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温水煮青蛙

    接连两天，滇军主力都只是向城里发射炮弹，一开始洛城里的人都捂住口鼻，不敢随意外出；但几天后，驻城军发现并无异状，为了减轻百姓的恐惧便宣称这只是敌军的把戏，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人的心志。洛城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放下心来，他们发现士兵也没有捂住口鼻或者采取什么防范措施，于是更加放心，洛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直到两天后，有人的腿脚开始溃烂，有人口吐白沫，有人鼻血不止显露出来的症状层出不穷，洛城内的医馆也束手无策，这是毒，还是这么复杂的毒，难解。

    炮弹还是每天不止，但奇怪的是，一天一个样。明明昨天还手脚溃烂的人，今天因为没来得及防备，吸入了药粉，手脚居然好了，完全看不出溃烂的痕迹，但是又开始全身长水泡。

    洛城的百姓和士兵几乎无一人幸免，全部都被这个可怕的药粉炮弹折磨。忍无可忍，只好求助京师。皇帝了解情况后，派了三十万人支援洛城。

    京城离洛城很近，收到禁卫军出城的消息后，林彷云叫来林思哲商量对策。

    "思哲，上面派了三十万人来，加上勤王的八万多人和驻城军六万，满打满算四十五万，咱们目前只有二十五万人，好在明天佯攻黔州的回来了五万人，但顾南珩那边还有多久？"林彷云不敢打没准备的仗，悬殊十五万人会要人命的。

    "毕竟洛城是京城最后的防线，驻城军多也情有可原，上面支援的三十万大军和勤王的八万，都是从各个地方赶来的，咱们不妨先退一步，等他们都集合在一起咱们一举歼灭？毕竟咱们只有两门炮，他们聚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林思哲建议道："至于南珩，蜀军拿下渝州后突然水土不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他在信中告诉我，不出三日一定会到。"

    "行，听你的，咱们退一步，正好等着顾南珩带的人马。"林彷云有点可惜留在黔州的五万兵力，"要不是想要牵制住那二十万，我林彷云绝不会退一步！"

    第二日，待林彷云副将归队后，滇军主力部队进一步扩大到三十万。三十万主力领了军令，向后退了100里地后，隐了起来，等待京师集结洛城。

    两日后，顾南珩带着一个好消息并入了滇军主力，他带着十万人回来了，包括在渝州收编的三万人。

    傍晚，林彷云收到消息，京师已完全集结洛城，目前洛城里里外外都有军队驻守，密不透风，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期间，齐笙也终于完成了答应林思哲的十万瓶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彷云根据林思哲的嘱托，令一小队斥候带着炮靠近洛城发射。

    一开始林彷云也很怀疑，问林思哲："我们现在根本射不进去为何还要浪费炮弹。"

    林思哲摇摇头，也没过多解释，只让林彷云命人去办。

    后来，那一小队斥候带消息回来，说是发射的炮弹根本没有办法打进去，但是因为天上突然刮风，将药粉吹进去了不少。

    林彷云这才反应过来，是真的"只欠东风"。

    连续几天，滇军这边都派了斥候去□□粉炮弹，虽然效果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还是有那么点影响，至少把刚刚来的那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仗还没开始打就怕了，这可是大忌。

    两天后，林思哲找到林彷云说可以攻城了，这温水煮青蛙效果也差不多了，该把火候开大点了。于是林彷云与顾南珩等人商议："明日一早，听号令出发，兵分三路，顾南珩带右路军、林彷云副将带左路军，林彷云带中路军。由二十万滇军主力组成的中路军正面迎敌，深入主战场；而顾南珩和副将分别带十万人从左右两侧攻进去，在能抵达的最近的地方架炮，向敌后方开炮；就算是药效没有这么快，也能打出一场漂亮的心理战。"

    商议完毕后，芩北找到了一个人待在营帐里的顾南珩，轻轻拉开他的外袍，往里面放了一个护身符。"南珩，上了战场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芩北不厌其烦的提醒着顾南珩。

    "北北，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也不会轻视敌人，我还等着杀太子给笙笙报仇呢！"顾南珩望着芩北笑了笑，故作轻松。

    第二天一早，滇军敲响了战鼓，"杀！杀！杀！"随着一声令下，三路人马同时出发，被迫迎战的守军也打起精神冲了出来。

    中路军由林彷云率领，该说不说林彷云还是宝刀未老，颇有些少年时代驰骋疆场的意味。他骑在马上，先用长枪挑穿了一个步兵的盔甲，接着手起刀落，送他转世。这些年林彷云靠着青楼赚的钱，给士兵配备的都是上等的武器，就是跟禁卫军比也不输，所以两军交战不用考虑器械的优劣，都各凭本事。

    五十个回合后，林彷云刀下又送走了一个守城军的百夫长，仿佛不知疲倦，他又对上了下一个千夫长。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替上；林彷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他杀红了眼，谁都不能阻止他，谁都不能！！

    "杀！"随着林彷云的大声呼喊，身边的士兵士气更盛，仿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顾南珩带着右路军，一开始埋伏在一旁；待左路军和中路军对上敌军后，一声令下，十万人倾巢而出。顾南珩背着剑，手里握着一把弩，是之前送给齐笙的那把！人还未走进，就射出三把□□，箭尖依旧涂着剧毒，那三个中箭的人根本没想到，明明只是擦伤为何会要了自己的命。接着又是三把箭，直到距离过近不宜再使用，顾南珩才把它收起来。

    顾南珩收弩的片刻，已经围了几个禁卫军过来，警惕的看着他。忽然，顾南珩反手拔剑，又是一弹指，除了他之外，全部倒下。顾南珩也不逞个人英雄主义，带着部下朝一个点突进，只为到达最理想的炮弹发射地点。

    拦路者，杀。杀到最后，这些禁卫军看见顾南珩都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仿佛这座杀神一个眼神都能送自己离开这繁华的人世；右路军对上的是前来勤王的各地散兵，他们本就被迫而来装装样子，没想到第一场就遇到个杀神，只能边打边退。

    不到半个时辰，顾南珩的右路军已经杀进禁卫军的中后方。顾南珩抬眼看了下战局，下令架炮发射。连着发到第十枚，终于有其他路的禁卫军回过神来，那药粉的味道太熟悉了，一想到中了毒之后的状况，不少禁卫军都突然觉得背后痒痒，有种冷汗直冒的感觉，心理防线就要崩溃。禁卫军首领发现情况不对，下令后退，并调集精兵强将集中支援被顾南珩打退的右路军。

    林彷云发现禁卫军下令撤退转攻顾南珩的时候，他当即决定带领中路军强势加入左路战场，有了林彷云的加入，禁卫军左路战场也节节败退，副将也见机指挥着架炮发射。

    顾南珩早已发现禁卫军转攻自己右路的情况，待左路炮弹一发，立刻带着右路军撤炮后退，不和他们正面交锋。

    面对左右开弓的药粉炮弹，再加上大部分禁卫军的心理防线就要崩塌，守城军首领示意鸣金收兵，暂时退回洛城，等着来日方长。

    听到禁卫军鸣金收兵，林彷云在战场上哈哈大笑："尔等小辈，你滇王叔叔上阵杀敌的时候，你们的爸爸还如你们这般大呢！"

    第一战便大胜，打得那守城军夹着尾巴逃回了洛城，林彷云高兴极了，大手一挥，给四十万将士安排了酒肉和赏银。

    因为不能与顾南珩见面，再加上齐笙易了容恐怕也会被顾南珩认出来，所以这些天齐笙都没有出现过；不过是一个林思哲的侍女而已，没有人会在意，何况林思哲都不怎么出现，最近气温骤降，他身体不适吹不得风，一直老老实实和齐笙呆在帐子里。

    尽管没有出去，林彷云也派人送来了酒肉。林思哲感冒了，吃不得油腻的东西，只好便宜了齐笙，齐笙抓着肉大口吃着，吃得满嘴都是油，吃饱后满足的打了一个轻轻的嗝～

    人吧，一吃饱就爱犯困，再加上林思哲的帐子里火盆烧得足，暖和得很。齐笙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头一点一点的，要睡不睡的样子，在林思哲看来十分可爱。

    没多久，齐笙就用手撑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思哲本来看着书没管她，过了没多久听见齐笙传来的呼吸声这才抬头看了齐笙一眼。这里面温度高，齐笙又喝了一点儿酒，脸红红的；左右手同时撑着脸，下巴放在两手间，挤得嘴巴都嘟了点起来。林思哲就这样拿着书看了齐笙一会儿，直到发现齐笙睡的眉头皱起，想来是睡的不舒服。

    也没多想，林思哲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左手揽着齐笙肩膀，右手穿过腿弯，一用力将齐笙抱起来，然后转身将她放到床上，又随手拉过被子给齐笙搭着。

    做完这些，林思哲又凭空掂了掂："这人一天到晚就想着吃，竟然也不见长胖，真是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