，像赵美丽今儿刘秋菊明显的缺少正确价值观导向，也没人关注。
那几年也没用高考，都是推荐上大学；学习好也没有奖励，同学之间也相安无事，没啥可争的。
自从这赵美月上了初中，简直就是李元祥噩梦的开始，三天打一架是平常；跟女生是她先动手、跟男生她照样动手；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一个人任莎莎的。
好在她俩都是女生，不然李元祥真要怀疑赵美月和她姐一样感情方面早熟。
既然章书珩提出来异议，郑英老师也一脸期待的等着他询问小同学，李元祥教导主任的样子还是要做，过程还是要有，毕竟他头上还有校长。
“你，就是你，那位女同学，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要咬赵美月同学？”李元祥指着三妮要她说话。
“老师，她掰我的手。”
“是不是你欺负了赵美月同学她才掰你的手？”
李元祥这句问话让郑英老师无语和尴尬，她想不出教导主任的水平怎么是这样的。
“她，她俩用虫子吓我。”三妮指着地上的洋辣子给李元祥看。
“她瞎说，老师，我平时就怕虫子，怎么会拿那恶心扒拉的东西。”任莎莎为了表示真的怕，还拉着赵美月退了小半步。
“你看看，你怎么能说谎呢？女同学谁敢玩虫子。”李元祥看看书珩：
“是不是你，你拿来的虫子吓唬低年级小同学，被他们误会成她俩。”
李元祥一半是陷害，一半是基于章书珩和赵美月平时就紧张的关系，想象着书珩借此机会陷害赵美月。
“李主任，不会的，书珩是三妮的哥哥，他不会拿虫子吓唬三妮的。”
郑英老师急忙解释书珩和三妮的关系。
“他妹妹？我怎么没听说章书珩有个妹妹，章三妮？”
“不是，我叫方三妮。”三妮纠正李元祥的错误。
“那，你们……”
“表亲。”章书珩祭出一句能一下子解决李元祥疑惑的方法，先不管真假，别让这老家伙在这里咬住不放。
“李老师，我过来找我妹妹时，正看见她手里抓着洋辣子要放在我妹妹衣服里。”
章书珩直接揭露任莎莎的行为。
郑老师并没看到之前任莎莎的行为，听到书珩这么说，憋了一口气在胸口。
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早点发现这两个学生的坏行为，让自己的学生受了惊吓还受了伤。
三妮因为手疼，一直用左手端着右手，皱着小眉头，忍者疼。
“你胡说，班长，你不能因为三妮是你妹妹，因为和赵美月关系不好救诬陷我俩。”
“我诬陷你俩，哼——你做没做过你自己不知道？”
“你说我要伤害你妹妹，那证据呢？！”知道李元祥会给自己和赵美月撑腰，任莎莎越发的嚣张。
今儿一定要打压住章书珩，以后才好摆弄他。
任莎莎以为，所有男人都像她爸任森一样，她妈钱华越是厉害她爸越离不开她妈。
从小接受的偏颇的家庭教育往往会诱导很多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在家庭生活上偏离正常的和谐轨道。
“这就是证据。”章书珩举起三妮红肿的右手。
被书珩拉扯一下，三妮整个手掌钻心的疼，牵连整个手臂，忍了好久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看见三你流泪，书珩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应该先给三妮止痛，最好带三妮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等着李元祥给评断是非曲直。
他的心里评断公正的那把尺子早已经弯了。
“我说你是诬陷，你就是诬陷。”任莎莎也看见了三妮红肿的右手，她仔细回忆了刚才的情节确定三妮没有碰到自己手里的虫子。
这时章书珩拿三妮的右手说事，正中她想要的。
“李老师，你问问方三妮小同学她的右手是怎么弄得？”
李元祥看到章书珩说的有理有据，况且三妮的手确实是红肿的，还想着怎么给圆过去，至少先压下去。
听到任莎莎不容置疑的语气，转过脸问三妮：
“方三妮，你的右手红肿和虫子有关系吗？”李元祥说和虫子有没有关系，不提人名，这就是某些领导人具备的说话的技术。
他并不知道，在任莎莎之前，三妮还遇到过洋辣子。事情可就是这么巧的。
“是，就是虫子蜇的，在我手心蜇的。”三妮认真的，斩钉截铁。
“不是这条……”三妮想接着解释她说的虫子不是眼前的这条虫子。
“你胡说，这么小就学会撒谎。”任莎莎气急败坏，赵美月也不知道三妮说的真假，中途有一段时间她和卓成去捉蚂蚱。
任莎莎这一打岔，把三妮的话截住了，这个本该没有的误会是她自己给自己造成的。
她稍晚一两秒发怒，三妮就会说出后面一句：
“不是这条虫子蜇我的，是先前一条一模一样的虫子。”
“方三妮同学，别认为你小就可以撒谎，撒谎诬陷别的同学，是要在学校全体大会上作检讨的，还要受处分。”
李元祥看出些端倪，想着再吓唬吓唬三妮，也让章书珩知难而退。
三妮本就疼的心烦，任莎莎又指着自己说自己撒谎。
方大川和卓秀芝最不能容忍就是说谎话，从小到大反反复复叮嘱过三个孩子很多次。
二哥方武还讲过撒谎的孩子被狼吃呀；书珩也讲过撒谎的孩子长长鼻子呀。这些三妮也知道不是真的，但撒谎行为在她来说就是不能犯的错误，很丢人很可耻。
“我没有！”受了委屈，手还疼，三妮倔强的咬牙硬撑着，还要为自己辩解。
章书珩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件事只要落在李元祥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说不明白，眼下除了自己和三妮，能当证人的就是刘闯和卓成。
从李元祥出现，刘闯就偷偷溜走了；卓成这时候害怕的躲在郑老师身后，书珩也不想吓到卓成，给郑老师找麻烦。
心里一横：管他什么对错，先把三妮的手上的毒刺拔出来，处理消炎才是最要紧的。
“郑老师，来不及了，我先带三妮去医院处理手上的毒刺。”郑老师也看出来李元祥这不是给学生断是非，这是和稀泥。
“你去吧，我去和你们班主任讲。”
“哎，哎——章书珩你这是什么态度，事情没处理完呢你怎么能跑了呢？”
李元祥假模假式的冲着章书珩背影喊，再回头郑老师领着卓成也留给他一个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的红包周六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