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刺杀
一时半会儿自然是到不了的,姜聿修连杀十几人,已经有些脱力,剩下十几人团团围住,姜聿修很快便撑不住了,回头一剑,又刺杀了一人,刺客也是不要命一般的往上扑,想杀他的人可是下了血本了,都是百里挑一的杀手,真是可惜了。
凌子风半路又遇到另一波人堵截,处理干净往姜聿修这边赶过去,已经耽搁的太久了,姜聿修早就撑不住了,胳膊被人刺了一刀,剩下十多个人虎视眈眈。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撑不住,跪在了地上,手撑着剑,一个刺客冲过来,他用力一挡,扯动伤口,人杀了,后背又挨了一刀,这种刺骨的疼痛就像塞北冬日打仗的时候一般,他还想挣扎一下,来不及躲,前胸上又被戳了一刀,他终于没忍住,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里,看见人被杀了个光,凌子风吓得半死,哪里还有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样子,要是姜聿修死了,他也别想活了,安南王杀了他都不为过,凌子风抱起姜聿修,腾空而起,也顾不上骑马,施展轻功往医馆奔去。
夜色已深,医馆说是失血过多,救不了了,吊着一口气活着,又不能大肆宣扬,凌子风已经乱了,匆忙之中,突然想起来乐之,乐之一定可以救他,他受伤不能被旁人知道,能救姜聿修的只有乐之了。
乐之睡的正甜,听的窗子一阵大响,玥青锦瑟吓得半死,乐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凌子风几乎被怀里的人染成了血人,乐之也顾不上穿衣服,穿着小衣,连忙吩咐丫鬟烧水,两个人悄悄出去,烧了许多水端了进来。
姜聿修平躺放在桌子上,失血过多导致好看的眉目都变得苍白,乐之不忍,从口袋里掏出药丸喂了下去,凌子风也没有阻拦,莫名其妙的信任她,任由她诊治。
止血丸很快见效,血不再流了,两个丫鬟也擦洗干净了,锦瑟不解,乐之什么时候医术如此高超,可她也知道不该多嘴,就不问,在一旁递东西,乐之看了看伤口说道:“背上同胳膊处倒是无碍,只是这前面差几分到心肺,危险的很,短时间里不便再移动。”
说着她吩咐玥青:“明日去告诉祖母,我做了梦,母亲说她冤枉,我要诵经七天,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是。”
“锦瑟将这些东西装好了让这位公子带出去烧毁,不要留下一丝证据。”
凌子风点头:“这个你放心。”
处理好了一切,乐之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缝制伤口,银针倒是有,只是伤口颇深,缝制撒药的时候,姜聿修疼的挣扎起来,费了好大劲才给按下去了,乐之不敢怠慢,连忙缝制伤口,又喂了他好几颗药,吩咐玥青烧点炭火,姜聿修恐怕也是疼极了,昏迷中拉住乐之的手捏的她生疼。
乐之忙完这一切都快天亮了,她伸了伸腰催促道:“赶紧走吧,东西也带走,你晚上过来瞧他,不许走窗户了。”
听了这话,凌子风就知道与性命之忧了,他咧嘴笑道:“是是是,小神医辛苦照顾,日后必有重谢,我先走了。”
说罢,就飞了出去,玥青担忧问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哪一日冲了人进来,岂不是露馅了。”
乐之摇头发困:“再说吧,能拖一日是一日,将他抬到床上去,我睡底下榻上,你们帮我看一会儿,我太困了。”
几个人合力抬了姜聿修,看着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乐之这才放心,暗戳戳想到:“让你往日里套路我,造了报应了吧。”
实在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两个丫鬟已经打理好了一切,回话的也回了,闭门不出了,乐之瞧了瞧姜聿修哪张好看的脸,揪了揪他的脸蛋,打着呵欠出去吃饭了,在她身后,姜聿修睁开好看的眼睛,笑的灿烂。
玥青回了话,老太太沉默了半晌答应了,不答应都不行,当年大夫人怎么死的,她最清楚不过了,人岁数大了,毕竟信轮回老太太也不由得害怕,是不是真的乐之他娘拖了梦来,若是乐之往后起了疑心,恐怕这家也呆不下去了,她不知道的是,乐之早就知道了。
可是这时候也不能说什么,玥青回了话,老太太还赏了许多安神药材带了过来,乐之看的好笑,也不说话,玥青自己收拾了药材,乐之吃完了饭,进了屋子,看着姜聿修依旧没醒,她忍不住小声骂道:“真是个麻烦的,害得我出去都出去不了,索性死了算了。”
姜聿修听到耳朵里想笑,听着乐之脚步声又出去了,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桌子上那一完凉粥,有些饿,肚子咕噜噜的叫着,他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乐之正好进来,没好气的骂道:“行了,装够了吧,再不醒拿针扎你。”
姜聿修听着这孩子气的声音,没忍住,睁开眼睛脸微红说道:“多谢赵小姐救命之恩。”
乐之理都不理,翻了白眼说道:“我呢,出诊很贵的,你又住我屋子里,我又要担心旁人进来,五百两不过分吧。”
姜聿修嘴角抽了抽,真狠啊,当自己是猪宰呢,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自然自然。”
乐之这才满意,端了碗过来喂他吃饭,姜聿修胳膊受伤不能动,只好平躺着一口一口吃,看着乐之忽闪的睫毛,一瞬间失了神,乐之脸红骂道:“登徒子,不吃算了。”
姜聿修连忙叫住,好奇问道:“赵小姐久居深闺,这医术倒是不错,”
乐之气的半死,自己留了人也到罢了,打破沙锅问到底,我跟你很熟吗,她没好气说道:“是,这是天赋,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姜聿修张口大笑,被乐之软糯的小手捂住了:“别笑了,伤口会裂开,你想再来一次吗?”
姜聿修摇头,闻着姑娘手上的香气,觉得伤口都好了几分,乐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不理他,自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来,玥青锦瑟也进来了几趟,锦瑟对着姜聿修说道:“ 我们家小姐的床都让你占了,她昨夜都在榻下睡的,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出去败坏了名声。”
姜聿修好笑,这小狐狸的丫鬟,一个两个也是精明的很,他笑着说道:“自然的,我唐突了赵小姐,呆过几年,必定明媒正娶负责任的。”
“啊!”乐之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我不用你负责任,你也休想得到我,你这般的登徒子,我是钱也瞧不上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玥青附和:“就是就是。”
姜聿修笑的忍不住,看着她真的急眼了,才说道:“逗你的。”
乐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呆了好久,凌子风才来,又是破窗而入,乐之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凌子风打着哈哈往姜聿修床边挪动。
“站着!”
凌子风不敢动了,看着乐之萝卜头一样的身高怒气冲冲看着自己:“说了多少次了,下次再这样,你们两个都给我滚,死了我都不会看一眼。”
凌子风点头哈腰:“姑娘说的是,说的是,是我的错,我给你陪个不是,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乐之没看他,背对着吩咐到:“如今伤口没有愈合,我这里药草不多,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毒,日子不长,要是解毒,再加五百两,不解的话就算了。”
凌子风哪里顾得上后半句,连忙答道:“解解解,小神医快说说需要什么。”
锦瑟翻了个白眼,递了纸过来,怕是早就写好了,凌子风不由得哑然失笑,同床上的姜聿修挤眉弄眼的,姜聿修也是忍俊不禁。
凌子风连忙拿了过去,脸皱成了一团,不满嘀咕道:“赵乐之你也太糊弄了些,这些个药物也太平常了些。”
乐之眼风扫了过去:“不吃你可以不拿过来,反正你主子金枝玉叶。爱吃什么吃什么,信不过我大可不来,说这样子混账话是存心给我添堵吗?”
姜聿修看了眼凌子风,他风一样的出去了,速度倒是快,惹得锦瑟咯咯笑个不停,乐之不放心,这屋子本就不大,如此一来,多了个人更是显得拥挤,若是哪天谁要进来,她是拦也拦不住的,姜聿修看她思虑,也没多话。
自己一人躺在榻上看着粉红的纱帐,乐之想了半晌,看屋子里安静,不由得推了把姜聿修:“你是塞北长大的,怎么身子骨如此弱,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姜聿修苦脸问道:“你这话问的蹊跷,我也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身,怎么就能比你好一星半点,真是怪了。”
锦瑟玥青看她两斗嘴,静悄悄的出去了,乐之叉着腰骂了半天,才觉得不对,顿时也气馁了,瞪了眼姜聿修说道:“且放过你这小孩子,不同你计较。”
说罢扭头便走了,姜聿修愣了半晌,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扯的伤口生疼,小孩子,她自己不过十来岁,竟然说他是孩子,真是好笑。
可笑归笑了,他已经三日没回家,必然起了疑心,且不说父亲担忧,恐怕京城里想要杀他的人也是胆战心惊,听不到死亡的消息,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有些担忧乐之能不能应付过来,若是牵连了她,自己也是问心有愧的。
这腔想着事情,乐之也是不得闲,多派了几人出门打听,虽说是凌子风有所收获,可毕竟自己做了也才安心,如月几个虽说心里起疑,不过乐之素常也不出门,一来二去,也忘了这回子事情,这几日无人来她院子,倒是安生了不少。
凌子风出了门,拿了药,街道上官兵许多,皇帝查探刺客事小,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是借机打探安南王是真,他不敢停留,怕被有心人看了去,派了个寻常妇人拿了药,这才急忙回了侯府去,红衣惹眼,他换了身粗布衣裳,俊秀的面孔也是挡不住的。
乐之这边心惊胆战,江澜哪里也没感受多少,如今事情办砸,太子明面上面色如墨,众多门客挨次骂了个遍不说,屋里的东西也砸的七零八落,人心惶惶,江澜也不敢出声,枪打出头鸟,无非就是这个道理,太子坐在高处,阴狠的看了眼座下十几个人,头低的恨不得扑倒在地上去。
气不打一出来,连骂道:“真是我养的好,你们一个个,事情办砸了不说,高的人尽皆知,如今父皇也要怀疑我有二心,你们说说,如何是好,今日若是说不出个章程来,你们也不必在我手底下谋活了,索性寻自己的出路去吧。”
众人大惊,急忙跪下,太子话虽如此说,可谁不知是怒了,另寻出路就别想了,恐怕连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太子看着一群人窝囊,心底更是怒气攻心,江澜看着麻烦,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大哥莫急,虽说父皇派了兵部严查此事,可安南王连夜进宫父皇也并未召见,只说会彻查,想必也是不大在意的,如今东窗事发,那日的刺客又死的干净,你且放宽心,就当作未参与这事,不闻不问,最好做出些成绩,忙活起来,陛下如今忌惮安南王,恐怕姜聿修生死了他也是乐见其成的,不如我们不为所动,静观其变吧,看姜聿修何时出现,再做对策也不迟。”
“是啊是啊,澜王殿下说得有理。”
太子沉了半晌,没有说话,底下一瘦弱男子出来,太子看了一眼问道:“雨郑,你可有话说。”
雨郑参拜说道:“澜王殿下计策虽好,可若是姜聿修出现掌握了蛛丝马迹,那我们就处于被动,哪怕到时候陛下有心袒护太子殿下,恐怕也不得民心,这等问题实在冒险太大,我臣到有一个计策。”
太子脸色稍缓和:“哦,说来听听。”
雨郑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大力搜捕,毫无踪迹,我看不如各家各户安插人手,平民百姓家自然是不可能了,他受伤颇重,不便移动,逃走时又是京城方向,两三日也逃不出哪里去,正好陛下有心无力,殿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贴了告示,大赏,言语感动,先将名头立了起来,不消几日,恐怕姜聿修呆也呆不住了。”
太子点头:“主意虽好,可我如何同父皇表白衷心。”
江澜上前说道:“大哥,骨肉亲情在此时用一下也无妨的,就说你看不惯也好,有了争吵也罢,但凡是为了父皇有利的,随便说一个,想必父皇就算心里清楚也不会责怪与你的,最好你自己单独一人去,莫要寻了母后,这话才更真诚一些。”
周围几个人都连连点头示意:“澜王殿下说的是。”
太子半晌没有说话,思虑了许久,挥了挥手,众人都退下了,江澜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太子乏力的样子也大步走了出去,毕竟,刺客之事他办的一塌糊涂,让姜聿修逃了,千算万算,居然给他逃了,江澜眼睛晦暗不明,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手掌握拳,在掌心捏出几道印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