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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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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在小盆里的白菜粉条,方大川让二宝端回章家给章爷爷当中饭,还用屉布包了四个窝头一起。

    二宝回来,一大屋子人热热闹闹吃午饭。午饭桌上方武、刘闯轮着又给方大川讲了一遍抓野鸡。

    这顿饭本来吃的就晚了,吃完已经快下午2点。

    三个小的被方文安排了原地不动,在收拾干净的饭桌上写作业。

    当然不是学校的作业,是方文布置的作业;每个人写一篇关于捉野鸡的小作文。

    刘闯不是第一次写小作文,只是方文布置的写作文还有条条框框要遵守,这对刘闯来说是第一次。

    一只铅笔杆上端布满牙印,四方的笔杆咬成了扁铲,方文给的那张纸上才写了十几个字。

    抬头看看方武写了满满一张纸好生羡慕,再看二宝……。

    “二宝,去到炕上睡,别趴这儿睡感冒了。”

    洗碗刷锅都弄利索的方文,进屋就看见睡出口水的二宝和他胳膊底下一字都没写的白纸。

    “小文哥,三妮呢?”

    “我爸哄着呢,也睡着了,再小屋。你快上炕睡吧。”

    二宝摇晃着起来,坐到炕沿边上,把鞋一甩,头冲里躺在炕上。

    “小文哥,我也困了。”刘闯抓住时机要摆脱困境。

    “上来吧,”方文从被垛上扯下一床被子,横着给两个人盖上。

    “大哥,我写完了,你看看。”方武拿笔点着写满字的纸。

    “好,放那吧,一会儿我看。”

    方武的小作文就一个套路,方文不用看就知道。没办法,方武明年就上四年级了,看过的课外书就家里那几本小人书,能把纸上写满字就不错了。

    那俩家伙的白纸,方文只能叹口气收起来。

    方大川哄睡了三妮,回到大屋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打蔫的野鸡发愁。

    留着晚上吃吧,说实在的这时候的野鸡基本就是皮包骨,没肉,做菜就是借点味。

    如果拿给供销社至少能换回来五斤白面。

    五斤啊,这样三十晚上和初五的饺子就不用包两样面的皮了。

    “爸,”坐在桌边的方文看出了父亲的为难,

    “等会我把野鸡送去供销社换点啥?”

    “那不行,你们几个好不容易抓的,再说还有刘闯和二宝,怎么也得炖上一锅鸡肉给孩子们尝尝。”

    “爸,野鸡肉不好吃,硬,等我给他几个说。”

    方大川还是摇摇头,心里有了松动。

    “嗯——我看看能不能换点肉回来,晚上给他们解解馋。还要换点啥,爸?”

    “看看能不能换五斤白面,留着过年包饺子。”

    “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

    “哎,等等”方大川提起野鸡,琢磨着从哪地方下手薅几根野鸡翎,留给孩子们。

    方大山吃过午饭,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琢磨,刘闯说的赵旺生狼獾皮事件。

    他明天要走班,今天下午必须想个办法解决掉这件事。

    方大山做乘警的列车是其江市到兴春市的,距离短,一天13个小时的一个往返,第二天休息一天。

    穿好外衣,方大山走出自己小屋的门,正好遇见拎着野鸡往外走的方文。

    “二叔,你干啥去?”

    “去派出所找牛所,你要去供销社?”

    “嗯,野鸡肉不好吃,去供销社换点肉和白面,留着过年。”

    “行,这时候的野鸡没啥肉,换了行。对了,过几天你佟姑姑还能给咱家拿来肉,今儿换的肉晚上做了给几个小的吃了吧,别留着。”

    “嗯,谢谢二叔。”方文还想着能不能商量多换点肉,留着过年,这下子压力解除了。

    火车站派出所,坐落在车站西侧,独门独院,典型的警徽标识。里面也很拥挤,牛所长的独立办公室,跟个鸽子笼似的,一面墙壁还立满了铁皮文件柜。

    “大山,进来进来。”牛所长热情的把大山让进屋,还到了一茶缸子热水推到大山面前。

    “喝点,暖一暖,这天越发冷了。”

    大山手捂上搪瓷缸子,琢磨着这事怎么说,牛所心里透亮的,大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牛所,听没听谁说下面哪家屯子有倒腾狼獾皮的?”

    “狼獾皮?没听说,獾子那玩意贼的很,除非进屯子吃鸡,一般人找不到它。”

    “那哪个屯子猎户多?”

    “猎户多?靠山屯吧,那里离着林区近,有两个人家有□□。以前跟市里民警联合办过一个案子,去过靠山屯。”

    “你这有地图吗,最好是通往台河子那条线的?”

    “你等等,我找一下,记得有一张。”

    牛所打开一个文件柜,扒拉一会儿,从一堆文件下面找出一张褪色、折叠了多层的地图。

    打开地图,方大山趴在上面找了好一阵,终于发现刘闯说的“33公里路基牌。”

    “牛所,这里离得靠山屯多远?”

    牛所低头看了一眼,方大山手指的地方,

    “你说台河子那条线,靠山屯就在那条线附近,离得铁道线不超过1公里。咋啦?”

    方大山确定了地点和环境,刘闯没有说谎,于是把刘闯的话择重要的说给牛所。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直接到33号路基哪里抓人,等到接头时连人带货扫回来,这不就结了。”

    牛所说的轻巧的,也直接,说完遇上方大山含笑探究的眼神,牛所也笑了。

    “你小子是不是心里有想法了,才来找我。”

    “没有,没有,就是刚才听牛所说的办法,好像不是您一直办事的风格?”

    “我啥风格,说说。”牛所拿起自己面前的搪瓷缸子,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大口。

    “这么粗鲁的解决办法,哪是您的手笔,您一定有一套更妥帖的方案?”

    不是方大山恭维牛所,车站派出所所长这位置,牛所坐了有二十年了,要说没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

    在非常时期还是没人敢动一动牛所,除了他的退伍军人的身份,还有一点就是经他手办理的案子,被抓的、不被抓的是真的心服口服。

    “说说你的想法吧,你小子想要的结果。”牛所放下搪瓷缸子,端正了坐姿,眉头微皱,面色凝重起来。

    方大山也坐直身体,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说了个彻彻底底的。

    “有狼獾皮子的猎户有投机倒把的想法是不对,没付出行动就还不算违法;您也知道现在屯子里都是什么样的生活,有的人家恨不得一天一顿粥,饿不死就算活着。”

    牛所挥了挥手,把目光定向窗户,外面已经开始落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像一只轻盈起舞的蝴蝶,舒缓的落在地上。

    最先落下的雪片被融化到黑泥水里,地面一块白一块黑,脏不垃圾的很碍眼。

    “牛所,我的意思是赵旺生的这种思想我们以后找机会批评,猎户的错误想法最好扼杀在摇篮里。”

    “我懂,你的意思是这事在猎户那里就给解决掉,不牵连到咱们铁路职工身上。”

    “是。”

    “还最好不要伤害到猎户,毕竟那几张狼獾皮有可能是他一家人一冬的口粮,更或者是他们的活路。”

    “谢谢牛所。”方大山觉得自己这条路走对了,牛所的办案经验不止案子本身,还在于他对各阶层各方面全方位的衡量,才做出的如何办理案件的指导。

    罪大恶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细微末节、不违反法制的人情味还是要有的。

    “你小子,有想法跟我还不直说。”

    “没有,这不是也怕您担责任吗?”

    “这担啥责任,防微杜渐也是我们要做的事。走吧!”

    “去哪?”

    “咱们铁路警察管不了人家屯子的事,去趟市里找找老熟人。”

    “能行吗?牛所。”

    “不行,不行咋办?咱们的管控就只有等到他们俩交易时候,在铁道线上抓人。”

    “啊,”

    “别啊呀,那样两个都得抓起来,那狼獾皮也只能没收上交。最后就落到谁手里不知道了。”

    “那去找市里咋说?”

    “市里老肖和我关系还能说上话,商量他找两个便衣,去屯子里把那几张狼獾皮堵在家里,然后押着猎户去供销社把狼獾皮上交,再说说情,多给他一些米呀、面呀、肉呀,给家里老婆孩子不饿着肚皮,挺到来年开春野菜下来、有吃的;开始春耕有活干就没闲心搞事情了。”

    两个大男人不实行搂搂抱抱,不然方大山真要抱一抱这么有能力的牛所。

    方文的长相随了母亲卓秀芝、白白净净秀秀气气,加上说话不像别的孩子那么粗鲁、懂的也多,一样的话在他嘴里说出听着就不一样。

    他每次到供销社,那里的三个阿姨都特别喜欢他,甚至有的时候还把不能解决的问题,留着等他来。

    方文经常会来供销社,春天的野菜晒干了送到供销社;夏天的蘑菇晒干了也来供销社;有时候还有碰巧採到的药材;

    每次来,夏天方文就会带着草甸子里刚採的野花送给三个阿姨,甚至会直接装好瓶子里送给她们,摆到柜台上欣赏。

    平时换东西时,多给两块高粱饴,抓一把窝瓜子也是有的。

    这次一进门,三个阿姨看见大山手里的野鸡都笑的合不拢嘴。正是知青回家过年选礼品的时候,这野鸡肯定能卖上大价钱,还是活的,还是方文送来的。

    于是,三个阿姨先把方文按坐在供销社的铁炉子旁,又是瓜子又是糖水的一样一样摆上,非要他讲讲怎么抓到的野鸡。

    方文当然不能象方武讲的那么简单,择选重点加以渲染,本就文娱生活匮乏的年代,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说故事,把供销社改成了说书馆,路过的、进来取暖的、买东西的围成一圈。

    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结束了故事。方文不是爱卖弄的孩子,被人围着有点臊得慌,就退了出来,留下那一圈人自己议论。

    供销社三个阿姨里面的付阿姨,最喜欢方文,给野鸡称了重,填写了兑换单子,就问方文要换啥?

    方文:

    “付姨,要过年了,我想换点白面和猪肉。您看看能换多少?”

    “那看看你想要多少肉,我再给你算剩下的还能换多少面?”

    “付姨,你给看看要是换五斤白面,剩下的能换多少肉?”

    付姨算盘打得好,噼里啪啦一顿飞手指,还没算完,刚才一个听故事的老爷子凑了过来。

    “他付姨,你给看看这个能不能换?”老爷子说完,用颤巍巍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手绢,打开来,付姨和方文都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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