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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杀意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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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影落月楼,冷月清风,寂静无声。

    沧润仍旧长跪在地,膝盖隐隐生痛。

    没有妖尊的命令,自己就不能起来,现在是第二夜,月亮还是一样的月亮,清影还是一样的清影,所不同的,只是对阁楼中摆件和字画的感知心罢了。

    “功不求满,月不求盈,舟不求速,《孤舟远月图》意境绝妙。”

    沧润带着一颗澄净无垢的心,唤出了一束幽遂素雅但不失知感知性的“空起花”,抱在怀中,垂眸轻惜。

    司花草的紫藤曾经告诉过他:

    “空起花,又叫:缘起花,真身不存于世。它有米黄色的花蕊,红褐色的花萼,蓝紫色相过度的花瓣,凡人肉眼对它不可见,我们当中的大多数妖,其实也不可见这种‘空灵之花’。我们妖虽对它不可一眼而见,可当它觉得跟你有缘的时候,就会簇拥到你身边。你唤它的花名,看到了它的模样,它也就成了可以被你看见的‘缘起花’,伴你左右,祈你平安。”

    “沧润,你问我看见过没有?我当然看见过,不然我也没法向你描述它们的样子了。要是我这个藤蔓妖君都跟它无缘的话,就真的贻笑大方了。‘空起花’难见、难遇、难得,跟你是一样的。你要是孤单寂寞、清冷难熬、不知道该怎么好的时候,就试着唤它们的名字吧。”

    所以,沧润唤了,只唤了一声,就将“空起花”唤出来了。

    他微笑看花,心诚拈花,真是——

    融月色在身,抱花束在怀。

    一拈一浅笑,再拈神意会。

    眨眼敛眸深,动唇天籁出。

    恰双膝低垂,点团影清晖。

    若“空起花”的宿主精灵们大胆一些,定能在花朵中露出脸来,对这位美好的妖君道:

    “妖君雅趣,拈花相伴,不失为真君子。”

    “我等花妖,挑主而现,有缘方可相拈。”

    “既入君怀,又得君惜,愿与君再续缘。”

    眉眼看花,指尖点花,心中惜花,就使得“空起花”无香而可闻,无形而可见,无感而可触。

    沧润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可以伴花而过,低语而眠,却不料事与愿违。

    当两条飘逸的发带,瞬间只剩下一条随风而动时,沧润忽然屏住了呼吸,心房一颤。突如其来的惊吓,打破了沧润心中的平和娴静,手中的“空起花”也乍然一倏,遗落手心,滑膝盖而下,掉落在地。

    过于仓促的后背刺痛感,使沧润眉间匆匆一皱,又慢慢舒缓开来。

    他从地上拾起“空起花”,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它们,再次恬静地揽它们入怀。

    他是忐忑的,也是寂然的——

    发生了什么事?我背后的是谁?

    这里不可能有谁进的来,谁在用剑尖对准我?

    谁想杀了我?谁想杀了我,却中途改变了主意?

    谁的利剑?利剑为什么只是刺穿了我的发带、刺疼了我的后背,却没有穿我的心脏而过?

    沧润没有回头看。

    其实左手执剑,剑尖正对准他的后背心脏位置的,是一位他一定不会陌生的美艳女子。

    那个女子前后伸展的手臂,宛如一条笔直的、自上而下斜线,与利剑浑然一体。她对跪地的沧润爱恨交加:杀他,可以以此向父亲邀功;不杀他,可以对得住自己的一点良心。

    ——为什么?沧润你说为什么?

    ——我凭借本事,神不知妖不觉地进到这里,甚至可以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杀死你。

    可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为什么要无视我!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恨你。

    我比谁都要喜欢你、比谁都要恨你!

    你这束该死的小麦,麦秆明明是空心的,可你为什么有心?

    还是一颗清澈干净、惜己爱人、十分正好的,令我发指的心!

    女子在生气,气自己都想到这个份上了,沧润都还不回头正眼看她。

    她恨,难道我还不如你眼前的那幅《孤舟远月图》吗?

    画作是死的,我是活的,你对着无声月、黑影舟的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以为自己可以奔月而去、或是泛舟而隐吗?这不可能!

    你活着,必定为三界万众所视;

    你死了,也必为三界永世所悼。

    女子生气的模样也非常美丽,她的心思,偏偏就有那么几处地方,是让人对她恨不起来的。

    ——就这样吧!

    ——沧润,你逼我的!

    她右手一握,拳中有一道冰蓝色的寒光一闪,那束寒光,反射在银色的剑鞘上,又倒映入了她的眸子里。那样清冽,那样冰澈,犹如一颗“无情之处,却为深情;神情不得,复返无情”的小冰渣。

    她似乎用高强的法术抽走了团影落月楼内仅剩的温度,让这座楼阁在一时间清冷异常。就连沧润怀中的“空起花”,也因为受冷,颜色从“蓝紫色”变成了“靛青色”。

    当然,她与“空起花”无缘,是看不见的。

    她身姿优美,长发飞扬,扬起嘴角,像是爱惜一只小白兔一般,看着他,哪怕只是背影,也觉得很满足。

    她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想象他的表情:苍白,寒冷,自成美感。

    但是啊……背影不比正脸,看久了,也是会腻的。

    ——无动于衷?沧润,你给自己施了去除五感的咒语吗?还是你的心,真的可以冷到排斥一切外环境的干扰?

    ——沧润,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有一点正常妖的反应?

    她猛地收起剑,利索转身,脚尖轻点地板,向窗边而去。

    她莫名而笑,伸展自己那如白葱般修长的五指,指窗外明月,指伴月星云,指云砌长空。

    她悄然所悟:

    是了,万般具象皆是空,唯有“手指”的动作才是真,也唯有“指”的过程才是真。那么,就让我把明月、星云和长空都舍弃吧!

    虚妄皆空的自然万象,我指向它们何用?还不如在一片清冷之中,接迎一场纯白,才叫做:解风情、好光景。

    下一刻,她竟然不顾他旧伤未愈,也不顾他已显不支,就疯狂、任性地在团影落月楼内变出了飞舞如絮、漫天纷落的雪花。

    ——呐,沧润,你制造出“幻日弧光”算什么呢?如果你那算是罪,那么,我让冬雪提前降临,也算是逆了天时。我们扯平了,我跟你,理应同罪。

    ——法术变出来的雪,比自然降落的雪要冷上许多吧?

    ——那么,你现在有多冷呢?你跟我说句话呀!

    穿着白色长裙的她,好似一只高贵的天鹅,永远不会低头。

    那些话,她可以在心里面发泄一万次,却永远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她认为这是自己作为女子的尊严,自己一旦开口求他回头,就等于输了,比“主动绕上前去、蹲在他面前、用水平的目光看他”还要丢脸。

    她“得意”地看:看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银冠上、发丝上、耳轮上、肩膀上,落在他的橙色华服上、衣裳半遮的白色长靴上;看那些雪花落在玉石砌的地板上、雕花的石柱上、精巧的器物摆件上,最后,统统消失不见……

    应心应情之处,她一施法术,在沧润面前变出一卷空白挂轴,隔空手指毛笔写下:

    寒酥坠天铺地,奇绝如今际遇。

    应缺银炭香雾,腾腾环绕冷玉。

    长跪楼阁,两不投机,碎琼似盐非糖,不为谁甜。

    剑出心移,一意孤行,雪向君子上堆,知让谁苦。

    ——浪漫吗?一点都不浪漫。

    ——残酷吗?一点都不残酷。

    她自嘲。甚至有些看不起自私任性、无事找事的自己。

    月凉如水,如在衬托坏透心事;飘雪千万,如在嘲笑执迷不悟。

    她心情复杂,当着沧润的面,一首词写罢搁罢,让他看罢读罢,就向他传达出什么了吗?

    只是,她的眼神就一刻也没有从沧润身上离开过。

    终于,她听见他说:

    “你应该把雪下的再大一点,那样我就看不到你的影子了。现在的雪,不大,却杂;化了,也好。你的影子只有轮廓,我认不出你是谁,也不想确认你是谁,所以我会忘了今晚发生的事。你走吧,在没被侍卫发现之前。”

    ——有本事你就叫出声啊!

    ——沧润,你快点嚷起来,说自己遇见刺客了!看看能把三界折腾成什么样。

    她心想。

    然后,她念咒,停了雪,却没走。

    因为冷,沧润有些微颤发抖,他拂去了衣服上的雪屑,指尖是让人心疼的苍白色;他呼气吹散了“空起花”花朵上的粒粒冰珠,小心翼翼地呵护它们,不知道它们如何才能恢复以前的颜色。

    他声线温柔,道:“手指月,指非月;心生雪,雪非恨。”

    她又看见他的衣袂和发带飘了起来。

    他极致的优雅和包容,让她不知所措。

    ——沧润,你真的是个“连生气都不懂、都不会”的妖呢。

    ——我手段用尽,想让你回头看我一眼,就这么难吗?你倒是早点看清我的真面目啊!

    “快走吧。”沧润又道,“你的杀意和情意,我都收下了,快走吧!”

    可是,这个如玉般温润的妖君的体调,却是真的不成了。

    他在最安静、最美好的拈花时刻,突然受到惊吓,又加上接连经受了一番强降温和纷飞雪,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子断然是受不了的。

    他突然晕倒在地,身子在求救的缘故;他的掌心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却是一副握姿;他昏死过去时没有一点声音,却美的触目惊心,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只用执过剑的手掌轻轻划过。

    她不再管他,扬手一扫楼阁内的雪痕,绝然而去。

    团影落月楼外,幡然回过神来的侍卫们一阵慌神,刚刚怎么集体睡着?

    此时再看,眼前的竟是雪黛司药,她像是哭过,眼睛红肿,正静静站立,出神地往楼阁里面望。

    首领侍卫问:“雪黛司药,你为何在此?”

    雪黛揉了揉眼睛,轻声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不会执意求你们放我进去。我只是,只是想呆在这里,离沧润近一些。”

    首领侍卫叹了一口气,惋惜道:“难得雪黛司药对沧润妖君一片深情,末将这便让手下们开楼阁门,进去一探沧润妖君的情况,还请雪黛司药远远望着,不要违反尊王命令,踏足入阁。”

    雪黛感动道:“多谢你的好意,能远远看上沧润一眼,我就满足了。”

    首领侍卫感慨道:“末将的顶头上司神武妖君,一向与沧润妖君交好,他俩都对末将不薄,如今沧润妖君罚跪在团影落月楼内已经两夜,未进米粮、未饮滴水,恐不太好。”

    雪黛的脸色非常心疼,虽然妖不比凡人,不像凡人一样天天要进食,但是沧润这样被“断粮断水”,总是有伤身体的,连首领侍卫都说沧润不太好,那他恐怕就真的是不好了。

    首领侍卫愧疚道:“无奈末将听命于尊王,不敢对沧润妖君多加照顾,只能隔着时间进入探望情况,每次进去,末将无不盼着妖君无恙。雪黛司药,你可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要让末将代为转交转达的?”

    雪黛摇头,咬咬牙道:“没有。”

    首领侍卫用敬仰的口气道:“埋情于心,埋物于身,心身一体,皆为君系,不见胜过相见。雪黛司药如此明白局势,末将佩服!”

    说罢,首领侍卫就带着几个手下,打开团影落月楼的门锁,敞开门扉,往里面去了。

    首领侍卫本想着:沧润妖君立善行善,从不作恶,理应在有安康加持的基础之上,再逐步将劫难化解,好尽快宽适君心、获君开恩,走出楼阁,回归往日生活。

    但是,眼前的场景可把他吓了一跳:

    沧润妖君不是跪着,也不是睡下,而是侧身昏死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叫了名字也没有丝毫反应。

    首领侍卫命手下留下,自己则赶紧跑了出去。

    “雪黛司药,你冷静下来听末将说,沧润妖君……”

    首领侍卫刚说罢,就听见雪黛道:“快,快去十遇宫找二皇子和紫藤妖君,等天亮以后,再去瑞央宫回妖后娘娘。就……先别告知尊王了。”

    首领侍卫意味了雪黛的意思,就照做了。

    雪黛却丢了魂似的站在原地,没有走去沧润身边,没有奋不顾身地去拿药救他,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十遇宫。

    与时穿着寝衣从卧室走了出来,其实他也并没有怎么睡着。

    听完首领侍卫的禀告,他冷静道:

    “你先去叫医官,尊王怪罪下来的话,我会担着。等天亮之后,你立刻遣手下去瑞央宫禀告母后,要母后问司膳房的罪,我就不信,是尊王不让他们送饭食到团影落月楼的。“

    首领侍卫道:“是,末将立刻去办!”

    与时唤近身侍女:“银凝银翘,替我更衣,便装即可,快!”

    等更衣完毕,与时马上就带着紫藤,往团影落月楼方向闪身而去。

    抵达目的地。

    见到愣在楼阁门口、双眸无神的雪黛,紫藤忧心道:“司药怕是伤心糊涂了,才不进去陪着沧润。”

    “雪黛,雪黛。”

    与时连叫两声的她的名字,却不见她有所反应。

    “没办法了,雪黛是失神了。”

    与时摇摇头,看向紫藤,做出“我们带她一起进去吧”的模样。

    “只好如此了。”紫藤叹道,“情到深处,他伤她伤,两两共伤。”

    与时带着紫藤和雪黛一起进到楼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沧润,他的身姿,就是昏死过去时的原本模样:

    面无血色如流云,身不失姿似冰雕。

    合体橙衣凝琥珀,环佩一素点腰间。

    与时一扬手,屏退了守护的妖兵。

    紫藤从玉砌的地板上抱起沧润,悲伤道:

    “在南海海底三天,回来妖界两天,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雪黛依旧丢神失魄,不发一语,就这么安安安静地坐在沧润身边,握着他的手。

    紫藤让沧润靠在自己身上,从沧润半握的手中取出了萎萎可怜的“空起花”,心疼道:

    “我的花儿们,你们怎么被冻熟了?”

    那些空起花没有言语,只是从花蕊当中渗出了花泪,花泪溢出花瓣,落到紫藤的手上和沧润的身上,如同晶莹剔透的露珠,不散不消。

    与时觉得奇怪,紫藤对着空无一物的掌心在胡说些什么呢?

    一个雪黛已经这样,紫藤可不能也犯了恍惚症啊!

    与时摇了摇紫藤的肩膀,奇怪地问:

    “紫藤,你跟谁在说话?你刚刚从沧润手中拿走了什么?”

    紫藤将一颗颗“露珠”收集到掌心,让“露珠”化作盈盈水汽,随心而散。

    他一边施法让空起花的花瓣重获生机,一边答复与时:

    “我在跟我的花儿们说话,它们受冻了,冻的变了颜色,好可怜。”

    与时问:“因为沧润冷,所以花儿们被沧润冻伤了吗?”

    “不是。”紫藤看着与时,说明道,“相反,是沧润用自己仅剩的体温保护了它们。”

    与时不解,“那为什么我看不见你说的那些花儿?”

    “与时,那些花是挑主儿的,你唤它们的名字。”紫藤偏向与时耳边,“空起花。”

    “空起花。”

    与时唤道,这才看到了紫藤手中的一扎“靛青色”花束。

    紫藤按照空起花的状态,对与时分析道:

    “方才一定有谁进来过这里,降过温,下过雪,我的花儿们是不会说谎的。”

    与时单手握拳,感到气愤,道:

    “胆子太大了!敢瞒过侍卫们的眼睛,进到楼阁里如此对待沧润。”

    “会是谁呢?”

    “是啊,会是谁呢。实在是不好说。”

    此时,首领侍卫带着医署的首席医官来见。

    医官拍去身上尘土,行礼道:“臣参见二皇子,臣请紫藤妖君好。”

    与时道:“医官不必多礼。”

    紫藤道:“是啊,礼数就免了,我向来不在意这些。你请我好,我便是一切都好。”

    与时和紫藤一起把沧润平放在地板上,他对医官做出了“请——”的手势,道:

    “无论如何,请医官先给沧润把把脉,再告知我沧润的情况到底如何。”

    医官不敢有一丝怠慢,放下药箱,镇定神气,就对沧润把起脉来。

    “回二皇子话,沧润妖君身体状况极为欠佳,应该回褰煗宫好好养着才是,万万不可继续长跪于此了啊!”

    与时示意医官继续,“说具体。”

    医官收起诊脉用的“置手垫”和“银丝线”,诚实道:

    “沧润妖君指尖泛白且,触之中空而周紧,是为受惊;臣把其脉,脉象难找,需按到骨头才有显现,此乃伏脉。若陷此脉象,病者心力单薄倦乏,心气沉浮不定,冷痛与恶寒交织,是为:侵身伤体,染之大凶。臣以为,沧润妖君乃是因为‘气郁寒凝,旧病未消,雪上加霜’而导致了昏阙。”

    与时问:“如何治?”

    医官跪地,回话道:

    “臣不敢冒然使用惯例汤药,惯例汤药多为寻常调理,循序渐进之用,然沧润妖君胃弱体虚,不但突逢来势凶猛的霜雪之阵,又将不知因何故而生的‘余惊’强压心中,未能及时舒和情绪,从而导致羸弱积重、昏阙不醒。”

    “臣才疏学浅,以为想要通过汤药的方式来慢慢补、步步回调沧润妖君的身子,怕是不见效的。”

    与时将医官的话听的明白通透,言简意赅道:“想法子,让沧润的意识恢复过来。”

    医官沉思良久,将毕生所学的医术医理常识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终于道:“臣偶的凡间医书,书曰:苦樵合茶,色黑味苦,熬水煮之,可攻殚闷之症。”

    紫藤疑道:“凡间医书是治疗凡人的病的,对沧润起效吗?”

    医官道:“臣亦无十分把握,最终还是要请二皇子定夺。”

    与时拿定主意道;“煮吧!到时候我先喝半盏,无事再给沧润喝。”

    “是,臣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了。”医官继续道,“苦樵合茶有清神之效,无病者,也饮之无害。就是这凡间之茶的味道重了一些,不知道沧润妖君喝不喝得进去。”

    与时嘱咐道:“那医官,你就把茶的口味和口感弄温和一些。”

    医官为难道:“此茶,过冷失效,过热无用,取的就是当中的重苦味。”

    “好,我懂了。”与时点头,吩咐道:“你现在回医署去配药煮茶,煮好后立刻送到这里来。”

    医官道:“臣领二皇子命。臣告退。”

    紫藤叫住医官,追问了一句:“那种凡间的茶叶,咱们妖界有吗?”

    医官回复道:“苦樵合茶,妖界医署是有的。”

    紫藤放心道:“那就好,有劳医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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