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丢的八皇子
宫外，莫海早已坐在马车上等在了宫门口，见凉王抱着宇文茹出来了，赶紧放下马凳掀开轿帘，凉王抱着宇文茹登上马车，缓缓将宇文茹放在了座位上，锦瑟早已等在了车里，拿出一件披风为宇文茹盖上了。
怕惊扰到宇文茹，凉王索性下车步行，只留锦瑟一人在车上侍奉着，莫海则在一旁牵着马，一路上凉王都没怎么说话，像是在想什么，眉头紧锁。
莫海有些纳闷，问道：“小主人，你这一路上都不曾说话，是宫里出什么事了么？”
凉王回过神来，说道：“没事，只是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对了，父皇今日恩准母妃回京，你一会儿就飞鸽传书给母妃，让她准备启程吧。此事不宜耽搁，今日父皇如此大度，想必是因为太后娘娘和父皇的关系有所缓和所致，过一阵子我们就要对岐王叔动手了，太后娘娘恐怕又要和父皇闹翻，到时候母妃还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所以要让母妃尽快启程，否则徒增变数。”
“老奴明白，一会儿老奴就连夜给淑妃娘娘传信。”莫海应道。
凉王嗯了一声，又思忖良久，方才说道：“适才在宫中，若萱妹妹给我传信，说父皇恩准了岐王留宿宫中。”
莫海在一旁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是好事啊！若是运气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大事可成，小主人为何如此忧虑？”
凉王紧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正是因为想不出哪里不对，所以才会心里发慌，只是觉得，今日的好事未免有些太多了，所有的事情未免有些太顺了些，仿佛皇上、太后、岐王都在配合他一般，顺利得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了。他双手背过身去，狠狠地吸了一口三更的冷气，希望能让自己在微醺的醉意中清醒一些，方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安，海叔，你觉得今日和往日有什么不同么？”
莫海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凉王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也罢，许是今日见到若萱妹妹，有些慌张吧。等到岐王的事了了，我总不能再将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去做卧底吧？”
莫海也点了点头，说道：“小主人，要我说，你这事做的也不地道，若萱姑娘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她说要去卧底，那是欲擒故纵，谁知道你还真让她去了。唉，要我说，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当初你爹在的时候还不是娶了好几个？人家若萱姑娘都愿意做侧妃，你看你一个王爷，矜持个什么劲啊？”
莫海在一旁说的眉飞色舞，一转头正好对上凉王怒意十足的眼神，这才闭上了嘴。
凉王一甩袖子，不再搭理莫海，大步朝王府方向走去。
夜里，蟾桂宫。
此处是宁贵妃的寝宫，此刻却没有一个太监宫女在旁侍奉，一片落叶可闻的静谧之中，隐约听得一阵绵密的娇喘声，夜风吹过，宫中的帷幔迎风而起，越发得让人在这寂寞的宫中心痒难耐。
“轻些，莫要惊动了旁人。”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声响起。
“你怕了？皇兄冷落了你多年，你莫不是还念着他？”一旁，一个冷峻的男声略有不满地质问道。
“你生气了？好啦，你来一次不容易，我在这深宫中苦等你难道就容易了？天快亮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么？”女声楚楚动人地央求道。
……
旖旎的气息萦绕在这空气当中，在这空荡荡的蟾桂宫中久久不散。一旁，秦若萱守在蟾桂宫外，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宫殿，古井不波的眼神在夜里越发显得空洞深邃，风吹过她的发丝，此刻的她，分外决绝。
凉王府。
凉王躺在床上，却是一点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秦若萱，总觉得心神不宁。天色微亮，他躺在床上看着破晓而来的微光，恍惚间竟有了些许困意。
昨夜，皇上恩准母妃回京，恐怕和良妃娘娘脱不了关系，可是，之前带小茹进宫的时候，良妃话里话外分明是不想帮母妃回京的，如今又怎么会……
不管怎么说，良妃娘娘愿意帮忙总是好事，说不准是良妃娘娘想八弟了，想让我快点成婚，好让八弟回宫去住，这才急于让母妃回来的吧。
这样也好，八弟早些回宫方是正途，他日若是岐王事发，三哥那边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到时候，父皇也会逐渐重视起八弟来，八弟能在良妃娘娘身边的日子也就不多了。
八弟，对了，八弟呢？
凉王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困意瞬间被冲散了，他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窗外大喊到：“朱砂!朱砂!小丫头死哪去了？”
此时服侍在凉王身边的是翠玦，听到凉王的喊声，赶紧到偏房去叫朱砂。朱砂在凉王的四个丫鬟中年纪最小，锦瑟、鸣鸾、翠玦她们三个也极少让朱砂在夜里服侍，只见朱砂拖着疲惫的身体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凉王的屋子，眼睛还没来得及挣开，不知道凉王叫她来有什么事。
凉王见朱砂进来了，慌忙问道：“朱砂，八皇子呢？”
朱砂困意未消，满脸疑惑地说道：“八皇子？殿下，八皇子不是跟您去吃席了么？”
翠玦在旁边赶忙拽了一下朱砂，低声说道：“朱砂！别乱说！八皇子分明是跟着殿下去赴宴的，吃什么席？”
凉王也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纠结用词？“快，去把海叔叫过来!”凉王赶忙说道。
不多时，莫海就来了，连带着锦瑟和鸣鸾一起来了，五个人一起站在凉王床前，凉王早已没了困意，披了件披风坐在床上，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昨晚八皇子没有回来？”
莫海在一旁说道：“小主人，这，你也没说八皇子会跟你一块回来啊。”
“我……”凉王一时语塞，他倒确实没说过，接着他又看向朱砂问道：“那你呢？你整日跟着八皇子瞎胡闹，如今八皇子没回家，你也不知道找么？”
朱砂本就年纪小，被凉王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在一旁小声嘀咕到：“他又不是我相公，我还能天天盯着他回不回家么。”
凉王眉毛微挑，这个死丫头，还学会顶嘴了。
“你……”凉王气急，却也无法反驳。顺了口气，又觉着自己发了这么一通无名火下不来台，接着对剩下的三个丫鬟说道：“那你们仨呢？你们仨也不知道提醒我么？那么大个人晚上没回来，就没个人发现么？”
一旁锦瑟却是掩口一笑，她在四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知道凉王这是在闹别扭，赶忙上前说道：“是是是，殿下，都是我们的不对，您消消气，气坏了又该怪我们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把八皇子找回来才是，要不我们四个去街上找找？”
凉王白了锦瑟一眼，眼见有了台阶，赶紧顺着走了下来，说道：“还找什么找，八成是落在宫里了。海叔，你立马通知王平，打探一下八皇子是否在宫中，要快，半个时辰内我要知道结果。另外……再让他留意宁贵妃那边有什么动静，如果可以，立马带若萱出宫。”
莫海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凉王缓缓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向东方微微升起的朝阳若有所思。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凉城。
淑妃一早就接到了莫海的飞鸽传书，激动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原本说是半年内回京，如今竟提早了这么多，淑妃娘娘心里还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您都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了，早饭都要凉了。”一旁的平儿说道。
“早饭？还吃什么早饭？没看见你家王爷要成婚了么？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回京。”淑妃娘娘焦急地开口说道。
“啊？娘娘，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少废话，老娘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还不快去!”淑妃怒道。
一旁的平儿也是无奈，只得下去收拾东西去了。
天刚蒙蒙亮，淑妃的车驾就离开了凉城。
十年过去了，凉城依旧是如此安静，一如淑妃刚到凉城的时候。尽管在凉王治下，凉城逐渐有了起色，可是依然掩盖不了这遥远北地的荒凉。如今，这对母子相继离开，却没人知道，曾经暗流汹涌的凉城，又沉寂了下来。
“小主人!小主人!”莫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把抢过凉王手里的茶，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顺了顺气，接着说道：“小主人，王平传消息回来了，八皇子昨天晚上被良妃娘娘留在了宫中。”
凉王闭上了双眼，长舒了一口气，问道：“宁贵妃怎么样了？”
“王平说，皇上一早封锁了宁贵妃的蟾桂宫，如今他也联系不上若萱姑娘。”
还是晚了么？凉王心中凉了半截，接着说道：“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怪就怪在这里啊，御林军一早就封锁了蟾桂宫，丝毫不见任何征兆，王平将此事告诉了皇后，皇后那边也不知道原因，还去问了御林军统领岳刚，结果岳刚只说奉旨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小主人，若萱姑娘一时半会儿是联系不上了。”莫海说道。
凉王心下思忖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怕就怕，此事与岐王有关，如果真是这样，若萱妹妹就危险了。”
莫海心中一惊，说道：“岐王？难不成，他和宁贵妃的事……”
见凉王沉重地点了点头，莫海继续说道：“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凉王此时心中起伏不定，起身绕着屋子来回走了两圈，开口对莫海说道：“走，我们进宫，去见良妃娘娘。”
莫海心中不明白凉王为何此时要见良妃娘娘，却也不敢怠慢，赶紧跟着凉王往宫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