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学
任莎莎和赵美月也知道刘闯一再提及章书珩的目的, 可惜章书珩被老师派走了。
刚才有个同学闹肚子，脸色苍白，班主任让章书珩送这个同学去医院了。
铁路医院虽然不远, 又要挂号又要排号看病, 弄不好还要输液, 到放学时间点也未必回得来。
初三的女生也算大半个成年人, 有时成年人不敢做的事他们都敢做。
尤其在八十年代初期，普遍不懂法的情况下, 很多人都是法盲。
“救命啊，郑老师，二宝哥。”三妮吓得声音都变了样，把能想到的就近的人名都喊了一遍。
“妈，妈，”卓成也是吓得就会叫妈，他不知道洋辣子有毒、会蜇人。
赵美月和任莎莎对他和三妮的态度就把他吓着啦, 怎么会有这么凶恶的高年级同学。
郑老师不只是三年二班班主任, 还兼着四五年纪的珠算课, 平时高年级同学遇见卓成也会斗几句，摸摸头。
他何时见过这么凶的大同学。
两个小的不住喊人，刘闯又在旁边唠唠叨叨, 赵美月烦的一把丢开卓成，过来掰开三妮的手。
紧紧护着三妮脖子的衣领一松，娇嫩白皙的后脖颈子露了出来。
急不可耐的任莎莎往后一来衣领，翻手就要把洋辣子倒进三妮的后背。
见识过洋辣子厉害的刘闯，心里咚咚咚的擂起边鼓，顾不上手脚吓得发软，隔着一排蓖麻瞅准时机要抢走三妮。他不敢动任莎莎, 抢走三妮还是鼓足了勇气。
“住手！”猛然间不远处的一声断喝，任莎莎吓得手僵了一下，她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赵美月也听出来是章书珩的跑步声和喘气声，生气任莎莎到现在也没搞定，冲着愣神的任莎莎喊了一句：
“扔啊，你倒是扔啊。”
三妮没听见书珩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小鹿，挣扎着要跑出任莎莎和赵美月前后的夹击。
只顾着着急喊话的赵美月，忽略了三妮，趁她不备，三妮低头狠狠的咬在赵美月的手上。
赵美月疼的跳了起来，松开了掰着三妮小手的手。
任莎莎的突然走神，导致拉着三妮衣领的手有那么一瞬的脱力。
瞅准时机，刘闯使出全身力气拉住三妮，用力拽向自己这边。
刘闯被自己的后坐力闪了个屁蹲儿，抱着三妮直接坐在了地垄沟里。
书珩突然出现，横在任莎莎和赵美月面前。
任莎莎想把手里的蓖麻叶和虫子收起来，晚了。章书珩已经看见她手里的虫子，本就怒气冲冲的双眼冒出火来：
“你要干什么？”这声音有着撕裂任莎莎的恨意。
“普及常识啊，教给低年级同学认识害虫，益虫。”任莎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事先想好的谎话编排了，回答章书珩。
闹了这么大动静，来回巡走的老师怎么可能不注意到。
郑英老师是听见三妮和卓成的呼救声，就往这边跑，只是慢了一步，正好听见赵美月大呼小叫的喊疼声。
她把被三妮咬破的地方放在嘴边吹气，吹了几口细看，两三个小小的门牙印带出来血渍。
章书珩认识洋辣子，上一世这个东西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老人常常把灵芝叫做仙草，长生不老药、起死还魂的灵株，白娘娘不是为救许仙，和看守灵芝的仙鹤大战几十回合，抢回来灵芝救了许仙。
那一年，三妮的病越发的不好，寻医问药看遍了其江市的西医中医，后来有人提议不妨试试用灵芝的孢子粉给三妮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上一世的九十年代，灵芝孢子粉也不是随意能买到的，书珩赶上休班时间，请了一个老猎人跟自己一起进身上。
不是去的兴春那边的小兴安岭，是从其江这边的熊瞎子屯那边直接翻过两座山，去到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
老一辈讲，凶猛的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才有宝物。
大兴安岭是黑瞎子、东北虎大型凶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原始森林很多地方树木高百米，树冠横延也有几十米，两三个人合为的粗树干三步一棵、五步成林。
据说运气好能採到上百年的老褐色灵芝，这样的灵芝褶皱中才能踩出更多的药用价值更高的孢子。
那是书珩第一次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蛇虫鼠蚁、毒花毒蘑。
洋辣子就是他和老猎人遇到的第一个毒虫。
当时是两个人嫌弃原有的羊肠小路太绕，耽搁时间，仗着两个男人有力气，穿梭在灌木丛和秘密的杨树林中。
其实洋辣子最喜欢杨树叶，无论是啃食还是躲在上面化茧，杨树的叶子比较宽大，叶脉比较粗，可以支撑的住。
那天他就被洋辣子蜇了一下大脖子，不一会儿就火烧火燎的疼。
他自己并不知道是洋辣子蜇的，还以为是文字叮咬，用手挠了两下，接过脖子肿的不能左右摇头。
老猎人察看了脖子红肿的地方，告诉他是洋辣子，他还半信半疑，主要是他没见到过这东西。
当老猎人把花花绿绿的洋辣子举给他看时，章书珩从心眼里是讨厌这家伙的。
黄黄绿绿的还毛茸茸，看着都不像好东西，老猎人也说：越往林子深处，越鲜艳的东西毒性越大，比如昆虫、比如蘑菇。
但老猎人自有妙招，只用了两样东西，他的脖子第二天就消肿了。
章书珩一把打掉任莎莎手上的蓖麻叶子和洋辣子，揪着任莎莎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双脚离地，任莎莎倒也是个心狠的，任凭章书珩拎起自己，不叫不嚷。
“章书珩，你，放手，你放手。”赵美月顾不得自己的手疼，扯着章书珩的胳膊，去解救任莎莎。
“书珩，出了什么事？”郑英老师赶到了，正好看见这一幕。
对于书珩的为人和平时的表现，郑英了解书珩很少主动打架，即使打架也不是他先动手。
眼前这种情况一定是谁惹怒了他。
被书珩打掉的蓖麻叶掉在地上，上面的洋辣子被震动到，不在懒洋洋的放挺，咕蛹咕蛹的想爬出找个安全地。
看热闹看傻了的卓成，看见妈妈来了，也就不再害怕。
他也没受到委屈，就是赵美月带着他去捉蚂蚱都是由着他选蚂蚱，只是刚才看见三妮被欺负他大喊大叫被赵美月搂住，又捂了会儿嘴巴。
这几个人吵来吵去，为了什么事卓成一会儿看明白，一会儿又糊涂，总之妈妈来了，章书珩也来了，他就没啥可惦记操心的了。
洋辣子在地上咕蛹咕蛹的，鲜艳的颜色十分吸引眼球，之前卓成就没看清楚，也没玩上。
这时分外注意到这漂亮的小东西，就想拿起来看看，问问这玩意能不能吃。
果然，吃货是一种“传染病”。
“别动啊。”三妮拦住了卓成，“虫子会蜇人，很疼。”
卓成一听会蜇人，吓得急忙躲到妈妈身后，扯着郑英的一角。
“你怎么知道的？”章书珩松开任莎莎。
郑老师来了他不好在老师面前动手，又听见三妮说洋辣子蜇人疼，分明是有被蜇的经历。
书珩搬过三妮的肩膀，把她露在外面、脖子以上的皮肤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二宝哥，它蜇了我手。”三妮实在疼的熬不住了，伸出已经肿成了熊掌的右手。
“是不是这个洋辣子弄得？”书珩指着地上还在把土坷垃当成山岭翻越的虫子。
“就是它。”三妮很委屈的点头称是。她说的是洋辣子，但并不是眼前这只，书珩理解错了。
“你，你们，”书珩指着任莎莎和赵美月气的说话都气结。
郑英老师皱起了眉毛，看着地上的洋辣子和三妮红肿的手掌，不可思议的审视着任莎莎和赵美月。
这么大的人，欺负这么小的孩子，还用这么恶毒的手段，还找上班级的地方来欺负。
这是欺负到家了，这是没把老师和学校放在眼里。
“郑老师，你们班出什么事啦？大呼小叫的。”学校的教导主任老李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
赵美月刚刚担心被学校老师批评、被找家长，随着教导主任的出现，都没了。
刘闯暗暗的搓了搓手，这下要坏事，来了个搅屎棍。
“李主任，您来的正好，您看看这俩学生也太恶毒了。”
郑英老师气得直接把案子报给学校，没想在自己班级地面解决。
她觉得这件事性子太恶劣，无论有多大的误会，高年级同学也不能拿洋辣子来伤害低年级同学。
这件事还是让学校去处理吧，毕竟这两个恶毒的学生不是它们班的。
任莎莎反应快，赵美月单子大，要说不讲理、讲歪理，两个人不相上下。
“嗯哼，”教导主任李老师打着官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场合郑老师自然不能自己解说这件事，何况具体的经过她也不清楚。
书珩恨的牙痒痒，如果换了别的老师，他可能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讲出来。
对于教导主任老李，他心里是有顾忌的，再想是现在说还是找理由，让老李把人都带回学校再多几个老师的情况下再说。
刘闯胆小，这时候借着半个蓖麻遮挡自己，卓成和三妮都不是爱告状的孩子，三妮的手疼的也不想说话。
教导主任老李等了等，见没有学生说话，刚想打官腔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做为教导主任，天天处理学生之间的纠纷，他怎么会看不出理亏的一方是任莎莎和赵美月。
就是因为有赵美月他才要把事情捂住或者压下去。
“李老师，那个小同学咬了赵美月的手。”
任莎莎拉着赵美月的手，指着刚才三妮咬的牙血印子和破皮流血的虎口处，给老李看。
“什么，不好好课外活动，还敢咬人，叫什么名字，学校一定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