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疾控中心2
秦大川拖着水壶从办公楼正门前缓缓经过，不久，正门被从里向外推开，出来四只穿着白大褂的感染者。感染者行动迅速，朝秦大川冲过去。
是快尸！
这个情况大出我们意料。
疾控中心是滨海市最早沦陷的地方，也是感染者爆发的起始地。我们推测这里的感染者应该是一年以前的感染者，不会有最近变异的新感染者和快尸。即使有快尸，也是极少数。
这种观点在之前就得到过印证。我们进城去超市、商场搜寻补给时，曾在这些地方遇到过小规模的尸群，几十只到上百只不等，但从没有遇到快尸。只要不和它们纠缠，脱身还是比较容易。
这次来疾控中心前，我们所有人的脑子里还是这种观点，认为不会或者很少有快尸，就连赵鹏也认同这种观点。
秦大川看到楼里冲出四只快尸，心里一惊，急忙将左脚踝上的水壶拽掉，抽出背后的双股叉朝大门方向跑来。
三只快尸在秦大川身后紧追不舍，剩下一只出来得慢些，猛地冲出楼门，来不及转身去追秦大川，便从两米多高的台阶上直接摔了下去。
那只快尸摔倒后，迅速爬起身，穿过楼前的绿化，无意中抄近路赶到秦大川的前头，挡在秦大川和大门中间。
秦大川放慢脚步，顺势抬起双股叉朝拦路的快尸头部刺去。秦大川这一下用力过猛，将那只快尸刺得向后飞了出去，双股叉也跟着脱手而出。
秦大川向前紧走几步，从那只快尸的面门上拔出双股叉。
再向前几步就是大门。
秦大川身形停顿的功夫，后面三只快尸追到秦大川背后。
秦大川听到脚步声，转身向旁边一闪，后面三只快尸反而冲到了他的前面。秦大川照着离他最近那只快尸的后脑勺就是一叉，双股叉刺入快尸头颅的瞬间，另一只快尸张口向他的胳膊咬来。秦大川身子斜着，来不及抽回双股叉，只好撒开手抽回胳膊。手里没有了双股叉，秦大川的处境陷入被动。两只快尸挡住去路，秦大川只能掉头往回跑。
更大的威胁摆在秦大川的面前，他不知道前面的办公楼里还会出来多少只快尸？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传来几声短促轻脆的枪声。我是个军迷，从来没有摸过枪，也没有经历过实弹射击，仅凭声音分辨不出是什么枪型，但我听得出枪口有消声装置。
秦大川反应极快，枪声一响，他便纵身窜进楼前的绿化里，身后的两只快尸伴随着枪声，同时栽倒在地上。
我顺着枪声望去，只见疾控中心大门外的马路对面是一处公交站。公交站的站牌后躲着两个人，身穿黑色衣服，手里端着步枪，正瞄着疾控中心大院。
二人击毙两只快尸后，穿过马路来到疾控中心大门外，冲着院里小声喊道：“出来吧，感染者死了！”
几秒钟后，秦大川从绿化里小心地探出头。
那二人向秦大川打个手势，示意他从疾控中心出来，到马路对面说话。
我和小角瓜正要过去，却看到秦大川暗中作手势，不让我们现身。
三人去到马路对面，围在一起小声交流。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秦大川转身向我和小角瓜藏身的地方招手。
我和小角瓜收到秦大川的信号，起身去跟他汇合。
来到公交站，我才看清二人手里用的是191式步枪，枪口上装着大号的消声器。
秦大川为我们做了介绍，那二人是城中幸存者组织里的成员。
个子瘦高，胡子拉碴，话比较多的那位叫常坤，边上身材较矮，圆脸的中年男子名叫皮带。
皮带的真实姓名常坤也不知道，因为皮带来到这里后从未向人提起过。
这个世界里的人，一个代号就足够了，不需要十八位的号码，也不需要户籍地址。至于你以前的经历，只要没人认识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没人去核实这些东西。人们注重的是你现在的表现，你能杀死多少感染者，你能为组织找回多少补给，你有没有可以为组织服务的一技之长。很明显，皮带符合要求。
秦大川已经将血清样本的事情跟对方讲了。
常坤对这件事非常上心，他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基地，和其他成员商量这件事情。
我和小角瓜没有多想，当即表示没问题。
常坤带着我们朝科技园的方向走去，我和秦大川对那片区域非常熟悉。
林梦在科技园上班，我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来过无数次。秦大川在这里送了七年的外卖，闭着眼也不会迷路。
我问秦大川，这一片有哪些地方适合作庇护所？
秦大川摇了摇头。
我们先向北越过科技园，然后向西转，十多分钟后，来到开发区的物流基地。
在我们的记忆中，物流基地的院墙是铁艺栅栏，根本挡不住感染者。里面的仓储全部是塑钢板搭制的简易房，也经受不住感染者的冲击。物流园的安全度甚至没有科技园附近那十几栋写字楼高。如果是那些写字楼，好歹封住一层的门窗，感染者就无法冲进楼去。而物流基地
……
眼前的围墙是两米高的铁艺栅栏，仍是之前看惯了的深褐色，没有生锈，也没有做过加固。栅栏外的绿化带看样子应该是烧掉了，地上光秃秃的，被雨水冲刷的异常干净。路旁长了二十多年的梧桐树也砍了，留下一截截矮粗的木桩。
想必是物流基地的幸存者，为了能清楚地观察栅栏外的情况，将这些影响视线的因素全部清理了。
物流基地进出的大门紧关着，四辆厢式货车挡在门外。物流基地正门是银色的伸缩门，高度只有一米五，挡不住感染者。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空阔的物流园里，朦胧一片。一排排仓储，远远望去，就像是摆放整齐的一块块黑麦面包。
我们穿过门口的厢式货车，跳入物流园，向里走去。走了几十米后，我看到前面的仓储顶上设有岗哨。继续向里走，我终于看清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设有一个岗哨。岗哨上的人跟常坤和皮带的武器不同，是九五式步枪。
物流园里也没有像我们那些据点在大门和道路附近设置大量障碍和警报。
一路上，常坤和岗哨上的人打招呼，皮带却没有什么反应。
不久，我们来到一间非常大的仓储前。常坤上前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在巨大的卷帘门边上打开一扇小门。常坤一伸胳膊：“这里面就是我们的据点。”
我走在前面，先一步进到仓储里。
仓储内部看着异常宽阔，地面上用盛放重物的铁架子整齐地分割成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空间。最中间的地方，是一座由铁架子组成的一个两层楼高的平台。平台二层放着一张圆桌，桌前围着两女两男，正在讨论事情。
平台一层，坐着几个人，有的在吸烟，有的在聊天。
仓储内部没有电，亮着四盏常用的太阳能照明灯。我在网上看过这种灯，太阳下充电五个小时，低功率状态下可以持续照明八九个小时。不过价格可不便宜，三千多块钱一只。
仓储的窗户位置很高，没有封死，白天时光线应该很充足，但晚上显得有些昏暗。四盏照明灯分布在平台周围，剩下的区域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有没有人。
“桃姐，他们来了。”常坤边往里走边说话。
平台上正在讨论事情的一位中年女性，转过身看着我们。她一边打量，一边慢步从平台走下来。
被称为桃姐的中年女子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向后束成一簇，瓜子脸，大眼睛，面容娇美。下身穿着一件浅色紧身牛仔裤，上身一件橘红色的半袖，身材高挑。
“你们是渔岛老刘的人？”桃姐走到近前满脸带笑地说。
桃姐说话和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知性女人的成熟味道。
秦大川看了看她，说：“你认识老刘？”
“经常听人说起，但没见过面。”桃姐说。
“桃姐，他们去疾控中心是为了找一种很高级的保温箱，用来装感染者的血清样本。”说着，常坤给秦大川递了个眼神。
秦大川收到常坤的信号，将赵鹏所说的一切以及最近的遭遇，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桃姐听完事情的经过，脸上看不出变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基地里的其他人被秦大川的话吸引，纷纷围了过来。我暗中数了一下，算上外面四个放哨的男人，共十五个人，男人九个，女人六个。其中，岁数最大的应该是桃姐。
“你们怎么称呼？”桃姐问。
“秦大川、严恪、这个小孩叫小角瓜。”常坤介绍说。
“我听常坤说，你们了解疾控中心大楼里面的情况，可以帮助到我们。”秦大川说道。
桃姐瞟了常坤一眼，说道：“我们是了解楼里的情况，也可以帮助你们，但这其中存在着极大的风险，稍有差池，物流园、白沙江、渔岛、牛头山等等这些幸存者的据点都将不复存在。”
我、秦大川、小角瓜，相互望了一眼，不知道桃姐为什么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