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十遇将至君子诀 > 第49章 凡间声音

第49章 凡间声音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蜀州县令府中,悦荷小姐的闺房之内。

    又去会客厅悄悄探了一回“情报”的浅月慌不择路地跑回,推开小姐闺房的房门,气喘吁吁道:“小姐小姐,你快出来,天上出现了圆镜和倒挂的彩虹!”

    悦荷倒是淡定,只摸了一下贴身丫鬟的额头,道:“浅月,你胡说什么呢?又没有下雨,哪来的彩虹?”

    浅月拼命摇头,用极快的语速道:“小姐,浅月没有胡说,是真的!”

    悦荷这才信了浅月的话,随浅月来到门外,抬头望天。

    亲眼目睹浅月所描述的奇异天象时,悦荷难掩惊讶!

    浅月在悦荷身后道:

    “昨天风光玉赞府特地派了手下过来,让手下向小姐转述了杜少府的信的内容,说:王子安是今日启程,杜少府则是今日返程,莫非是天降异象,二人都祸福难测?”

    悦荷用眼神来叫浅月放心,问:“浅月,你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有四位公子相助,王杜二人又怎会遭逢不测?”

    “是啊是啊!”浅月轻拍了一下的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小姐你说的对,我得往好的方面想,可别因为担心真的让灾祸成真了。”

    就这么过了一刻钟,奇妙的天象仍在持续。

    浅月在房内来回走动,真不晓得她在急躁什么,也没见她将在会客厅偷听偷看到的情况告知小姐。这丫头,怎就被一道没见过的“天象”搞得这般心神不宁呢?

    悦荷不禁想:

    连浅月都如此,也许郇府外面的街道上,百姓们早就乱成一团了吧?

    算了算了,自己还是呆在闺房里好一些,免得听到一些有的没的恐慌声和妄议声,空乱心思,辜负了这美丽当空的“雪镜映虹”。

    浅月停下脚步,来到悦荷身旁,自我说明道:

    “小姐,浅月出生以来十六年,从来没见过倒挂的彩虹,心里能不惊慌吗?浅月还怕……怕逆虹后面的圆镜突然破出个大洞来,导致滔天洪水倾天而下,淹没人间。”

    悦荷拉浅月到自己身边坐下,让她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然后告诉她道:“浅月,其实这天象我知道。”

    浅月挠了挠头,问:“小姐在哪里听过?莫不成又是《奇书》当中?”

    悦荷点点头,对她而言,《奇书》里面写的东西,信,多于不信。

    她总想:

    这些《奇书》被毁于乱世或是藏于深山,无人知晓也就罢了,却碰巧被谁找了出来,摆在集市之间贩卖,买家又偏偏只有我一个人,那《奇书》跟我之间,岂不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得道高人若不是为了警醒后人、不是为了将“凡人境界之外的事”写下来留给共鸣者品读,又何需勤恳著书?得道高人尚有如此决心和毅力,自己作为读者,又岂有将《奇书》当作“玩笑之书”和“想象之书”的道理?还不如随了得道高人的笔墨,去解去信里面的“神妖魔”和“三界之事”罢。

    “浅月,《奇书》里写的东西,我几乎都是信的。”

    “是,小姐。”

    见悦荷游神似的地往回走,浅月紧随在后,催问道:

    “小姐,你还没告诉浅月,这突然变了的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关上房门,只留窗户半开。

    悦荷详细道:

    “这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气象,叫做:幻日弧光,唯独沧润妖君才有本事幻出此象。三界当中,又称:圆的弧光为沧润妖君的环佩,倒挂的彩虹为沧润妖君的微笑。”

    浅月眼神怯怯,她对这种异常的气象仍旧感到害怕,只小声问:

    “小姐,《奇书》里面真是这么说的?”

    “浅月,你等等,我找给你看。”

    悦荷在心中记得明白,便到书桌上找到了相应的卷籍,翻开相应的页数来拿给浅月看。

    浅月虽然不是每个文字都看得懂,但是却把页内的插图辨得清清楚楚,书中所画的“环天顶弧”,不正是自己和小姐刚刚看到的“异象”吗?

    “沧润妖君,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

    “浅月,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随便猜。只是《奇书》里面说:幻日弧光现,恐天子不知,百姓亦无知,则五谷妖君必受三界罚。”

    另一边,郝汉歌道人以一副松鼠跳的姿态蹦出了县令府中的会客厅。

    他指着苍穹向逆光的厅内喊道:“本道从不说谎,看看,县令大人你们都出来看看,这不是天降异象是什么!”

    郇思远踏步走出,对着头顶的一个圆圈和一道弧线沉思良久,终于问:

    “本官不管什么异象不异象,郝道人,本官只问你一句:天下万民共拥一片天,此番光景,不会是整个天下的百姓都能看见吧?”

    郝道人想也不想,就应道:“是啊,整个天下的百姓都能看见呢!算得上是难得一遇的奇观了。”

    郇思远心中被复杂的情绪充斥,想到杜少府还跟王子安在一起,便不得不对郝道人进行了二问:“你说,现在杜少府和王勃情况如何?”

    郝道人急忙摆摆手,道:“本道尚未测算,不敢妄自编出结论来唬骗大人。”

    玄通真人斜视了郝道人一眼,上前一步对郇思远道:“县令大人,郝汉歌不可信,不如让本座来测算一二吧!”

    郇思远同意道:“那就有劳真人了。”

    谁知道玄通真人这么一算过后,竟然面无血色,看上去去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管家一向懂得察颜觉色,就从厅内拿了一杯浓茶出来,递给玄通真人服下,又顺了顺玄通真人的后背,才试着问道:

    “小的看真人如此紧张,莫非是那杜少府与王勃同遭大劫,纷纷葬身海底了?真是悲哉、悲哉啊!”

    郇思远被管家这话说的,也急了,一想到万一杜少府就这么死了,他心里还是多少存了些遗憾的——

    “唉,杜少府,你虽木讷又不懂官场的人情世故,但是好在你为官清廉,上任之后,你处处为蜀州百姓着想,也把自己管辖的地盘治理的妥妥帖帖,是个清官,难怪蜀州百姓送了你‘杜三德’称号:善良、守信、上进。唉,你这一死也就罢了,可万一新任的蜀州少府还不如你呢?”

    见郇思远神情凄凄,管家赶紧安慰道:

    “老爷,您切勿伤心坏了身子,自古生死有命,王勃不是什么有福之人,杜少府却偏要与他交好,如今连性命都搭上了,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友谊佳话了。小的马上就吩咐下人去将杜少府居住过的陋室给收拾了,免得再有谁为他之死而伤心伤情,唉!”

    管家正要去办事,却突然被玄通真人叫住。

    “真人,您还有何吩咐?小的一并替您办了。”

    玄通真人咳了两声顺气,正色道:“王勃没死,杜少府也没死。”

    管家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好几下,马上又跑回郇思远身边,假惺惺道:

    “老爷,王杜二人真是福大命大,横渡南海而不死,看来是得到了上天的庇佑啊!小的择日定当以您和全蜀州官吏的名义,增设法坛香案,告谢天庭的仙家们。”

    郇思远问向玄通真人:“好一个乐不思蜀的杜少府,敢问真人,现在杜少府是否已经跟随王勃到了交趾?”

    玄通真人摇头道:“本座算到,杜少府没有渡海,现在他正在海岸边苦苦等待王勃的音讯,陪伴他的,竟是一个仙女般美丽的姑娘。另外,杜少府怀中还揣有一块王勃临别之时所赠的黄金。”

    郇思远态度一变,怒道:

    “现在的年轻男女真是不像话!旅途中都能生出一段感情来。看样子,本官是低估杜少府寻欢作乐的本事了!”

    玄通真人却对郇思远不理了。

    玄通真人转向郝道人,谁也没料到,这位向来不做冲动之事的高修为真人,竟然会猛地念咒唤出自己的七星宝剑!只

    见他握剑在手,三百六十度一转,便将剑尖对准了眼前这位自己昔日同门师弟的心脏的位置。

    郇思远和管家皆大惊。

    而那郝道人,只感觉一道寒光掠过自己的脸庞,双颊不触而痛。

    郝道人低头看着离自己心脏不到一茶盏位置的剑尖,如投降般高举双手,求饶道:“师兄,有话好说!”

    玄通真人面色漆黑如墨,怒气外泄,道:

    “休叫本座师兄!郝汉歌,若是你还敢诅咒沧润半句,不管是说出口的、还是心里藏的,本座定先取了你性命,再自我了断向在上的诀圣仙尊谢罪!”

    这时候,悦荷小姐正好带着浅月一起来了。

    她听见沧润的名字,又看到玄通真人对郝道人如此相逼,便知道沧润多半是不好了。

    “玄通真人。”悦荷匆匆行礼,“沧润现在如何了?”

    玄通真人正要将“沧润落入深海,不见影迹”一事说出,却被郇思远打断。

    郇思远沉下脸,冷冷对悦荷道:“女儿呀,这个沧润就这么值得你挂心吗?人妖殊途,相爱迟早不会有结果!”

    管家也顺着郇思远的意思,对悦荷劝道:“是啊小姐,老爷的话字字肺腑,你万万不要妄念跟妖孽成亲呀!”

    悦荷也不想多费时间对爹爹和管家做辩解了,她只问玄通真人:

    “真人你快告诉我,沧润现在很危险,对不对?可有凡人能够帮他度过难关的方法?悦荷愿意一试。”

    “执迷不悟!”

    本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郇思远气得就差一巴掌打在悦荷脸上。

    玄通真人对悦荷道:

    “本座只恨沧润妖君为保凡人性命而令天生异象,却不为人世间所理解。大抵此刻,当今圣上也已经祭告上天,要求严惩五谷妖君以解民怨了。”

    “天子和普通百姓又如何能知道:此天象并无害处、也并不会给世道带来灾难啊!要说此天象会伤到谁,那就是沧润妖君自己啊!如今,沧润妖君早已因为体力不支而坠入海中,命悬一线。”

    悦荷听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隐隐欲泣。

    管家大胆道:“此天象因沧润而生,沧润因此天象而损落海中,因果报应罢了!活该!”

    郇思远对管家点了一下头,又复冷眼看向女儿。

    趁玄通收剑与悦荷小姐对话,放松警惕之时,郝道人迅速闪到一边,也拿出了自己的斩妖除魔剑防身。

    “本道说什么来着?”郝道人冲悦荷道,“本道说,沧润有劫难!小姐怕不是把那日本道在贵府花园里说过的话给忘了吧?”

    只要一想到沧润沉入海中的模样,悦荷就止不住阵阵难过。

    哪怕自己是凡人,自己也能想象的到:沧润一定是怕水的,就跟作物都最怕水浸一样,司粮农的妖君,怎么可能敌的过无涯深重海水呢?

    “这回沧润沉海不过是小劫,他的大劫还在后头呢,在秋冬交替之际。”

    郝道人与自己的旧日师兄两剑相对,倒也不怕打不怕死了,只当众强调出这么一句话来。

    “郝汉歌,你——”

    玄通真人再说不下去。

    “本道怎么了?”郝道人顶向玄通真人,“本道就是要让悦荷小姐知道:沧润再美好,也不过是一场梦,等悦荷小姐梦醒了,就该知道美好的东西留不住这个道理。”

    “不会的,沧润不是梦,他不是梦……”

    悦荷喃喃道。

    “妖孽皆如梦幻,人和妖不可能心意相通、生死与共。”

    郝道人晃脑叹息,道:“悦荷小姐可不要瞧不起本道,以为本道只是个疯癫道人,却在这里乱说道理。”

    悦荷定定地看着郝道人,不知道他接下来又有什么话说。

    “本道在峨眉学习除妖之法时,曾听师尊说过:自杀者不可成仙、不可入魔,唯有将魂魄附之一物,而后修炼成精,方能彻底脱离凡尘苦海。成精后,方能成妖;成妖后,方能为臣;既为臣,也须妖尊首肯,方能位一司事;既为司事,亦须功绩显著,方能位及妖君。妖界有十二妖君,各自掌管不同领域,其中,五谷妖君为十二妖君之首,最得妖尊信任。”

    “悦荷小姐,你不妨细想本道说过的话,沧润可曾留恋过凡间一丁半点?否则像他那般温润如玉的男子,为何是妖而不是仙?小姐要是想明白了,可还愿继续与他再在凡间产生交集?”

    “我宁愿想不明白。”悦荷低头道,“我只知道,沧润惜己爱人,不为前世所困。他对我而言,不是恋人,而是朋友,在我迷惑的时候,他能为我解惑。”

    皇宫之内,圣上正与郑直大人一同谈论国事。

    忽然,有司天台长官匆匆来报:“三日凌空,大凶啊圣上!”

    郑直大人打断道:“天象无常,怎可碰到点稀奇的东西就如此惊慌?扰了君心,你,以及你身后的司天台臣子们该当何罪?”

    天子颇是无奈,道:“朕每每以社稷为重,思天下粮仓和百姓温饱,怎么会出现如此怪象?”

    郑直大人拱手道:“圣上英明,不必困于天象。臣以为,天穹很快就会恢复如常,还请圣上勿要因此费神劳心,免得有伤龙体。”

    司天台长官跪地,奏明圣上道:“天降异象,必有世殇。臣恐怕……是妖孽作乱人间所致!”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不想要头顶的乌纱了!”郑直大人一甩衣袖,训斥道,“你身为司天台之首,不好好探明天降异象之因,反而怪到妖孽身上,岂非玩忽职守,有辱为臣之道?”

    “郑直大人,不可信世间无妖,更不可信妖不会在世间作乱。”司天台长官耿直以对,“不然我朝还要国师作甚?不就是为了镇妖保国吗?”

    郑直大人扭头道:“牵强附会,你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推卸责任罢了!即便我朝有妖,也多是好妖,保社稷的五谷妖君便是!”

    天子起身,几个侍从侍卫立刻跟了上去。

    天子道:“还不快摆架含元殿,朕要向五谷妖君祈求社稷安稳。”

    司天台长官为难了,挪动着膝盖当在天子面前:“这……请圣上留步。”

    天子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回了朕就是!”

    “回圣上。”司天台长官仍旧跪在地上,仰头道,“臣……臣测算到,正是五谷妖君作乱人间呐。”

    郑直大人哼了一声,不满道:“胡说八道!多少年来,有目共睹,载册为证,五谷妖君保我大唐社稷,怎么忽生异象扰乱君心民生?”

    “臣只是将自己测算到东西,如实回了圣上,怎是胡言?”

    司天台长官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已是不能再忍耐处处与自己作对的郑直大人。

    “圣上,臣以为这当中定是有误会,还请圣上切勿司天台长官所言,与五谷妖君妄生嫌隙,否则天下作物收成难料、我朝江山社稷不保啊!”

    郑直大人忠心耿耿,也像司天台长官那样长跪不起了。

    “两位爱卿,你们各执一词,让朕如何是好?”

    天子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五谷妖君有功!”

    “五谷妖君当诛!”

    郑直大人和司天台长官之间,谁也不让着谁,异口异声道。

    “两位爱卿起身。”天子道,“天降异象,此事关系重大,朕不想草率以对。”

    “现,朕命司天台长官将此事奏明天庭,五谷妖君是罪是功,等司天台长官通透了天庭的意思,回了朕,再做定夺。”

    郑直大人直言道:“臣只怕司天台长官向圣上您传达的不是天庭的意思,而是他自己的意思。恳请圣上万万不可轻信小人谗言,因天象之事就忘了五谷妖君的社稷之功。”

    “小人?郑直大人是指谁呢?五谷妖君的社稷之功?不见得吧!”司天台长官冷笑,“臣只认圣上的勤政为民之功,不认‘来不见影、去不留痕’的五谷妖君之功。还请圣上明鉴。”

    郑直大人不客气道:“你如此对五谷妖君不敬,当心遭报应!”

    “敬他?难道我们司天台上下敬他还不够吗?春节、天穿节、填仓节、尾牙节、中秋节,哪一次少过?”司天台长官不满道,“郑直大人,你可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社稷好坏,在君在臣,与五谷妖君何关?”

    郑直大人面带惊恐之色:“你……”

    司天台长官嘲笑道:

    “若菲长相丑陋,自知无功,五谷妖君岂会从不现身人间?难得让凡人嗅到他的气息了,却是尽干了些有悖天道天时的坏事。这样无耻的妖君,我们司天台上下不敬也罢!还何须等到天庭的意思再回圣上话?”

    天子听了司天台长官的这番话,不由得心绪动摇,道:

    “天降异象之事该如何应对,朕全权交由你去办,办好办妥后再来回话。”

    司天台长官应了声:“臣领命”,就趾高气扬地走出了宫殿。

    郑直大人徒留殿内,不知如何是好——

    臣作为三朝元老,从未见过哪朝君臣敢对五谷妖君如此无礼。

    只怕是要有大祸降临了啊,不是天象之祸,而是人为之祸!

    南海海岸。

    侍墨苦等许久都未见驭影主子和其他三位君子回来,便决定依照驭影主子所言,先带杜少府回客栈再做打算。

    “杜少府,我们回客栈。”

    “现在吗?”

    “不然呢?”侍墨问他,“你还有其他权宜之计吗?”

    “容昀贺想想。”过了好一会儿,杜少府摇头认输,终于道,“确实是等的太久了一些,也是劳累了姑娘陪同。”

    杜少府说话委婉,以至于侍墨理解不了的凡人的意思,只好直接问:“那你,听还是不听我的呀?”

    “昀贺听姑娘的。”

    杜少府跟着侍墨往回“跑”,没错,是跑,魔走路的节奏比凡人要快许多。

    侍墨在心中祈祷:

    驭影主子,二皇子,沧润妖君,紫藤妖君,你们可千万要平安无事呀!

    一到客栈,还没随杜少府进入房间,侍墨就看见几个模样不对的男子朝自己围来,不由得扭头以对。

    “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出落的如同仙子一般美丽。”

    那些男子之中,看上去出身最高的公子轻浮道。

    “酒色的之徒!滚开!”

    侍墨厌恶道。

    “姑娘,别只跟在一个文弱书生身边啊!不如跟我们几个公子哥喝酒如何?”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道。

    那男子还刻意那自己身材跟杜少府做了比较,以突显自己的勇武之态。

    “公子?你们几个也配称公子?”

    侍墨一阵反胃。

    随即,她收了收自己的披帛,在一张桌子边坐下。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等侍女,见识和接触的全是三界当中位居“君”以上职务的臣子,尤其是“时润藤影”四大美男,个个风华绝代,养足了眼睛。

    相比之下,那些“公子”实在是丑陋肮脏,不堪入眼。

    “各位莫惹这位姑娘,各位怕是不知这位姑娘功夫如何了得。”

    杜少府尝试替侍墨解围。

    那些“公子”们相互之间,却哈哈大笑,把杜少府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若不是驭影主子交代过,“侍墨,不可在凡间生事端”,侍墨准会对那些“公子”出手,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小二,我这有一袋铜钱,赏你了。”出身好的公子阔气道,“你去仔细备些上等的水果来,也备上天仙姑娘的份儿。”

    那公子得意洋洋,手持钱袋的抽绳,不断在杜少府面前晃,就跟欺负杜少府朴素无钱一样。

    小二反而望眼欲穿,钱没到手,他不敢擅自答应:“好勒,客官稍等,果盘马上就到!”

    “杜少府,我怕那个。”

    侍墨躲在杜少府身后,指着那位公子手中的钱袋子。

    “昀贺……这就帮姑娘把那个钱袋扔了!”

    杜少府也不问侍墨为何怕,就真的让自己第一次“被指望的上”了。

    只见他将长板凳往身后一推,信步冲到那男子跟前,一把将钱袋从他手中夺走,用尽全身力气扔向了窗口最远的江外。

    侍墨双眼睁的大大的,心里默道:

    驭影主子,你不知道,杜少府竟也有这样“做成了一件事”的时候。

    我还以为他不敢跟地方一霸的“公子”们为敌呢,谁知道他真的为了我,去将那红抽绳、装铜钱的钱袋抢走和扔掉了。

    “你这个强盗!”出身好的公子指着杜少府,大喊大叫,“抢我财物,丢我财物,我非报官抓了你不可!”

    “明明是你无礼招惹姑娘在先,过后又拿钱财来轻贱姑娘,我岂能放任你的种种傲慢之举?”

    杜少府刚正不阿,与那位出身好的公子正面相对。

    “你还愣着干什么?”出身好的公子火冒三丈,冲店小二喊道,“本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在你店里被歹人掠夺财物,你还不快去报官?”

    “是!”

    小二一溜烟地跑了,直奔当地县衙方向。

    “这地方呆不得了,跟我走。”

    怎就惹官司了呢?

    侍墨扬手,让杜少府赶紧跟自己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姑娘,去哪?”

    杜少府随在侍墨身后,灵巧躲避着后面的“追兵”。

    “你别问了,跟我走就是了。”

    侍墨头也不回道。

    “姑娘,你有形似无形,我抓不住你呀!”

    杜少府试了几次想要抓住侍墨的衣袖,却都只是扑了个空,只让自己的手反复穿透了侍墨的衣袖罢了。

    “那你不会跟紧我吗?傻瓜。”

    侍墨一叹,跑的更快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