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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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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梁池森难得起个早。洗漱过后,他在博文女校旁边买了个包子,才慢悠悠晃到书社里。

    没想到,所有人早就到齐了。黄诗同第一个看见他进来,连忙起立,“梁老师,您来了。”其他两人也抬起头,杨恪白刷地站起来。

    梁池森笑着摆摆手让他们坐下,“别搞得我像是上头巡查一样。”

    几人对视一笑,李箱指着他桌子,“池森,有封给你的信。”

    梁池森挑了下眉,“粉丝来信?”

    李箱摇头,“看着不像,咱们社昨天才成立,粉丝要寄信也是寄到博文女校楼上,怎么会寄来这儿?而且,花里胡哨的,更像是贺卡、请帖之类的东西。”

    梁池森开拆,两三眼就扫完内容,接着,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李箱看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请帖。”梁池森毫不在乎地把信递给李箱,黄诗同和杨恪白也凑过来看。

    “陈一润!”李箱叫到,“他不是什么书社老板吗?他邀请你去他宅子干什么?”

    “是的,箱,你声音再大,整条街都知道了。”梁池森打趣到,语气清淡。

    黄诗同歪着脑袋猜起来,“会不会是想谈投资的事?他不是老板吗?”

    “别傻,”杨恪白否认到,“谈投资也要和我们老板谈啊。我觉得,他可能是梁老师的粉丝。”

    可梁池森知道,要真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李箱看着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梁池森喜欢男人。这在当年并不算什么大秘密,他在大学教书的时候只比学生大几岁,对学生就像兄弟一样好。而李箱,还有当年的江流之,都知道这个秘密。

    追求梁池森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一些西方人,他们对这种事好像并没有中国人看得重,所以遇到这样一个,有才又如春风般的东方男人,心动不奇怪。

    李箱既然知道这些,也就明白梁池森对陈一润什么态度了。

    “咱别管他,池森,”李箱把信丢到垃圾桶,“大不了找别的小投资商。有你在,拉投资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梁池森浅笑起来,“我也是这样想的。”

    陈一润比李箱想象的能忍,梁池森根本没有理会那封请帖,可直到黄昏,他也没有再来找过梁池森。也许他是个懂进退的君子吧,李箱想到。

    阳光转过窗棂,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月光撒下,梁池森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落下最后一个字后,他放下笔。

    李箱他们好像走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自己埋头写东西,没听到。

    他收拾好今天的手稿,吹灭已经奄奄一息的灯,一边想着明天要添灯油,一边披上外套走出去。

    路上一个人都没了,因为在租借地内,又是大马路边上,所以还有几盏路灯微弱地亮着,他就着那一点点光锁上了门。

    风毫无征兆地吹起来,梁池森裹紧大衣,加快步伐。可还没等走出几步路,他就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正要回头看,一记闷棍打在后脑勺,梁池森吃痛,毫无防备地倒在地上。他迷糊着眼,看着一双皮鞋走进,是江流之吗?还没得出结论,就缓缓失去知觉。

    梁池森被倒茶的水声吵醒了。

    头如撕裂般的痛,他尝试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被布蒙起来了,四肢好像也被捆起来了,而整个人是躺在床上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他开始挣扎,尝试坐起身来。

    可一只手按在了小腹上,将他按回床上。

    梁池森僵住,“你,你是谁?”

    “梁先生,怎么不回我信呢?”

    梁池森皱起眉头,旋即又笑出声来,“陈老板,您这是干什么?”

    陈一润手指轻轻敲着梁池森绷起的小腹,“惩罚你,谁叫梁先生不回我信啊。”

    梁池森鸡皮疙瘩落一地,心道这人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他干笑了一声,“陈老板,在下不对,您先为我解绑,我们有什么好好说。”

    “那可不成。”陈一润的手越发不安分,从小腹一路摸到梁池森喉结,然后轻轻一捏,发出叹息,“梁先生,您真的……让人难掩欲望。”

    梁池森嗓子被掐着,发不出声音。陈一润的手越来越紧,梁池森脸都憋红了。

    他心下有了猜测,这陈老板怕真是个变态。

    陈一润好半天放开手,梁池森如释重负,使劲咳了几下,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没想到,陈一润居然乘机把两根手指伸进他嘴里,按着他的舌头,模拟着一些难以言喻的事情。

    梁池森受不了了。他干呕几下,心一横,双嘴一闭,用力咬了下手指。

    手指果然很快抽出,铁锈味在嘴里散开,可陈一润却安静得出奇。

    两人僵持半天,梁池森突然听到陈一润笑起来,他心沉到谷底,这是碰到变态中的极品了。

    “梁老师原来喜欢这种,”陈一润身上的水烟味越来越近,“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他猛地撕开梁池森的衣服,从体面的洋服外套,到贴身的内衬,全都被他扯开。梁池森绝望地听到纽扣掉到地上的声音。

    “梁老师,”陈一润长满老茧的手拂上梁池森胸膛,“您真白,像玉一样。摸起来也是。”

    梁池森再也维持不住笑,“你是疯了吗?信不信我明天就报警。”

    陈一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您尽管报。顺便还可以刊登报纸,就说我陈一润,睡了风光月霁的梁作家。”

    梁池森愤怒极了,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毫无作用,手上的绳子却捆得更紧。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怕是被了下|药。

    “陈一润,你给我下|药?你当真疯了吗?你当整个上海都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陈一润嘻嘻笑着,“但我想要的,都得是我的。”

    说着,他的手从小腹滑下,进了裤子。

    梁池森一愣,接着剧烈挣扎起来,但陈一润只是笑得更开心,手上也更用力,甚至,在往他身后的地方探。

    “梁老师,sao啊。”

    “滚开!”梁池森怒骂,但没有任何用。

    梁池森第一次体会到了我为鱼肉的感觉,浑身无力,四肢被捆,眼睛也不能视物。所有的感觉都聚于下面,被侵|犯的感觉。

    梁池森眼上的布湿润了,他恨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小心,他恨江流之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带来,他总是能把灾祸带到自己身边。

    “砰!”

    屋里平地惊雷般地响起枪声,陈一润被吓得一抖,手也下意识抽了出来。

    梁池森好像被从地狱拉回来,他转过头,想要透过黑布看到来人,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身影。

    沉默中,陈一润先说话了,他的话却如刀一样,插在梁池森心头。

    “江部长,您怎么来了?”

    是江流之。

    梁池森把头转了回去,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觉得自己还不如被jian了算了。

    “陈老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江流之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一润有点尴尬地笑笑,“我仰慕梁老师很久,今日请梁老师来家中坐坐,情投意合,不就……”

    “出去。”

    “什么?”

    “出去!”

    陈一润被吼一跳。他现在听出喜怒了,江流之的眼睛盯着自己,他感觉这不是人的眼睛,是狼的。

    想到江流之的地位和手段,陈一润还是悻悻然地起身离开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

    片刻安静后,江流之朝这边走来,听着他的脚步声,梁池森只希望自己能就此死去。

    温暖的衣服被盖在梁池森冻红的身上,江流之颤抖着解开他手脚上的绳索,要解开眼睛上的黑布时,却被拦住。

    “别。”梁池森不想看到他,不想以这样落魄、□□的样子看到他。

    就先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得过且过吧。

    江流之愣在原地。

    梁池森不愿去考虑他在想什么,他感觉自己眼睛又酸起来,只能哑着嗓子,“你……你能回避一下吗?”

    江流之提线木偶似的,听话地站起身来,背过头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梁池森把头上的黑布拿去,穿好衣服,然后深呼吸几下,若无其事地站在了江流之身后。

    “走吧。”

    江流之转过去看他,大作家脸上的苍白已经褪下,眼神也清明得不可思议。梁池森没有再多说什么,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前面,江流之握紧枪,跟在其后。

    宅子还有几个不要命的下人想去拦,江流之默默举起枪,那几个下人忙撒开了手。梁池森全程没说什么。

    沉默一直到门口,梁池森看到江流之的车还停在门外。

    “梁池森,”果不其然,江流之喊住他,“我送你。”

    梁池森挑起无懈可击的笑,转过身去,“不必了,今晚多谢江先生。”

    语气轻得好像两人刚刚吃了顿饭出来。

    江流之心一紧,他巴不得梁池森像之前那样,内涵他骂他或者打他,都比现在若无其事的好。越是这样,越能说明他心里多在乎此事。

    “你能不能别逞强了?”江流之看着他,轻声道。

    “我逞什么强,”梁池森静静地会看他,“他做了错事,自然会有法律去惩罚他。”

    “有什么情绪,发泄出来比憋着好。”

    梁池森轻笑一声,“情绪?什么情绪,愤怒、悲伤,还是什么?”

    “总不是现在这样。”

    “在你印象中,我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人?”或许心里真的在感谢江流之吧,梁池森的语气无论如何也严厉不起来。

    江流之见他这样,语气更软,“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憋着。”

    梁池森笑笑,“我自己有分寸。”

    好像言尽于此,两人也没什么更多的话可说。梁池森朝他轻点了下头,“再次谢谢。”说完,没看江流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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