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门路
“前辈。”许山河缓了半天才忍下剧痛，“能否告诉我方才我经历了什么，这就是您说的轮回吗？”
无心反问：“你刚才见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发着光的人在舞剑，只不过……”只不过威压过盛，好似面对着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那种压力难以言喻，许山河回忆着，露出凝重的表情，沉思片刻后有些明悟，“莫非前辈说的时间的力量便是这般？
这般什么？许山河一时之间说不明白，不过无心却理解：“时间的力量……提起时间，你会想到什么？”
“无非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喽，这和时间的力量有什么……关系。”许山河本来想要吐槽的，点拨就点拨，没有必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难以理解，只是吐槽到一半又好像理解了什么，试探着问，“您是想说，时间的力量就是看到过去和未来的力量？”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胡思乱想而已。”无心笑着转身离开，二愣子许山河也明白这老头在说反话，不容易啊，打了那么多个哑谜，这家伙终于理解了一个，“不过你也说了，还有现在嘛……”
然而无心后面说的话许山河并没有在意，他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羊皮卷上，如果说时间的力量可以看到过去的事情，那么许山河就可以从这羊皮卷上看到过去七剑阵的模样，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但是现在的许山河却有把握推演七剑阵的招式变化了，不是靠着他的武学天赋，而是靠轮回的力量。
只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现在许山河可以承载的轮回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只不过是看到了一剑便已经是右眼剧痛，无法继续回溯时间。“前辈，我应该怎么提升轮回的力量？”许山河对着静思室外喊道。
无心又说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话：“答案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藏在雾里，要自己找。”
许山河收回心绪，这老头靠不住，不知道是不是他和老头打过的交道太少，记得以前和刀老聊天就不会这样子，估计也就是雪月山出来的那几个老头喜欢这样说话了，对了，加上上元学宫的子虚……许山河胡思乱想着，突然想起某件事：对了，卫齐豫老先生好像也是雪月山出来的，但是他说话不会整这些稀奇古怪的，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一通放松心情的胡思乱想过后，许山河仔细回忆起无心说过的话，依稀记得那么一句：“假设你从来没有接触过武道，你会如何学习七剑阵？”还能怎么学，先学心法再学招式喽，按照前人的招式学把式，然后不断地练，直到可以熟练地施展出七剑阵。
时间呐时间，对无心这样的老头来讲可能很奢侈，不过对许山河这样没什么大追求的少年来说，是本钱，穷得只剩下时间了，那便利用这点时间不断地磨，直到可以坚持着看完所有的招式。
许山河再一次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羊皮卷上，右眼再一次感受到温热，当文字化为山间精灵，当光线开始如潮水般涌动，许山河好像看到了时间的河流，他乘着羊皮卷化成的小舟，逆流而上，来到了过去，再一次见到了浑身发着光的人影，当人影挥动手中剑，威压席卷而来，好像天地化剑，朝着许山河的头顶刺下来……
右眼又开始痛了，连意识也变得迷糊，迷迷糊糊间好像又看到一个人影，不过不是那个发着光的人了，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姑娘……许山河忍着剧痛睁开眼，仰躺在静思室的地板上，凝视着静思塔的塔顶：我还是常常见到你的影子，但是什么时候才可以拥抱你呢？
等到孔乙文来静思塔看望许山河时，便见到这家伙一身臭汗躺在地上喘气，孔乙文那叫一个好奇，这家伙在静思塔练武吗？
许山河余光看到了孔乙文，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力气起身了，干脆不挣扎了，就躺在地上和孔乙文搭话。
“你在静思塔干了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孔乙文先是蹲在小学弟旁边，但是片刻之后就觉得不符合他的气质，便坐在了地板上，可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最后像许山河一样躺在了地板上，两个人头抵着头聊天。
许山河将他用轮回之力推演七剑阵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没有讲得很详细，毕竟许山河自己都不太理解什么是轮回，只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种能力而已，不过讲了一个大概还是很好理解的。
“要是太难的话，要不咱们还是放弃吧？不然我怕你哪一天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就死了。”孔乙文伸出手去拍许山河的头，因为角度问题有些别扭，但是这个时候不拍觉得不对劲，他们聊天的时候不动手动脚就显得很陌生，许山河累得动不了，那就孔乙文来动手动脚了。
“其实我想试一试，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很多事情砸下来之后我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当初习武时那种的纯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丢掉了，就是那种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喜欢而去研究武学的那种纯粹，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蛮遗憾的，但是现在我在用轮回之力推演七剑阵时又找到了那种感觉，虽然很累，但是我挺高兴的。”许山河絮絮叨叨地说着，和无心聊天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孔乙文不一样，许山河现在算半个流氓了，流氓和流氓的感情培养起来很容易，几顿酒再加几顿饭就拿下了，到了那种可以交换心情的程度了。
“那你就坚持吧，反正我捞钱还不用干什么活，何乐而不为呢？”孔乙文笑得贱兮兮的，不过之前的话也是认真的，要是许山河放弃他也不会硬劝，定金虽然花了一点，但是孔乙文毕竟是有家族的人，在两年半前长岁出事之后，孔乙文“荒废”学业，迟迟没有结业让家族的人不耐烦，所以给孔乙文的生活费少了许多，不过八年下来谁还没点存款了？穷都是装的，孔乙文旁边一圈人，真正穷的只有许山河。
“学长，我想逃了。”许山河沉默了一会儿后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离开学宫，离开广贤城……”
“然后去卫城找你的卫九州？”孔乙文深谙此道，这家伙生活从来就没有什么计划，真正有计划也是一直在犹豫，像他现在说出口要逃，那么真正付诸实践至少是几十天之后，那种说走就走的情况不可能出现在许山河身上，至少从他现在的性格来看，“要我说就是卫九州不适合你，按理来讲你们两个一个性格强势，一个性格柔和，组合在一起也不是坏事，但是人家显然心思不在你身上撒，你老惦记着人家干什么？”
许山河沉默了，之前不知道的时候总觉得孔乙文在纸上谈兵，但是上次用轮回的力量知道了孔乙文的过去，许山河便觉得这家伙的情感经历应该是比他丰富的，许山河对感情的理解还停留在陪着卫九州四处撒欢，而孔乙文对感情的理解已经……总之就是比现阶段许山河对感情的理解要高。
“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追过去我也不拦着你，万一成了呢？对吧，到时候就是皆大欢喜喽，你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孔乙文随口说道，“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准，一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也有可能会背叛你，一个和你非亲非故的人也有可能爱你到死，很多事很多人都不像表面那样子简单，也许靠近你的人都是对你有所图谋呢，也许他们真的爱你呢？都有可能。”
“学长那你靠我这么近是为了什么？”许山河玩笑道。
“和你相处的时候很舒服啦，不过你不要纠结别人对你的态度，要想生活过得去你就得相信每一个和你有交集的人都是为了教会你什么东西，相信世界上没有毫无意义的相遇。”孔乙文回答得很认真，流氓认真起来总是很违和，不过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许山河就习惯了，认识到孔乙文是个善变的流氓是他在和孔乙文相处过程中最为成功的心理建设。
“诶，学长你还挺适合当一个人生导师的。”许山河感慨道。
“人生导师这种东西还是算了，导师这个活一般都是老头干的，我才比你大了几岁啊你就叫我导师，多冒犯啊。”孔乙文手指指着静思室外，“你把外面那个老头叫做人生导师还差不多呢，不过他应该不会和你谈感情，估计孤独终老，没经历过感情。”
静思室外，无心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里面两个小崽子在聊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孔乙文的话他的回答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