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方悔请战
什么是另一种生活？许山河不理解，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管离别的话语说得多么漂亮，也改变不了朋友不辞而别时心底的失落，应该可以算是朋友了吧？许山河把他的好多事情都告诉了孔乙文，孔乙文也将很多事情告诉了他，他们会交换心情，一起在学宫附近的小酒馆里喝个烂醉，在满天的星光下聊天。
以前许山河吐槽，为什么陪他在漫天的星光下聊天的不是卫九州，只是孔乙文真的离开了，再去回想，好像和孔乙文在一起欣赏星空也蛮不错的……
“算了，以后还会再见的。”许山河自我开导，横竖他又不是回不去广贤城，大不了避开想要把他抓回去的老师，和孔乙文再去厮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卫城的城门外，一驾简朴的马车上，孔乙文也很失落，本来溜出来玩得好好的，逛够了便想要去约定好的小酒馆边喝酒边等人，结果刚坐下来就有四个高大汉子围在了他的酒桌前。要说打架其实也不一定打不过，这四个大汉是他家族派过来的人，不知道家族里的人给了他们多少动手的权力，要是许山河在的话，打赢这四个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公子，该回去了，您在学宫的学位已经取消了。”一个汉子说道，这四个人长得大众脸，过目即忘，孔乙文记得家族里有这四个人，但是一直记不清他们四个的长相。
“要是我不想回去呢？”孔乙文被四个大汉围着，四周的光线被挡去了大半，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没有了学宫的学位，您不能再去学宫上课，除了回家您没有别的去处了。”广贤学宫的学位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有学位在，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年龄，什么地位，都可以随时回到广贤学宫上课，如果没有学位，已经结业的学子是不能回学宫的。
“你怎么就确定我没有别的去处呢？难道我不可以在外面流浪吗？”就像许山河那样，去很多个地方，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在那些地方生活一段时间，认识一些平时接触不到的人，留下一段回忆和几个足迹，然后离开，去下一个地方，潇洒风流。
“家族不会让血统纯正的人在外面流浪，公子，请吧。”大汉并没有让步，他们出来之前接了死命令，一定要把孔乙文带回家族里。
孔乙文逃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势力有多大，明明离开之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和许山河说走就走，但是刚到卫城就被发现了踪迹，孔乙文是家族的传人，也是家族的囚犯，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即便生活富足，也不会快乐。当一个流氓多好啊，在认识许山河之前，他一个人住，没有人陪他说话，他便埋头搞研究，后来许山河来了，孔乙文突然就变了个模样，憋得久了，再沉默的人都会喋喋不休，渐渐变成了流氓的模样。
“我有要求，我要给他留一封信，另外你们不能对他下手。”孔乙文清楚家族里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情，在他们眼里传承家族是最重要的事情，那么家族的利益就要放在第一位，在那之后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而孔乙文并没有对家族有多么强烈的归属感，从小他便和孔秋平混在一起搞研究，孔秋平是他那一代人里最着迷于机关术的，对家族的利益并不关心，只在乎自己研究的机关术能否进步，这样的人看似木讷，但是对家族传承的本质看得很透彻，不过是不想掺和才不去搭理，这样的想法在相处中传给了孔乙文。
对待叛逆的家族传承人会怎么样？抓回去，磨练磨练，直到磨平孔乙文的所有脾气，再也没有离开家族的想法，像傀儡一样为家族的传承着想，至于那些让家族传承人有叛逆想法的人，家族一般都会出手教训教训，孔乙文希望他的话能起作用，要是许山河找到了卫齐豫，和卫城的城主府攀上了关系倒也不怕那些个事，万一呢？万一许山河没找到卫齐豫，方奕一还不帮他怎么办？
孔乙文留下了木盒，跟着四个大汉离开卫城，好想跑的，和流氓学弟一起流浪也是不错的，可惜他要去见心上人了，不流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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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山河将书信放回了木盒，抱着木盒离开了酒馆，按照记忆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披着月光，吹着晚风，有点凉，转头看看四周，没有人。许山河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天上的月亮，怎么莫名地想哭呢？还好没哭，不然多丢脸啊，要是让孔乙文知道了会被笑话半年的，信上不是说了吗，再见啊再见，不就是以后再次见面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许山河的心情，许山河闭上左眼，右眼有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轮回啊轮回，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轮回偶尔会主动作用，但是这样的作用从来不会出现在无关之物上。什么是无关之物？在许山河看来，无关之物就是那些他不在乎的东西。按理来讲轮回可以让许山河看到任何东西的过去和未来，如果许山河将手放在一颗果子上然后催动轮回能量，可以看到这个果子被吃掉的结果和长在树上的全过程，但是这对许山河的生活并没有影响，每一次轮回能量的主动作用，都是在一些他很在乎的事情上面，比如孔乙文的往事，比如许清语的结局……就好像，轮回是有意识的，想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但是不能直接点明，只能侧面提示。
许山河摇头苦笑：“我果然还是太笨了。”
走到了卫齐豫的院子前，许山河轻轻敲门，里头没有人应答，许山河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了，屋子里的烛火还燃着，不过没有看到卫齐豫，关了门往屋子里走去，看到卫齐豫已经睡了，许山河不做他想，轻手轻脚回到了卫九州的房间。
卫九州的房间很整洁，看不太出经常住着的痕迹，不过许山河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卫九州常常打扫，他躺在床上，还是很累，在卫九州身上可以闻到的暖香将他包围，淡淡的，几乎就要散去却仍无处不在。躺了一会儿，许山河将手放在房间的门上，试图调用轮回的力量，看到以前卫九州的生活，但是这次却失败了，他明明已经掌握了轮回的能量，也可以正常使用，唯独这一次失手了。
“卫爷爷，我吵到你了吗？”房间外传来脚步声，许山河回过身看，发现是卫齐豫醒了，蒙眬着眼睛走近，虽然调用轮回能量没有声音，但是许山河从无心那里得知卫齐豫是参透了轮回之道的，轮回能量的运转应该是被卫齐豫感受到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得知卫齐豫是无心的师兄时许山河是很震惊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头会是曾经的守护者。
“没事，人老了，睡觉时间时长时短。”卫齐豫看起来还有些迷糊，客厅的烛火还没有灭，照亮了老爷子的半张脸，“你也学会了轮回？不错不错，和小九倒也般配……”
许山河嘴里咀嚼着“般配”二字，若是单纯的般配兴许让人高兴，但是前面加上了一句“也学会了轮回”，味道就变了，为什么是也？还有其他人吗？是卫九州吗？如果卫九州也掌握了轮回能量，那么很多事情都说得清楚，很多时候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像是巧合，仿佛是缘分在指引他们互相靠近，但是如果其中一方可以看到未来，那就是刻意了。
“卫爷爷……”许山河来寻卫齐豫本就是有些关于轮回能量的事情想要请教，正好卫齐豫主动说起这件事，不如就现在和卫齐豫聊聊。
“卫爷爷！”院子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叫喊声，是一个青年的声音，打断了许山河的话头，许山河和卫齐豫一齐往屋子门口看去，正好瞧见了那青年跑到门口处，“卫爷爷，我听说你这里来了人，特意过来看看。”
青年正是方悔，他在和方落鸿的闲聊中得知卫九州的心上人过来了，正巧是方奕一的朋友，方悔立刻就想到了在方奕一院子里看到的少年，难怪觉得应该见过此人的，当时还以为是去广贤学宫里看望方奕一时路上遇到的，原来不是，是当时站在卫九州旁边的人。方悔除了好武，还对所有蓄意靠近卫九州的人抱有敌意，不管这人是卫齐豫点名要见的，得了消息就提着枪往卫齐豫的住处赶过来，想要和许山河打一架。
“小子，你就是许山河？”方悔提枪，挑衅地看着许山河，“敢不敢和我打一架，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