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四章：那些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祝福…可是凛冬已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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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夫妻俩给01号过了两个生日，现在的01号已经长大了不少，个子高高，容貌也越发俊朗。77xx总是忍不住亲亲墨路的脸，而41xy会带两本书给墨路，大多都是旅游和故事书。旅游是为了让他能更加了解外面的世界，而故事则是因为他很喜欢。
人们对于「奇迹」的热情和好奇逐渐冷却，现在的01号在他们心中，不过是一个地位稍高的实验品。
但夫妻俩却热情未减，甚至比一开始更加尽职尽责。
他们会亲昵地拥抱01号，细心地整理01号的衣服，考虑他餐食的营养
他们也不是始终和睦和亲密，也会吵架，但并非是动手打骂，也从来不会把情绪转移到孩子身上，不会给01号留下阴影，只是就事论事，而且会让01号这个旁观者来判断谁是谁非。每当这时，夫妻俩都会极其认真地听01号的分析和判断，并且认真思考。这样，他们每次都会在好好谈话之后和好。
不过身为母亲，77xx总是忍不住有点爱念叨，在01号挑食的时候还会劝阻：“不喝牛奶长不高哦。”
“唔……”为了自己的身高，01号愤愤地咬着吸管，而77xx总会好笑地捏捏他的脸。
41xy会陪01号下棋或者玩游戏，两个人打打闹闹，这个时候77xx就会调侃：“这里是大小两个男孩啊？”
01号最喜欢的事还是读书，这些书是夫妻俩悄悄藏在垃圾车里运出来的东西。41xy曾为此还骄傲了一番：“虽然我们的权限比较低，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搞到这些！”01号看着作超人状的他，总会忍不住笑起来。
他很喜欢读一些小说，因为书中的幻想世界都是他闻所未闻，也从未想到的。
那时的01号，虽然身形早已快要蜕变成成年人，心智却如同姗姗来迟，只不过发展到了14，15这种尚且稚嫩的年龄段。他会盯着故事书中高举着剑的骑士，在77xx询问他喜欢哪个时满脸通红，别扭着怎么也不肯说。
但他总是在心里发誓，他要长大成这样拥有力量的骑士，去……守护他人。
不知不觉间，他们迎来了01号的第三个生日。夫妻俩笑的灿烂，齐齐拍手给01号唱生日歌。这一次的生日意外比之前两次都更加豪华。不仅有41xy偷摸计划了了很久才带进来大大的生日蛋糕，还有跳动着烛光的五颜六色的蜡烛，01号都看呆了。
“快许个愿望！”77xx道。
01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他曾经问过77xx，谁能够动动手指就实现他人的愿望？
或许是主吧……是「天命」。毕竟依理性而论，确实只有它能够不等价交换得到某物……77xx不知不觉陷入自己的学术研究的领域，摇摇头让自己赶紧刹住了车。
01号想了想，猛地一拍手：“这样的话，只要向「天命」祈祷，祂就能满足我们一切愿望了吗？”
“不、绝不是这样的。”77xx这下用认真地态度向着面前的孩子解释，“绝大多数时候，愿望的实现都需要靠我们自己的努力，靠我们的勇气、自信和不放弃的决心。”
“只有无计可施的时候，我们才能去请求他人的帮助。但很多时候，他人的帮助也不能帮助我们实现愿望。事实上，他人的帮助和恩惠本身是极难得到的，很少会有人会去毫无理由地真心帮助你，这也是风险和奖励并存的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感觉好危险……”01号努努嘴，他记得77xx和41xy是从外面来的，“我还以为，外面的人都和你们一样呢。”
“当然，我说的是‘很少’。但这世界绝对不会缺乏善良和热心肠的人。如果遇上有人真心地愿意帮助你，你不妨接受，但记得一定要报答人家，同时给予他信任，信任可是很重要的。”
“信任……在他们帮助我这段时间吗？”
“嗯……也不全是这样，只能说，我们要小心小人，却也不能让帮助我们的好人错付。只有信任，才能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稳固，只有真诚地相信他人，他人也确实并未违背他的想法与诺言，这样才能让我们双方都感到安心！”77xx比了个耶，很爽朗地笑着：“有一句话说得好：‘真诚就是必杀技’！”
“真诚就是必杀技！”01号一起比耶，也笑了起来。
“你看，世间他人的帮助其实都很难得，还需要很多条件，而有些时候，他人的改变是相当难以预料的，这样，代价就会变得难以预估，甚至可能让我们变得一无所有。更别说「天命」和「奇迹」了，那些都是需要代价的，绝不轻松的代价。”41xy插入聊天，补充着，同样是十分认真的态度。
“绝不要轻易朝着「天命」许愿。”
“向祂许愿「奇迹」，向祂祈求「祝福」，如果得到了，那么就必须要收下，就算这份「祝福」已经超出甚至扭曲了。而且，得到了「祝福」，就会定会招来灾祸和「诅咒」，这世界就是这样，等价交换。”41xy揉了一把01号的头，露出笑容，“不过呢，生日愿望例外，我们给你实现！”
01号认真地点头，把所有都记在心里。他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那……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取一个名字。”
“不是这个代号，而是真正的名字。”
这个愿望，随着他们关系越来越紧密，在01号心中份量越来越重的愿望。
77xx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漫出惊喜，随即又苦恼地托住下巴，思考着如何开口。01号以为亲如家人的两人并不愿意实现她的愿望，忍不住沮丧起来。
41xy见状连连摆手，赶紧向着快要哭出来的01号解释道：“其实，我们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我们俩个都没有什么想象力，我们想给你取一个好名字，所以一直在翻字典和查典故……很快就能想好了！”
01号如同久逢甘霖的小花，又抬起了头：“谢谢……”
“那我还想许一个愿望……”
“我可以叫你们……爸爸和妈妈吗？”
77xx眼眶红了，一把把01号抱进怀里，“当然，当然可以！”
01号从77xx的怀抱里探出头，看向同样红了眼眶的41xy点头：“当然！”
……
这是他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不，和爸爸妈妈过的生日，每一个都很快乐。
01号幸福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
此刻，紧紧拥着01号的77xx，抚摸着怀里的孩子，抬起头看向41xy。眼神坚定地，向着他做了口型。
我们，要带他离开这里。
但是……最近新来的那个……
时间来不及了！77xx坚定地小幅度摇头，我们必须抓住，很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而01号沉浸在幸福中，只是听见一句话
“宝贝，我们会守护你好好长大，好好幸福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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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01号印象都很深刻，因为那次77xx告诉他现在是冬季，离生日只不过过去了一周。
他们在没有实验的某天拿出了一套棉服和一个耳罩。他们快速地帮助墨路穿戴着衣服，77xx给他戴上耳罩，一辆垃圾车经过了01号的房间，但这次的驾驶员却变成了41xy，他朝着两人招手：“快上车！”
77xx把01号藏进垃圾车隐藏的夹层里，自己跟着41xy戴上口罩和防护服，在关上前，77xx用着01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向他嘱咐：“宝贝，你好好躲在里面，我们留了呼吸的孔，最多五分钟我们就会让你出来，再此之前，千万不要动弹！”她说的又急又快。
01听话地躲进箱子里，箱子的空间有点小，他坐在里头，双腿蜷缩着，很不舒服，但他还是一动不动，随着车辆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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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在心里不约而同地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他们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地方了，只要一切按计划走，逃跑计划就能够成功，他们就可以——
……
今天临时被安排到大门守卫的男人无语地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头顶的禁烟标识，偷偷地摸了一只烟开始抽。
要不是上次惹恼的大自己一头的上级，还被匿名信给举报自己造假，他至于被降到守门的职称吗？
男人啐了一口，在心里骂骂咧咧。如果不是自己在这呆了这么多年，还有点手段，自己早就被辞职开除了！
“他妈的，但凡让老子查出来……”
男人正心里不爽，看着准时迎面驶来的垃圾车，他心里更加烦躁不堪，连靠近都不想靠近。这上头不仅有实验的废料，他还没被降职时，偶然路过还看见上头甚至还有一些残肢断臂和有点发臭的血肉！他在心里作呕，随意查看了车上一男一女递过来的身份证明，就摆摆手放他们离开，和日常没有什么区别。
“走吧走吧。”他准备坐回去，接着继续偷摸着过把烟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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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仿佛已近在咫尺。夫妻俩都忍不住在心里雀跃起来，表面却仍旧风平浪静。
“等等。”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夫妻俩感觉血液都停滞了。
于此同时，研究所里突然传来爆炸声，研究员们开始惊叫起来。夫妻俩乘着人反应不过来的时间，猛地把油门踩到底准备逃跑，但生路却被前面突然降下的三层囚笼而彻底阻断。
响起的男声仍旧平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抓住他们。”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安保们冲了过来，77xx和41xy拼命挣扎着，却仍旧免不了被擒获。被压制在地上的77xx被踹了一脚，束好的头发变得松松垮垮，她咳了点血，却仍旧呐喊：“你们这是做什么？！”
“事到如今还要挣扎吗？”男人的声音，让夫妻俩的血液从头冷到脚。
“别以为我不知道，”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插着兜，站在那盯着两人，深紫眸射出的眼神冰冷得可怕，“「人造的奇迹」就在这里面，我说的没错吧？”
他手中的钢笔头一转，指向了平平无奇的垃圾车。
“我调查过你们的资料。虽然履历上都没有任何值得疑惑的地方。但是我查到，你们似乎一直想要孩子，但是却因为一场实验的副作用，孩子生下来要不畸形，要不就是死胎吧……在你们放弃后，就被收录进了研究所。”
男人叹了口气：“你们是什么创伤性后遗症吗？收养个孤儿，都比把01号当作真正孩子对待得好。你们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有带他逃出去的机会。”
“这些年，你们利用实验的幌子，用模拟的装置来带01号认识外界，去切身了解外界的常识，再利用权限将记录都偷偷修改删除。”
“……房间里我不知道，但，一定偷藏了不少‘好东西’吧？”
“……可恶，你们这些毫无人性的家伙？他不是人吗，你们把他关在与世隔绝的研究所，让他每天都痛苦不堪，受这么多伤！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他！”女人怒不可遏，大声质问着他。
“他可是我们「人造的奇迹」啊。”男人反而奇怪地盯了77xx一眼，“我其实也很好奇啊，好奇01号究竟能成长为什么样，但没想到，你们竟然动真感情到想带他逃跑？”
“可他不是物品，不是祭品……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还是个孩子！他不应该被你们剥夺人生，走向注定死亡的结局！”
“他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性，你们他妈的有什么资格！！”41xy咆哮着，面对着守卫的拳打脚踢，他尽己所能把77xx护住，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01号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着，寻找时机。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才接着解释：“别搞笑了！他确实可以拥有很多可能性，可他注定逃离不了…「命运」，你们——是没有能力拯救他的。”
“你们此次的计划其实很不错，你们巧妙地利用了替换掉之前检查严格的守卫的这一个机会，而且，就算通过了大门，还会利用爆炸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虽然是个好方法，但很可惜，没有用。”
“你们难道以为，早就观察着「人造奇迹」的我，不会在他身上施定位魔法吗？你们又怎么破除？”
“呵呵——你们根本感觉不到吧？两个根本不会魔法的「神明」。”男人嘲讽着，蔑视着两人。
他皱着眉头，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表情：“被感情所左右的两个蠢货，本来还希望你们有点用，结果竟然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真不配做研究。”
“从一开始就是死局了，真是愚昧不堪啊。”男人冰冷的声音，宛如宣告死刑的判官。
“做研究把你们的人性都实验完了吗？你们这群冷血的疯子！！你们才是不配做研究！”
男人充耳不闻，只是轻易宣告了他们的死刑。
他抬起右手，白色的魔法阵在手心展开，光箭在其中凝聚，随时准备射出，毫不犹豫解决被压制住的女人的生命。
“现在，去死吧！”
——
01号的心，猛地停滞了。
他只听见熟悉的元素凝聚的声音，身体比头脑还要快地做出行动。他猛地从箱子里窜了出来，因为蜷缩而有些血液不通的双腿一下子没能承受如此发力，结果就是01号腿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听见男人的耻笑声，01号抬头，却看见在跪着的77xx身后，男人手中亮起了白色的魔法阵。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攻击的样式。
时间仿佛停滞，01号看见，还未恢复的行动力让他感到死亡竟然变成了刺眼的亮光，朝他飞驰而来，可他忘记了害怕，即使肌肉撕裂他也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挡在向77xx疾冲而来的白光面前。
我绝对——
可，他想守护的那个身影却反了过来，挡在了他身前。白光击中了她，爆发而出的冲击波将他震飞出去，向后摔去几、米远。77xx犹如风中残烛，像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头发彻底散开，被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侵染。
“77！！！！”41xy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却被松开77xx转而朝向他的守卫用力地钳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他只能看着自己妻子身下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01号的脑子呆滞了，他自己身上因为冲击波多了几道伤口，正在流血，可他完全无法在意，他连滚带爬地赶过去，慌慌张张地撕扯起身上的衣服，却发现上衣是77xx新给他挑选的而怔了怔，转而开始撕扯自己里面的里衣。
他撕扯出布条，他想起自己新学的治愈魔法，白光霎时间从手心亮起，与他人不同，里面混杂着点点莹绿。
“噢……这个【治愈】的颜色竟然与寻常不相同……”旁观着的男人惊喜地看着01号手里的光芒，毫不犹豫地把其场景拍下，吩咐一旁赶过来的实验员，吩咐他们：“开始实验，准备观察现象和记录数据。”
男人的手上再次凝聚了光箭，语气戏谑：“虽然真的很叫人感动，但，如果你想救她，那么就在逼迫你的潜能，把【治愈】发挥到你的极限！”
01号拼命使用着自己的魔力，让它们争先恐后般愈合着77xx的伤口。在治疗过程中不知何时男人已走到他们面前，01号没有多余的精力，便被钳制在地动弹不得。而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面无表情地捅进同样被压制住的77xx身上，还未完全治愈的伤口再次被划开，鲜血喷涌而出。
77xx痛呼，拼命地挣扎却被压得死死的，沦落成待宰的羔羊。
“不要，不要！！”01号剧烈地挣扎，在无能为力时，哀求地注视着男人，求着他放手。
“求求你，放过爸爸妈妈！只要你可以放过他们，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人仿佛有些怜悯恐慌至极的01号，将刀刃拔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要不这样，「人造的奇迹」，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会不断地把刀刃捅进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同时，每当我拔出刀时，你就要拼尽全力治愈她的伤，发挥你最大的潜力，直到用尽你所有的魔力，「我」就不会杀死他们。”
77xx虚弱的声音细微地传出来：“不……不要答应……他……”
男人笑眯眯地，像是引诱小孩的贩子，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盯着手足无措的少年：“陪我完成这场实验吧，「一号」。”
01号转头观察着四周：41xy已经被赶过来的另一波守卫打晕钳制，他被围在人山人海之间，像是被囚禁的金丝雀。
他除了答应男人的要求，已经别无他法。
“我、我做……你一定要遵守承诺……”他颤抖着，手上慢慢亮起纯白的光芒。
男人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雀跃：“我会的。”
——
01号觉得好痛、好痛。
每当男人把锋利的刀捅进女人的伤口，不断撕裂本快要愈合的旧伤，在上面无数次地重新捅开，把伤口扩大，划得鲜血淋漓。77xx最开始还会尖叫，到后面几乎痛得昏死过去。明明这刀并没有捅到01号身上，可目睹着全程的01号却好痛好痛，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这颗心，一直在悲鸣。
01号看见77xx已经痛到失神的眼睛，看她几乎没有焦距的眼神注视着前方一直在实验的男人。
男人的声音让他想到实验时那些仪器声，毫无起伏的音调，枯燥且冰冷。
“你松懈了，一号。继续加大魔力输出。”
“很好！竟然会有元素浸染的现象……快点记录下来！”
“别停！”
“你的魔力竟然有如此庞大的量级，已经快要逼近「被祂宠爱的孩子」了，真不愧是「人造的奇迹」。”
“有趣，真的太有趣了！”
魔力逐步亏空，虚弱感如潮水般淹没了01号，可他完全不敢停下来，直到极限来临，身体里的魔力没有一丝剩余，手中的光芒彻底消失时，一直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01号大口喘气，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完成实验了，说到做到，让他们走吧。”
“嗯，你是完成了我们之间的交易……”男人招呼着助手将记下的数据拿了过来，满意地看了两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身后的壮汉却往前走了过来，然后站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抬起了右手。
他看见法阵里露出箭头，白色的光芒占据了01号的视野。
“可是，我说的，是「我」，不会杀死你而已。”
01号听见男人戏谑地声音：“真是，天真啊。”
惊恐、无助、愤怒刹那间席卷了01号的脑海，可是面对即将到来近在咫尺的死亡，体力透支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挪动一步，带着77xx躲开更是毫无可能。他猛地扑到77xx，下意识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主、主啊……他想起，想起被「神明」们称赞敬仰的，「祂」的名字。
他如此渴望祈求，就算要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祂没有像故事书里的英雄一般，突然降临，拯救他们于水火。却是凡人挺身而出——原本几乎痛晕过去的77xx爆发了未被预料到的巨大力量，她暴起，接着挡在了01号面前，密集的光箭穿透女人的血肉，她咳出一口鲜血，却仍旧死死地撑在01号面前，未曾挪动分毫。
“所以我说你们做实验做傻了。”看完数据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77xx面前，毫不留情地一脚把已经脱力的女人踢倒在地，表情嫌恶。
“我们怎么可能会杀死「奇迹」，被情感支配，所以你们才会作出这种浪费的行为。”
“虽然——你们怎么都会死就是了。”
“你骗我，你骗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01号目眦欲裂，他用尽所有力气拼了命地拳打脚踢，希望再回到母亲身边，可是却仍旧被毫不留情地带上了开过来的押送车。极度的疲惫让他脑袋眩晕不止，可他此刻痛苦得管不了疲惫，他拼命呐喊着，咒骂着，接着开始悲哀地祈求：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冬季，血花盛放在倒下的77xx的身下。
死亡的黑暗迫近，散落下的凌乱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趴倒在地上，拼尽全力地伸着手，想抓住逐步远去的，痛哭的孩子的身影。
“……银白的……大地……”
“去……远方……”
“……将……得…享……美梦……”
她微弱且断断续续地唱起那首歌谣。
临死前，她陷入了幻觉，她看见01号在她面前哭泣着，而77xx伸手只想拂去他的眼泪，然后像个母亲一样拥抱着他，盖着毯子坐在壁炉前，听着火焰的噼啪声，直到亲爱的孩子不再哭泣。
那时，她就要告诉01号，爸爸妈妈终于给宝贝想好了名字，是承载着最美好的祝福，最最动听的名字。
她想着，做了梦，太好了，这样我的宝贝有了属于他的名字了，他会逃出这座冰冷的囚笼，然后拥有名字这第一份馈赠，活出真正属于他的人生。
妈妈要告诉他……
爸爸妈妈，真的真的……
……很爱你……
太好了，太好了……
她看见了01号的笑颜，跟着一同露出笑容。
77xx怀揣着幸福的微笑，死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
她的尸体被前来回收的人们拉拽起来，丢进袋子里，被随意地扔在了处理废品的山坡上。
天空并未放晴。
唯有大雪肆虐，狂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