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朱颜辞尽花辞树(2)
御书房。
太子轩辕决正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奏折，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瞥一下龙椅。
轩辕凌也在一旁整理着奏折，眉头紧锁。
这时候，皇上竟然进来了，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上还有淤青未退。
轩辕决和轩辕凌见状立马上前搀扶他。
“父皇您怎么来了？怎么醒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轩辕决似有些怨气地说道。
轩辕凌却是紧皱眉头不发一言，直把他扶到龙椅上坐下。
皇上只摆了摆手。
喘着气道:“决儿你去叫人传旨给四位国公，让他们来御书房，朕有话要交代，快去！”
轩辕决闻言虽一脸疑惑，然而却不敢怠慢，便急急地去了。
没过一会，轩辕决没回来，轩辕凛却来了，萧惜月也跟在他后面。
轩辕凛淡淡地瞥了一眼皇上正和轩辕凌上演着父子情深。
皇上一见是他进来，就有些气息不稳地指着他道:“你把决儿怎么了？”
轩辕凛勾唇嘲讽地看着他。
“太子是国之储君，又是儿臣的五哥，儿臣能把他怎么样？”
皇上闻言还没怎么说话，轩辕凌此时脸上却隐隐出现怒色。
他快步走到轩辕凛面前，直视他质问道:“父皇脸上的淤青是你打的？你还是人吗？”
说着就准备朝轩辕凛挥拳相向，被轩辕凛一把握住拳头，正准备动作间，萧惜月立马上前道:“松手。”
轩辕凛闻言隐隐有些不快，但他还是松了手。
“月儿，这是你第二次为他求情，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轩辕凌此时只复杂地看着萧惜月:“你怎么也来了？”
萧惜月却并不看他，而是径直走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面前。
轩辕凛见状在旁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了，轩辕凌却还是颇为疑惑地看着萧惜月。
皇上抬头睨了她一眼，恍惚间觉得她的样子与萧翊有几分相像。
萧惜月收回目光，眸色暗沉地看着脚下:“陛下这么多年，可曾有悔？”
皇上探索地看了她一眼，喉结动了动:“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萧惜月转过身来，神色如秋之寒霜。
“萧琰。”
轩辕凌听到这两个字，当场愣在了原地。
萧家长女萧琰七岁就因为写出《兵论》而名震京都，人人只道她小小年纪便有乃父之风，是以京城之中，无人不知，他虽为皇子，却也听过萧琰的大名。
轩辕凌看萧惜月的眼神更为复杂了。
皇上却紧皱眉头，有些微微颤抖地道:“你是萧翊跟离雪的女儿？”
声音中都是不可置信。
萧惜月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最多竟然不是恨意。
皇上收回目光，蓦地笑了起来:“你竟然是离雪的女儿？”
皇上的笑声惨烈，隐隐带着某种悲凉。
“那么，你今日是来报仇的？你与老七勾结在一起，不仅要图谋朕的皇位，还要替你那个谋反的父亲来取朕的性命？是吗？”
萧惜月眉头微蹙，眼眶微微湿润地看着皇上:“父亲从未想过要谋反，他到最后一刻，想的都是你这个如兄长一般的陛下，以及如果他去了，还有谁能替陛下来守护北晋的江山！”
皇上闻言喘地更加厉害，过了好久，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朕不信，朕不信，萧翊他……”
“父亲为陛下挡过刀，挡过箭，为陛下受过先帝的板子，陛下真的认为父亲会谋反吗？”
萧惜月说到此处已经哽咽。
“天子剑，怎可对准功臣良将？”
萧惜月的声音突然拔高，轩辕凛闻言眉头微皱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微微扶着她。
轩辕凌看着二人，苦笑一声。
皇上更是站起身，扶着桌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轩辕凌见状立马过来扶住他。
“父皇，你……”
皇上只死死地盯住萧惜月，末了闭上眼睛，低声说了一句:“萧翊……”随后落了两滴眼泪下来。
轩辕凌见他根本都站不稳了，便慢慢扶着他到了里面的暖阁里去。
“我先送你回去。”轩辕凛说着就扶着萧惜月出了御书房。
到门口时，就见黄琦上前道:“陛下突然出了永安宫，我们也始料未及，门口毕竟还有些皇子公主们，所以……”
轩辕凛微微抬了一下手道:“看住太子和宁王，别让他们去找四位国公。”
“是。”
轩辕凛扶着萧惜月走了一会，萧惜月突然就停了下来道:“你先去吧，这个当口上，你最好守在皇上身边，我想去萧府故居走走，给父亲上柱香。”
轩辕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宫里现在都是他的人，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随即便点了点头。
萧惜月便带着眉娘和如初走了，三人行至一拐角处，突然太后身边的刘嬷嬷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她微微福身道:“太后有请王妃。”
萧惜月有些诧异地垂眸，随即看了看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宫人在此处，便微微皱眉问道:“不知太后何事召见？”
“王妃去了便知道了，其他的老奴也不清楚。”
萧惜月按下心中的不安，她的确对太后颇有疑惑，便点了点头。
刘嬷嬷带着萧惜月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四人便出了宫往苍云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