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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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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禁足期间,顿珠又来找我去夜市喝酒。我果断拒绝。

    “我现在禁足呢,你没听说吗。”

    顿珠:“我可以带你翻墙啊。”

    “不去,不想跟你喝酒。”

    “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太明湖的事生气?”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

    “太明湖揭发王显的事是萧麒的谋划,他不也没跟你说吗,你怎么不气他。”

    谁说我没气他,我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我酸道:“萧麒跟你无话不说的,你怎么不去找他喝酒?”

    顿珠:“他如今春风得意的,我干嘛要跟他喝酒。”

    我不明白了:“那你干嘛要找我喝酒?”

    “论倒霉论可怜,大梁境内哪个也比不上你呀。你我同病相怜,自然是找你喝酒最能消愁了。”

    我气死。

    “我怎么倒霉怎么可怜了?我有关心我的舅母,还有焕哥哥,还有锦屏,我又没跟你一样被迫到异国他乡和亲,又没有跟你一样举目无亲朋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末了,我又恨恨加上一句,“我幸福的很呢!”

    显然,我的话也戳到了顿珠的肺管子,她也恼了,冷笑道:“确实,无知也是种幸福。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自己才是天下最愚蠢的可怜虫,到时候你会哭着求着我跟你喝酒!”

    说完,她扬长而去。

    我莫名其妙又愤愤不平,扒着门窗喊道:“我就是可怜死也不找你喝酒!”

    紫砚冲着顿珠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声,“这女人疯了吧,好好的忽然跑来吵一架。我们小姐哪可怜了?!我看她才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可怜虫!明知道小姐被禁足,分明是想拐我们小姐出去喝酒好惹王爷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壁玉:“顿珠公主性子也不像那种钻在情情爱爱里拈酸挑事的人,我看她好像心情也不怎么好。只是,这好好的,怎么说起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话来呢。”

    顿珠说的那样言辞凿凿的,我有些不安。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萧麒搂着顿珠亲吻,我扑上去拆散他们,他们恼了,一起将我赶出了王府。然后我就坐在王府门前哭,萧麒和顿珠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醒来后,我很是惆怅。

    我想了一夜,顿珠说的可怜大概就是如此了。或许有一天我会爱上萧麒,可萧麒却并不爱我。我把自己搞的跟锦屏一样。这真的是天下最可怜的事了。

    一连三个月我都闷闷的。

    三个月禁足期过了以后,壁玉顿了锅鱼头汤让我给萧麒送过去,顺便看看他消气了没有。

    我懒得去。

    可萧麒来了。

    他穿着一件月白色单衣,腰间系着青玉,面如冠玉,神采英拔,确实如顿珠说的,春风得意。

    他自然是春风得意的了。听闻近来皇帝很是器重他,朝堂之上很多事务都会询问他的意见。甚至公然在文武百官面前说出萧麒很有他年轻时候风采是为一众皇子楷模之类的话,大有西风压倒东风之势。

    他如何不得意呢。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三个月禁足,给你禁傻了?”

    我回过神,问:“你的气可消了?”

    萧麒:“没有。”

    我郁闷不已,“禁了我三个月足,整整一个春天呐,你气还没消呢?”

    萧麒:“你做了什么让我消气的事了吗?到现在为止,你也没跟我认错。”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麒坐下,抬头望了望老槐树,“这棵老槐树今年倒开的一树好花。”

    我也抬头,头顶上一大片树荫,密密的圆叶子间一串一串的白色槐花高高垂着,清香扑鼻。我不由接话:“它每年这个时候都开的很好。”

    萧麒昂头盯着槐花,似乎有些感伤:“这座府邸是我母亲嫁入皇宫后公孙家开始修建的省亲别墅。母亲喜欢槐树,这棵槐树还是当年外公亲手种下的。一晃,这么些年了。如今母亲不在了,这棵老槐树倒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关于景安王府的由来,我略有耳闻。

    萧麒年满十六岁时,按惯例,是要离宫开府的。可那时他并不得父皇爱护,迟迟没有动工建府的消息。于是,皇后和公孙家就奏请皇上,愿将这座省亲别墅给萧麒做府邸。皇帝也不愿为萧麒大兴土木,就同意了。

    听舅母说,此事当年也是被朝野上下议论许久的新鲜事。大梁从没有哪个皇子的府邸是娘舅家倒贴的,萧麒是头一个。

    不过槐树的事,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原来,这棵老槐树是公孙老大人为公孙皇后亲手种的。

    三年来,我倒是在这棵老槐树下度过了不少好时光。

    我正感慨,萧麒话锋一转:“这三个月,你可反省好了?”

    我敷衍的“嗯”了一声。

    “那你说说,错哪了。”

    “我不该为了锦屏当着皇后的面撒谎遂了皇后的愿叫你难堪。”

    萧麒:“还有呢。”

    我仔细想了想,那天在马车上听闻我在井底睡着了他好像很生气,“我不该在井底睡着了,害你瞎担心。”

    萧麒眉头一皱,“瞎担心?”

    我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害你白白为我担心一场。”

    壁玉捧过来两碗鱼汤。我捧起碗,默默喝汤。萧麒也喝了几口,放下碗又问:“我问你,将来若有一日,要你在我和宋锦屏之间选择,你选择谁?”

    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样的问题,要是从紫砚那个没水准的嘴巴里出来我倒不奇怪,可萧麒怎么问起这样无聊透顶的问题了。

    我艰难咽下口中的鱼汤,讪讪问:“我就不能两个都选吗?”

    萧麒:“不能。”

    我又问:“那我能两个都不选吗?”

    萧麒:“两个都不选?你还想选谁?”

    我脱口而出,“陶焕啊,还有——”

    差点脱口把刘安也说出来,我急忙闭嘴。

    萧麒:“还有谁?”

    我改口道:“还有壁玉,紫砚,我身边统共也就这几个人。”

    萧麒:“别跟我绕,要是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和宋锦屏,你到底帮谁?”

    “这得看情况吧。”我伸出手晃了晃,“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我怎么选,这不是为难我吗。”

    萧麒捏住我的手:“我是手心,宋锦屏是手背,下面有一盆烈火,不是烤手心就是烤手背,这种情况,你护手心还是手背?”

    我上下翻手心手背,“我这个人一贯公平,下面要是有盆烈火,我就手心手背轮流烤,绝不偏向谁。反正到头来疼的都是我自己嘛。”

    萧麒:“你就是抖机灵死活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吧。”

    “是你的问题太难为人了嘛。”我脑子一转,趁机反问:“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看你怎么答。你要是答了,我也答。”

    萧麒:“你问。”

    我捏住萧麒的手,“我是手心,顿珠是手背,还是刚才那盆火,你护手心还是手背呢。”

    萧麒盯了我好一会,忽然一笑,“你吃醋了?”

    我急忙辩解,“没有啊,我就是比着你的问题随便问问。算了算了,你也不用纠结了,就当我没问。”

    萧麒将手伸到我面前。

    “干什么?”

    萧麒:“这是我的答案啊。我选手心。”

    我心里一阵窃喜。

    不过这窃喜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从前还跟我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呢,结果第二天掉头就娶了顿珠做侧妃。

    男人的话,就像是冬天的雪,铺天盖地的来,却说没一下子化没了。一时听着高兴罢了,谁要是当真谁就是傻子。

    萧麒:“我都选你了,你还不高兴?”

    我友好一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到你了。”

    我懂得投桃报李,他都选我了,我自然也选他。我也伸出手,手心朝上,“我也选手心。”

    萧麒握住我的手,好像当真了,笑的很高兴的样子。这叫我有点诧异。

    喝完一碗鱼汤,萧麒开口道:“在府上憋了三个月了,明日,你回一趟陶府吧。陶焕难得回京一趟,你舅母想必很高兴。你也回去团聚团聚。”

    我大为惊讶:“陶焕回京了?什么时候回京的?”

    萧麒:“有三五日了,怎么,他没来看你吗。”

    我摇头,“没有啊。他回京怎么会不来看我呢。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上给皇帝的奏折里只说是老母亲身体不大好,要回京探望。”

    我更奇怪了,“七八日前壁玉还回了趟陶府给舅母送她去年秋日里酿的桂花酿,回来她说舅母挺好的呀。壁玉,你过来。”

    壁玉走过来,我急忙问:“上次你去给舅母送桂花酿不是说舅母身体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不好了?”

    “我上次去看到夫人气色确实挺好的,我在她房里与她说话,呆了有半个时辰,也没怎么听她咳嗽,比冬日里好多了。怎么,夫人不好了吗?”

    萧麒开口问:“当时陶夫人跟你提过陶焕要回京之事吗?”

    壁玉摇头,“没有。只与陶夫人说了些我们王妃近来的事,没怎么聊到陶少爷。”

    萧麒皱了眉头。

    我也着急了。“反正现在天还早,我还是今天就回去看看吧。”

    萧麒起身,“我与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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