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轮回势

    许山河没反应过来，偏头看了一眼卫齐豫，总觉得这方悔像一个傻子，想要和卫齐豫确认一下。

    卫齐豫微微点头，不知道是同意方悔和许山河打一架还是认同许山河将方悔看成傻子的想法。

    “怎么，你不敢应战吗？”方悔是个急性子，见许山河有点磨磨蹭蹭的就受不了了，还以为刚才许山河偏头看卫齐豫是为了求救，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少年，还想要再刺激几下。

    许山河却先开口了：“打。”说完一把扯过放在房间里的承墨刀，往屋子外面走，想要和方悔去其他地方打一架。

    然而方悔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十分疑惑地问：“你要去哪里？”

    许山河也疑惑：“你不是要打架吗？我们出去外面找一片空地再打架，这院子太小了施展不开。”而且若是不小心砸坏了院子里的东西也不好。

    “为什么要出去？”方悔不理解，“卫爷爷的院子里就可以打架了啊，外面的地方还不一定比这院子里面动手更痛快。”方悔看向卫齐豫，从前几个小孩喜欢打架比武，就在这院子里，后来长大了之后，这院子还是容得下他们的比武。

    卫齐豫没有否认，抬手在院子里设下了结界，原本还树立着的围墙消失了，他们好像置身于一片平原，平原之上没有任何障碍物，头上的月色依旧，“院子”里有些黑，月光照不亮太多，不过这样倒是给他们的比武增加了一点难度。

    许山河平时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即便是跟着孔乙文混了一年，脾气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但是一旦扯上了卫九州，他就受不得挑衅了。卫齐豫就站在不远处，月光太弱，看不清老爷子的神情。

    方悔提枪，他的枪名为雷鸣枪，修行的是通灵术，还是元素中少见的雷元素。在机关术大家族里面，像方悔这样修行通灵术还是极为罕见的，方家家风开明由此可见一斑。武者对战不需要太多的废话，方悔等着许山河拔出承墨刀，做好对敌的准备便开始进攻了。“惊雷。”方悔一枪刺出，话音未落枪便已经到了许山河面前，来势矫若飞龙，非常人能挡。

    “正气浩然。”许山河再次使出这一招已经很陌生了，自从在谷耀城和许冲打架时用出了破邪刀法，随后的日子里他只在闲暇时间练习破邪刀法，没有人对他出手，没有人和他对练，在练习时使出这样的招式和对敌时使出这样的招式是两种感受，练习时有无数次错误和冲来的机会，但是真正对敌时没有这样的机会。

    承墨刀刀身一振，正气浩然将方悔的枪振开，旋即变招欺身而进，许山河以掌为刀砍向方悔的面门，另一边承墨刀收回蓄势，准备伺机而动。

    方悔并不慌乱，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架在面前挡住了许山河的掌，手腕一翻就要反握住许山河的手腕，被许山河翻手避开，两个人的手掌一上一下撞在一起，方悔发动通灵术，雷电的能量从他的手中传到了许山河的手中。

    许山河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太久没有和别人打架对武者而言果然不是多美好的事情，和方悔对掌的手有点麻，这还是在他的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基础上，若是真的雷电，怕是许山河这会儿已经烤熟了。退开来，许山河将承墨刀挥出，刀势逼开了方悔的下一步进攻，两个人拉开距离，许山河以很小的幅度活动着发麻的手，意识到这一场比试不太好过，元素使最是难缠，而且还是会武道的元素使，更加难缠了。

    “破晓。”方悔挥动长枪，闪电在他的长枪上跃动，电光间歇性地照亮了这漆黑的“院子”。方悔紧接着就是一个跃步正劈，雷鸣枪上的雷电跟着劈下来，声势浩大，砸在地上却销声匿迹，并没有想象中的将地上炸出碎石来。

    许山河先前吃了暗亏，现在一时间想不到对付这雷电的办法，选择避开方悔的锋芒，使出碧血丹心的同时不断地往后退，在避开方悔的进攻时还要留心枪上带着的雷电，被那玩意电到的感觉可不好受，刚才已经体会过了。

    方悔步步紧逼，一招被躲过就再跟一招，枪上的闪电随着长枪挥动朝着许山河袭去，电光一闪又一闪，当许山河侧过脸时可以看到侧脸上的伤疤，凄冷的电光照耀下，更显得恐怖；方悔再次跃起，长枪猛地劈下，这一次却和前面的招数不同，先前只是雷鸣枪和承墨刀交手，现在方悔调用了雷元素的能量，随着长枪劈下，天上月光尽数消散，不知道何时蔓延了整片天空的乌云，乌云中电闪雷鸣，就在许山河的头顶上，一道天雷砸下，和方悔手中的长枪一同攻击许山河。

    这是比之前的闪电都要强大的天雷，雷光在刹那间照亮了两人的周围，周围灰蒙蒙的，像是置身于一场大雾，没有任何的障碍物，他们以为自己看到的院子，月光……都是幻觉；不过这并不重要，许山河无暇顾及其他，雷光闪动时亮如白昼，难怪这一招被称之为“破晓”，架起刀，意识恍惚间回到了白天和方奕一一起实验金属球时，承墨刀好像可以吸收能量风暴，不知道可不可以挡下这雷。

    这想法太过于冒险，导致许山河不敢轻易尝试：“向死而生。”不过相比于还不够了解的承墨刀，许山河更愿意相信练习了多次的破邪刀法，不退反进，针尖对麦芒。举刀的刹那，许山河脑海中灵光闪过，原本是打算用通法术来应对的，但是那奇怪的轮回再一次主动作用，周围的轮回能量好像被点燃了般狂暴，以承墨刀为中心汇聚起来，刀锋朝向雷鸣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真的是他自己会拥有的气势吗？怎么那么陌生？许山河心下疑惑，当轮回能量汇聚到承墨刀中，他便觉得承墨刀脱离了他的掌控，不再是他握着刀，而是刀借用他的手发出攻击。一往无前的气势不是所有武者的追求，许山河在练习破邪刀法时曾被刀老指点过，在向死而生这一招中就是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但是许山河从来都是模仿那样的气势，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气势来自于自身的心灵，许山河内心并非一往无前，即便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达到刀老的程度。

    但是现在这一招不是许山河会有的威势，方悔见到此招并没有慌乱，即使是感受到了陌生的能量，也没有退缩的想法，反倒是大笑一声：“来得好！”方悔耍起了枪花，枪尖在空中画圆，一个小型的阵法在空中成形，天上的乌云因为这个阵法而变得愈发狂暴，即便月色暗淡，漆黑一片中只有雷鸣枪偶尔发出电光，但是感受着周围能量的剧烈波动，许山河便可以想象到云层中的能量风暴是怎样的光景。

    雷电再次劈下，这一次通过了方悔面前的小型阵法，雷元素的狂暴体现得淋漓尽致，白光再次照亮了周围的所有，雷电犹如一道匹练般朝着承墨刀袭去，而在这一道雷电之后，还有无数道雷电紧随其后，方悔站在阵法和乌云之间，任由雷电穿过他的身体，也不见他有半点不适，反倒是看着很神清气爽。

    许山河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承墨刀没有轻举妄动，轮回的能量将主动权送回许山河手里，感受着刀上的轮回能量在汹涌，还有天上雷电元素的澎湃，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方奕一说过的一句话：“人的意义只在于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创造，第二件事是毁灭。”如果这两种能量撞在一起，是会产生一场前所未有的能量风暴，还是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许山河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只知道雷电已经劈到了眼前，多亏了轮回的能量，在他眼里最快的雷电也变得缓慢，并没有到避无可避的地步，而手中的承墨刀好像有了自己的脉搏，许山河听着承墨刀的脉搏，和他自己的脉搏同时振动，他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意识，挥出手中的刀，斩向天空中的方悔！

    许山河也的确这么做了：“顺天地！”这是破邪刀法的第四式，在刀老的观念里，正义是天地的意志，当他握着手中的刀砍向敌人，只要心中怀有正义，那么便是顺应天地的意志，这一刀，会得到天地的支持。至于许山河有没有得到天地的支持，他自己并不了解，他只知道轮回的能量在和他产生共鸣，不管天地如何，至少轮回是支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