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齐笙随顾南珩在乱葬岗蹲守了好几天，也没有再出现新的女尸，二人想是不是初十那晚惊动了老鸨和林思哲，使得前几日失踪的那位姑娘有了一线生机。
安插在世子府外的眼线也没有任何收获，齐笙想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和顾南珩提议打算走一遭之前查出和此事有关联的权贵的府上。
两人不谋而合，准备立刻动身。
八月十五这天晚上，中秋月圆，城里的每条街都非常热闹，出阁的未出阁的，男女老少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出来凑了个热闹，齐笙带着芩北借口出府放花灯叫上了顾南珩，一行三人走到了最热闹的那条街上。
起先三人逛逛吃吃，买花灯对对子，赢了不少奖品，由着顾南珩在蜀地的名衔，大家自然而然的认出了齐笙和芩北，三人伴着大家的目光一齐走进了雅云轩，点了上好的酒菜，入了厢房。
半刻钟不到，雅云轩后院走出两个黑衣人，瞬间隐入了黑夜。
顾南珩此前查到盐商张岳曾经多次出入惜花坊，三月前曾带出一位姑娘，但第二日却宣称姑娘趁大家睡着，跑了。
官府碍于张家权势，再加上惜花坊打算私了此事，便就此作罢，敷衍的以人口失踪结了案。只是三日后乱葬岗出现了一具无名女尸，面目全非，只是鞋底藏了一块玉被顾南珩的暗卫发现，带出来找了和姑娘相熟的姐妹，这才确定了是之前张岳带走的姑娘。
"不是，我说齐笙，咱俩偷摸去人家府上查命案，你拿着鸡腿干啥！"顾南珩无语了，这厮出来前生死要喝皮蛋瘦肉粥，还指使芩北给她吹凉，喝了粥还不够，还顺便带走了一个鸡腿…
齐笙撕了一块鸡腿肉，“顾南珩，你懂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而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好吗？管好你自己吧！"说完齐笙翻进了张府，顺便把鸡骨头扔给了看门的狗。
“看见没，这就是智慧，顾南珩你学着点，你以为是我想吃鸡腿吗？并不是，我这是机智～"齐笙指了指自己的头：“看见没，这是脑子，把你药狗的药给我收起来，好歹一条生命，差点就被你糟蹋了。"
顾南珩默默收回了自己药狗的蒙汗药，表妹真是越来越毒舌了，虽然以前也经常被嫌弃
张府的下人们大都随着老爷夫人出门过节了，府里就剩下最下层的奴婢和老管家，这个点儿老管家已经开始打盹儿，齐笙二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张岳的书房，想要看看能不能搜到他的账本，想来他为了惜花坊的姑娘应该花费了不少钱。
翻了许久，什么也没翻到，倒是顾南珩在一个暗格里翻到了一个红色药瓶，里面装着蓝色的药丸。倒在手里闻了闻，在他准备抠一点尝尝的时候，被旁边的齐笙打了一下头，“你个憨憨！什么都往嘴里塞，这是大力丸，你吃啥呢，老婆都没有吃啥吃，放下，一天天不让人省心！"
搜完书房什么有用的也没有看到，正要出门，发现门角落有一个被人落下的香包，绣着玉颜二字，齐笙看了一眼顾南珩，确定了这就是之前那位姑娘的物品。
临出门，顾南珩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该休市了，两人迅速动身回了雅云轩，接上芩北回了齐府，营造了一种酒足饭饱的感觉，就算张府发现有人入府，也不会怀疑到齐顾二人身上。
隔了两日，顾南珩得到茶商郭建之要出府请观里的道长为小儿子点化取名的消息，便迅速知会了齐笙，两人约定亥时入府一探究竟。
月半风高，郭府外，齐笙看着拿着鸡腿的顾南珩，一脸冷漠，“我亲爱的表哥，您不知道吗，郭夫人怕狗，他们家没有看门狗。"顾南珩尴尬的笑笑，“表妹，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想表哥呢，这是表哥帮你带的。"说完直接把鸡腿塞进齐笙嘴里，“表妹你快吃，等我去把他们院里巡逻的放倒，你再进来。"
“你拉倒吧，走开看我的！"嚼着鸡腿，齐笙不慌不忙的掏出了自制的迷药包，扔进了院子，过了五分钟，齐笙示意顾南珩进府。
翻进来准备大干一场的顾南珩惊了，看了一眼齐笙，他表妹好吓人，一个院子的人，这才多久啊全放倒了，齐笙发现顾南珩看她，撇了他一眼，发现顾南珩缩了一下身子，解释道：“我学这个的，不必大惊小怪。"
齐笙走在前面，入了郭府书房，开始搜账本，无奈，还是一无所获。但在书架最上面发现了一点端倪，明明很久没用过的架子，落了一层灰，却有两个很新的手指印，转头问顾南珩：“郭建之有多高？"
虽不知表妹什么意思，但顾南珩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大概比你矮上半头。"
齐笙想，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按道理最上层的书架是不会经常使用的，但这两个手指印却又很新，有人来过！
“表哥，我们来晚了，你看这边的手指印，很新，周围都是灰，根据你说的，郭建之应该不常用最上面的一层书架，打扫的奴婢应该也常年偷懒，但如此清晰的手指印，应该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我猜之前张府的账本应该也是有人比我们先一步拿走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知会他们把账本藏起来，但会是谁呢，知道我们在查。"
“表妹，要不我们去看看郭府的密道？"
“郭府还有密道？而且你居然还知道！？"
“郭建之是茶商，近些年陈茶卖得好，他便修了密道用来存储，不过密道里面还有别的房间，这是暗卫画的地图"，顾南珩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手画地图递给了齐笙。
“事不宜迟，走吧表哥，你带我去。"
下了密道，先是一片漆黑，顾南珩拿出了火折子在前面领路，走了小半刻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光点，是一个点了灯的房间。
缓慢靠近，房间越来越近，内饰也越来越清晰，房间虽空无一人，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有一张很大的床，床边有一个很小的笼子，有两幅铁链子，应该是拿来绑手脚的，触目惊心的是，笼子里有血迹，床上也有，都已经干了，床边小桌子上有铁鞭，木棍，纱巾，燃烧过的蜡烛
地上有一个人型血痕，感觉是受伤后被人拖着走了。不过这个出血量，齐笙判断，人应该是没了。
顾南珩在墙面摸了摸，碰到了一个开关，弹出了一个方匣子，里面放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红木盒子，正面雕了一个老虎，侧面有个郭字。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撮头发，分别都用茶枝缠了起来，顾南珩递给齐笙，齐笙了然，应该是有这种收集头发的嗜好，数了数一共五撮，五个姑娘，倒是比顾南珩查到的还多了一个。
拿开红木盒，匣子底还有一封信，写着郭建之亲启，信上说：八月十八，道观途中自有人相寻。落款林路。
今天么？看来又晚了一步。
又是林路？又是世子府？是该去好好会会世子了，世子在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顾南珩嘴角一撇，提了口气，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闭了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