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生病
映月并不敢对林言秋动手，只恨恨瞪着望月：“你如今也算是个大姑娘了，再这么口没遮拦，小心嬷嬷把你配出去了！”
望月这才老实，乖巧坐在一旁低声说：“我也是听人说的。”虽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不太懂，这才说到了林言秋跟前。
林言秋失笑，教望月：“谁再在你面前说这些脏污的事情，你就学你映月姐姐，直接把人骂回去。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望月懵懂，迟疑了会才点头：“我记得了。”
映月气得脸发红：“这些人，下次你就直接踢过去，就是闹到王爷跟前，也是你有理！”
伴随着有真有假的故事，林言秋他们一路顺利走了快十天，越往北越冷，祁嬷嬷给林言秋做的冬衣也换上了。
吕大宝这边把两套衣服都套了御寒，让林言秋看到了忍不住心疼。
只是一行人没有这么大的孩子，还是望月把自己的一套棉衣拿来改了大小给吕大宝穿。
田馨见状也拿了一套自己的棉衣出来，给吕大宝替换。
吕大宝一下子得了两套崭新的棉衣，见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平日里不是帮着田馨提热水泡脚，就是帮着望月干活，忙前忙后一刻都不得闲。
路上颠簸，一路也不好如厕，所以林言秋白天几乎不喝水，说话也少。等到晚上才泡上一壶茶给两个徒弟上课。
两个人进度不一样，田馨毕竟是出身杏林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基础很好。吕大宝却完全相反，不要说认识什么药材了，她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
林言秋干脆每天讲三五种药材，讲三天，再复习一天，正好教吕大宝认识药材的名字。
吕大宝一边背药材一边认字，因为没有基础所以进度缓慢，每日除了帮忙干活之外就是请教田馨她不记得的那些字。
田馨也不藏私，主要是吕大宝一句一声师姐，喊得她心花怒放。
走了十天，林言秋教了她们二十多种药材，这天晚上准备教他们第一个药方。
小柴胡汤。
当初老御医就是这么教她的背药材，认识药材，然后背药方，再一点点讲这药方为什么是这么组成的，里面的药材能不能替换，替换后的功效有什么变化。
这样讲起来就复杂多了。
吕大宝学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田馨也开始觉得吃力。
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林言秋布置的功课，另外一边林言秋也趁着烛台的光整理之前记录的脉案和药方。
她们这个房间除了蜡烛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和两个小姑娘偶尔的低声讨论。
这样静谧的环境，很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孙嬷嬷在外面敲门，等吕大宝过去打开房门，她立刻看向林言秋道：“林姑娘，王爷要见你。”
林言秋一愣，起身示意吕大宝和田馨继续做她们的功课，正想跟着孙嬷嬷出门，却听到孙嬷嬷道：“林姑娘拿上药箱吧。”
“孙嬷嬷？”她抿了下唇，并没有把到了舌尖的话说出来，而是立刻回身拿起了药箱跟着孙嬷嬷一并离开。
他们今日是住在客栈的，因为人多的缘故，整个客栈都差不多住满了。
端王住的是客栈后面独立的小院，林言秋跟着孙嬷嬷过去时，小院里安安静静，之前见过几次的辛月守在门口。
见到孙嬷嬷带来了林言秋，辛月漆黑的双眼转动了下，目光落在林言秋身上微微低头：“林姑娘。”
林言秋点头，跟着孙嬷嬷入内。
端王在内室，孙嬷嬷没有等人通传，直接把她给带了进去。
“林姑娘，”平安见她双眼一亮，立刻让开了床边的位置：“你快给王爷看看吧，他说有些累要先休息，晚些吃饭。结果我端了饭菜回来，发现他双颊发红，已经开始发热了。”
平安虽然慌乱，可是言语清晰：“我已经打了温热的水给王爷擦拭额头降温了。”
林言秋点头，转身先是净手，然后才打开药箱拿出脉枕来给端王诊脉。
片刻之后，她又倾身上前，用手探了探端王的额头，这才道：“先给王爷退烧吧。”
所幸，端王出行带的药材不在少数，林言秋开出了药方之后孙嬷嬷立刻派人抓药、熬药。
“王爷情况如何？”孙嬷嬷把事情都交代好了，这才转头问林言秋。
林言秋斟酌了下端王的脉象，这才低声道：“王爷是积劳成疾，加上路途饮食不当，体内燥热引起的高烧。这病来势汹汹，幸而发现的早，又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所以还算控制得当。
“一会儿叫醒王爷喝药之后大概温度就能低些。不过，最要紧的是后半夜，一定要随时注意不要重新烧起来。一旦觉得问题有回升的趋势，就立刻让人熬药喝了退烧。”
孙嬷嬷闻言眉头紧皱，却还是安排林言秋去外间休息，低声道：“王爷如今还未退烧，还要劳烦林姑娘辛苦些。”
林言秋只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孙嬷嬷又叫了个丫鬟进来给她倒水，端了一碟子点心，照顾左右。
林言秋只捧着茶水慢慢喝，脑海里都是刚刚入内室时，看到端王的模样。
纵然她心中暗暗对端王还是有些芥蒂的，可也不得不承认，端王生得极为好看。哪怕叶书明是探花郎，比之端王来说也差了三分。
更别提端王从小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温润气质，是一般人都难以企及的了。
他眉眼生得极好，听闻是像他那位从入宫就一直颇得盛宠的母妃。林言秋没见过那位宠妃，可只看端王便知道对方应当是有倾城之色。
然而，此时他生病难受，纵然是在睡梦之中眉头也是紧皱的。
再加上双颊染上一层红晕，双唇微微发白，就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脆弱感。
林言秋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端王。
在她的记忆力，端王或是温润如玉、言笑晏晏。又或者是端方君子，唇角只一抹笃定的微笑。他仿佛从未失态过，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绷着一张脸，说话冷一些罢了。
更别提这样脆弱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