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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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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州官舍的夜晚,各处房间都已经掌灯,却不见人与人之间打交道的声响,唯独各处的花草丛中泛起了阵阵虫鸣声。

    与时和紫藤以杜昀贺的“朋友”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入内,来到陋室跟杜昀贺喝茶聊天,闲话蜀州近日发生的琐事。

    说到“莺歌燕舞楼”的王妈妈携了秋梨姑娘去妙运寺祈福,还捐了一大笔功德钱时,杜昀贺感慨道:“王妈妈这般舍得花银子的事一传开,生意当真是更加红火了,可见积德行善真有回报。”

    紫藤笑道:“杜兄,那就是你不知道了,王妈妈是怕那些银子莫名变成树叶尘土才舍得捐出去的。”

    杜昀贺问:“此话怎讲?”

    紫藤在杜昀贺耳边道:“这人呐要是敛多了不义之财,不义之财就会成叶成泥不复元宝模样,我看王妈妈是准是经历过了,就怕了!王妈妈定是在想:与其眼睁睁看银子异变,那我还不如趁着银子都还是完好的之际,做件漂亮事。”

    杜昀贺忡忡道:“要是日后王妈妈捐的功德钱成叶成泥,岂不是唬了妙运寺的主持?”

    与时道:“这回王妈妈捐出去的是真银子,你不必问为什么。”

    趴在陋室桌面的小竹篮边上的金丝越灵鸟叫了几声,引得与时回头一看。

    引萱的表情分明是:

    王妈妈的银子为什么会成叶成泥?

    甚至到最后她连真银子都不敢多贪多藏了,那还不是因为与时你吗?

    杜昀贺起身道:“想来小鸟儿是渴了才出声的,我这就去取些水来。”

    与时笑着提醒道:“金丝越灵鸟爱吃花蜜,杜兄不妨去陋室外面择三朵夜间绽放的鲜花进来,将花瓣去了,只留下花芯花蕊浮于清水之上,再送与小鸟进食。”

    杜昀贺喜道:“与时公子,你这建议好,杜某这就去做。”

    杜昀贺离开后,引萱化成人形出现在与时和紫藤面前。

    她不承认道:“谁说我爱吃花蜜的?我又不是蜂鸟。”

    与时指着小竹篮里侧笑道:“你还藏了些自己采的花蕊。”

    引萱道:“与时紫藤,你俩不知道人类有多坏!为了不让小鸟儿吃花朵,就在花盆的泥土里立满了牙签,巴不得小鸟被扎伤。没办法,我只能一次性多采些藏起来。”

    紫藤开玩笑道:“引萱,你知道妖怎么才能早日修成人形并为凡人的肉眼所见吗?除了认真修行之外,便是多吸收日月精华。所以,你以后吃日月精华就够了。”

    引萱道:“好,我信你,毕竟你也是从一颗葡萄修炼成精的。”

    紫藤用指关节轻敲了一下引萱的额头,笑道:

    “错了,我不是一颗葡萄,我是一株葡萄藤蔓,我永生永世都存在于十遇将至。”

    另一边,沧润则是从蜀州官舍的侧面穿墙而入,径直来到天井中央等候驭影。

    却说风光玉不知怎的竟忽然诗兴大发,兴致勃勃地走出了自己豪华居室。

    只见映衬着皎皎月色,风光玉一副心情大好模样,昂首挺胸地朝着天井的方位走去了。

    风光玉到了天井,一开始是没有发现沧润的,也怪沧润太美,美的融入了月色图里,凡人的肉眼的确难以一下子辨别。

    风光月稍稍后仰,举手邀月,对着朗朗星空吟诗道:

    “良田五谷秋应获,欲取葡萄做酥酪。

    对月神会不可言,好似生羽脱尘壳。

    立于官舍天井处,不觉此心已滔滔。

    我今功名留人说,不若风袖掩颜笑。”

    沧润静静听着,心想:

    同样一个羽化登仙的心境,风光玉可比王勃要“谦虚恭谨”多了。最起码,风光玉懂得表达自己对功名和对人生的“惆怅”及“无奈”。

    风光玉的这首诗作,说白了就是他承认:人可不逆天而为,命里皆有定数,不如拂袖笑罢。

    沧润对着空气小声道:“风光玉,你倒是个明白人。你觉悟了什么叫做‘人的渺小’,所以你不会‘惹天动怒’。”

    不过除此之外,司粮农的沧润妖君早就有问题想问问人类了:为什么凡间一旦逢上节庆或者祭祀,就要把“五谷、新酒、葡萄、糕点”放一块呢?

    也就是说,沧润妖君是不懂风光玉的诗作的第一句话是“为何”的,哪怕风光玉描绘的确实是个事实。

    想不明白,沧润就摇摇头,腰间的“四季平安玉佩”随着他的心情发出清脆动听的一声响。

    不过人类在冷不防地听见动静声之时,往往会将响声定义为:悚音。

    就像是风光玉,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附近竟然还有旁的“东西”。

    那个“东西”风度翩翩,身体却不因背光而显暗。

    更诡异的是:那个“东西”腰间的玉佩自鸣其音,自发其香,熠熠生光,实在不像是凡间工匠所出。

    “站住!”

    虽然沧润就在蜀州官舍天井中央一动不动,但是风光玉还是习以为常地用官腔叫出了这两个字。

    “好呀,原来县令大人三令五申要拿下的妖就是你!”

    错不了了,就是眼前这个男子,符合县令大人说过的所有特征:

    第一,长得好看;第二,发带和衣袂会无风自飘;第三,靠近他后,人会突然产生清凉感。

    “端阳节将至,正是妖孽现出原形之时,你倒有胆子不请自来了!就不怕被本官当场拿下?”

    “哦,赞府要是觉得自己拿得动我的话,就尽管拿好了。”

    沧润摊了摊手,朝风光玉一笑。

    听到沧润这么一说,风光玉反而不敢上前一步了,他担心眼前的“东西”早已在天井设下埋伏,所以才这般气定神闲地引自己上钩。

    “苍运,你深夜到此,有何歹念?”

    风光玉做出防御之姿,咬牙问。

    “我叫沧润,不叫苍运,我不怕把名字告诉你,更不怕被郝汉歌道人称呼姓名诅咒。我要是心存歹念,就不会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你面前了。”

    说着,沧润就在天井的栏轩上坐了下去。

    沧润半仰着头,目光清澈如水,飘向空中的明月;他的发带柔柔垂下,动则有神,静则优雅。

    真是:

    今夜良宵似昨夜,银湾向公子晏晏。

    怎奈何,弦歌声少、鸳鸯梦短。

    叹叹叹,暗香自来,一留此处一去他处。

    赏心悦目,去了心事。

    不如暂坐花开处,一笑换来月下眠。

    在风光玉看来,沧润简直就是一副等待佳人的润玉少年郎模样——

    美好温情,看不出一丝为妖的歹念。

    “莫非你是到此与县令千金私会?好大的胆子!”

    风光玉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就怕自己被妖迷了神志,冲沧润大声道。

    “不,我是来这帮人的,帮杜少府的朋友。”

    沧润的声音如水般澄净缓和,好像不管风光玉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一样。

    这么说来,沧润好像没有生过气,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独缺了这个情绪。别人骂他别人误会他,他都只是默默承受,从不跟别人吵不跟别人针锋相对。

    他像是一只呆在山洞中松鼠,很冷很冷的时候,就用尾巴盖住身体,默默地保护自己,默默地吞噬负面情绪。

    ——呐,沧润,你真的没发过火吗?

    ——嗯,雪黛,我怕冷,很怕很怕。在冷的对立面,我也受不了浑身发烫的炽热觉,所以我觉得情绪平淡一点就好,我不想让自己上火。

    “帮杜少府的朋友?”风光玉冷笑一声。

    沧润的回答,让风光玉立刻想起了自己揶揄杜昀贺的那句话:“杜少府,难得你也有朋友,是谁呀?庙堂之人还是市井百姓?”然后,杜昀贺的回答是:“杜某确实有朋友,姓王名勃,字子安,是个名满天下的诗人。”

    “沧润,本官如何信你?”

    “赞府不必信我,信杜少府就行了。”

    沧润心中一算:

    自己等的朋友,他和他的侍女已经来了;郇府那边,悦荷小姐和丫鬟浅月已经出发往官舍来了;陋室那边,与时和紫藤也快过天井这边来了。

    伴随着一阵清风和一卷风雅气息,一神采爽俊、容止可观的男子带着一美丽女子从天而降,落到沧润和风光玉中间。

    看见驭影带着侍墨来了,沧润便懂得了侍墨在驭影心中的分量,他带她在身边,是因为她对他很重要:不在感情,而在情分。

    风光玉死守原地,不进不退,再加上方才看见沧润跟驭影相□□头,便知道他俩是一伙的了。风光玉只恨自己是空手而来,手中没有可以跟二者比拼功夫的武器,否则自己何须对二者防范到如此地步?

    风光玉强迫自己镇定,指着眼前主仆大声问:“来者是人是妖?”

    话刚落音,他便听见黑衣男子身旁那位“出落的像是大唐官宦人家小姐那般漂亮”的姑娘道:

    “赞府大人,你看过民间《奇书》吗?三界里面有‘四美男’,亦称:‘四君子’。其中之一就是我主子。”

    沧润心中赞道:侍墨倒不糊涂,没把“时润藤影”四个字说出来,只对风光玉点到为止。

    风光玉跺脚气道:“你们这些妖孽,为何对蜀州纠缠不清?”

    “我主子不是妖!”

    侍墨否认道。三界之中又不是只有妖。

    “狡辩!”

    风光玉认死理道。比起神和魔,游戏人间的当属妖最多。

    过了好一会儿,风光玉终于踏出脚步,绕着沧润、驭影和侍墨转了一圈。最后他在三者面前停了下来,双手叉腰,神气活现道:

    “本官已经细看,分明你们这对主仆跟沧润一样,都是同宗同族、臭味相投的妖怪,休想再做欺瞒。真不想如今妖孽都长得如此耐看,简直是颠覆了本官的过往认知!”

    杜昀贺跟与时和紫藤一起,闻声来到天井。

    见到赞府不甚友好模样,杜昀贺赶紧跑上前,拍着风光玉的后背劝道:

    “风兄,你为何这般动气?来者皆是客。”

    风光玉侧头瞪了少府一眼,对着少府啧啧两声,冷冷道:

    “杜昀贺,你的交友关系倒是复杂到让本赞府叹为观止!”

    杜昀贺一愣,复又惊道:“风兄何出此言?”

    风光玉不客气道:

    “你过去结交相助朝廷要犯王勃,落的前程尽败的下场,现在你又不走人间正道,时常与妖孽为伍,真叫本赞府好是佩服!”

    杜昀贺让了一步,欠身解释道:

    “风兄误会了,杜某向来不信鬼神,不近妖魔,何来‘相交为伍’一说?”

    听到这句话,驭影心中就剩下一个想法:这个杜少府,确实指望不上了。

    驭影和沧润之间,相互以“传心咒”对话——

    驭影:二皇子和紫藤妖君是如何跟杜少府相处的?

    沧润:杜少府所谓的“不信鬼神、不仅妖魔”,只是他心中的信念罢了。放到现实当中,人比妖恶,妖比人善,纷繁复杂,千丝万缕,哪能分得清楚?

    驭影:莫非二皇子和紫藤妖君还瞒着杜少府各自的身份?

    沧润:正是。除了郝汉歌道人和玄通真人之外,蜀州无人认为二皇子和紫藤妖君是妖。

    驭影:那沧润你呢?你是怎么被那些凡人发现并认定是妖的?

    沧润:大概是因为化作人形后,我的三大特征太过容易被人类记住的缘故吧。

    驭影:你只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吗?

    沧润:驭影,我不懂怎么怪别人、怨别人,就只能反省自己了。

    风光玉使劲晃了晃杜昀贺的双肩,恨不得摇醒他的样子。

    接着,风光玉又拽着杜昀贺到沧润跟前,指着沧润对他道:

    “杜昀贺,你可知道这个迷了县令大人千金心窍的妖孽沧润今晚到这干什么来了?他蒙骗本官说是要帮你的朋友王勃,实际上却是——”

    杜昀贺却是心怀感激,猛地挣脱了风光玉的手,向沧润行礼道:

    “真不料,这天下除了杜某以外竟然还有替子安着想之人,子安若是知道,该是何等欣慰?当真是多谢沧润公子!”

    风光玉的眼睛瞪的像玻璃球一样大,他将杜昀贺从沧润面前拉开,问道:

    “杜昀贺,你不听本赞府把话说完?”

    杜昀贺向风光玉摆摆手,深信不疑道:

    “能在人生道路上多交一个朋友,乃杜某之幸和子安之幸。由此想来,沧润公子的其他心思,杜某不知又何妨?”

    风光玉连叹三口气,灰心道:

    “杜昀贺,你跟悦荷小姐一样,也是被妖孽沧润迷了心窍了吧?妖孽的蛊惑人心之术,实在是可怕!”

    紫藤用折扇拍了拍风光玉的胸膛,笑道:

    “风兄,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本赞府有什么可怕的?郝道人没本事收的妖,就让本赞府来拿下吧!”

    说着,风光玉酝酿了几下拳脚,便向沧润和驭影冲了过去。

    下一秒,他岂料自己——

    左手像是碰到了一个不冷不热、毫无正常人的“肌肤之感”和“血气之感”的超然之物,右手则直勾勾地从驭影的身体上穿了过去,悬在半空中不动了。

    侍墨倒是一下子被风光玉的滑稽模样逗笑了,她对呆然如木鸡的蜀州赞府道:

    “现在你懂了?妖和魔就是这么回事。”

    风光玉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感过后,他方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妖,乱人心窍;魔,夺人本性。二者都不是好东西!”

    风光玉正在“苦斗”妖魔,悦荷便带着浅月忽然过来了。

    杜昀贺见到郇小姐,自然是欣喜,立刻上前做了问候。自己是何时对郇小姐产生倾慕之情的呢?真是难说、难说,难说之事便是天意罢?

    郇小姐却只是对杜昀贺做了轻描淡写的回应,以免他会错了意。

    风光玉又朝沧润和驭影厌恶痛绝道:

    “花鸟风月,意蕴横生;妖魔鬼怪,苦煞世人。本赞府今晚原本赏的是前面意境,却不想全被后面的脏东西搅了兴致,妖孽和邪魔,真是可恨!”

    绕过杜昀贺,恰好听见了风光玉那句话,悦荷不快道:

    “妖君和魔君在此,岂是你可以随便骂的?”

    风光玉存理在心,正直道:

    “悦荷小姐,本官只怕这些妖魔诡计多端,又要误你心智。”

    “这些?”浅月皱眉道,“风赞府,你可别一概而论,当着小姐的面将与时公子和子滕公子一并说了去。”

    “最起码本官能够确定一件事:悦荷小姐跟沧润妖孽在一起不合适!”

    风光玉这句话一出来,与时和杜昀贺很碰巧地同时在脸上露出了“啊?”的神情。

    “本官劝悦荷小姐还是趁早跟沧润妖孽分手的好,以免节外生枝,将感情越绕越深。这,也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见风光玉口无遮拦,浅月赶紧道:“与时公子,杜少府,你俩可千万别误会,我家小姐跟沧润妖君之间真的没什么。”

    风光玉打断道:“如今悦荷小姐竟敢前来与沧润妖孽在蜀州官舍私会,还是本官亲眼所见,如何误会?本官以为,小姐此举实在是失德!”

    悦荷气的脸都白了。

    她这次带着浅月来官舍,不过是出于好心,想着杜昀贺的笔墨纸砚快用完了,爹爹也不会让人去给他添置补足,便自己买了一些给他送过去,岂料会出如此乌龙事件。

    要是风光玉将此事告诉爹爹,那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自己糟了误解也就是罢了,可惜连累了清清白白的沧润妖君,让他无辜背负了“多露之嫌”。

    真是——

    我非菡萏露娇蕊,君非雨露弄轻柔。

    冰心对月月照渠,玉壶清清何处说?

    与时机智地朝浅月道:“浅月你看,小姐托你送的东西都还没送出去,真是健忘了。”

    浅月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上用布匹包着的长方形木盒朝杜昀贺胸前一推,高声道:

    “杜少府,这是我家小姐吩咐我仔细选过挑过的笔墨纸砚,你可千万收好了,免得缺了必备的文房四宝,反而耽误了记录为官日志和荒废了公文习作。”

    杜昀贺将悦荷的心意揽紧在胸前,感激涕零道:“多谢小姐,杜某定当珍惜笔墨,勤勤记录为官点滴,不忘借古通今、以文自省。”

    浅月对风光玉道:“赞府大人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家小姐到蜀州官舍来,就是为了给杜少府送笔墨纸砚而来,东西是现成的,杜少府也收下了,哪还能有假?”

    风光玉嘴硬道:“本官就怕连这文房四宝都是妖术突然变出来的!”

    “够了!”驭影加重了语气,对风光玉道,“这蜀笔和蜀纸,都是凡间不可多得的好物,妖术如何能再现?”

    风光玉嘲笑道:“你不是妖,如何知道妖术不能再现?”

    侍墨对风光玉冷淡反驳道:“我主子虽然不司琴棋书画‘四艺’,但是四艺雅司也是敬我主子三分的,我主子说这纸笔是好物便是好物,说此物只在凡间有便是只在凡间有。”

    浅月道:“赞府大人,这下你没话说了吧?还不快还了我家小姐和沧润妖君的清白?”

    风光玉不情愿赔了声不是,又道:“本官不怕误会了沧润,就怕小姐心中所爱的美男妖魔不止沧润一个,本官看小姐‘爱妖恋魔’的心窍未曾有一丝改变,反而深了许多。”

    侍墨不禁服了风光玉的逻辑,问:“赞府大人,难不成你要说我主子跟这位小姐初次见面,他就被这位小姐喜欢上了吗?”

    风光玉冷冷道:“那也未可知,你主子也是一副朗朗男儿模样。”

    “赞府大人,你倒是没完没了了。”浅月气道,“当心我将你的有心猜测告知老爷,让老爷问你的再生事端之罪。”

    风光玉便不再说话了,只是交叉着左右手看着眼前的人和妖。

    与时打圆场道:“既然都碰见了,大家何不和和气气坐下来说话?”

    杜昀贺亦紧接着劝道:“是啊风兄,别管什么妖魔人鬼,相聚就是缘分。不像杜某,至今未能盼的子安书信,心中是何等愁苦!”

    驭影问:“杜少府何出此言?”

    杜昀贺的愁抱情绪浮于脸上,道:“子安此次前往交趾与父亲相会,恐难再返山西老家,杜某亦不知上通书信过后,何时再得与子安相见之机会,故觉愁苦。”

    紫藤装作随口一问的模样,道:“杜兄,你就不觉得……王勃压根没想过给你写回信吗?”

    杜昀贺天然道:“只是路上耽误,子安怎会不答复我?”

    “那倒也是,禅语有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杜兄,你就姑且相信王勃的回信是在路上吧。”

    紫藤背过身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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