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寻
他们沿着山脚一路寻去，边走边呼喊，可是一直走到上山的路口也没有见到许梦娇。几个人分别给许梦娇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他们站在山脚向从山上下来的游客打听是否看到一个如何如何的女孩子。他们一致回答没有看见有人这个时候还往上走。他们几个又沿着山脚往回走仔细找了一遍。李升升最后下结论：她应该是自己坐车回去了。
上了末班车，四人相对无言。周正深知自己无意之间伤害了她。李升升望着懊恼又痛苦的周正，叹了口气说：“我们都看得出来你俩感情很深，回去好好跟她道个歉，许梦娇是个豁达敞亮的女孩一定会原谅你的。”
徐大雷也说道：“对对对！你好好跟她道歉，她不是喜欢你唱歌吗？你就在她家门口唱一晚上歌，第二天她肯定就把这事给忘了。”唯一的女孩郑洁却怎么也说不出劝慰周正的话，身为一个女孩她更懂得一个女孩敏感的心。
她鼓起勇气说道：“关于她高中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一个亲戚家的姐姐就是她初中的同班同学。其实她是个挺孤单的女孩子，以前没少受欺负。正因为知道她的过去我才更能体会到她是有多么喜欢你。一个女孩为了保护自己可以浑身长满刺，但是喜欢一个人也可以拔掉身上所有的刺，让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变得温柔可亲。我相信她在遇到你之后已经很努力地在做一个好女孩。而且……我最近听说她那个弟弟好像是春节时落水夭折了。”
三个男孩本来都心情沉重的低头听着，听到许梦娇弟弟夭折的消息他们同时看向郑洁，郑洁望着三张不可置信的脸，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真的。”
徐大雷叹了口气恍然大悟，忍不住惊叹道：“难怪那段日子她像换了魂一样！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李升升抑制着情绪平静着说：“她是不想我们分心吧。而且她家里的那些事她自己都解不开，告诉我们谁又能帮她？”
郑洁接道：“就是这样。一个自尊心强的女孩有那样一个家庭，她是羞于跟人谈起的，尤其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她看向周正，他低着头，眉头紧锁，似乎想把脸上的痛苦埋进心里。但郑洁不后悔说出这些，比起许梦娇的痛苦，周正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又都沉默起来。
下了车，天色见晚。李升升送郑洁回家，周正和徐大雷一起往许梦娇姑姑家走。周正在门口踟蹰半天，思索着见到许梦娇该如何开口。徐大雷见他有些为难便上前，正要伸手敲门，许梦娇的姑姑打开门说道：“梦娇回来了？”两个男孩一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许梦娇故意让姑姑这么说，还是确实没回来。
姑姑开了门抬起苍老的眼睛，望了望他们身后，说道：“她还没回来啊，不是说跟你们一起去山里玩的吗？”
周正望着她担忧的眼神，连忙说道：“姑姑，我们来就是告诉您一声，许梦娇在同学家吃饭，晚点回来。”
姑姑疑惑地望着周正，徐大雷补充道：“是的，姑姑，我们要去一个女同学家聚餐，许梦娇跟女同学顺路先去了，您别担心。”
姑姑认得徐大雷，便点头说道：“哦，这样啊！那别太晚了啊！”
两个男孩应着，匆匆离开，周正拿出手机又给许梦娇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徐大雷也急了，说道：“快给升哥打电话一起想想辙吧！”李升升那边刚吃上热饭，接到电话立马丢下筷子，不顾父母的阻拦又出门去。不一会儿李升升就来到周正家小区门外，周正已经把吉他放回家里，他看上去一脸疲倦。
李升升说：“我们先去公交站问问，确定她是不是自己坐车回来了。”
“现在已经没车了，上哪儿找司机啊？即使找到司机人家可能也没印象，毕竟有那么多乘客。”徐大雷一脸茫然。
“那怎么着？”李升升平静地问。
“去公园看看吧。”周正终于说了一句话。
“对！咱先到许梦娇常去的地方找找！”徐大雷附和道。
“那行，你们俩去公园、学校找找看，我还是去车站。”李升升分工部署道。他还是担心许梦娇滞留在了山上，那是最坏的结果，不能不重视。
李升升来到县公交总站，有些公交车还在运营，大部分的公交车在朦胧的夜色中规规矩矩地在停车场排列在一起。
他来到窗口，向里面的值班人员焦急地诉说着情况，工作人员听完，感觉事情确实有些严重，想了一会儿说：“那我把那时段班车司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到。”李升升高兴地连连道谢。最终他拿到5个电话号码。他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输着号码，向司机师傅询问：下午在返回县里的车上有没有见到一个扎着短马尾、一身运动装、体格健壮的女孩子。两通电话陆续挂断，得到的答复都是：不记得。没见过。
李升升在昏暗的路灯下焦急地踱着步子回忆许梦娇的特征。他不太敢打下去，怕询问完了心中的期待也就早早落空了。
这时候，周正和徐大雷跑过来，李升升问道：“怎么样？”徐大雷气喘吁吁地摇摇头。周正问道：“你这边怎么样？”
李升升递给他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说道：“这是今天下午那个时段所有司机的电话号码。我问了两个了。还有三个，我们再问问。”
周正拿起手机输号码，输完徐大雷也拿过去往手机里输号码。
周正打通对方的电话，忙问道：“师傅您好！打扰您一下，我们有一个朋友今天在山上走散了，到现在都还没回家，所以想跟您打听一下，今天下午在班车上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坐车回来。她是个高中女生，身材高挑，穿着白色运动衣，扎着短马尾，一副运动员的样子。”
电话那头思索半天说着：“嗯，好像没有，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子。”
周正急切地向那头说：“师傅！您再好好想想！”
“真不记得有你说的这样一个女孩，从那个地方上车的人也不是很多，上了我的车我还是会有印象的，我记性还不错。”
周正无奈地挂断电话。大雷向他招手，说着：“这边有戏！”
周正立马跑到李升升跟前，抢过手机听：“那个花我还留着呢！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周正连忙说道：“好！谢谢您师傅！我们知道她回来了就好！”挂断电话，李升升激动地说：“那丫头上车的时候还送给司机师傅一束野花！她回来了！”三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尤其是周正，得知她还有心思摘野花，他心中的痛苦与罪责便轻了一分。
许梦娇对周正说完那些狠话之后便沿着山脚一路狂奔，奔跑加速着她的心跳，让心间那些纠葛更加纷乱。跑到实在口渴难耐她才慢慢停下来。她摘了路边一些野果子想要解解渴，却不想果子酸涩得让她口水直流，便漫无目的地走着，心在胸腔里慢慢平稳下来。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禁不住回头望了望被她丢下的蜿蜒山路，突然间又思念起那个男孩来。但女孩骄傲叛逆的心立马又占了上风：他凭什么那么教训我！他以为他是谁？是上帝吗？耶稣吗？谁要让他拯救？我本来就不是个好女孩，做一个坏女孩潇洒坦荡，活得威风凛凛有什么不好？对！我要做回那个潇洒的坏女孩！去你的仁义道德、慈悲为怀！
这边三个男孩望着黑夜中的县城，突然感觉他们这个县城大得无边无际。
李升升说：“只要这丫头在县城就好说，她能去哪儿呢？现在她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大雷你去许梦娇姑姑家再去看看。我和周正在外面找。”
周正对徐大雷说：“最好不要敲门，我怕她姑姑担心。”
李升升也对他说道：“大雷你就想想办法，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别浪费时间，一有消息随时电话联系。”徐大雷正想说那老太太耳朵灵着呢，怎么可能不让她发现呢？但两人已经跑远了。
徐大雷来到许梦娇姑姑家前，不知如何是好，便想着模仿许梦娇的脚步声。果然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说道：“是梦娇回来了吗？”他一听赶紧溜走，守在许梦娇回家必经的路口，打电话给周正汇报这边的情况。
李升升和周正又去公园、学校找了一圈，连郊外的大柳树下也去了都不见许梦娇的踪影。他们累倒在路边，茫然地望着夜色。
这时徐大雷打来电话，惶惶不安地说道：“我给办砸了！许梦娇姑姑发现我了，一时着急就跟她说许梦娇在女同学家住了！许梦娇待会儿回来不就露馅了？！”
原来徐大雷躲在胡同口不久，许梦娇的姑姑便不安地出来眺望，情急之下徐大雷对着一脸惊讶的老太太说：“许梦娇跟女同学聊得来，今晚就住女同学家了，刚考完试大家都想好好玩玩儿。那姑姑我就先回去了！”徐大雷指着自己家的方向，匆匆离去。姑姑望着徐大雷的背影疑惑不解，但毕竟是街坊家的孩子，她也就勉强信了。
李升升苦笑了一下，“那你今晚就在路口守着吧！”挂断电话，周正自言自语道：“我想起一个人。”
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明的电话，很快那边传来李明的声音，周正说道：“李老师，您今天下午有没有见到许梦娇？”
“我们闹了点别扭，现在哪儿都找不到她。”
“那我们在学校门口见。”
不一会儿，李明从附近赶来，对他们说：“嗯，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许梦娇的性格我也了解，在这样一个小县城她又没啥仇人，只要没人把她绑了，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这丫头精着呢！你们有没有去附近的小饭馆、ktv找找啊？”
周正和李升升听着一愣接着一愣。李明看着两个男孩一脸愕然的样子，说：“许梦娇跟一般女孩不一样，她心情不好可能会去喝点酒之类的。好了，你们俩去ktv，我去小饭馆。”
周正和李升升一路沉默着。他们的心又被李明的一席话悬了起来，周正担忧的是许梦娇曾经得罪的人会不会还记着她的仇，而李升升担忧的还有别的。
李升升故意轻松地说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去ktv来找呢？她很可能就在那儿一个人k歌呢！”但事实上他们一连找了三家，也没有找到她的踪影。一无所获的两人沉默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周正的心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这时李升升开口道：“其实，有个事儿我忘了跟你们说。”
周正皱起眉疑惑地望着他问：“什么事？”
“上个月，那几个混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