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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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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之回了院子,玥青同锦瑟哭的稀里哗啦,只觉得没有尽到责任,害得乐之受了如此多的苦难,乐之笑了:“都起来吧,我这不是好好儿回来了吗,”

    “小姐罚我们吧,奴婢真是无用。”锦瑟哭的更狠了。

    “好,那就罚你们这个月银钱归我了。”

    锦瑟玥青点点头,罚一辈子都行,乐之看了一圈儿,也没看见玉珏的影子,皱了皱眉头,乐水连忙说道:“你们快起来吧,烧了水给乐姐姐洗漱一下。”

    两个丫鬟这才记起来,连忙起身,一个去了厨房端吃食,一个烧了水伺候乐之沐浴,火烧的确实衣服都不成样子,若不是姜聿修拿了帕子,恐怕脸更是不堪入目。

    乐水隔了帐子同她说话,乐之脱了衣服,着孩童身子根本经不起折腾,发育缓慢不说,浑身上下除了肌肤如玉,根本没有一点看头,玥青拿了搓布,又放了整整一盆玫瑰花瓣,香气四溢,乐之笑道:“你可是嫌弃我臭了?”

    “小姐那里话,只是去去晦气。”乐水在一旁也笑了起来,乐之面上高兴,心理却想着,这晦气恐怕这辈子也去不了了,他没有说出来,闭着眼听着乐水说话,乐水絮絮叨叨说着近日府里的事情。浴桶里水温舒服,一连多日的疲惫都散了去,乐之听着晃晃悠悠的睡着了。

    乐水听着没了声音,掀了帘子一看,乐之早就睡过去了,便同玥青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锦瑟端进来的饭食也撤了下去,乐之被两个丫鬟擦干身子,抬到床上,依旧睡的香甜,毫无知觉,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玉珏疯疯癫癫的冲了进来,大喊了一声:“小姐回来啦!”

    乐之就被吵醒了,锦瑟拦不住,只能狠狠白了一眼玉珏,玉珏理亏,也不吱声了,却还是凑了跟前去,乐之睁眼便看到她这副模样,顿时觉得不喜,加上回来未见着玉珏,更是带了怒气:“成何体统,有什么事?”

    玉珏有些害怕,却依然不知死活问道:‘小姐福大命大,多亏了乐轩少爷。’

    玥青大惊,刚要让她住嘴,乐之让她继续说,脸上带了笑,只是笑里带着杀气,玉珏得意洋洋看了眼锦瑟玥青,又说了起来:“小姐回来奴婢真是太高兴了,若不是小姐留了我在屋子里,我肯定要去随着小姐一起的。”

    玥青低下头来,确实,顾不了主子,她无话可说,乐之看着她喋喋不休的样子心烦,可暂时又不能动她,眼里带了气,坐在榻上,玉珏依旧自顾自的说:

    “小姐可饿了,最近吴姨娘从外头寻了一厨娘,饭菜极为好吃,尤其有道焖鸡,乐轩少爷特别爱吃。”

    乐之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退下吧,我自然会让锦瑟跑一趟的,你要无事,正好帮我绣了那千喜结,我改日送人的。”

    玉珏有些痴呆,那千喜结没有二个月是绣不出来的,如此一来,她见乐轩少爷的日子更是少了,倒也不敢反驳,低低答了句是,眼里含着期待,希望乐之撤了这命令去,乐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玉珏只好退下了。

    玉珏出了门,锦瑟气的不轻:“小姐何须容忍她,打死算了。”

    乐之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颇为可爱,笑着安慰:‘还不行,自然有用处的。’

    玥青点点头:“这几日我听着府里丫鬟们说,侯爷要抬了吴姨娘做正。”乐之早就预料到了的,点头回到:“这件事难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父亲执意,恐怕谁都改变不了。”

    有些事是躲不过的,比如上一世吴姨娘也是坐了正位,哪怕她百般努力也是无用,今世恐怕也是一样,虽重生了,大抵的命运轨迹却相同,唯一的变数,就是姜聿修了。

    乐之也来不及多想,肚子饿了起来,玥青催着锦瑟连忙端了热好的过来,乐之淑了口,坐到桌前一看,菜做的真是不错,就不知是吴姨娘那一个远房亲戚了。

    一碟鸡蛋,鸡蛋软糯,配了青菜椒粉,别有一番滋味,一盘焖鸡,鸡肉劲道,又带了酸味,一瞬间在味蕾上炸裂开来,确实好吃,还有一碟茄盒,一碟豆腐,颇合乐之口味,就这米饭,这顿饭吃的很是满足。

    收拾了碟子,玥青提醒去老太太哪,乐之才想起来这件事,换了身水蓝裙子,挂了斗篷,带着两个丫鬟去往祖母院子里。

    如今天冷快要入冬老太太屋子里是最暖和的,汤婆子暖炉一件没少,李妈妈带了乐之进去,乐之便脱了斗篷,还是热的不行,鼻尖上冒出蜜蜜的细汗。李妈妈看着说道:“老夫人身子弱,不如大小姐脱了外罩?”

    乐之点了点头,脱了外罩,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老祖母自然是看见她了的,只是由着李妈妈伺候,也不出声,待做完了这一切,才睁眼瞧了瞧她,装作惊讶道:“何时来的,竟睡了过去。”

    乐之显些笑出声来,连忙福礼说道:“无碍的祖母,我也刚到。”

    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屋子里丫鬟上了茶水吃食,乐之才歇了一口气,如今天冷了,真是不得出门,刺骨的很。

    “可谢过澜王殿下了?”

    “回祖母话,谢过了。”

    “乐之,你作为长姐热有情有义,可这几日京中听了什么消息?”

    乐之诧异,张口答道:“未曾。”

    老太太看了眼李妈妈,李妈妈上前一步道:“近几日都说那山贼轻薄了大小姐,众多流言花样百出,老妇人自然信得过小姐,所以请了小姐过来问,如何是好?”

    老太太满意的看了眼婆子,李妈妈退下了,乐之想了半晌,有流言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大元朝也未开放到如此地步,随即跪下哭到:“乐之知晓自己无用,祖母救我,我是清白的,云儿同我一处,竟叫人这样说,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要朝柱子上撞去,李妈妈吓的脸色惊变,连忙抵了身子,大丫鬟翠儿拉了衣角,这才扯住乐之,她哭的声嘶力竭,老太太也不过想要个心思,那里知道乐之如此刚烈,丝毫不像生病前那懦弱性子,不由得害怕,连忙扶起来骂道:“乐儿,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只说了两句,何苦寻死呢。”

    乐之跪下哭到:“祖母,我身为嫡女,面子何其重要,往后都看着我众位妹妹才嫁的好了去,我自然不能容忍这流言蜚语,胡乱诬陷,倒不如让我死了去。”

    随即瘫在地上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李妈妈听着凄苦,朝着老太太使了眼色,老太太无奈,敲了敲竹杖喊到:“起来吧,你哭了寻死有什么作用,明日问了你父亲,查查谁说出的,掐了源头想来也就淡忘了,离着你说亲七八年的光景,也早就忘了。”

    乐之哭也哭够了,目的也达到了,随即收了眼泪,低低答了句:“孙女听祖母的。”

    这句话取悦了老太太,一切恢复如常,又坐下闲聊,让乐之说说那山上场景,待乐之说道烧山处,老夫人大声说道:“好!该烧!”

    “祖母说的是!”

    又说了一阵,老夫人看着乐之没有漏口风的意思,就遣了她回院子了,翠儿送了出去,翠儿安慰乐之道:“大小姐莫怕,定会有个公道的。”

    乐之扶了扶她的手,也不多话,由着锦瑟玥青扶了回去,而此时屋子里,老太太靠着白玉雕迷迷糊糊问道:“回去了?”

    “是,奴婢亲自送了门口的。”

    “可说了什么?”

    ,并未,奴婢瞧着大小姐伤心的很。

    老太太也不说话了,考虑了半晌,也没想出来,招了李妈妈扶了自己回内室歇息去了。

    乐之出了院子,天已经擦黑了,主仆三个抹黑回去,院子里除了些粗使婆子,也黑成一片,想来玉珏也是没有回来的。

    乐之也不放在心上,玥青伺候着洗漱了,便睡了过去,一夜但也踏实,第二日醒来,锦瑟说乐云来找过了,可惜她睡着,等不住去了学堂,过几日他便要随着师傅回去了,乐之懊恼,这一觉睡的未免太久了些。

    洗漱了一阵,用了早膳,前堂差人来说,柳姑娘来了,乐之看着外头天色不错,吩咐玥青取了水蓝褂子,挽了小辫,看起来也极为俏丽。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锦瑟留在院里,玥青聪慧,就带了玥青过去,柳三娘此次自然是来采访乐雅的,至于请了她,手指头想,自然是吴姨娘的主意,只怕还叫了乐水,乐水自从那日撕了衣裳,对乐雅母女深恶痛绝,没成想,院子里竟然碰上了。

    “咦,竟也叫了你?”乐之有些呆了。

    “是啊大姐姐,乐雅派了红叶过来叫我。”

    两人心知肚明,只怕又是一处鸿门宴,又不得不去,乐水的丫鬟是芍药,面黄肌瘦,胆子小得很,如今也瑟缩跟在后头,乐水同乐之一道走了过去,未到院子里,就听着乐雅的笑声,一群人欢畅的很。

    除了柳三娘,胭脂,顾家老二顾风丽,一群小姑娘似那花骨朵一般,美丽的很,可惜了乐之没有心思欣赏这美丽,他们也是瞧见了的,连忙起身福礼:“我以为乐姐姐不肯来呢。”

    柳三娘还是那副孱弱样子,旁人看来是关心,只有乐之心里清楚,这就是笑话了,只怕心里不知道怎么快乐呢,她抬眼了看了回到:“我又没死,自然能来了。”

    一句话哽的众人无话可说,吴姨娘打着圆场:“乐之性子直爽,往后你们就知晓了,都是一般大的玩伴。”

    乐之翻了翻白眼,浑然不顾礼仪,自己找了凳子坐下,吩咐玥青剥了瓜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下更是冷场了,几乎没人发话了,她看的可笑,乐水也觉得解气,笑话她自是一方面,恐怕另一方面有求于人。

    不然按照柳三娘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上次如此落了脸面,怎么好意思来,乐之也不贴上去,就等着她来问。

    柳三娘自然是有事的,自上次见了江澜,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可惜父亲区区一个县令,统共也见了两次,寻不到机会,听闻江澜殿下救了乐之,那必然是会来侯府的,到时候自己有了机会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也不耽搁,连忙找了过来。

    那成想乐之如此傲气,根本寻不着话头可说,又态度极差,柳三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还有个不怕死的乐雅,眼巴巴的跳了出来:

    “大姐姐也太随意了,柳姐姐是客。”

    乐之可笑的看了一眼乐雅答道:“那又如何,这是我家啊,”

    一句话窝的乐雅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退了下去,乐之笑了:“怎么,近日柳妹妹有空闲日子了,到侯府来了。”

    “是,姐姐也知道的,家里我一个人,实在无趣,父亲刚来城里,许多地方不懂,周日忙碌,我母亲去的早,除了丫鬟婆子,院子里也没个说话的人。”

    “哦……乐之大抵知道她的想法了,清神容易送神难,柳三娘想住在这里,她是一百个不答应的,且不说烦心算计,光是日日见着这张脸,都是让人做呕,想起许多的恨处来,乐之趁着她说话前打断道:

    “柳小姐说的是,你们家里僻静,不如侯府人多嘴杂,不如呆了乐雅过去住个几天,也好解无聊之意。”

    乐雅大抵没想到乐之将自己推了出去,她也不想去,柳三娘小门小户,那里有侯府自在,随即开口反驳道:“大姐姐怎的不去?”

    大约是气极了的糊涂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有多讨厌柳三娘,乐之开口问道:“我去做什么,同柳小姐打架吗?与她玩的好的,不是你吗。”

    乐雅哑口无言,吴姨娘见识不对连忙说道:“大小姐那里的话,乐雅同我禁闭在身,那里敢忤逆了母亲意思。柳小姐恐怕要失望了。”

    乐之看了眼吴姨娘,笑道:“姨娘说的是,我到忘了。”

    柳三娘见着都不愿意,左右目的也达不到,顿时觉得难堪起来,吴姨娘也借口出去了,剩几个姑娘一起,其实根本无话可说,乐之索性也不呆了,差了玥青回了院子。

    这下便剩下乐雅几个了,顾二看着清醒不对,也借口走了,柳三娘没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怎么舍得走,随即带了乐雅去湖上溜达。

    乐雅也是个蠢的,兴致勃勃的跟在后头,侯府的湖建的极大,夏天还能划船游湖去,柳三娘眼里带了羡慕,自己身姿优雅,姿色不必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奈何生在了县令家中,乐雅如此废物,却能享受这一切待遇。上苍真是不公。

    就在此时,乐哲来了,柳三娘心下一计,唤住乐雅: “乐雅妹妹,我去那边歇息一阵,半个时辰你叫我一声,”

    乐雅点头,傻乎乎的走了自己玩耍,那里顾得上柳三娘,柳三娘带了丫鬟转到乐哲路过的拐角,算好时间,走了出去:

    “哎呀,”柳三娘跌倒了,整个人弱柳扶风躺在地下,乐哲正纳闷,低头一看,这是何等的美人啊,眉眼弯弯,柳眉如叶,樱桃小口一点点,腰肢更是不堪一握,顿时心跳加速,话都不利索了:“这位姑娘,没事吧。”

    乐哲平常礼义廉耻念的多了,那里懂得这种事情,只觉得春风拂面,深秋的冷也顾不得了,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柳三娘面色红晕,轻声唤道:“公子好大力气,害得奴家跌倒了,可否扶我一把。”

    丫鬟早就被她差了一旁,这会儿无人,柳三娘柔若无骨,乐哲只觉得浑身发热的难受,鼻子里呼吸着柳如烟身上的香气,整个人昏昏沉沉:

    “姑娘,我扶你歇息吧。”

    “不必了公子,我丫鬟在不远处,自己能回家的。”

    乐哲皱眉:“可是乐雅的朋友,为何不见乐雅?”他怒了,如此美人幸好自己遇见,妹妹真是该死,又庆幸乐雅不在,让自己遇见了。

    “公子莫要责怪乐雅,她贪玩,我四处逛了逛,便不小心走丢了。”

    乐哲听着更是可惜,连忙扶了她坐到亭子里,问道:“姑娘是哪一家的?”也不怪乐哲这么问,毕竟那日弹琴他不在,自然不识得柳三娘。

    “小女子柳三娘,初来京城,近日来寻乐雅妹妹,实在是家中无聊,可惜侯府人多,不像我,没有玩伴,说话的人也没有几个。”她低下头,低低啜泣了起来。

    乐哲心疼,听了个大概,当下怒道:“你住过来不就好了,我妹妹众多,还愁没人说话吗?”

    “公子莫要取笑我了。”柳三娘哭的更是绝望。

    “柳姑娘别误会,我说真的,我是长子赵乐哲,这件事我来说吧。”

    “竟是乐哲公子,”柳三娘作出羡慕崇拜的样子来,乐哲心里一阵满足,安慰了几句,恨不得立马去办了这件事让美人开心,便立马走了。

    若是乐之在这里恐怕要笑了,好一对假人,柳三娘目的达到,也不做戏了,收拾了衣服,也不跟乐雅道别,便自己回了家去。

    乐之傍晚时分听着锦瑟报信,说乐哲想让柳三娘进府教乐雅弹琴,赵侯爷答应了,乐之叹气,千防万防,终究是挡不住,算了,只能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了。

    她用了晚膳,在院子里转着消食,听着隔壁传来骂声,吴姨娘破锣嗓子本性毕露,指着乐哲脸面骂道:“柳三娘就是个狐媚子,我们自顾不暇,那里有时间对付她,你自己学去吧。”

    乐哲也不说话,乐雅看不下去,抬手阻拦道。“母亲莫恼,进了我们家,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吴姨娘叹乐雅年轻,不知其中厉害,可看着乐哲乐雅毫不在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了两句,也去睡了,乐雅看着乐哲问道:“可满意了?莫忘了问澜王殿下喜好。”

    “自然。”

    姐弟两人达成协议,也不多说,都匆匆退了出去,而此时柳三娘回了府里,高兴的在榻上翻滚,待她成了王妃,仆人伺候着,金银珠宝自是不必担忧,想着都高兴的笑出声来。

    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她吸引乐哲,也是自信乐哲能帮到他的,这下好了,乐哲不负美人恩,真的帮到了,传了信过来,她怎么能不高兴,只见着江澜那张人神共愤好的脸,便面红耳赤,根本静不下心来。

    高兴了一阵,又计划了一些事情,这才洗漱沐浴,丫鬟看着她又笑又闹跟疯了一般,也不敢多话,替她擦了脸,拆了发髻,伺候着睡了,众人才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乐雅随了乐哲见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未反对,就随他们两人去接柳三娘,柳县令自然也是早早等着的,巴上侯府这条腿,虽然肉不多,胜在底蕴浓厚,顿时脸上笑容堆了起来,和着肥胖的身子,活像个弥勒佛一般。

    柳三娘自然也早早收拾妥当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吩咐喜鹊拿了许多衣服,又带了些礼物,乐哲跳下马,顺手就接了过去,柳县令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多谢乐哲公子亲自来接小女。”

    “无妨。”乐哲面对生人还是那副德行,柳三娘上了马车,他温柔地看了一眼,这才骑马前进,柳如烟同乐雅喜鹊坐了一处,离得倒也不远,要说自己来,也是完全可以的,乐哲非要大动干戈去接,也不怕别人笑话。

    “乐雅妹妹,不知你姐姐可会恼了我?”柳三娘一脸担心,可怜的不得了,乐雅顿时骄傲说道:“哥哥都在,你怕她做什么?”

    “我总是觉得你姐姐看我厌恶,我没有恶意的。”柳三娘楚楚盯着乐雅,乐雅不屑白了她一眼说道:“她不过是一个人,待我母亲做了正,那里有她的蛮横,到时候小姐嫡女两个人,谁厉害也不一定呢。”

    “多谢你乐雅,有你这番开导,我心里好受多了。”柳三娘扯了乐雅胳膊,两个人嬉笑起来,那里知道深处心思,只觉得乐雅白痴至极,面色上却是感激不尽。

    府里也一会儿便到了,乐哲拿了包袱,轻快的很,柳三娘装作不好意思,乐哲看了,更是心情愉悦,力气十足,吴姨娘也带了丫鬟出来接,好一顿安抚,比亲生女儿都要亲上三分,玥青报信,乐之笑的前仰后合,锦瑟着急跺脚:

    “小姐怎么不急,如今他们几个到了一伙,不定策划怎么报复你呢,你居然还笑。”

    乐之收了笑问道:“那不然呢,我总不能扑上前去,也不能抓了郡主苏姐姐来同我出主意,敌不动我不动,敌人要是动了,我们也只能接招了,如今一穷二白,出招是绝无可能的。”

    她又转了头问道:“玥青,绿儿那边怎么样了?”

    “说好了,就这几天了。”

    乐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圈圈日子,小舅舅也快回来了,她须得备好手边东西,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她又想起那笔五十万两的银子,不过最近也联系不到芸娘他们,钟卿受伤,想来时避了风头去,乐之只能等着她们来找自己,心里隐隐期待,希望不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正想的出神,听着隔壁院子里热闹不已,柳三娘楚楚动人的声音也清晰无比。

    乐之笑了笑,继续吃着桌上得松子儿,动都没动,自己身为嫡女,哪有拜见别人的道理,柳三娘不来她就不去,就这么简单,乐之起了心思,就躺在了榻上,脸上的伤疤隐隐有好的迹象,她又加重了一层,如此看来,整个脸简直不堪入目,只怕同塌而眠的人半夜吓死都不为怪。

    只是这样她才觉得舒服一些,她知晓自己容颜极美的,母亲那般美好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可惜了这幅皮囊,哪怕自己欢喜,也不想讨别人欢喜。

    柳三娘被安排同乐雅住在一处,乐哲心下欢喜,这样一来,见到她的机会更是多了,不由得脸上带了喜色,害得柳三娘脸红了许久,至于真红假红,就不得而知了。

    乐雅的屋子倒也大,她也不似乐之那般讲究,乐之就厌恶同别人一起入睡,乐雅到没有,所以她同柳三娘睡在一处,晚上说话商量但也是方便极了,乐雅自然时欢喜的,柳三娘不乐意了,自己在家里挤着小床,如今在侯府两个人同睡一起,更是小气。

    柳三娘也不脱了鞋袜就静静地看着床上铺床的泰和婆子们,一时间怅然若失,要知道早如此,他说什么也不回来的,可既然来都来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也装作欢喜样子说道:“乐雅妹妹,往后我们可以说私房话了,乐雅点头骄傲的笑:”

    “那是……”

    柳三娘对乐云根本下不了手,对乐之也是,唯一的突破口也就在乐哲乐雅身上了。乐哲如今自己已经拿下,就不必担心这些问题,最难缠的是乐之,所以她更是带了十万的小心。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过了一阵子,老太太传话说道:准许近日出府玩一天。莫要被人贩子拐卖了去,乐之高兴得很,自重生以来还没有自己出府逛过,不由得欢喜了几分,连带着乐雅在了也不计较,只吩咐玥青带了银子。

    柳三娘本来要去拜见老太太的,听此一说,也不用去了,开心的很,柳三娘却也一般,自从来到这京城,父亲带着她四处游走,逛了个遍,所以对街上的热情,也不过如此,不过是热闹些罢了。

    乐雅吩咐红叶拿了银子荷包,欢欢喜喜的穿了件豆黄裙子,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很,乐之还是那一身,因着几位小姐,乐水也被许了出去,乐雅被禁闭一个月也丝毫没有作用,吃喝玩乐一样都没有落下。

    乐之细细计划了出门的事情,除了计划寻一寻芸娘她们,更要抛开乐雅她们去自己的铺子里看看,她算算日子,许大夫也快出现了,又思缕做几身衣裳,一瞬间填满了整个脑袋。

    玥青同锦瑟看的好笑说道:“且拿了银子,便好了,何苦筹备那么多。”

    乐之想了想也是,让锦瑟玥青连同自己一人带了一只荷包,想来赵侯爷也会寻了小厮跟着她们,玉珏这时冲进了屋子:“小姐出门,带着我吧?”

    乐之冷到问道。“你有什么事?”

    玉珏扭捏不肯说,乐之也懒得问,若不是看在打小的情谊上,她看都不想看的,玥青看的清楚,连忙说道:“小姐难得出门,带了这么多人未免太行人注目了些,我也不去,且锦瑟伺候小姐去,你难过什么?”

    玉珏这才脸上好看了几分,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乐之也顾不得她,叫了锦瑟一同出门。

    门口柳三娘跟同乐雅倒是勤快,已经收拾好上了马车,马车大,铺了厚厚一层垫子,一点都不颠簸,柳三娘见她上来,连忙起身让座,乐之看也未看,坐到了乐水马车上。

    乐水看着也欢喜,招了手乐之过去,柳三娘弄了个尴尬,乐之不屑,真拿自己当主人了,来日方长,她倒是有点迫不及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乐水银钱拿的不多,看着荷包敝了一大截,乐之也没开口,到时候帮衬些好了,到了华中街,马车停在了热闹处,小厮扶了几个人下来,乐之这才看的仔细,同上一世一样,华中街正中央摆了一个狮子,四周都是叫卖的小贩,道路两旁最是首饰店,衣裳店为多,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乐之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先去逛了,再去办其他事,也免得别人疑心,一同走着,乐雅看着乐水瑟缩样子,不由得开口讥讽道:“乐水妹妹鞋袜衣裳都该做了才是。”

    乐水皱眉答:“二姐自己开心就好,不用理我。”

    “谁乐意理你了,若不是看你穿的破烂,你以为我愿意啊?”乐雅骂了如水两句,乐水眼里含了泪,乐之二话不说,反手一巴掌甩了过去,虽是在首饰店里,店里人也多,只是都带着斗笠面纱,倒也看不出是谁,乐之这一巴掌打得众人都惊了。

    柳三娘更是心跳了又跳,乐水也太恐怖了些,那眼神吃人一般:“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出门在外,一家人的道理要我教你多少次?嗯?”

    乐之真的是服了这个蠢货了,且不说她亲近柳三娘,在外头大声叫嚷争执也是该死,乐之不肯手软,打了许多次都记不住,何况这一次,多打几次,也许就记住了,乐雅也不敢说话了,乐之的眼神太吓人了,脸上火辣辣的,眼泪在匡里打转儿,柳三娘想说些什么,被乐之狠狠瞪了回去,也不敢多说了,随着挑选起来。

    乐水崇拜极了,怕要是个男儿,三番五次救了她,她都要欢喜死了,可惜自己没有大姐姐的气魄,也不敢公然挑衅,只是这般出气实在解气。她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首饰店里女儿家争执是常有的事,多数看客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消一会儿,也没人注意了,这才放心大胆的挑了起来她,乐之一眼相中了白玉簪子,虽然不精美,但是通透,碧油油的,极为难得,她吩咐老板包了起来,锦瑟付了银子。

    乐水也挑了一支金玉簪子,华贵了些,乐水是不打算要的,乐雅也未多说,趁着她转身的空档,包了起来,其他的饭没有挑多少,毕竟她自己也不喜头上压太多饰物。

    柳三娘瞧着她不肯再挑了出声问道:“赵姐姐真是节俭。”

    乐之正眼瞧都不瞧她道:“适合自己的就好,哪那么多徒增烦恼。”说罢也不等乐雅挑完了,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柳三娘一瞬间脸色难看的说不出话,她也不清楚,虽说她也不喜这乐之,可乐之对她的恨意远远超过了讨厌,说杀父之仇都不为过。

    乐之总算抛开了乐雅几个人,可怜了乐水等着她们,乐之也不多停留,连忙同锦瑟去了大牛传信的一家杂货铺子里,铺子里只有个昏昏欲睡的掌柜,看着他们进来才擦了擦脸,清醒了过来:“客官随便看看……”

    “老板,大牛兄弟近日了来过?”

    “你是哪一位?”

    “我们家小姐你莫要打听,只知晓从清风寨,来了便是。”锦瑟火气大,噼里啪啦到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老板拍了拍脑门说道:“这几日就等你了,”

    随即递给乐之一张票行的号码铜钱,刻了乐之的名字,却是五十万两银子,乐之心下感动,这群山贼居然如此有情有义,她问老板道:“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如今查的紧,哥几个重新立了门户,待安定下来了,传了信给小姐递过来,小姐有什么事也尽管找我便是。”

    “多谢了。”让他们多家小心,如眉揣了票号,仔细贴身放了,告别了老板,出去了,这心里的事放下了一桩,正个人都轻快了不少,拐过巷子,刚好遇到如月几个去做衣裳,乐之眉也跟了进去。

    乐之挑了件罗裙,正掂量着看,惦记着铺子,匆忙随意拿了几件,正要量腰,外头喧哗起来:“让开让开,抓人。”

    “都起来。抓人,”突然冲进来一众官兵,凶神恶煞的进来了,四处翻,惊的女子们躲在后面不敢出声,乐之有些诧异,刚刚抬脚要走,官兵突然围了个结实。

    大家都伸了脖子去看,无暇顾及其他人,突然,乐之手里拿的几件裙衫裙地一动,躲进了一个男人,乐之吓得差点要叫出声,裙底下的人捏住了她的小腿,乐之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这店里本就不大,四处看去一目了然,自然没有躲藏的地方,乐之动弹不得,听着一大波官兵挨次询问。

    “可有看到一黑衣人?”

    众人纷纷摇头

    “搜!”一声令下。

    衣裳店被翻了个天翻地覆,人也没找到,为首的怒气冲冲骂到:“没用的东西,找不到今天谁也别干好过,走!”

    官兵乌压压撤了,来的快去得也快,乐之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时才稍微好点了, 他踹了踹裙底的人,纹丝不动,乐之无奈。

    衣裳店里又恢复如常,趁着乐雅几个量身,没有向这边看,裙底的人快速的滚了过去,躲在布匹后头,看着乐之紧张的神情,狡猾的笑了笑,乐之看着这笑眼熟,仔细回想了下,这时他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被官兵追杀的人居然是姜聿修!!

    姜聿修那双眼生的极好,却也十分冷漠,这会儿笑嘻嘻的看着她,似乎在嘲笑她,乐之怒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地安南王世子不做,也不知做了什么事竟被人追杀,乐之不解了,正要偷偷说话,柳三娘回头问道:“赵姐姐怎么了?”

    乐之急忙回头,摆手:“无事,只是觉得那匹绿面做衣裳肯定好看。”

    柳三娘诧异她这会子的好脾气,连忙回道:“赵姐姐白嫩,可以做了去。”柳三娘见她搭话,也自顾自的说着,乐之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也含糊硬撑着。

    直到看见姜聿修做了个手势不见了踪影,这才放下心来,也没有心思逛街了,只觉得隐约心跳快了起来。

    她先一步同玥青出来,拍了拍胸脯,咬碎了牙,这人也太睚眦必报了些,不过救了她两次而已,竟还笑话她,早知道不管他一脚踢出去算了。

    心里头想着,急忙出了店门,乐雅几个笑闹着说要去和景楼吃饭,乐之也没空去看铺子,正好顺路,也就不做声,只好随同她们一起 走了过去。

    还没上马车,听到乐雅惊喜交加的喊了 句;“澜世子,好巧,”

    乐之无奈挠头,回头一看,乐雅这狗屎运。果然是江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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