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疯魔2
“你看。”凤兮一拳打来，第五卿侧头闪过，伸出手来，掌心向上，里面躺着好几枚戒指。
“也是假的？”凤兮忽然想起，自己那枚戒指是很普通的戒指，大街上随便能买一堆。凤兮抬手看自己的手掌，自己的戒指还安静的躺在手指上，从来没丟。
“哈哈哈……”凤兮被气笑了。戒指没丢，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就是心中有点窝囊，“你和苏辰好样的，无盐堂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
凤兮真生气了。第五卿将惊蛰剑捡起，剑刃指向自己递给她“你可以捅回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凤兮怒不可遏，夺过剑刺了过去，第五卿没躲，正好刺中她的肩膀。
血流下来，染红了她的青衣。
“算了，算了……我离开无盐堂，以后你们想查什么随便，别找我就是。”刺的不深，只是破皮，凤兮却已经被折磨透了。
她也有些怀疑自己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江湖恩怨，本就是一代又一代，代代轮回。死的是人家父亲，人家师父，她有什么资格管。
她连自己的事都管不好。
凤兮松开剑，剑却没掉在地上，第五卿在她放手的瞬间，用力撞来，剑刃贯穿了她的身体。第五卿便忽然到凤兮面前半寸距离，握住了她肩膀。
“你要干什么！”这人一定是有病，有病啊，自己戳自己个窟窿！
“我不喜欢欠你，我伤了你，就应该这样还回来。”
凤兮绝望骂道“疯子！”
“是啊。”第五卿似乎没有痛感，她笑的开心“凤兮姑娘怕疯子，所以，我只能疯了。”
“滚开！”凤兮推开她，看见她身上的伤，还有流下的血，已经没有再怪她的意思。只是她有些身心俱疲，只想静一静。
第五卿自顾自拔出了剑，最先不是为自己止血，而是去擦拭剑刃，她声音如幽怨的鬼“凤兮，你既然加入无盐堂，就别想随便离开。真也好，假也好，恩也好，怨也好，都是我们无盐堂内部的事情，谁都不能逃。”
……
佛堂已经完全塌了，展霜进了密室，不知道有没有事情。和光庵的大家站在庵中空地上，心情复杂。所有人都看着何月，目光怨毒。
春萱坐在地上哭，泣不成声和个孩子一样。一个四十多的妇人，应该是和光庵中最老的，她看了一会何月，朝她走过来。
手臂轮园，狠狠打了她的脸。一掌、两掌、三掌……她便打边骂“亏我们青山派对你如此，你却还得大家家破人亡，你这个毒妇！”
“呵呵呵，要拐就怪你们那个掌门，是他活该……”何月披头散发，青色佛袍上全是血，已经不成人样了。
打了一会，苏辰叫了停“我知道诸位的心情，但是她是重要证人，且有许多真相需要审问她。所以诸位还是以大局为重，留她性命吧。”
众人沉默，将她交给了苏辰。苏辰将何月捆绑好，留个石素心看着，自己也进了密室。展霜在里面发愣，里面除了大量金银，没找到什么。
展霜问“密室里有东西？”
苏辰道“应该有，否则韩鸣章和何月不可能一直守在这。”
“我没找到。会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这东西肯定是山海盟想要的东西，能够保住她们两个人的性命。”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要想仔细查还需要时间。“刚刚怕佛堂倒塌损毁机关，现在机关打开，随时都能够进来人，所以不能无人。展霜……”
“明白了。”展霜抱剑坐在了一个箱子上道“我在这看着，你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这个给你，若有事就放信号。”苏辰给她几个烟火，冲她点点头便先走一步。
苏辰回来，看见一脸迷茫的顾伊。看见苏辰带了何月回来，还是绑着，就更迷茫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刚刚凤兮满身血的回来，第五卿也是满身血。你这……”
苏辰笑笑道“顾伊，最近帮忙管好女阁，其他事，别问了。”
“为什么？”
“别问了。”苏辰她们几个像是说好了，都不准备告诉顾伊，也不想牵连她进来。顾伊看着三个人行色匆匆，有些失落。明明是四个人，却好像她是多余的那个。
苏辰将何月绑在一根木头上，将堵着她嘴的破布拽下来，问“我问你，你会回答吗？”
何月讪笑“你会放了我吗？如果我说了，得罪山海盟，不说得罪你。但是得罪山海盟，我家人也会受牵连，就不如得罪你。”
“还真是了解我，我的确不会对你家人怎么样。不过……”苏辰眸子森寒，笑道“你那个情郎，叫苏丰吧。”
“你什么意思？”
苏辰坐在她对面轻轻笑道“苏丰多年未娶，据说只为了等你，可有这回事？你说，如果他突然变成了太监，啧啧……”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苏丰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参与。”何月急了，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太着急，反倒让苏辰抓了把柄。于是她缓了缓，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不会滥杀无辜，别想吓唬我。”
“苏辰可能会吓唬你，我可不会。”门开，是第五卿进来。她抗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失去意识，不知道是死是活。
“苏……丰？”何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尽管二十年未见了。何月心口抽痛，最后的理智也没了。
她担心她的家里人，但也恨家里人，可她不恨苏丰。苏丰是她心中完美无缺的恋人，是她心底的光明，是她的希望。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
第五卿冷笑“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别惹我。”
苏辰道“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你们要问什么？”
苏辰和第五卿对了一眼，第五卿道“韩鸣章为什么来邺安城。”
何月眼神躲闪，没说话，第五卿拔出剑，搭在了地上躺着的苏辰身上。何月顿时慌了“为了和我一样的目的，为了密室里……”
“密室里什么？”
何月痛苦的哭起来，眼中全是恐惧“你们自己去找，求求你们，你们会找到的，求求你们了……”
苏辰问“韩鸣章为什么背叛太子，你知道吗？”
“因为……”
“说。”第五卿满脸不耐烦，一剑砍段了地上男人的头发。
何月颤抖道“因为你。”
“什么？”何月看着苏辰，自然说的也是苏辰了。
“我知道的不多，但确实是因为你。因为你苏……唔……”说着，何月口中吐血，已经没办法在说，这是毒发的迹象。
“石前辈！”第五卿转身去照石素心，还没走到门口，苏辰喊住她“没用了，人已经死了。”
拔下头上的银钗沾染毒血，放在鼻边轻嗅，苏辰断言道“凤兮干的，这是聂小云的毒。”
“又是她。”第五卿拔剑劈开了墙面，直接打通了苏辰和凤兮的房间。凤兮淡定的坐在桌子上，面朝她们刚刚说话的方向。
“凤兮，你究竟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要走了。”苏辰这才注意到凤兮手边放着一个包裹，她真的要走。
苏辰道“凤兮，为什么？”
凤兮答“苏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女阁，还是要复仇？只能选一个。”
苏辰哑口无言，是的，她只能选一个。如果和山海盟对上，女阁恐怕保不住。她还想着能够实验新政，招安武林，解决大历文武偏妥的问题。
“好，那我来选。”第五卿道“我自己来复仇，不连累你们。凤兮，你留下，我走。”
“不，我意已决，还是我走吧。”凤兮已经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你们冷静！”苏辰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门边上倚着一个人，揣着手打着啊欠。是左烨。
“南安王？你来做什么？”第五卿不悦道。
左烨走到苏辰身边，对她愧疚道“有一件事，我要说抱歉。关于山海盟，其实我也知道，但是瞒了你。”
苏辰愣了一下，左烨知道并不奇怪，他要是不知道，那才奇怪。只不过涉及皇家，又涉及江湖，问他就是给他添麻烦。所以苏辰从来没想过要找他，也不想让他为难。
“殿下，这是无盐堂内部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不，这不止是无盐堂都事情，还关乎国家安危。其实杀死韩鸣章，是我授意凤兮姑娘做的。”
“什么！”苏辰和第五卿脸色复杂，凤兮脸色也不好看。凤兮皱眉道“殿下，你当真要告诉她们吗？”
“看这个。”左烨丢给凤兮一个小纸团，凤兮打开看完，沉默了很久。
“既然这是大家的意思，我没什么不同意了。”凤兮从窗边返回来，把包裹丢下，如释重负。她倒了杯茶喝，喝着喝着，忽然泪流满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一哭，梨花带雨，看的人心都碎了。第五卿瞬间不生气了，和苏辰一起过去坐在她旁边安慰她。
“我也要听。”一个小小身影闪进来，是顾伊，她嘴巴一撇，泫然若泣。
第五卿和苏辰无所措手足，这一大一小两个哭包，一哭起来没完没了，可怎么办。
左烨一挥手，门窗尽合，他顺手丟出了躺在地上的闲杂人等。“咳咳，先暂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