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酒精中毒

    李升升口中的几个字在寂静的黑夜里回荡着。周正良久地望着昏暗中的李升升，李升升也愧疚地望着他。

    周正吐出一口气，悲愤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正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说的很重，正如他对许梦娇说的语气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语气对亲爱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杀伤力。

    李升升羞愧难当，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前些日子我们都忙着准备考试……”周正攥紧了拳头，茫然地望着夜色。

    这时，周正的手机响起，是李明。李明在那头说道：“我在人民路的老王烧烤店，你们过来看看认不认得这几个人。”

    周正立马飞奔而去，李升升在后面紧追着。他们跑到那家烧烤店前，此时店门前的四五张桌子大部分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桌客人还在推杯换盏地畅聊着，李明立马招手，指指他身后醉倒在桌上的几个青年，说：“认识他们吗？老板说，一个女孩把他们喝趴下的，可他不承认是个中学生。”说着李明朝老板狠狠看了一眼。

    老板避开李明的目光，笑吟吟地说：“那个女的呀！可真是个女汉子！三个大小伙子都没喝过她！”周正和李升升的心在胸腔中翻滚着，上前仔细审视那三张猪肝红的脸，只看了一眼周正心里就有了答案，李升升向李明点点头。

    周正立马向老板问道：“老板，那个女孩往哪儿去了？走了多久了？”

    老板指指右侧那条路，说道：“有二十分钟了。”周正立马飞奔而去。

    李明上前抓住老板的衣领，愤恨地说：“你明知那女孩是未成年人还让她喝那么多酒，你的良心何在？！”

    老板惊叫着：“我怎么知道她有多大啊？我看不出来！”

    李升升劝道：“李老师，算了，找人要紧！”李明不得不放开手，同李升升向周正跑去的方向追去。

    李明在周正背后一边追一边喊：“周正！你慢点！她喝了不少酒，也许就倒在路边了！”周正听闻这才放慢脚步，左右环顾着路边草丛。

    李明继续问：“她喝酒很厉害吗？”

    李升升回道：“她就跟我们喝过一次啤酒，没喝多少。”

    李明担心道：“我们得赶紧找到她，万一酒精中毒就坏了！”周正一听，心更慌了，脚步时快时慢，怕慢了又怕快了。“她喝得醉醺醺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回家的路。”李明望着李升升说，“这附近，有没有她以前常去的地方。”李升升望向前方，昏暗中周正单薄的背影站立在那儿，他悠悠说了一句：“公园。”说完立马飞奔而去。

    李升升对李明说道：“对，公园！我们以前常去那儿弹吉他。”

    这是今晚周正第三次跑进去了。

    周正一口气冲到公园深处的一角。

    他一眼就望见躺卧在一棵大树下的女孩，他扑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一时间女孩身体洋溢着醉人气息的体温传递到他的体内，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周正顿时喜极而泣，轻轻呼唤道：“许梦娇！许梦娇！醒醒啊！我是周正！”

    他的泪珠吧嗒吧嗒接二连三地滴在她炽热涨红的脸颊上，许梦娇在昏迷中□□着：“我不想听你——不想听你——不要唱了——”她的声音轻若游丝，晚风一吹就消散了，但周正却听得真切，他的心瞬间降到冰点，抱着她不停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赶来的李升升和李明立刻围在许梦娇身旁。

    李明拍打着她那眼睛和脸颊红成一片的脸——像极了戴着关公面具——他又扒开她的眼睛，紧急下定结论：“酒精中毒了，赶紧送医院！”

    许梦娇被及时送进了抢救室。周正盯着抢救室的门胸前波澜起伏着。李升升望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别太紧张了，我们来的及时，不会有危险了。”

    李明望着周正痛苦的样子，疑惑地问：“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升升拉他到医院外，他先给徐大雷打了一个电话。

    转而，他向李明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上次与三个社会青年打架的事。李明听着，脸色从严肃，变得铁青，最后变得愤怒而无可奈何。听完后，他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这丫头心里有那么多痛苦。不过，周正也没错，他的本心是好的。”李明和李升升又返回去，李明又劝慰了一番周正。

    许梦娇洗完胃，就进了普通病房。周正让两人都回去，两人答应明天一早来换他。俩人一走，护士过来对周正说：“你是她家人吗？”

    周正迟疑了一下说：“我是她同学。”

    女护士皱了皱眉头问：“怎么她的家人不来？”

    周正只得说：“她是住校生，家住的比较远。”

    女护士说道：“她来月经了，估计你也不知道。幸亏不是刚来那几天，要不然经期喝酒会大出血的，你还是去买点卫生巾吧，我们帮她换。”

    周正顾不得羞涩连忙应着，去医院的超市买回一包卫生巾和一些吃的。

    许梦娇一直处在昏迷中，虽然护士说已经没有大碍，可是周正看着女孩苍白憔悴的脸依旧痛心不已。女孩在昏迷中说出的只言片语还在他的心里游走飘荡，他害怕她真的不再爱他。

    昏迷中，许梦娇喊着口渴，周正找了一只一次性杯子去茶水间为她取了一点热水，一口气一口气吹着冷却。喝了几口温水的许梦娇又开始梦呓：“讨厌你——我讨厌你——周正你别唱了——”周正拿着杯子的手颤抖起来，他把她的头放回枕头上，也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起身站在床尾远远地望着她。

    第二天李明来病房，他惊讶地发现病房里多了三个男子，昨晚也刚刚经历了洗胃，而这三个男子正是昨晚醉倒在桌子上的几个。原来，昨晚店老板怎么也叫不醒他们，恐怕出事，慌张中就打了120，才把他们送进医院。此时，四个人都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奄奄一息。

    李明依次望向三个男子说着：“不是挺能喝嘛！怎么都进医院来了！这是唱得哪一出！”周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听见李明的声音，站起身来。

    李明看着他一脸疲倦，知道他守了一夜都没睡，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样？”

    周正愁眉不展：“医生说好好休养就行，就是一直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李明点点头，对他说：“只要医生说没事就好。不说话也正常，你看那几个不都这样吗？回去休息吧，别太紧张了，我帮你看一会儿，没不了。待会儿李升升也来，反正他也高考完了，有的是时间。”

    周正向李明道谢，看了一眼呆滞的许梦娇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