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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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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阙宁老早就醒了,身边躺了一个陌生人她怎么可能睡得好,虽然已经是她老婆可她们才认识一天,她不自在的在潜意识告诫自己不能动,所以睡前她是什么姿势,现在依旧是什么姿势导致她整个人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稍微一动就感觉浑身上下咯吱作响。

    趁宁慕韶还没醒,打开了假皮,然后准备起身了,只是哪怕她小心翼翼的,但依旧弄醒了宁慕韶。

    阙宁:“你醒了?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你了吗?”

    宁慕韶:“没,我向来都是这个点醒的,和你没关系!”

    阙宁开始穿衣服,似是想到了什么,在大小姐叫人进来之前,打断了她,并从衣服里掏了半天。

    “对了,这个给你!”

    递到宁慕韶面前的是一盒粉底。

    宁慕韶不明所以的看着阙宁:“这是……”

    阙宁:“用来遮挡你的守宫砂,挡好之后就不用担心你母亲查了,我记得你们是有验看这个习俗的吧!有了这个就可以完全把它遮挡住,如果想要洗掉,用酒就洗干净可以了!”

    说起这个粉底,阙宁真是有些庆幸,也算是误打误撞之下她才会有这么一盒粉底,早就忘记了是谁送礼物送了整套的化妆品,她顺手塞进空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派上用场,也还好还能用。

    宁慕韶愣了愣,她没想到阙宁还帮她记着这个,探手接过,细细的研究这古怪的盒子,一串串奇怪的符号整齐的排列在上面,大小不一,轻轻一掰就分成了两瓣,里面有一个软的不可思议的垫子,还有一些肉色的粉,想来阙宁说的遮盖就是用着肉色的粉遮吧!

    “谢谢,我还在头疼该怎么交代呢,只是这个盒子,好生奇怪,非金非铁,质地轻盈,我能知道这是什么做成的么?”

    阙宁:“额,这个是我那个师傅给我的,我问过她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系统:万能老师傅并不想客串,勿cue……

    宁慕韶:“啊,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很好,若是能够量产,说不定能够为家里增加又一份生意的收入!没有别的意思!”

    阙宁:……

    果然是做生意的,什么都能想到赚钱上,这大小姐想的还挺美,玻璃都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时代,就想搞塑料了,啧。

    “这样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是先教你怎么遮盖吧!”

    敷衍的涂涂抹抹,好在粉底的质量好,使用也简单,禁得起她的揉搓,宁慕韶学的也快,阙宁最后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东西,还请你帮我保密,用完之后请把这壳儿还给我,这是我对师傅的念想。”

    宁慕韶愣愣的点了点头,用过之后当着阙宁的面郑重的收到了柜子里,只是她刚将柜子锁好,转头就看到了阙宁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匕首,将袖子高高挽起,在肩膀下方一点的位置割了一刀。

    宁慕韶吓坏了,连忙向她快步走过去,小心的夺过她手里的刀子,眼中含着急切。

    “你这是要做什么?”

    阙宁将伤口悬在铺在床上的一块白布上方,挤了些鲜血上去,然后转头看向宁慕韶,笑道:

    “这下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今天要做的这些,是昨天晚上阙宁就想好的,古代人对女子的约束有多么严苛她也见识了,可以想见的,昨晚她要是没和宁慕韶洞房,今天不定会有什么难听的话流传出去。

    所以,她已经在身份上骗了人家,也答应了要义不容辞的帮助她,那总得把额外的附加服务也要搞好把,比如伪造落红……

    宁慕韶成功的被阙宁的话噎了一下,其实她也考虑到了守宫砂和落红的问题,可是从没想到阙宁会这么理所当然的揽到自己身上,明明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不是么?

    嘶啦……

    一道布帛撕裂的声音把宁慕韶出走的神魂拉了回来,视线对焦她看到阙宁正在用没有受伤的手和嘴巴配合着撕开一块布帛。

    回过神来之后连忙上前,帮着扯开,主动上前帮阙宁把伤口包扎好,穿好中衣,然后才唤了丫鬟进来。

    得到召唤的丫鬟端着水盆、盐巴、新的衣物鱼贯而入。

    看着小丫鬟递过来的杨柳枝和盐巴,阙宁沉默了,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玩意,之前都是用自己空间里的牙刷和牙膏的,可是现在……

    硬着头皮,阙宁拿起杨柳枝学着宁慕韶的方法沾着盐巴开始洁牙,塞进嘴巴里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咸了,她要被齁死了。

    她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却又不好吐出来,硬生生忍着把嘴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用杨柳枝彻底清洁了一遍,她用都用了,罪不能白受,得洗彻底一点!

    随后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被下人伺候着梳头更衣,阙宁的比较简单,她并不喜欢将头发编好最后固定在头顶用发箍搞成一个男式丸子头,所以只是吩咐下人用发带与玉冠在头顶绑了个马尾了事,衣服也简单,很快就穿好了。

    在一面巨大的铜镜面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整体形象,满意的不得了,是个女人就爱美,阙宁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也不例外。

    以前的阙宁是个平凡又普通的人,仅一米六三的身高,不爱化妆,相貌普通的大圆脸,用他父亲经常对她说过的话来说就是:

    像她这种,要什么没什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什么都干不成的人,就适合找个人嫁了……

    这句以自卑为名的枷锁束缚了她几百年,如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材欣长,才18岁身高就有一米七多了,肤白面嫩,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味道,像是重获了新生,枷锁好像被砍断了……

    “姑爷,好了,您看有没有哪不舒服?”

    阙宁回过神,勾了勾唇角,回道:“嗯,没什么不舒服,谢谢!”

    这话说完就看到等她回答的下人变了脸色,说话都开始有些颤抖:“姑,姑爷,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阙宁:“……”

    一直在注意着她们这边动静的宁慕韶失笑不已,拔高了声音朝那个丫鬟吩咐道:“你没做错什么,姑爷一时间不适应有人伺候而已,你下去吧!”

    丫鬟长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很多,应了一声,行礼过后匆匆忙忙的便走了,似是生怕再有什么自己难以理解的事发生。

    阙宁想了半天,坐到宁慕韶旁边,看她执起桌上的眉笔开始自己上妆,有些不解的问她:“这是为什么?”

    “她们是丫鬟,我们月月都给他们发着月钱,习惯了主子颐指气使,理所当然,哪怕主子再和善,也没有对下人道谢的道理!”

    “也,也就是说,我不道谢才正常,道谢了反倒不正常了?”

    阙宁裂开了,道谢是21世纪每个人应有的礼貌与涵养,怎么到了这个时代……

    看到阙宁的表情,宁慕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再次开口解惑。

    “这无关乎个人涵养问题,而是阶层的问题,你随家人避世太久,不知晓这些也是很正常的!”

    在宁慕韶一面忙活自己的事一面解释下,阙宁才明白这个社会的阶层划分。

    大致人群分官、商、百姓,官家基本属于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那一拨人,百姓就只是百姓,而商人则属于末流,因为一入商场深似海,从此官职是路人,经商之人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另外还有一个等级划分则是仆役与主家,仆役基本有三种,一种是家生子也就是两个仆役结合生的儿子,一种是死契就是花钱买人,是死是活主人家说了算,打死都不犯法,还有一种就是活契就是签订期限,到期之后就可以出府了,变成百姓的一员。

    所以仆役与主子是不同阶层的人,所以即便是再有涵养的人,最多也就是待下人温和而已,少有表示感谢的,毕竟仆役干的活都是天经地义的,颐指气使才是主子对下人的态度,主子要是温和了,那心惊胆战的就该是仆役了。

    阙宁与宁慕韶并肩走在走廊上,搞明白原委之后倒也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只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而已,她倒是没想过要改,毕竟这只是没有过的事,而并不是什么错事。

    快到正厅的时候,阙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以后要怎么称呼你?直呼其名似乎不太好!”

    宁慕韶愣了一下,有点疑惑问她:“唤我的字即可,成亲之前,问名的时候,我的姓名与字还有生辰八字都给过你,你没看吗?”

    阙宁:“……”我能说我当时根本不想看么?

    “啊哈哈,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一遍,一个写着你名与字的冷冰冰的字条哪有你亲口说来的郑重呢?是不是?”阙宁迅速的头脑风暴,从不知道哪段记忆力揪出了这么一段有些腻人的话,

    宁慕韶整个人僵了一下,望向阙宁的眼神有点诧异,但还是开口告诉了她:

    “我名宁慕韶,字柳思,生辰是十月十四!”

    “柳思?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的意思吗?”阙宁挑着眉,有心夸几句自己岳父的文化涵养,拍拍马屁。

    宁慕韶:“不,我当初出生的时候,父亲在外经商,书信中,母亲问及父亲我的名与字,父亲思念母亲所起!母亲大名韶童,所以我叫宁慕韶,我弟弟叫宁慕童!我的字是柳思,留恋思念母亲的意思,弟弟的字是思乐,想起母亲就开心的意思!”

    阙宁:“……”哈,哈哈,她还能说什么?岳父万岁?

    “啊,对了,你是赘婿,所以对父亲母亲的称呼寻常人家也不同,不称岳父岳母,是随我一样,喊父亲母亲,或者喊爹娘也可以!”

    “嗯,好!”

    进了正厅上,宁正影带着夫人一同坐在正座上在等着女儿女婿的拜见。

    两个人齐齐跪在宁正影夫妇面前,宁慕韶率先把装着落红的盒子递给宁夫人,脸上划过几分不自然。

    宁夫人满脸和蔼,接过盒子之后笑了满脸慈祥的皱纹,连声称好。

    接着,轮到阙宁敬茶,敬过茶之后又每人磕了头,换来宁夫人笑眯眯的给了个大红包,阙宁随手捏了捏,里面是银票,似乎不少的样子。

    “这该敬的茶也敬完了,夫人你就与女儿说说话吧,阙宁你随我来书房!”

    阙宁看了宁慕韶一眼,乖乖的跟着走了,正厅里就剩下母女俩人继续说着话。

    “闺女,你觉得姑爷如何?”

    “父亲挑选的人,自然是好的。”

    “嗯,那便好,你自幼性子清冷,如今成了亲,可要与人家好好相处啊,你父亲挑这个人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自幼在山中隐居,未被世俗这些污浊污染,父母双亡,独身一人在世,这样的人没有根基极好掌控,不会在你接管生意的过程中添乱,关键时刻还能护着你!”

    宁慕韶轻轻点头,她早就知道父亲的这层用意,对于母亲的这席话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阙宁被宁正影叫过去,听到的话也大差不差。

    “你现在与柳思依然成亲,从今天开始你便跟着她出行吧,她初掌家族生意,经常需要去外面,以前她未成亲,所以多有流言,现在她有了你,你跟着在外面跑,受欺负了,你须记得护着她!若是让我听说你没有护住她,我定然饶你不得!”

    阙宁撇了撇嘴,心底吐槽这个糟老头子:这是找了个贴身保镖吗?挡一切的那种?

    “还有,既成亲了,那便把要孩子的计划也提上日程吧,总是要传宗接代的!”

    阙宁:“……”总感觉这糟老头子不是看上了她而是看上了她的基因,她来到宁家就是大型吉祥物和种马。

    从书房出来,阙宁就直接去找了宁慕韶。

    “父亲说从今天起,以后你要出门巡铺让我也跟着,与你一同去!”

    “好,我晓得,在这里便是正在等你,我现下就要出门,你随我一起吧!”

    “好!”

    两个人并肩前行,到了门口,一辆马车几个小厮马夫,都在静静等着,一眼扫过几个小厮之后阙宁惊疑的发出声音,快速朝一个壮硕的小厮走过去。

    “咦?这不是庄海庄大哥么?你怎么在这里?”阙宁站在那人面前站定。

    小厮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抬起头,认出阙宁之后惊愕的定在了原地:“宁老弟,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我这不是成亲了么,这宁家的上门女婿,啧,庄大哥你不行哦,没有抢过我!”

    庄海惊愕过后换成了憨笑,挠挠头:“宁老弟你别取笑我了,当时那不也就是没法子了么,当初宁家宣布已经招到女婿之后,恰好又在招小厮,我便留下来了!”

    宁慕韶走在阙宁身后,听到两个人聊得欢快,便走了过去。

    “相,相公,你与他认识?”这是宁慕韶第一次喊阙宁相公,阙宁没字她是知道的,但这种时候喊阙宁的大名又有些不和规矩,只能喊相公了,只是怎么都觉得别扭。

    阙宁也别扭,除了别扭之外还有几分惊讶,几捋情绪扭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怪异,但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

    “柳思,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助我于危急,而且也是他带我来徐州的!叫庄海”

    “庄大哥,这位就是大小姐!”

    庄海被留在宁宅之后被分到了马棚负责喂马与维护马车,根本就没资格去到前院,也没资格见到主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小姐,也是刚知道自己带着的小老弟入赘了,不过他倒是时刻谨记自己的本分,恭敬的朝宁慕韶行礼。

    “庄海见过大小姐!”

    两个人终是身份有别,即便是阙宁的朋友,宁慕韶也不能大哥大姐的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问候了一句之后便上了马车,临走之前望了阙宁一眼,示意在车上等她。

    阙宁又寒暄了两句之后便上车陪大小姐了。

    车马粼粼,伴着晴好的天气,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这感觉倒是让阙宁舒适极了。

    马车里面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些点心,阙宁捏了一块塞进嘴里,点心入口即化,口感极佳,舒服的眯上了眼睛,忽然僵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柳思,这马车里头可有纸笔?”

    “有,在小几下面的盒子里,你作何用?”

    阙宁手上去掏笔墨,嘴上不停的解释道:

    “还在山中的时候,师傅每日清晨督促我强健体魄,虽然现在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了,但我也不能落下,我画几张图纸,烦劳柳思派人帮我制作出来,可好?”

    宁慕韶自然无不应允:“可,你画好便是,只是事事都听你说是你师傅所为,可我听说你是与你父母一听长大的,这是……何故?”

    阙宁正在画图纸的手顿了顿,面色不改的道:

    “我父母只是普通人,与我师傅相识与山中,父母生我,师傅育我,故而在不同时刻提起。”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你师傅应是一位大才,可否告知姓名?”

    “这个问题我问过师傅,可师傅说他隐世便是为了脱离,为了清闲,本事教得,名却告不得,所以从未告知过我!”

    系统:呵呵,女人,在你眼里我连一个名字都不配吗?

    “原来如此,如此透彻,想必你师傅确是一位坦荡又高洁的隐士了!”

    阙宁没再接话,只是把画好的双杠图递给宁慕韶道:“第一幅!”

    宁慕韶接过,目露惊奇:“这是强身健体之器物?好生怪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阙宁屏息凝神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画图纸上,她没什么画图的天赋,只能画个形似,一连画完好几张之后,才道:

    “这些也都是我师傅设计的,我用惯了,但我没学过图纸绘画便只能画个形似,你找位经验丰富些的木匠师傅按我能用的大小造出来就可以了!”

    系背锅侠统:……

    “好!”宁慕韶淡淡的笑了笑折起收好,两人一时无言,便从小几底下的盒子里抽出一本书,端端正正的坐着开始翻阅。

    阙宁看盒子里还有书,便也抽了一本,准备了解了解这个时代的文化,忽然又想想起来什么。

    “对了,我能不能向你要一个人?”

    宁慕韶望向她,目光中尽是淡然之色,反问道:“庄海?”

    阙宁也不惊讶于她能猜出来,以她的聪明才智猜不出来才是怪异,而且身为大家族的大小姐这点眼力还是得有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可,正好你身边还没有给你分小厮,回去我便吩咐下去,让那个庄海跟着你!”

    说完,又把视线放回到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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