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境由心造5
看见白歌拿到了秋水剑，灵衣和落霞派的两人都站了起来，气氛突然剑拔弩张。苏辰分别看了看凤兮和第五卿，拿起一个烤红薯转身走向了远处的周子轩。
周子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听见苏辰走来，她认出了她“可是无盐堂苏辰。”
“周大侠耳力好了不少。”苏辰将红薯递给他，周子轩稍微犹豫了一下，接过红薯三下两下将红薯吞下了肚。他真的饿了。
“要谢谢凤兮姑娘，她传了不少内力给我。可惜我不会若水诀这样的武功，她的内力给我浪费了不少。”周子轩身体挺直了不少，语气也变了。虽然苏辰不知道凤兮给他说了什么，但起作用了。
苏辰笑了笑，“其实我出门之前，曾入宫过，在宫中见到了明妃娘娘。”
“你？入宫？”
“我是谁不重要。”看周子轩提出质疑，苏辰又开心了不少。至少可以说明，周子轩的思绪不再是一团乱麻，她的这个故事可以继续讲下去了“重要的是，明妃娘娘告诉我，当年帮助村民对抗山匪，她并不后悔。”
周子轩静静聆听，还是没说话。苏辰问“周大侠，你后悔吗？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失去眼睛，后悔吗？”
“我大胆一猜，你不后悔。因为你是周子轩，是明霞仙子看中的人。”
苏辰自顾自说完，不待周子轩回答，她已经将惊蛰剑丟了过去“周大侠，你知道无盐堂是如何说服明妃娘娘将秋水剑送出来的吗？”
周子轩接住了惊蛰，他将剑握的很紧“你想说，因为我对吗？”
苏辰沉声道“周大侠，去将秋水夺回来吧。”
说完这些，苏辰头也不回的往人群走去，走着走着，她看见对着她的那群人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紧接着身后一个人闪了过去。
“大师兄！”慕杨柳和欧明惊掉了下巴，周子轩刚刚已经达到了玉衡境。
“秋水在哪？”
“在这！”白歌完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他高喊道“你这瞎子，还想被踹吗？”
“不想了。”他疯癫了四年，又消沉了六年，十年已经太久了。人生百年，又有多少十年呢。
“秋水剑不属于你，把它给我。”周子轩拔出了惊蛰，朝白歌刺去。白歌随意用刀去抵挡，然后准备再给周子轩一脚。却没想到周子轩听力已经比从前好，早听见他腰间坠着的玉佩摩擦的声音。
周子轩用剑柄打中了白歌腿上，同时也抬起一脚，将白歌踹倒在地上，踹中的位置正是那天他被踹的地方。
“少主。”白莲上去扶住白歌，一同加入了战斗。
白莲的双刀锋利，动作凝练，双刀绞住惊蛰，一腿横扫，将周子轩打翻在地上。白歌趁机攻他的后腰，周子轩耳朵已经察觉，他将手中剑快速搓动，让剑身飞旋，暂且掣肘双刀。他快速爬下，避开白歌攻击，一个翻身，再度握剑，顺势飞腿抵住了白歌攻击。
“怎么突然变厉害了？”白歌后知后觉，他拔出秋水也认真起来。
虽然各门派都会练习剑法，但白家以主修刀法，白歌刀法一般，剑法更一般。他拿着秋水胡乱砍，让旁边人不由为秋水剑揪心。
欧明急得不行，多次想冲上去帮周子轩，都被慕杨柳拦下了。柯观道“你不是很嫌弃你大师兄，这会着什么急。”
欧明看着周子轩拼命的样子，小小的人脸上有些深沉“我只是看不了大师兄这个颓废的样子。六年前，他去藏宝阁偷秋水剑的时候还很厉害。”
慕杨柳拍了拍欧明的肩膀“我们要相信师兄。”
欧明深深的点了点头，柯观看着他们师兄弟这样子，也不免为之动容。但这份动容只维持了半秒不到，就看见周子轩被白歌和白莲按在地上。
“还以为你多厉害，吓我一跳。”白歌觉得刚刚肯定是他弄错了，这瞎子还是个废物。
第五卿看着被踩在地上的惊蛰剑，牙齿都快咬碎了。要不是苏辰拦着，她肯定已经冲出去了。
“真是废物。”白歌抓起周子轩的头发，嘲笑道。白莲在一旁很担忧的看着欧明和慕杨柳，松开了擒着周子轩的手。
“哎，你放开他做什么？”白歌怕周子轩起来，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周子轩身上。
欧明终于忍不住，对着周子轩大喊道“师兄，你站起来！你赶紧站起来啊！”
“好。”周子轩那张在地上摩擦的脸微微抬起，对欧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欧明鼻子一酸，咬住了嘴唇。
周子轩双手支撑，试图将压在身上的白歌掀翻。他大喊“剑来！”
惊蛰和秋水还有其他宝剑都没什么反应，周子轩继续喊，一声比一声高昂。随着喊声，他身体渐渐向上，已经支撑起一片空间。终于，惊蛰剑动了动。
“剑来——”白光乍现，白歌真的被掀翻了，惊蛰剑和秋水剑都随之一震。周子轩从泥土中起来，他身上衣袍狂舞，真气四泄，感觉瞬间能够爆体而亡。
“师兄”欧明出剑，试图引导那些狂乱的真气，但周子轩都力量太强，欧明受到了反噬。慕杨柳也前来助力，瞬间被灵衣和第五卿拦住，凌虚子已经挥出拂尘，一道力量打出去，周子轩恢复了神志。
“师兄！”
“别担心”周子轩被包成粽子，脸上只露出眼睛。那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的位置也俏成了曲线。他对着欧明柔声道“慰风尘。”
男人悠扬挥剑，剑身轻挑，灵动如龙蛇，剑尖轻点，于黑夜之中擦出了一点火光，带出了一道莹莹如火、橙红如荼的星河。
“去。”剑风向白歌掀翻去，一招打出五道裂痕，分别刺穿了白歌头顶的树木，脚下的石头，和衣服双袖。
刚刚他瞬间达到玉衡境，但境界还有些不稳，可刚刚这一剑，他用的很四平八稳，他已经稳住了心境，不会跌落回开阳境了。
“哇——”白歌又是惊吓，又是惊叹，还不忘鼓掌。“早说你这么厉害，这剑我也不要了。给你给你。”
白歌将秋水送入剑鞘，随手一丟，丢给了苏辰。
“苏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夺剑。我好像从未说过无盐堂放弃了。”苏辰将秋水背在身后，顺便拔出了琨霆。
“你们无盐堂也太鸡贼了！”欧明跳脚道。
“你们确定要加入战斗吗？”凤兮和第五卿冲欧明他们眨眨眼，两个人就泄气了。按实力来说，慕杨柳和欧明很难打的过凤兮她们，慕杨柳想了想，让苏辰和周子轩一对一，胜利的希望还大一点。他给欧明一个眼神，示意他别激动，继续做壁上观。
周子轩温柔道“苏辰姑娘，我知道你是想帮我。”
“那你可就误会了。”苏辰挥出一刀，打周子轩一个措手不及，他整个人瞬间被掀飞出数丈远。苏辰更是以迅雷之势，转身跑了。
她跑的方向，是出山林最近的方向。
“这这这……”
“这什么这，追呀！”
谁也没料到，苏辰居然真的跑了，连灵衣都当场怔住了。大家回过神，往苏辰逃走的方向追，跑出两步被两个人拦下了，正是凤兮和第五卿。
“师祖，怎么不追啊？”只有凌虚子不慌不忙，他慢慢抬起手，重重落下，给了柯观一个脑瓜崩。
柯观捂住脑袋，委屈道“师祖你干嘛？”
“拿不回来了。”
“什么？为什么？”柯观一头雾水，凌虚子苦笑道“刚刚我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秋水剑回被人夺走。本来我还想秋水剑在我手中，怎么可能被夺走。结果你这小子，直接把剑给人了。给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柯观不信道“有师祖你在，怎么可能拿不回来？该不会算错了吧？”
“你师祖我算错过吗？”
“这个……”柯观入天师道以来，也有十年了，从没见过凌虚子那一卦出过差错。他还是不相信，问“那也得抢一抢试试，难道真的改变不了结局吗？”
“我也曾试过……”凌虚子垂下头，陷入了回忆。
“那结果如何？”
“天命难违啊。”
凌虚子越这样讲，柯观越是有种改变结局的冲动“真的假的？师祖你不是说过，卦不可尽信，更不能迷信，一切可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你去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柯观冲过去，和欧明肩并肩对上了凤兮与第五卿。
欧明嘲笑道“小道士，你底盘不稳啊，怎么腿有点抖？”
“我什么时候腿抖了？明明是你吧。”柯观轻轻踢了欧明一脚，他发现自己的腿真的有点抖，不但他自己，欧明的腿也在抖。
“这是……”
白莲道“少主，可能是软骨散。”
慕杨柳道“是刚刚的烤红薯！”
“现在发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凤兮巧笑嫣然，袖子一挥，洒出些白色粉末，几个人瞬间都倒下去了。
只剩下灵衣和凌虚子。
灵衣问“为什么没给我也下毒？”
凤兮道“凌虚子虽然中招，但他太过厉害，还请陈大哥帮帮忙。”
灵衣笑容苦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凌虚子也很惆怅，他吃了好几个红薯，完全没察觉红薯不对，现在不需要灵衣出手，他都已经站不稳了。
“那为什么，没给我也下毒？”远处，周子轩竭力站起来，再一次握住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