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玉珏
乐之惊讶了一下,众人也是如此,这乱成一团,姜聿修来凑什么热闹,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赶走他吧,赵侯爷连忙下来迎接,看着姜聿修清风明月般跨了进来,他大概没想到这么多人的,赵家的事情不消一刻功夫传了个遍,他表现的好似难为情又不知情,怯懦说到:“赵侯爷,我不知晓正在处理家事,真是打扰了。”
乐之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眼角嘲笑的意味溢满眼眶,不由得好笑,赵侯爷连忙点头:“无碍,世子可是有什么事?”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乐水微微红了脸,姜聿修点头:“流云郡主同我情同手足,如今她要回塞北,宫里忙碌,托我寻下赵大小姐去说话,这一别,怕是多年不见。”
赵侯爷心里诧异:“郡主不是刚回来没多久,为何急着回去,”
姜聿修叹了口气:“临泽来犯,陛下有和亲之意,丽妃早亡,他的外祖是秦安王家,自然不愿送了和亲,陛下也是无可奈何的。”
赵侯爷深思,秦安王家是屈指可数的富商,这些年征税打仗也好,脱不了帮助,如果真要如此,还非得看他们的意思。
他心里有了较量,答应到:“世子有心了,不枉小女跟郡主朋友一场,处理完家事,便让她过去了。”
姜聿修见此,也不多留,匆匆又走了,走的时候淡淡看了眼乐之。
送走了姜聿修,今日恐怕不会再有客来,赵三爷这事也不了了之了,一家子心思没一个在一起的,老太太让赵侯爷自己看着处理就走了,赵侯爷下不去脸,含糊让打杀了那几个地痞流氓,又对赵三爷一阵子安慰。便做罢了。
赵三爷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咽下去,满眼阴霾,众人散了,乐之也累的够呛,一整天全是忙活着跑了,正事倒是一件没干,看着人走完了,赵侯爷哪里肯放过乐之,拉着她似父女情深一般问到:“你瞧着世子如何?”
乐之叹气,恐怕又在打她的主意了:“父亲,世子天人之姿,自然是好的,只是如今女儿年岁尚小不便议论男子,就算大了,侯府嫡女自然也是要陛下过了这一关的,所以父亲问了女儿也没有什么作用。”
赵侯爷听懂了,这是旁敲侧击告诉他,皇位在谁手里不一定,陛下没死,早早站队小心站错,乐之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出去了,回了自己院子,赵侯爷头大,也顾不上她的失礼,自己回了书房去。
乐之回了院子,玉珏还没回来,她有些怒了,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不给点教训真是要翻天了,她带了玥青去了乐轩院子里。
院子里倒是热闹,他们一家子凑了个齐全,乐雅,乐轩,乐哲,还有吴姨娘,柳三娘也是个脸皮厚的,果不其然,玉珏在煮茶,那姿态那里是乐之的丫鬟,倒像是乐轩的暖床,恨不得爬乐轩身上去,乐之看着这个丢脸的,也不管几人齐齐看着,指了指,玥青聪明。
手里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鞋板,玉珏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啪啪挨了几嘴巴子,躺在了地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乐雅起身说道:“大姐姐这是做什么?”
乐轩低着头不说话,吴姨娘有些瑟缩,她就是这般恶心的人,明明胆小如鼠却处处陷害,乐之想不通,这样的人是怎么收复赵侯爷的。
不过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乐之走了两步,玉珏狠狠哀怨的看着她,刚要说话,乐之一脚踩了下去,手背上的软肉被踏得扭曲了起来,玉珏哭天喊地的叫,乐雅在一旁看着都疼。
乐之边踏遍说:“我的丫鬟,跑到别人院子里,且不说一个男人,男女有别你不懂吗,我天天不放在心上,一是我以为你会悔改,二呢,以为你们有自知之明,没成想,你们一个都没有,你在这里,丢的是我的脸,别以为你们如此放纵我就奈何不得,来日方长,不听话的丫鬟死了算了,要她做什么,免得吃里扒外,当了间隙,回头害了自己都不知道,”
乐之说着这些话,盯着这一家子,乐雅心虚别过头去了,乐轩看着不忍求情道:“大姐姐我知错了,你切放了她把。”
乐之笑了笑,好一个情深,她问到:“你有什么错,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身为奴才,别想越过主子,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免得到头来丢了性命。”
玉珏疼的快晕了过去,乐之松开了鞋子笑到:“今日是给你一个教训,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打死了我也不会心疼你半分。”
玉珏疼的呼吸都上不来了,哪里顾得上搭话,乐轩看着乐之要走,刚要扶起玉珏,乐之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吓得他没在敢动,玉珏艰难的爬起来跟在身后,一众人回了院子。
乐雅同吴姨娘面面相觑,乐之刚刚那番话无非是敲山震虎,偏偏说的露骨,吴姨娘想装作不知晓都不行了,乐轩虽然机灵,却对这种女儿家的法子毫无还手之力。
乐之一直知道她们的心思,明摆着是不会让他们好过了,吴姨娘有些丧气,骂乐轩道:“院子里什么姑娘丫头没有,非要招惹她的人,真是晦气。”
乐雅却笑到:“母亲你想想,乐轩也是为我们好,往后她院子里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乐轩皱了眉头,想要解释什么,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索性就离了院子,出门去了。
乐雅同吴姨娘在这边谋划,乐之也带着玉珏回了院子里,玉珏吓得不轻,锦瑟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想要打水给玉珏擦洗,被乐之一个眼神止住了,她也不敢动,今天的气氛很古怪,玥青泡了茶,给乐之捶背。
玉珏心里怕极了,又恨又怕,张口想要说话,看看乐之似乎快睡着了,正松了一口气时,她睁眼突然问道:“你想不想死?”
玉珏吓得魂都丢了一半,连忙摇头表示:“小姐,小姐饶命,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姐,求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求你。”
她哭的头都贴到了地上,乐之讽刺的笑了笑:“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还有下次,你就自己了断吧。出去。”
玉珏大惊,连忙擦了眼泪鼻涕,匆匆茫茫的退了出去,乐之看着地下眼泪的痕迹,有些失了神,上一世也是如此吧,她求自己求的心软,到最后死的人却不是她,人生真是讽刺啊,她想给一次机会,看看人是不是会变得,也许变好了呢,哪怕心底里明白,不会的,还是抱有了期待跟希望,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吧。
玉珏退了出去,锦瑟同玥青看着她情绪不太好,伺候着歇息了,两个丫鬟才一同出去了,锦瑟嘴快,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玥青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说,她这才恍然大悟,气愤骂道:“真是个丢脸的,小姐也太心软了一些。”
玥青没说话,呆了一阵子,也自己忙活去了,乐之在屋里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看了好一阵子,觉得越发清醒了起来,但她也不想起来,索性躺着,听着屋外的动静,计划着许多事情,要是母亲能看见,恐怕也会心疼她吧,今日看到乐雅一家整齐坐着,她不由得有些嫉妒了,嫉妒过后就是无尽的恨意,如果不是吴姨娘,她也是有娘疼的人了,不会小小年纪承受如此多的苦难,她笑了笑,不急,且让她蹦哒几年吧。
睡了会儿,突然想起来流云郡主,她急忙穿好衣服,丫鬟们收拾东西,给老太太说了一声,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宫里传了一声,她就能进去了,乐之以为应当是熙熙攘攘的贵女们圈了一圈,可进了流云屋子发现,只有雪梅同苏沫几个说着话,见她来了,笑到:“快来,就等你了。”
乐之随即坐在一旁,玥青递上准备好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锦囊有十来个,分别写了不同用法,流云凑近一看,全是药,笑着说:“我以为你送我各种吃食,没想到你这次竟靠谱了些。”
几人哈哈大笑,雪梅扭头:“郡主,她得医术可是藏的顶顶好的,她给你药,你可千万拿着。”
流云笑眯眯点点头,连忙拿好问道:“我是听说了的,但是我更想听你说今日你三叔的事,快说来听听。”
乐之扶额,这群姑娘也太八卦了些,但是耐不住她们渴望的眼神,前因后果的讲了一遍。
苏末诧异:“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害你?”
乐之摇头:“不知,也许是知道他们不会真心实意来感谢我,我才拖人喊了雪梅表姐,让她帮忙跟踪,那药也是在那几个地痞流氓喝茶水的时候放进去的,就算不查马车爆发,再等一时半刻也一定会发作,若不是澜世子,哪怕教我们绑了破庙里说说话,也是足够的。”
“只是牵连了苏沫姐姐,雪梅有功夫,自然逃脱不在话下,幸好澜王殿下插了一腿,不然我回头看看,这计策漏洞百出,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罪孽深重了。”
苏沫反而笑笑说:“这有什么,京城里肮脏手段多的是,你既然有心思,必定是有准备的。”
乐之点点头:“我拿了毒气散的。”
说着话,又说到了流云身上,流云如今身不由己,只能尽快赶往祖父家里,才能避开临泽的和亲,几个女儿家说了半晚上,最后互相依偎着睡了过去,这般光景,再不知何时能有了。
第二日一早,陛下派了人抬了许多赏赐,又配了护卫,姜聿修自然在前列,几个人不能出城,只能在城楼上送了送流云,脸上都挂了泪,好一通难过,王家接应的人还没到,姜聿修要送一段路。
几人告别,乐之瞧着流云英姿飒爽骑马出了城,远远看不见了,几人才心有不舍的各自回家去了。
姜聿修又送了好一阵子,王家的人来了,接了流云,知道流云不让在送了,才转头回了京城去,路远了一些,姜聿修看着流云渐行渐远,也不由得思念起塞北来,这京城呆着实在无聊,直到流云影子不见了,他带着几个护卫才掉头往回走。
越走越觉得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他暗暗拔了剑,催促马儿飞奔起来,可再快也不行,突然山头上冒出一大片黑衣人,手里提着弓箭,恐怕是早早埋伏好了的,姜聿修舍弃了马,撒腿往树林里跑去,是他轻敌了,以为城外也不过二三十里, 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京城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
来不及细想,拿了剑开始飞奔,马也难逃厄运,被弓箭打成了筛子,他连忙逃窜,身后的黑衣人速度也非常快,紧跟其后,姜聿修看着前面无路可走,只能一战了,他连忙咬开信号弹,只是路途遥远,几十个人对着五六人,不知道能不能撑着凌子风来的时候。
黑衣人自然也看见了,速度更快朝他奔过来,退无可退,只好迎战,这边打得不可开交,在女人堆里快活的凌子风突然推开,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害得身后姑娘们好一阵子呼唤,凌子风连忙骑马带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