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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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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是看到今儿天不错才带着弟弟妹妹出来拾煤核的。

    东北的冬季,再晴朗的天也有风,在外面坐久了也很冷。

    正当方文站起身准备催促哥几个往回走时,

    三妮两只脚不断跺着地面,手指向前面十几米处,小嘴不断的叫着“大哥,大哥,有狼獾、有狼獾。”

    四人抬头看了看三妮的手指的方向,只见半人高的衰草随着北风起伏交错,像湍急的流水,更像暴雨前翻卷的云絮。

    “起风了,下午恐怕有大雪,走吧。”

    啥也没看到的方文,右手拎起土筐,挎到左手臂弯上,招呼一声:

    “二宝,你背着三妮,咱们回吧。”

    “大哥,大,大哥”方武指着刚才三妮手指的地方,着急的直结巴。

    “大哥,是,野鸡,是野鸡。”二宝一跳脚就奔了过去,反应快,动作更快,跑了两步回头喊:

    “留下一人看着三妮。”

    就这一声,在他前面的荒草棵子里飞起一只带着长长尾翼的红头野鸡,鸡头上的冠子彤红、身上羽毛翠亮斑斓、五色杂染。

    尤其是一条长长的单翎尾羽,粉蓝色、紫蓝色、镶蓝色,总之是不能单用蓝色来形容,再填上一个字,刘闯又找不出合适的字眼。

    “别喊、别喊。”方武紧跟着二宝后脚,上下挥着手不让二宝出声。

    被二宝的声音惊动了的野鸡,煽动着翅膀飞上荒草尖,扑通两下鸡翅膀,又掉回荒草棵子里。

    “受伤了,翅膀受伤了”这次轮到方武兴奋的吱哇乱叫。

    “刘闯,你别去,守着三妮。”方文这次看清是野鸡,是受伤的野鸡,但是仅凭二宝和方武也未必好抓。

    “二宝,你往前截住,别让野鸡往前飞了,前面是陷人的泥潭子。”

    “嗯呐,小文哥。小武哥、小武哥,你去那边拦着,让它往铁轨那边飞。”

    三妮看着三个哥哥,东扑一下,西抓一把,那只野鸡在荒草里时有时没的影子,还有急切的“咯咯咯”的叫声,看傻眼了。

    小手抓住刘闯的衣襟下摆,刘闯更是看到大气不敢出,就像他一喘气,野鸡就飞没了一样。

    “哎哟,真笨!”三妮气得剁了剁小脚,脚上的红条绒布面棉鞋在荒草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草窝。

    “二哥,你跳的再高点就抓住了。”

    “二宝,你往左边,左边,就落在你左边了。”三妮这一出声,刘闯也忘情的指挥上了。

    “停,停一下,听我说。”方文气喘嘘嘘的叫住了横冲乱撞的二宝和方武。

    “这样不行,这只野鸡是伤到了翅膀,可还是能扑腾,咱们不能跟着他扑腾,把它往中间赶,地方越小越对咱们有利。”

    上一世二宝没有抓过野鸡,没有经验。这一世虽然早就是大人的思维,但是对于抓野鸡这种斗智斗勇的活,他还是愿意听方文的。

    “哦,哦,大哥抓着了,抓着了。”三妮的两只小手从手闷子里伸出来,不住的鼓掌、拍手喊好。

    天空阴沉的像要坠落下来和地面重合,乌黑色的铅云像老奶奶手里的棉絮,铺排成一片一片的棉片布满头顶。

    五个骄傲的小人,从天地相连的铁轨那端走了过来,惊着了前面准备收工回家的工务段的任森和几个工友。

    “方文,回来了,捡了多少煤核啊?”

    去时就路过任森他们工作的地方,说了去捡煤核,几个认识方大川的工友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

    任森是方大川徒弟任林的哥哥,也是钱华的丈夫。由于弟弟和方家的那一层关系,任森觉得和方文方武比较近,见他们回来老远的就停下脚步,等几人走过来。

    “哟,那孩子手里拿个啥?我怎么看着还挺好看的。”

    “是唷,色(saner)还挺新鲜的。”

    “是野鸡,好像是——”

    挎着土筐的方文和刘闯、背着三妮的二宝、手里拎着野鸡的方武,也看见了前面任森那一伙儿人,小孩子胜利的喜悦溢上眉梢眼角,个个喜笑连连。

    尤其是方武,挺着小胸脯,把捆着双脚的野鸡特意高高提起来,走的雄赳赳气昂昂。

    只有三宝面上的喜色在看见任森的一刹那,消失干净。

    刚才被胜利冲刷掉的“狼獾皮”事件再次随着任森的出现被唤醒。

    “老方家二小子,这野鸡是你们抓的?”

    “嗯!”方武用力的点点头,腰板挺的更直了。

    “还是活的,哟哟,瞧把这几个孩子能的。”几个大人打趣着,跟在几个孩子后面,他们也收工了。

    下午有暴雪,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维护路基,下雪天不安全不能工作。

    任森工作的单位是铁路系统又累又没油水、工资还低的工务段,这也是他媳妇钱华一直瞧不起他的原因。

    像连襟赵旺生,机务段司机,开火车头的,每次回老丈人家都坐首席,吃宴请都是头排和村长坐。

    任森不仅人老实,长得也老,若不是钱荣做媒,钱华怎么可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用赵旺弟的话说一个放屁都没味的男人。

    成婚后不久,钱华发现任森的工作和姐夫赵旺生的工作一个天一个地,加上越来越不喜欢任森的木讷、不善言辞、甚至有点傻到被人卖了还数钱的秉性,钱华差一点砸了姐姐钱荣和赵旺生的家。

    她有十分确定的理由相信,是姐姐钱荣故意坑骗自己,就为了报复自己比她有个好工作。

    钱荣钱华的父亲钱大栓是其江市最大的纺织厂的采购员,在钱荣毕业时准备给她安排进工厂技术室,可惜钱荣初中毕业证没拿到,被厂里人举报,就丢了进厂的名额。

    反倒是第二年,钱华毕业,赶上厂医院扩招,钱大栓托了厂部会计拿回来一个名额给了钱华,姐俩因此反目,记上了情感疙瘩。

    后来钱荣的一个同学给她介绍了赵旺生,钱家本以为赵旺生会看不上钱荣没工作,没想到赵旺生相中了钱荣漂亮的脸蛋,一个月领证结婚,怀孕后就给安排了铁路上的工作。

    钱荣先是进了候车室做了一段时间的卫生员,生完孩子后,就调到售票室,等到孩子不吃奶了,钱荣给赵旺生说不想在他姐赵旺弟手底下工作。

    赵旺生很清楚自己姐姐赵旺弟的霸道和权威性,也觉得自己媳妇在姐姐手下不好,照顾一点别人就能看到,不照顾他还舍不得自己媳妇太劳累。

    其实售票室的工作要说劳累一点也不累,就是琐碎,就是要精心,每天和钱打交道,不精心就容易出错。

    赵旺弟对自己的弟弟是有求必应,没过多久给钱荣弄到了列车上当列车员,还是负责软席卧铺车的,即清闲又能长见识。

    来做软席的一般都是凭免票坐车的察哈尔铁路局领导、各段的领导,或者地方上一些官职较高的首长。

    赵家的能力让钱大栓尝到了甜头,就想着给二女儿也找个铁路对象。

    经钱荣介绍,钱华和任森见了三次面就定了婚期,直到婚后钱华砸了钱荣的家,钱大栓才明白二姑爷的工作和大姑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也没办法,那时候不兴离婚,钱大栓还是很传统的,就找了大姑爷,商量着给钱华弄到铁路上,怎么说工资也比纺织厂要高,还是正式编制。

    赵旺生在老丈人家,在整个纺织厂都有名望,冲着这名望也不能不给老丈人办。

    不但要办还要办好,找到车站站长姐夫刘长喜。

    刘长喜一问钱华是纺织厂医院的护士,就说安排到铁路医院当护士,结果佟院长这关怎么都过不去。

    以赵旺生、赵旺弟姐俩想法,找来市里新组织的那些小兵,把佟院长也抓去五七干校,问题就解决了。

    刘长喜没表态就是不同意,佟院长的医术不只是其江,就连察哈尔那边也是有名的,保不齐哪天就能用上,不就是安排个人嘛,从上面要个名额就得了。

    刘长喜托了察哈尔的关系,拿来了正式编制的名额,佟院长也无奈,钱华就顺利的进入了铁路医院。

    自打二宝从南方回来,任森每次见到二宝都觉得这孩子好像很膈应他,不知道缘由,也找不到原因,反正每次任森见到二宝,都是任森这个当叔的主动拉话。

    他也就是这么个性格,和谁都想拉好关系,主动的有时候看上去低三下四。

    这次看见二宝背着三妮落在后面,就主动过来打招呼:

    “二宝,三妮,冷不冷啊?”

    二宝转头假装没听见,倒是三妮认得任森,甜甜的回答:

    “任叔,我不冷。刚才抓野鸡都出汗了。”

    可不,几个哥哥抓,她跟着着急,又喊又指挥的,能不出汗嘛。

    “哎哟,出汗可不好,别再闪着,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着伸手要摸摸三妮的额头还有没有汗,二宝把身子一扭,往旁边一闪,任森的手就落了空。

    任森正尴尬的不知如何应对,猛听见他们这一群人的前方传来几声断喝:

    “干什么的?”

    “等你们几个挺长时间了,别说还真让咱抓住了。”

    二宝和方文几个唬了一跳,站住脚望过去,正好看见牛所带着几个警察从对面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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