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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吃橙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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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驭影栖身的宫殿。

    侍墨对着穿上了白衣的驭影一阵观赏,然后,她用不可思议的语调笑着说:“没想到我主子穿上这身衣服这么好看。”

    驭影看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对比以前的黑衣,确实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在魔界,以紫色和黑色为尊,所以魔皇傥刺常穿紫色,魔君们常穿黑色,这也就几乎成了识别身份的方式。魔界之中,少见白色,更少见魔穿白色,倒不是被规矩所束缚,只是白色被群魔视为是“人间的颜色”,象征“悲伤回忆”和“离别愁苦”,也就离的远了。

    驭影自身有几套白衣,一直以来就交由侍墨收着。

    今晚侍墨却不知为何心血来潮,一定拉着主子选一件穿上试试,驭影也就依了她。

    穿上身的这件白衣,驭影不是随便选的,而是他看中了金色丝线镶边的细致功夫,白色雪衣如同洁净的琼树,金丝镶边就好似为琼树添上一层如水的月光。

    穿衣在身,面镜而立,让侍墨觉得驭影将新试的白衣穿出了“高洁清素,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君子风范。

    驭影心想:也许这件衣服适合文人惜别的心情吧?王勃是个文人,白衣淡然优雅,最应文人情怀。

    可是却有不安,驭影忍不住回头朝侍墨道:

    “不行不行,明天我要是穿成这样去跟王子安道别,与时沧润紫藤肯定笑我,笑我故弄风情。”

    驭影看着小魔侍,心想:

    侍墨,他们三位还没有同时见过我穿白衣的模样呢。

    侍墨为驭影鼓劲道:

    “以前,三界总说:‘除了驭影,从未见过有谁能将一身黑衣穿出如此风度——其他魔君穿黑就是黑,驭影魔君却是穿黑而雅致,魅而不邪,可近坐赏之。’所以,现在主子你呢,就要让三界和天下都知道:驭影穿白衣也一样出风度!”

    “是吗?”

    驭影静静地看着镜子。

    “是啊!主子天生长得帅,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侍墨认真道。

    “那,希望明天我别跟与时沧润紫藤他们穿重了。”

    “侍墨倒是希望四君子都穿重了才好呢,你们都穿白衣的话,那南海神君就没法一下子将你们全认出来了。真要是打起来了,那也是四君子占优势,除非南海神君提前部署了救兵。”

    “我们可不是去跟南海神君打架的呀!”

    “侍墨不过是举个例子嘛,主子,明天侍墨可以跟着你去吗?”

    “我哪次出去不是带着你的?”

    “您在竹林跟妖尊二皇子见面那次。”

    “那次是因为侍墨你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我才没带上你的。”

    “啊……确实是那样。”

    “侍墨,我明天就这么穿,现在我换回便服吧?”

    “好,侍墨帮您换。”

    待侍墨为自己更衣完毕,驭影来到房间的窗边坐下,有感而发道:

    “我以前看三界里流传的描写与时的气质和衣装的诗句,就觉得真好呀!我想我也不能输给他,也许除了‘黑驭影’以外,‘白驭影’也有值得描写和赋诗的价值。”

    侍墨频频点头,道:

    “可不是吗主子?别看您跟与姒长公主之间的事情搞得三界皆知,至今悬而未决,但是妖界不知道有多少司事和妖精们喜欢您、偷偷为您写诗呢,就跟仙界的司事和小仙们悄悄为沧润妖君写诗一样。”

    驭影不解,问;“她们干嘛要偷偷悄悄的呀?”

    侍墨神秘道:“毕竟是女孩子的心思嘛。”

    “那就好了,我得告诉沧润,原来仙界还有那么多司事和小仙喜欢他。”驭影考了考自己的侍女道,“侍墨,你给我背一首她们悄悄写的诗吧!”

    侍墨便挑了最新的那首《啜橙》,那首小诗一共八句,她却只背了前四句——

    纤手弄巧分蟹壳,醋酽橙黄心相投。

    不盼秋来鲈鱼美,但爱妖君啜橙眸。

    “这是她们写沧润妖君吃蟹酿橙时的样子的,她们说沧润妖君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亮晶晶的。”

    “她们为什么只顾着看沧润的眼睛了?”

    “主子,这你就不懂了:沧润妖君吃蟹酿橙的分量特别小,大概是三四勺蟹肉、两三勺橙肉,然后他就搁下小银勺不再吃了。仙界司事和小仙们就爱看他凝视剩下的蟹酿橙时的模样,说是:迷殢轻盈,自可成画;为他牵肠,千情万绪。”

    “哦,原来面对女子们送来的心意食盒,精致的食物‘只需要吃三分之一、剩下的留着观赏用’才是正确的方法呀?侍墨,你怎么不教我呢?”

    “主子,你可又错了,沧润妖君可不是吃不下蟹酿橙,而是因为蟹肉和橙肉都是凉性食物,他体寒不能多吃,不然就会体弱咳喘、卧病不起。”

    “也就是说,沧润的‘病’被定义为了‘美’,是这么回事吗?”

    “谢天谢地,主子终于明白一回了。”

    侍墨边点头边道:“就是这么回事,仙界司事和小仙们错把沧润妖君的回避凉性食材,当成了留白和孤芳自赏的美。”

    “侍墨,你觉得沧润亲手做的那些唐果子怎么样?”

    “好看、好味、好吃。”

    “侍墨,你做五仁糕的手艺好,你可愿意多做几块让我带给沧润吃?”

    “就算主子不问,我也愿意。除了五类坚果之外,我还要额外添些黑芝麻,这些对体寒者补充能量最好了。”

    侍墨把驭影交代的话都记下了,为沧润妖君做些小点心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值得事情。在褰煗宫跟此方和彼方聊天的时候,她听她俩说,沧润妖君喜欢自己用天然的食材做好吃的,也喜欢写些菜谱让近身侍女去照着做,他吃的膳点很少重样,但是讲究“小而美、巧且精”。

    自那天从褰煗宫带了唐果子回来后,侍墨也照着此方和彼方给的其中菜谱做了奶酪夹心的“七彩贝壳酥”。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七种颜色的油酥皮拼接擀好,然后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司膳房里要来了酪,才得以将“七彩贝壳酥”捏出来。仔细生好火,她便在小吊炉的铁盘上烤起“七彩贝壳酥”来,因为是严格按照菜谱里所写的食材用量和烘焙步骤来的,所以成品出乎意料的“完美”。

    完美。像沧润妖君本人一样完美。

    侍墨把“七彩贝壳酥”拿给驭影吃,驭影赞不绝口,道:

    “你新做出来的这款七彩点心,外面的皮酥香似彩虹,里面的酪能拉丝,真是绝顶一品!”

    侍墨便把自己是如何将“七彩贝壳酥”做出来的经过,都详细告诉了驭影。

    驭影听后直笑,道:“你多去褰煗宫偷师,我也是不管的。”

    夜深的时候,侍墨趴在驭影身边,问道:

    “主子,侍墨知道紫藤妖君跟天界众仙关系好,天帝都有意纳他为婿,就阻止南海神君溺死王勃这件事而言,主子为什么宁愿找沧润妖君,也不愿找紫藤妖君?”

    驭影想了想,自己对紫藤妖君似乎也不尽了解,只是有种“只要场合里有紫藤妖君在,那就一定不会乏味”的印象。

    “我想他俩是不同的。”他对自己的侍女道,“紫藤跟谁关系都很好,是因为紫藤实际上是一个好怕孤独、害怕没有朋友的妖。于是,他就装作跟谁都能达成一片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紫藤只对与时好,只对与时敞开心扉,而其他人,对紫藤而言……我觉得,就好像是被称为‘朋友’的‘陌生人’。紫藤心中就是有那么一块地方,除了与时之外,是不对任何人开放的。”

    见侍墨眨眨眼睛,听的很认真的样子,驭影又继续道:

    “别人看沧润,都觉得他完美过头了。可我却知道,沧润自己是没有意识到‘我很完美’这一点的,他只是凭借心中的善意和智慧,就那么做了,就做的三界对他没挑剔、羡慕和嫉妒参半了。”

    侍墨问驭影:“主子是不是觉得跟沧润妖君相处要舒服一点?哪怕是去褰煗宫吃块糕点或是喝口茶,也比其他地方香?侍墨没有可以对比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主子的想法。”

    “跟沧润相处确实舒服。”

    驭影打开话匣子——

    “很多时候你不必顾着自己,相反他会顾着你:你没想到的事情,他会替你想到;你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会替你把后悔之心敷热。”

    “你觉得自己无计可施或者无药可救的时候,他会陪伴你、提点你、帮你想办法,一旦你从迷途中走出来了,觉得真该好好感谢他的时候,他又特别谦虚,不会让你觉得欠了他一份人情。”

    “侍墨,你说到吃,我觉得沧润他其实希望有谁陪着自己一起吃饭的。他盼着有谁能够带着好心情、带着平等之心、带着对食物的感恩,没负担也没顾虑地陪自己一起吃饭。”

    “你说到香味,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沧润喝茶时,常是双手捧着杯子的。我在褰煗宫里面喝过沧润加了绒雪泡的暖茶,茶里面有他的心情,所以在我喝来,他泡的绒雪茶确实是:暖的、香的、带雪香味的。”

    “主子,我看您喝完绒雪茶,都不愿意走了,可见那茶真是极好的。”

    “等到炉上煎壶水倒尽,桌上盒中雪舀完,茶食招待也就进入了尾声。侍墨,如你所说,我确实舍不得走。可沧润却不强留我,也许他明白‘夜留痴茶客,往往到天明’的道理吧?”

    “沧润妖君畏寒而饮雪,紫藤妖君出佳酿而滴不沾,侍墨一直都觉得:此乃妖界两大奇事。”

    “是啊!”驭影应的简洁。

    驭影没对“两大奇事”多做评论,只继续说着当时的情景:

    “闲话说罢,雪茶饮罢,沧润往手里哈气,搓着手,披了一见此方让他加上的披风,送我离开。他站在褰煗宫门口,挥手跟我道别,长身玉立,就跟是用白玉雕琢出来的人儿似的。我数不到他会在褰煗宫门口站多久,但我觉得我走后他还是会一直站着。”

    “那我们可以半途再返回褰煗宫去悄悄看一眼。”侍墨道,“看沧润妖君是不是还站在那儿,如果是,我们就忽然蹦出来,吓他一跳。”

    “沧润肯定惊喜,乐意留你我过夜。”

    “那是,沧润妖君人好性子好,换其他妖君的话,准板着脸把我们‘请’出去了,毕竟‘魔吓妖,吓死妖’嘛。”

    “侍墨你看沧润,长这么帅,司粮农是不是可惜?怎么也该像紫藤一样管管花花草草吧?”

    “主子才是,长这么帅,却干揪出心魔、辨骨识人的差事,怎么也该像四艺雅司那样天天琴棋书画吧?”

    相互说着,魔君和魔侍都笑了起来。

    褰煗宫。

    静静在牛奶暖汤中沐浴的沧润,就是一朵水仙花,纯白素净,纤尘不染。

    真是——

    香吹晚风凉,影弄明月怜。

    坐凝冰肌骨,起生罗袜尘。

    雅汤养幽姿,复卧寝宫床。

    架有白素衣,相衬妖君旁。

    沧润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明天的事情,他便觉得自己该睡了。

    他唤来侍女,交代道:“彼方,晨起后,我就穿那件白素衣。”

    彼方应道:“是,彼方记下了。”

    正要躺下,沧润却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喷嚏。

    彼方闻声赶紧收住脚步,回到主子身边关切道:

    “妖君,您不会是着凉了吧?彼方想着,还是给您温一碗姜茶吧?”

    沧润摇摇头,无奈浅笑道:

    “不必了彼方,我想我是突然被谁怨恨了。”

    彼方在沧润的床头抱腿坐下,柔声安慰道:

    “妖君安心睡下吧,彼方今晚在这守着您。”

    原来,惹沧润打喷嚏的两个家伙出现在这里——

    南海深处的海底宫殿,南海神君正与好友果物神君在聊着什么。

    果物神君举杯道:“南海神君,明日,就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南海神君与他碰杯,喜道:

    “多谢!明日我已在相关海域部署完毕,只等王勃的客船行入,便可掀他个措手不及。方才又闻神君愿意相助,岂非如虎添翼?”

    果物神君一杯饮罢,慷慨道:

    “你我位列仙班,同朝为臣,互助乃是应该,何必言谢?”

    南海神君蓄势待发,道:“神君,我不怕说句实话,天帝交给我的这份差事,我非做的让他满意不可。我可是在用成果来换取八公主的芳心啊!”

    果物神君脸上浮出感动的表情,道:“你是个真君子,可惜你这个真君子却被沧润那个伪君子给比了下去。我就问你一句,沧润除了一张脸,何处胜你?”

    见南海神君沉默不语,果物神君又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千言万语,楞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替天帝八公主不值得,我替你不值得,唉,来之前我就算了一卦,明日沧润还真敢再来南海坏你好事。”

    “怎么?”南海神君惊讶道,“他是想救下王勃不成?”

    “是不是救我不知道。”果物神君道,“沧润本妖的意思,只是:护王勃周全。至于怎么护、护得王勃如何周全,我就算不到了。”

    “沧润处处与我作对,抢我佳人,夺我功劳。”南海神君咬着牙,“他是闲的慌吗?”

    “你以为沧润平时有什么事做呢?无非是:谄媚妖尊、勾结皇子、下下厨房、孤芳自赏、游戏人间罢了。”果物神君生气道,“就他这样还叫贤臣?我看还不如叫祸臣得了。”

    “神君,说来你也许不信,魔界的第一贤臣驭影,常被魔皇用来跟沧润比较,可是驭影却不但不恨沧润,还跑来南海劝我,让我跟沧润化敌为友。”

    说完,南海神君露出一个鄙视驭影魔君的目光。

    “这逻辑好懂。”

    果物神君接着分析道:

    “驭影跟与姒之间的曲折爱情三界罕见,就差一个‘双双殉情’来惊天地、泣鬼神了。驭影没准还指望沧润在妖尊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呢,所以他才装作跟沧润关系很好的样子。”

    “装?”南海神君笑了,”大可不必。本来‘时润藤影’四君子就是同心同体、一个鼻孔出气——驭影要是娶了与姒,还跟与时亲上加亲呢,连尊贵的妖尊二皇子都得改口叫他一声:姐夫。”

    “不说那个势利的驭影了。”果物神君摆摆手,“说到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南海神君伸手,“神君请讲——”

    “唉。”

    果物神君叹了一声,又定了定精神,才对南海神君道:

    “你有所不知,我手下各司司果物的小仙们,不是把秋天挂出来的果实采摘后送到我这里来,而是巴巴地先送给沧润妖孽尝鲜,你说,她们不是被他迷了心窍是什么?完全忘却了仙妖有别。”

    南海神君为果物神君的酒杯满上了酒,推测道:

    “那就是你对各司司事的态度,没有沧润对她们那么好。”

    果物神君“切”了一声,用指关节敲着桌面道:

    “什么春华秋实?沧润难不成是想把粮食和果实都管了吗?上回他来仙界找我,求我要两颗牛油果,我便给了他,谁知道他竟然连装牛油果的小竹篮都不要,就直接带着果物走了,一句‘谢谢’都说,简直是毫无教养!”

    “你能指望妖孽有什么教养?”南海神君忍着心中的窃笑道,“沧润不当着你的面把牛油果用妖术切开,只带走果肉而留下果核给你,已经算好的了。”

    “五日前,我手下一个小仙费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来给沧润做了‘蟹酿橙’,用的竟然是五年方挂果一次的淮齑贡橙,可把我气坏了!这淮齑贡橙,按照规矩是专供天帝和天帝一家人品尝的,连我都没资格先吃。如今为了俘获沧润的心,小仙们坏起规矩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果物神君“痛心疾首”地捶了一下大腿,道:

    “我多说一句,沧润好像……就特别爱吃像‘蟹酿橙’这种又耗时、又费力的精致菜肴来着。这也就罢了,偏偏他吃蟹酿橙就只吃那么几小口,剩下的时间就是用来对着小点心发呆,惹得小仙们都看痴了、念痴了。有首诗是那么写小仙们如何爱慕他的——”

    纤手弄巧分蟹壳,醋酽橙黄心相投。

    不盼秋来鲈鱼美,但爱妖君啜橙眸。

    万般风情一身中,只恨寒时藏高楼。

    雪飘不似衣带飘,愿分妖君点点愁。

    “这叫什么道理?”南海神君惋惜道,“果物神君你想吃蟹酿橙没的吃,沧润却是处处挑剔着来吃,而且还不吃完?”

    “所以现在你懂我为什么生气了吧?”果物神君盯着满桌饭菜,有感而发道,“沧润糟蹋食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仙们却把他的这种‘恶行’称为‘美感’和‘风度’!”

    “总之,小仙们坏了规矩就该罚,不然她们以后就是为沧润而不是为你做事了。”

    南海神君想了想,继续道:

    “小仙们为了沧润而‘采秋实、作秋诗、动真情’,简直是把果物神君你的脸丢到三界去了!幸好消息还没传开,不然谁不是看你的笑话?再说了,先有八公主的笑话,后有你的笑话,你让天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果物神君额上青筋乍现,恨道:“这一切,还不都是沧润的不是!”

    “不错。”南海神君道,“紫藤妖君就不会像沧润那样,难怪紫藤妖君在天界的仙缘比沧润好。”

    “就是就是,紫藤妖君的酿阁出了好酒、司的鲜花制了好茶好饼,可是不忘带到仙界来给众仙家尝尝的。”果物神君用肯定的口气强调道,“紫藤妖君那张阳光开朗的脸,看着比沧润妖孽那张故作雕琢脸舒服多了。”

    “明天要是‘时润藤影’一块来了,你我二仙可要对紫藤妖君客气一些。”

    “这个自然,前提是紫藤妖君懂得中立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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