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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诛杀沧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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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们,你们有静静听过凡人们的声音吗?

    来自凡间各处的、信任你们、将自己的所求所愿都寄托在你们神仙身上的声音。

    -——我经常听凡间之声,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妖,凡人们不会相信妖。

    ——可我,还是经常听。

    所以,我被隐世于凡间的得道高人称为:“离人类最近、可以帮人类解惑”的妖君。

    有人说,沧润是好妖;也有人觉得,沧润该死。

    就像是现在,我还能感受到来自司天台长官的恨意,与他向天帝发出的请愿之词。我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都在痛,随着司天台长官反复颂读和焚烧的祭文而痛。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再难受也得忍着啊!

    为人之时,沧润死过一次,现在为妖,沧润也将生死看的很淡。要是没了沧润能让三界和天下变得更好,那沧润死又何妨?

    沧润不求一时功绩,也不求当下功绩,只求自己所作所为的一切能够细水长流,泽润万民。所以,没有了沧润,换一个新的五谷妖君也不打紧,他做不到或者不敢做的事情,沧润都替他想过、替他做过了,他只要代替沧润坐上这位置,坐的比沧润更长更久就行了。

    我已经没力气自己游上岸去了,我觉得好累,方佛一闭上眼睛就能睡过去。

    可我不能永眠在这片深海里呀,二皇子他们在找我,雪黛在等我,甚至连悦荷小姐都在唤我的名字……还有,写给尊王的《秋收农桑时务对策表》,我还没来及呈给他呢。

    沧润半睁着眼睛,上方,是一片灰蒙蒙的、不见生机和着色的遮幕,偶尔透了几丝光亮下来,落到自己的脸颊上,也不过是碰巧有迷路的鱼儿游过、水痕乱了遮幕的平静罢了。

    自己躺着的珊瑚是什么颜色的呢?

    沧润偏了偏脑袋,却看不到。

    他心想:但愿不是红色的吧,万一驭影魔君在二皇子之前找到我呢?

    抱着这种想法的时候,沧润觉得自己有些“浪漫”:

    获救哪还分先后呢?又不是“捉迷藏”比赛。二皇子、紫藤妖君、驭影魔君,你们原谅我这个捣蛋妖吧,我不是合格的玩家。

    深海的珊瑚好多都是长刺带毒的,但是我的后背却没有被珊瑚的“鹿角”扎疼,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好奇怪。

    原来,妖累到极限的时候,是连肌肤的痛感都浑然不觉的呀!

    沧润不禁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他暗示着自己:

    多思考一些东西,双眸就不会粘住眼皮,就不会昏死过去。

    或许他不知道:妖,在快消散身躯的时候,是只有骨头痛感而没有肌肤痛感的。

    妖界。朝堂之上。

    上銮就坐过后,妖尊炯策向往日一样,居高看向殿上的臣子们,却发现与时、沧润、紫藤同时不在。

    司礼妖君正要起“众臣子向尊王行礼”之声,却被妖尊先一步摆手做了罢。

    炯策问的简明直接:“二皇子和两位妖君,为何不在?”

    殿内众臣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

    或者说,知情者,谁也不敢多言。

    大皇子与岚站出一步,奏请道:“儿臣愿在下朝之后,前往十遇宫和褰煗宫替尊王问明原因。”

    “罢了。”炯策道,“本尊等事后再看他们如何交待。”

    “是。”与岚装出善心道,“让当事者自己来解释,胜过旁人的一切询问和打听,尊王英明。到时候,儿臣还请尊王念在二皇弟和两位妖君或是‘事出有因’的份上,从轻以待。”

    炯策宽厚地对臣子们道:“众卿不必行礼叩拜了,有什么事情,按照职位高低来一一上报吧!”

    想到“辅国”已被革职处死、“执权”一位尚空缺,炯策就朝右侧最前方的臣子道:“神武妖君,从你开始——”

    往常,神武妖君前面站着位同“执权”的十二妖君之首:沧润妖君,现在沧润妖君不在,他也生出身为武将不该有的“寂寞感”来,正要向妖尊奏明金秋时节的常例赛事“斗将大会”的进展情况,却突然见到两位妖将进入殿内。

    看着自己的手下,神武妖君道:“二武司匆匆上殿,所为何事?”

    左武司道:“回妖君话,天帝率南海神君、果物神君和十员天兵天将,正往我界朝廷方向来。”

    “十员天兵天将?”神武妖君一琢磨,对妖尊道,“尊王,臣以为此事确实蹊跷。臣斗胆揣测,天帝并非是要与我界突生争端,倒像是想当着尊王您的面,向谁兴师问罪来了。”

    右武司请令道:“末将求尊王示下,该如何应对此事?”

    炯策道:“天帝既然来了,照礼说本尊应该下座相迎,可值不值得本尊这样做,在妖界就另当别论了。二武司听令,在妖界南门,对天帝一行以礼相迎。”

    “是!”

    二武司应道,便得令出去了。

    天帝进殿后,妖尊仅仅是从宝座上起身,并未走下金銮去。

    炯策见天帝面带愠怒,便省去了彼此原本该有的问候,只道:“本尊不知天帝为何而来?”

    天帝冷冷道:“神妖魔分居三界,神管天,天道随神。如今妖尊的臣子大胆,竟敢逆天而行——乱天象、保凡人;祸害百姓、动摇君心。岂非有意与我天界为敌?”

    炯策只装作不知,问:“是谁?”

    天帝见妖尊如此态度,连一句“本尊手下臣子失职失德,僭越天庭,实属不该”都没有,心里十分不自在。

    天帝带着指证“罪臣”般的无情口吻,道:“你的第一近臣:沧润。”

    炯策神色威严,一步一步走下金銮段阶,道:“本尊不知道沧润现在身在何处,否则本尊定会叫他当着天帝你的面,有错认错,无错清身。”

    站在天帝身后的南海神君和果物神君,不由得在心中觉得可笑:

    沧润落入海底,至今已经被咸湿的海水浸泡了一天半,确确实实是“清身”了,如此绝色男妖,早该去掉浑身“保湿补水”的“牛奶玫瑰香味”了。

    哼,再这么继续在盐海水中泡下去,不出三天,沧润就会元神俱散,化作汪洋中的泡沫灰飞烟灭。到时候,三界少一乱臣祸水,岂不快哉?

    天帝视妖尊的话为包庇,讥讽道:“妖尊,好一句‘有错认错,无措清身’啊!倒像是朕冤枉了你的宠臣一样。”

    炯策指了殿上众臣子一圈,对天帝道:“你可以问我妖界满朝文武,看本尊是否刻意隐瞒沧润下落。”

    天帝不甘心道:“朕再问一次,沧润在哪!”

    炯策重复道:“本尊,不知。”

    “谎话!”

    这下子天帝真忍无可忍了,他心想:炯策你身为妖尊,无视三界互不相扰守则,施压朝野,姑息罪臣,不配为君!

    “本尊无需因袒护一臣子而对天帝说谎,沧润也不会因怕天帝怪罪而躲藏。沧润为臣,惜己爱人,完璧无挑,不像是天帝你身后的两位臣子,”炯策扫向南海神君和果物神君,对比道,“偏激小器,大肚难容,只对你说一面之词。”

    听闻妖尊指责,两位神君忽然跪地,对天帝大表忠诚,同声道:“我等为臣,忠心耿耿,对君所言,句句属实!”

    天帝抬了抬下巴,让两位神君起身,别让妖界的满朝文武看笑话。

    “朕只知道,自从沧润踏入妖界朝堂的第一天起,妖尊你就不分是非黑白,一次又一次地破格提拔重用他,以至于他恃君恩而骄、恃君宠而司、恃君威而作,他的一言一行,哪个不是扰得三界不得安宁?”

    “本尊不觉得三界哪里不安宁了。”

    “你被佞臣蒙蔽了眼睛,自然不知!”天帝从袖中拿出早有准备的《十二神君上书表》,高高扬起,道:“朕膝下重臣,无一没有弹劾过沧润、要求朕‘告示三界、诛此乱臣,以清妖尊君侧’的。”

    “清君侧?”炯策冷冷问,“本尊不知道天帝此话从何说起?”

    “沧润一笑,三界同乐,沧润一悲,三界随恸,坏了秩序,动荡时局,此沧润第一罪也;华服玉食,浅尝辄止,食少而弃,司粮农而不惜盘中餐,此沧润第二罪也;冬藏褰煗,不行司职,白雪深而万物眠,严霜结而农事休,此沧润第三罪也;虽有‘君子’之称,却兼‘小人’之嫌,既是乱臣,又为祸水,此沧润第四罪也;操控天象,施祸人间,百姓声怨,天子愁苦,司天台官吏奏请天庭问罪祸首,此沧润蒂五罪也。”

    说罢,天帝又重重地向炯策问道:

    “此五大罪,罪罪确凿。妖尊,朕问你,沧润当不当诛?”

    见妖尊炯策不发一语,天帝露出了一个占了上风的得意笑容。

    “臣只怕驭影魔君迟早步了沧润妖……”果物神君在天帝身旁,好不容易才将原本要说的‘孽’字换成了‘君’字,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妖君的后尘啊!”

    天帝道:“朕看得明白,魔皇是个明君,驭影若是敢变成第二个沧润,不用朕出马提醒,魔皇也会当即就诛杀了驭影!”

    “怎么?”炯策冷漠抬眼,“天帝的意思是本尊就不是明君?”

    天帝道:“明君断不会容忍乱臣!”

    炯策返回宝座,没有坐下,只是背着手看向天帝和妖界的满朝文武。

    “天帝,你口口声声说沧润如何不好,还在本尊面前列出他的五大罪,可曾想过这些‘罪’在本尊眼里,根本就不算罪、也不是罪呢?”

    果物神君在天帝耳边小声道:“妖尊炯策糊涂,但是帝王您可千万不能糊涂,如今能看清沧润祸国殃民的真面目的,除了您和我等十二神君,还有谁呢?”

    ——不算罪、不是罪,沧润便不当诛。

    天帝对妖尊要表达的意思一清二楚。

    “面对十二神君上书,朕容一次次忍沧润,是因为八公主喜欢他,可他却漠视朕的女儿的心意,胆敢让你出面来回绝婚事。”

    天帝单手朝炯策一指,大声道:“究其原因,沧润如此张狂、如此违规越矩,原来就是有你这个妖尊在他背后撑腰啊!”

    炯策没有急着反驳,只淡淡问:“臣忠君,君护臣,有何不妥?哪里不对?”

    “可你这个护臣,护的也太久、太过了一些吧!”

    天帝拧紧眉毛,震怒道。

    “如今沧润敢自发生成‘幻日弧光’天象,岂不是存了祸乱凡间、残害百姓之心?怎可不杀!至始至终,妖尊你都说自己从今日开始就没见过沧润,你的话能信,那才怪呢!”

    “本尊无可奉告。”炯策指向天帝身后,“但要是你带来的十位天兵天将敢动褰煗宫一丝一毫,本尊的妖兵妖将也不会无动于衷。”

    果物神君带着矫饰伪善的表情,连声请愿道:“帝王,又因‘沧润’而生争端,不可,万万不可啊!您可要为众将士和他们家人着想啊!”

    南海神君附和道:“是啊,帝王。妖尊有挑起战事之心,是因为他将沧润藏的好,您不能上他的当,让将士们葬身妖国,白白丢了性命。”

    “妖尊,朕无心听你狡辩,亦不会中你诡计,冒然相战。你要还想继续藏着沧润、袒护沧润,就休怪朕叫上魔皇,改日再一同前来妖界向你的麾下佞臣兴师问罪。”

    “天帝你不信本尊,还搬出魔皇来相威胁本尊,本尊也无奈。”

    “看来,妖尊你是铁了心要袒护沧润到底了啊?”

    “不是本尊要袒护沧润,而是你逼的本尊不得不护着他!”

    “炯策,你最好仔细思量清楚后,再决定自己到底该不该把沧润交出来。别因为一个祸水之臣,就搞的自己连妖尊的位置都坐不稳,逼朕反你!”

    “此事本尊自会定夺,天帝请回吧!”

    炯策一挥手,“神武妖君,司礼妖君,你们二位替本尊,送客。”

    至今没在深海之中寻觅到沧润的身影,与时有些恼自己。

    沧润落入海中时的正下方位置,落入海中后可能会随着内洋流飘走的位置,甚至是整个南海的角角落落,与时几乎都用地毯式搜索的方式找了一遍,再算上紫藤和驭影的份,那就是整整三遍,为什么还是找不到沧润呢?

    岸边不时有风吹过,吹乱了与时的发丝。

    与时屈腿坐在铺了垫子的沙地上,单手支着侧脸看向前方。

    浪花来了又去,岸边的泥滩湿漉漉的,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漆木箱子。

    那个箱子,原本是装着阎伯屿都督送给王子安的一千两黄金的,如今与时却觉得有些煞风景了。

    “王勃丢下去的黄金那么小块,我都能发现无遗。”

    与时低着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紫藤,你说沧润那样身材比例完美的一妖君,比黄金显眼多了吧?我怎么就是找不到他呢?”

    “与时,别急。来,先吃一勺百花蜜。”

    说着,不等与时答应与否,紫藤就拔开玻璃瓶口的木塞,将里面的金黄液体倒在一个枫白色的木勺上,给与时喂了一口。

    百花蜜是紫藤在酿阁自己酿的,为了适应与时的口味,他还特地用妖术中和了甜度和稠度。所以,刚刚滑过与时舌尖的百花蜜,是清甜爽滑的,就像甘泉水一般。

    “真好喝。”突然吃到甘甜的百花蜜,与时很感动,他问紫藤,“你怎么会记得带百花蜜来?”

    紫藤变出一个浅口的木碗,又往里面倒了些自己特制的百花蜜,递给与时,他告诉他:

    “首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我司的花儿们;其次,将自己的成果分享给你们吃,我很开心呀。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没能拦住两位神君,心中有愧。因此,来南海跟你们汇合之前,我又折返了一趟十遇宫,从酿阁里取了最适合进食的东西过来,免得第二天大家都饿肚子。与时,驭影,在海水里游了一天半,你俩是不是跟我一样,就是想吃一些润喉的东西?”

    “确实。”驭影点头道,“紫藤妖君酿的百花蜜,比什么都好。”

    “哦?”紫藤将未开封的百花蜜玻璃瓶递给他,“那驭影,我的这份也给你吃吧,我们的口味一样,比与时那份甜一些。”

    驭影接过装蜂蜜的小玻璃瓶,道了谢,就搁自己怀里了,看样子是想留给侍墨品尝。

    “走前我交待侍墨,说一旦等不到我们,就带着杜少府先回客栈,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与时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自然是要把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啊,侍墨和杜少府肯定相安无事,等着我们在事成之后再到客栈与她俩汇合。”

    “多谢二皇子吉言。”驭影祈祷道,“侍墨貌美,但愿她不要遇见什么轻狂之徒才好。”

    紫藤道:“虽然杜少府从来都指望不上,但是侍墨是会功夫的,驭影你不用太担心她。”

    驭影向二君子说明了自己担心侍墨的真正原因:

    “我们魔之所以不敢常常出现在凡间,是因为凡间处处都有生意买卖、时时都在发生铜钱交易,我们碰不得那种东西。”

    “杜少府身上除了王勃给的黄金之外,没有其他钱财,这个你可以放心。就算是其他凡人在侍墨面前用了铜钱,她那么机灵,肯定晓得怎么躲避。”

    与时拍了拍驭影的肩膀,让他放心。

    “你们看我,只顾着在乎自己的侍女了。我明明该牵挂沧润才是。”

    驭影面带歉意。

    “沧润的体质,泡咸海水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三天。”

    与时提醒二君子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天半,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寻觅他行不通,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指了指眼前广阔无涯的海面,与时又道:“而且,我们算不准南海神君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一旦回归南海主位,我们寻觅沧润就更难了。”

    凝视了前方的“水”好一会儿,紫藤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道:

    “沧润还是司事的时候,掌管过水利河网,与时驭影,你俩说,问问大小水妖有没有用?没准在深海里头,真有什么冷门又偏僻的‘困妖之所’,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与时握着紫藤的手,信任道:“不管有用没用,紫藤,既然你想到了,那我们就问。”

    驭影道:“没错,水妖们对水最熟悉,对水面和水底的‘路’也摸索的最清楚,臣以为,紫藤妖君的建议可取。”

    “我这就让我的花妖们,去跟沧润‘司事’关照过的水妖们打招呼。借助水妖们的力量,探寻沧润的下落一定能快一些,与时驭影,你俩在这等我。”

    话刚落音,紫藤就闪身不见了。

    紫藤走后,与时就像想起了另一件要紧的事情一般,交代道:

    “驭影,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在这儿守着,千万防住南海神君突然回归。”

    “好。”驭影答应,“二皇子往哪里去?”

    “大唐天子的皇宫。我算到了,那边的司天台长官还在用残酷的方式折磨沧润,我非借郑直大人之口阻止他不可!”

    与时的口气里,带着对那位“为了唬弄天子,而百般折磨五谷妖君”的司天台长官的憎恨。

    驭影问起了另一个人,“郑直大人?”

    “他是我在蜀州曾经帮助过的一个朝廷命官,原本我以为:我跟他的交集只会止于让他在圣上面前替风光玉赞府美言几句,却没想到如今他还能派上用场。”

    与时边说边摇头。

    凡人凡间之事,因果相连,玄妙无常,自己也有算错的时候。

    “二皇子的心痛顽疾,发作难料,一定要慎用‘以心传心’之术啊!”

    驭影诚恳地劝了一句。

    “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不能在大唐的皇宫里现出真身,否则我作为妖的身份没被识破,就要先被当成冒然闯宫的刺客抓起来了。所以驭影,我只能悄悄地隐身在一旁,借郑直大人的嘴来说话,不这样,就没法阻止司天台长官假借‘天降异象,妖孽为患’来欺骗天子、误导天庭、伤害沧润。”

    驭影听罢,只在内心轻叹,不敢在脸上流露出痕迹来。

    二皇子决定要做的事情,是劝不回头的。

    “司天台长官每多向天庭请一次愿,沧润就要多受一次钻心剜骨之痛。沧润已经又冷又倦,全靠最后一口真气和等我们去救他的意志续命,再也经不起周身骨痛欲裂的折腾了。”

    “此去李家皇宫,二皇子小心啊!”

    “你放心,我会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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