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地痞本人

    望着满满的一大桌子素菜，齐笙无奈，没什么胃口便早早回了卧房趴着。

    她的脚有一搭没一搭的靠在床沿，细细回想那个林思哲的模样，他好像穿了一身白色，额上有个发带，浅蓝色；腰间别了一块透亮的青玉，还有他的靴子，暗暗埋了金线，确实是贵家公子错不了，但他长得吧，还真想不起来。

    齐笙摸了摸脸，就依稀记得"柿子"长得不丑，温文尔雅，啊啊啊啊啊啊，"齐笙你就知道吃！自己的未来老公都没看清楚脸！你说这婚要是不要啊！"

    齐笙想："既来之则安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慢慢过吧，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想通了这事儿，齐笙一瞧窗外，好嘛，天都黑成这样了，赶紧洗洗睡吧。

    时间悄悄过去，转眼到了八月初十，这天齐母早早的将齐笙从被窝里揪出来，并嘱咐她换上床边的新衣。

    齐笙一脸懵，问："娘，咋啦，今天什么特殊日子吗，用得着穿新衣服？还是玫红色？谁家有喜事？"

    齐母一手拍在齐笙头上，"你就知道睡睡睡，今天是芩北认义父的大日子，父老乡亲都会来祝福，今天过了，芩北就是你的姐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给我动作麻溜点，待会儿你姑妈一家还有王爷也会来，你给我收拾得体些。"

    "知道了娘，你快出去吧，我早饭想吃没有肉的皮蛋瘦肉粥，您亲自煮哦～"

    齐母一脸冷漠，头也不回地说："想得美，今天早膳喝白粥。"

    齐笙听了不乐意了，开始碎碎念："还大户人家呢，收义女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喝粥，有没有人权了，皮蛋都舍不得放一个"

    "齐笙！别一个人在里面叨叨不停，赶紧收拾干净出来！"齐母说完才走出了院子。

    齐笙晃晃悠悠的收拾完自己，踱到了前厅，眼下姑母一家连带着便宜表哥一起坐在席上，今天芩北也终于不再固执，一并坐在了席间。

    "姑母、姑父，表哥早安～"齐笙微笑着打招呼，还着重看了眼自己的表哥。

    顾南珩，蜀地数一数二、花名在外的"另类地痞"；你说他是无良地痞吧，他家又有蜀地最大的书院；你说他不学无术吧，他又是书院的佼佼者，就等明年在四年一次的秋试上一举夺魁；但是又不能被他一表人才的长相所欺骗，毕竟他还是蜀地最有名的"强盗"，专门劫富济贫，许多乡绅暗地里都想做掉他，奈何顾家家大业大，打手众多。

    "哟，表哥，今天穿的挺帅气哈，啧啧，看看这行头，看看这腰间玉，再看看你那鼻尖痣，你那美人沟"齐笙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表哥和母上大人的眼刀。

    于是她紧挨着芩北坐下，坐下便开始挤兑芩北，"北北，我表哥看起来一表人才，你可以啊，这波不亏不亏。"

    芩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拉了一下齐笙示意她饶过自己，这时候便宜表哥开口了；"齐笙，别欺负芩北。"

    "我说顾南珩，我和北北穿一条裤子长大，你哪只眼睛看我欺负她了，人北北还没吱声，你倒开始护短了，人还是我们家的呢，你离远点儿去。"

    吃完早饭，顾南珩便神神叨叨的拉开了齐笙，似乎有事相商。

    "笙笙，哥哥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顾南珩谄媚的脸让齐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南珩，你有事说事，别搞这些阴阳怪气的东西。"

    "是这样，城北惜花坊又失踪了一个姑娘，根据我派出去的暗卫回信，基本上确定了惜花坊幕后有一条灰色产业，咱蜀地很多权贵喜欢暗自在惜花坊养情人，那些失踪的姑娘，都是惜花坊的老鸨卖给权贵的，大多都是无父无母或者被拐骗到惜花坊的；惜花坊几乎每个月都会失踪1～2个姑娘，老鸨对外宣称是姑娘跑了或者被赎身，但城外乱葬岗会在那几天多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完全无法辨认，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女尸，并且生前遭到非人的对待。"

    顾南珩面色一冷，"笙笙，这样草芥人命，实在是欺人太甚，昨日暗卫回信，查到几个权贵，只是…"顾南珩看了齐笙一眼，欲言又止。

    齐笙不解，盯着顾南珩："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查到我头上了？天地良心，我可是清清白白！"

    顾南珩摇头道："昨日失踪的姑娘，最后一次出现在世子府附近，身边跟着林路…"

    "这件事可能跟世子有关，不过我们还不能打草惊蛇，今日是齐府认干亲的日子，许多权贵乡绅都会来祝贺，晚膳后必定群聚惜花坊，今夜子时，你随我潜入惜花坊一探究竟，笙笙，我们去会会惜花坊的老鸨！记得""换个脸""哦"。

    说完，顾南珩自顾自的去前院找芩北，齐笙看着顾南珩的背影喃喃道："林思哲么，我到是更想要会会你，今日认亲你应该会出现吧。"

    可天不遂人愿，王爷府只来了王爷和王妃，世子称病但遣人带了贺礼，大家都见怪不怪，世子常年身体虚弱，几乎需日日用药来维系，当初王爷选蜀地当封地也是为了世子休养身体。

    子时，惜花坊出现了两位模样丑陋但穿着富贵的大肚男子，老鸨一看就知道，这种人肯定有钱且好色，出手也很大方，不管是不是生面孔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两位爷，有相好的姑娘吗，我们这惜花坊啊，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姑娘哟～"老鸨一脸坏笑，又悄悄补了一句："爷，只要您想，我们都可以做到哦～"

    身材稍高的男人压低了声线："给我一个上房，再给我请两个会弹琴的姑娘，上一壶你们这最好的酒。"边说边拿了一个金叶子出来，递给了老鸨。

    老鸨笑得脸都合不上，连忙招来小厮带两位爷去了上房。

    入了房门，身材娇小一点的爷出了声，"表哥，看样子你没少来啊，我得回去告诉北北！"

    顾南珩急了，"呸呸呸，我还不是因为正事，以前从没有来过这烟花之地！

    这时，进来了两位抱着琴的姑娘，坐在幕帘后面开始弹奏。

    顾南珩要求姑娘们琴音不绝，一刻钟后，两人伴着琴声悄然离去，房中的姑娘竟没有一人察觉。

    两人避开小厮，潜入了后院，后院深处是姑娘们的居所，再深处便是老鸨的房间，此时本该在外招呼客人的老鸨，房中竟然亮着灯。

    齐笙顾南珩对看了一眼，迅速朝老鸨房间摸过去；近了便听见有人在小声交谈，隐隐约约听见，下月初三、姑娘、城北王家、14岁左右等字眼，思来想去，应该就是老鸨在与人确定下一次交易的地点、时间和对姑娘的要求。

    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脚麻，顾南珩晃了一下腿，不小心打到了齐笙，两人都重心不稳，发出了一点声响。这时房间里的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只听见老鸨叫了一声："外面何人！"

    外面两人眼看快要暴露，立刻起身离开。这时老鸨忽然打开了门，逃跑途中，齐笙两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瞬间，两人皆不可思议的望向对方。

    老鸨房间坐了一个熟人，今日称病未到的世子殿下——林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