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途中
林言秋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两个徒弟，马玉娘和田旻两个人都不敢耽误，一个匆匆回去安排人手，一个匆匆回家给吕大宝拿上一身换洗的衣服，顺便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当年的吕大郎。
孟夫人带着孟子莹上前恭喜她收了两个聪慧懂事的好徒弟，亲自送上了送别礼。
林言秋手下礼物，示意身边的望月放好，等近处再无旁人的时候，她才犹豫着看向孟夫人：“之前托夫人的事情……”
“林姑娘放心，你说的那两人，我已经问过我家老爷了。这两人定然会好好在牢中待着，只要我家老爷在雾州这里一日，就定然不会让他们出什么差错的。”
听到林言秋道谢，孟夫人只一摆手不在意道：：“这两人原本就有罪，关着他们也不算什么什么麻烦事情。”
秦府也来了一位嬷嬷，代主家送了送别礼，除了祝林言秋一路顺风外，并无多话。
林言秋倒是多问了几句秦老夫人的身体，得知她已经好得差不多这才放下心来。
余下几家林言秋看诊过的人家，多少都是送了送别礼的。只是如同孟夫人这般亲自前来的并不多。
望月和映月在一旁收礼，祁嬷嬷看了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同行的姑娘，想了想还是让人去多安排一辆马车。
可不等她这边马车安排好，田家已经送来了两辆马车，一辆放了些简单的行李，另外一辆则可以给林言秋和田馨、吕大宝乘坐。
“简陋了些，还请林大夫不要嫌弃才好。”
这时候车队已经要走了，马玉娘和吕大郎也匆匆拿着一个包袱过来，里面还有马玉娘新烙的两张饼，让吕大宝路上吃的。
包袱里面只有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五十文给吕大宝防身用的钱。
至于拜师礼，则是两套鞋袜，还有一块腊肉和几张热乎着的饼。
鞋袜是之前就做好的送别礼。
“林大夫，我知道这拜师礼简陋了些，您放心等到明年夏收后我们还会补上的。”吕大郎憨厚，伸手揉了下吕大宝的脑袋：“你跟在林大夫身边学医，记得勤快些，一路上洗衣做饭什么的不要偷懒，照顾好林大夫。”
“爹，我知道了。”
另外一边，田旻也在交代田馨，还给了她一封信让她到了京城去药香阁那边给当掌柜的族叔。
“那是你叔爷爷，记得到时候恭敬些。”田旻交代：“你师父今日收了两个徒弟，那吕大宝虽然家境贫寒，可毕竟是你的师姐妹，以后你们关系比旁人都要亲近几分，且不可欺负她。记得要互帮互助，把她当亲姐妹一样看待。”
田馨一一应下。
田旻看了她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我让你身边的大丫鬟半夏跟着，一路上多少也能照顾你一二。你已经大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才是。”
田馨笑着道：“爹爹放心，我跟在师父身边定然会好好学习医术，日后不会比家中兄弟差的。”
听了这话，田旻只觉得心中多少有些宽慰，看了看端王那边的情形，连忙摆手道：“行了，上车吧。这两个车夫到了京中，你留下一个当做跑腿，另外一个让他回来，顺带给我报个平安。”
田馨点头，转身上了马车，和有些紧张的吕大宝一人坐在一边，面面相觑。
林言秋那边又收了田旻递过来的一个小箱笼的拜师礼，这才匆匆上了马车。
车队开始缓行，大约一刻多钟之后，她这辆马车才动了下缓缓往前去。
终于，要去京城了。
跟着端王同行，又没有迫切赶路的需求，一行人自然不会错过投宿的客栈或者是驿站。
更何况，端王选择陆路而非水路，主要是为了查看雾州城附近州城和县城等各地的流民情况。雾州虽然是聚集流民最的地方，可不代表着其他地方没有流民。
只是多寡以及是否安顿妥当的区别而已。
一行人走得不快，林言秋的马车又与端王的车辇距离远了些，因此并不知道前面的情况。
倒是望月活泼，平日里扎营的时候会跑来跑去玩耍，听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林言秋之前忙碌，只知道端王在雾州做出来的一些结果，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这一路无聊望月倒是把这过程都给补全了。
先是白家，为了保住那位纵奴行凶的族人，白老爷可不只是给她的粥棚捐了两百石的粮食。义诊的时候，他也是出了大半的钱来买药的。
余下的另外一小半则是来自于各家各户的捐赠，府衙和县衙合在一起也只出了五十两。
在施粥时派人闹事的郭氏出的钱并不起眼。
他家主要是吐出来了不少侵占的良田。
这些世家权贵，家大业大，哪怕是知道端王来者不善，可总归底下会有些不够谨慎小心，行事霸道的族人又或者是姻亲。
端王抓住这些人的痛处，让他们或是心甘情愿或者是咬牙切齿，吐出来了上万亩的田地。
他也不挑，不管是良田也好，荒地也罢，一应都收下。
这才有了后面分地的盛况。
连分地的办法都根据地的多寡改了好几次。
最后定下的就是，成年男丁一人五亩，这之后其实还有补充：若是家中没有成年男丁，女子也可分得两亩田地。
而且，这些落户的流民，前两年是免税的，第三年到第五年是半税，算是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时间。
这些事情，望月并不太懂，只一眼带过。最多，她也只是在说的时候抱怨两句：“那些人家，把地占了，宁愿荒着也不给人种，实在是可恨。”
望月说的最多的，是端王抓住那些家族的把柄。
谁家家宅不宁，妻妾相争闹出了人命。又或者是谁家子嗣纨绔，在秦楼楚馆里跟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人。
又或者，谁家小叔子跟嫂子搞到了一起……
映月听得双颊绯红，“呸”了一声，骂望月：“什么脏的臭的也往姑娘跟前讲，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望月笑嘻嘻往林言秋身后躲：“姑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