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弦音独奏（一）
华玉洁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额头上的头发，寻思着‘本来就是大大咧咧地真性情，可是在遇到孝天以后，却会使性子和耍脾气了。她就那么无事生非地为郑孝天的很多无理行为当起了挡风墙，居然还放弃了爱情以外的很多感情’，不无思索地想着‘明明没有基础的爱情，怎么似几根枝蔓长出的嫩藤，却如古树那般根深蒂固了呢’。她往餐厅走着，琢磨着‘不难看出，影响到文琳的还是郑总的作为。不过听文琳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让我感到，或许是我们根本不了解郑总，也并没理解文琳的真实想法吧’，因为想到与他们相关的感情事，心里更是乱得理也理不清了。
谭文琳神情很是平静地说：“玉洁，再过几天，你和唐总约一下。如果约到唐总了，我和春雷再约上韩宾。最近，韩宾可没少往你们公司跑。我琢磨着，我要是再不为韩宾说句话，赵健再为这些事烦起来，所有的意见也都不仅仅相对孝天了。”走出厨房，看着走进餐厅的华玉洁，说：“公司的业务不会受到影响，可是咱们多年以来的兄妹情，恐怕还是会受到影响的。本来，我还本着影响公司的业务没关系，可千万不能因业务的事影响到了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如果真是影响到了，我的罪过肯定最大。玉洁，我只要想到这些了，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华玉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答应着：“好。一切先听你的安排。我也为这些事烦恼着呢！既然还有办法解决，咱们也都加把劲，尽量地按最好的办法去处理眼前出现的这些难题吧！”又有些忧虑地说：“这几天，韩宾到我们公司，可是没少吃闭门羹。如果我们主动地把他们约到一起，会不会让唐总更加地回避我们呢？”谭文琳认为有些事你如果不去做，永远不可能找到想要的结果。于是，她说：“再有顾虑，也不能伤了大家的和气。就是她的想法与咱们再不相同，大家难得地聚到一起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吧！聚个餐，与公与私还是都说得过去的，是不是？玉洁，咱们先吃晚饭，对这些事还得从长计议，不是么？”她犹豫地走到餐桌前，琢磨着‘为什么，我的想法与文琳的做法是那么地充满矛盾呢？文琳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呢？受伤害的人是她，而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用负责任的也是她，可是她却在这些事情上有了深深地自责。文琳不逃避感情的事，也在争取属于她的感情，相对这些年的走过，也并不为奇。春雷说，如果文琳对她说出相似与我刚听到的这些话，并不需要感到吃惊。因为只有走过生活之苦的人，才在放手的时候，放得最彻底。难道文琳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尝试着给唐总找份好的归宿。实在不能达成心愿了，她就会放弃自己的幸福么？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还能让文琳感到幸福么’，心里不由得一颤，有些惊愕地想‘一个人就是再平静，也不能把想法压进心里的。我是被文琳的问话给套住了么？要是早知道她伤得这么深，我就不应该在她跟前掩饰得这么小心了。这样一来，她会伤得更深，不是么？假如文琳的真性情一露，所有的事情还都没得到解决，还不把我们这几个共谋大计的好心人都用一根绳子给牵到一块了。文琳对整件事情了解多少呢？她不会只是套话，那么简单吧’，发现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似乎比文琳慢了半拍。她看着再次走进厨房的文琳，琢磨着‘是不是，再一次地验证了春雷的说法呢？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到最后让我们看清的会不会是好事还没有开始，其实就预示着走到结局了呢？或者文琳根本不是不爱，只是在为某些让她感到了痛心的事之后，而被迫地选择了放弃。春雷的话，我为什么不明白呢？现在，我还是听春雷的话，还是先抱着好的心情与想法，期待现实中存在的那些都变得更加的美好吧’，想着这些没头绪的事，转身走去了洗手间。
华玉洁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感到心跳得还是比平时要快出很多。
“玉洁，这几道菜，也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你先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华玉洁答应着：“嗯！好久没吃您做得这道菜了。”坐到座椅上，接过了吴香玉递来的碗筷，说：“谢谢伯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被金橘色汤汁裹着的鱼，吃着，满脸笑意地看向了谭文琳。谭文琳看着她一副贪吃的模样，笑着说：“妈，您又偏心了！”吴香玉话音轻婉地说：“妈可不是偏心。平时，你们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哪有心思放在这些简单的生活事上呢？你们的一日三餐，不能总凑合着吧！今天，妈有机会在你们跟前露一手了，你们挡也挡不住，不是么？好了，你们吃吧！”谭文琳看着桌上的菜，手里举着筷子，无心地喊着：“妈……”却先夹起菜，吃了起来。吴香玉感到心里一沉，说：“妈说得不是别人，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孩子。”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犹豫着轻声地问：“玉洁，是你的手机响了吧？”才慢慢地坐到了座椅上。华玉洁放下手里捧着的碗筷，说：“伯母，不好意思了，我先去接电话。”带着歉意地起身躬了躬身，才离开餐桌走向了客厅。
华玉洁走到茶几前拿出手机，看清了来电号码，寻思着‘这个时间，唐总打电话过来能有什么事呢’，想到唐莠莠一天都是很疲惫的神情，往餐厅看了看，再次想到‘从文琳的话语里，也听不出个是非。按理说，她就是和陈明清再去看望家中的长辈，也不应该情绪低落呀’，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手机回拨键。但是，手机接通的音乐声响了很久，也没等到唐莠莠接听电话。她考虑着要不要再拨打一次，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她迟疑着转过身，又忧虑地转回了身，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按下了魏春雷的手机号码。手机接通的音乐响了几声，电话里便传来了魏春雷的话音：“玉洁，有事么？”还感到对面很是安静。她轻声地说：“春雷，你们不是有事和唐总商谈么？刚才，唐总打电话给我，可是我没来得及接听。”魏春雷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情景，回答着：“我们没在一起。韩宾与她下午的约会，在我离开文琳家后才知道，已经被唐总推辞了。”她有些幽怨地说：“哦！只要你们不是拿着公事当引子，就可以了！”魏春雷听完她说的话，忍俊不禁地笑语着：“都说爱情中的男女，会因某些因素的旺盛，而影响大脑的思维。玉洁，你是不是考虑得有些多了？”没听到华玉洁回话，温柔地问着：“玉洁，你在听我说话么？”华玉洁思虑着事情，手机拿离了耳旁。当她听到魏春雷的问话时，才拿起手机放在耳旁，说：“春雷，有时间再谈吧！”不知怎么去回魏春雷的话，羞涩地挂断了通话。
谭文琳吃了适量的晚餐，话音轻慢地说着：“妈，我吃好了，您慢慢吃！”才起身走出餐厅，看着握着手机傻站着的华玉洁，微笑着说：“是春雷的电话吧？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被春雷的话给灌醉了吧！”走进了客厅。华玉洁放下了手机，说：“刚才是唐总打来的电话，可是我没接到。哦！我听春雷说话，还只能当梦话听，如果拿他的话当真，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呢！”看了看手机，话音微扬地说：“我饿了，我还是先美餐一顿，再说吧！”觉得说的话还是没避开谭文琳的话意，又接着说着：“我没接到唐总的电话，可是我回拨回去，她又没接听。”听了魏春雷的话，还是有些担心唐莠莠。谭文琳应着：“哦？她不会有什么事吧？”走到放绣屏的地方，说：“既然她没接听，你就等会儿再打给她。玉洁，你还是先吃晚饭吧！”拎起储物筐，往沙发前走去。华玉洁答应着：“嗯！我的美食啊，我岂能放过你！”往餐厅走去。
谭文琳琢磨着再绣应该怎么去落第一针的针脚，也似劝慰着自己的想‘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就像去画一幅画时，你仅看到了整幅图的构思还不行，你还得有过对真实事物的细致观察和了解，才可以呀’，想到了陈一更说的话，寻思着‘陈伯伯说的话，或许可以相同地用在这幅绣屏上吧’，感到想法容易，可是用一种心境去对待这些想法时却是那么地难以把握。她拿起针，针脚还没落下，又不得不拿起了针。她看了看绣到一半的一个花叶，再往下落针，可是线头扯出了针眼，而针也因没拿住而滑落到了地板上。她听到针落地的声响，发现那种清脆的声音也与她相隔了不知多少年了。她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在灯光下找寻着落地的针。直到她歪着身体往地下看时，才看到了一道光线闪在地上。她嘀咕着：“总算是找到你了。”弯腰捏起了地上的针，把拿在手里的线再次地穿进了针眼。由于一拉一扯的，她也扯乱了放在旁边的一把捆在一起，可因为用过几段线后松散了的线。她没办法绣下去，只好把针线再次地放进了针线盒，先去整理起了乱了的一小把线段。
华玉洁走进餐厅，回头看了看坐在灯影下的谭文琳，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吴香玉说：“玉洁，先吃晚饭吧！饭菜凉了，味道也没了。”她答应着：“哦！伯母，您不用陪着我吃晚饭了，您还是去陪文琳吧！”吴香玉走进厨房，说着：“我把汤又热了一下。汤要是喝凉了，喝了会不舒服的。”端起汤锅走出厨房，放到了餐桌上，说：“玉洁，那你慢慢吃。我去看看琳琳。”顺手盛好了一碗汤，放到了华玉洁的跟前。然后，她往餐厅外走着，嘟哝着：“这孩子，怎么只吃一点，就说饱了呢？”再看华玉洁吃饭的动作慢悠悠地，脚步停了一下，寻思着‘确实不比我们那个时候，作为一个农村的姑娘一天到晚的把一天到晚地心思也都放在那几亩地上了’，叹着想‘这些孩子们，走着坐着的也不知道究竟在琢磨些什么’，走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