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新婚之夜
“都跪安吧！”萧承宇背对着众人下令。
“喏！”琉璃作为椒房殿的掌事丫鬟带着众人退下。
尚景若看着铜镜中的人悄然走向自己，弯腰自背后将她拥住。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克制与隐忍，诉说着他的思念：“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臣妾也想陛下。”尚景若抬起双手轻轻按在萧承宇光滑的手背上，笑得温柔恬静。
“嗯？”萧承宇看着铜镜中娇俏的人，眸中尽是疑惑，戏谑道，“‘臣妾’二字从你口中说出来，怪别扭的。”
“今日起，我们夫妇一体。既入宫为后，我自不能随心所欲，便要遵守宫中规矩。”尚景若依在他怀里对着铜镜中的人解释自己的改变。
萧承宇低笑挨着她落座，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提醒道：“你忘了，在卧牛山上我曾说过，夫在前，君在后。此后余生，我便先是你的夫，再是大齐的君。即便入宫，你依然可以做你自己。若是有外人在场，再自称臣妾。”
看着铜镜里他缱绻的眼神，尚景若满心感动地点头。
萧承宇拾起梳妆台上的紫檀木梳，给她梳着顺滑的长发：“此情此景，我不禁想起在景仙寺与你的相遇。”
尚景若闻言浅笑：“哦？你偷听墙角的那次？”
萧承宇摇头失笑：“呵呵…不是。在景山的台阶上，你从轿子里探出来，盯着我看了许久。”
是了！尚景若想起来了，那日她去景仙寺找明悟，出轿时，她就看到山腰上一玄衣男子，的确多看了几眼。眼下可不能承认，她连忙否认：“哎，我可没有！”
“嗯？不承认？”她的口是心非令萧承宇不满意，故意凑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以作惩罚。
他口中的热气带着淡淡的酒香喷在自己脖子里，惹起一阵鸡皮疙瘩。尚景若怕痒娇笑着推开他，讨饶道：“好，好，好，算是吧，算是吧。”
她轻微的挣扎似欲拒还迎，他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低笑道：“去德城又对我不断撩拨，如今想来，你对我定是蓄谋已久。”
“什么？”尚景若从他的语气里竟听出了几分娇羞，转过身子对着萧承宇反问，“怎地不是你对我蓄谋已久？你假扮朱孝慈的外甥，陪我去德城，又让贵妃召我入宫，这些种种，皆是你的手段了得！”
萧承宇见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娇艳欲滴，亲昵地与她鼻子相碰，幽幽地承认，落下深情的吻：“你说对了，我对你确是蓄谋已久。”
嗯…蓄谋已久…久到很多年很多年前…萧承宇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他隐忍蛰伏许久，终于盼到洞房花烛夜，躁动的心变得不安分起来，双手在她杨柳腰间游走，辗转流连。
“唔唔…唔唔…唔唔…”尚景若喘着气推开他喊停，“阿宇，等下！”
萧承宇此时正如一匹饥饿的狼正欲大快朵颐地撕咬猎物，暗沉的双眸中皆是急不可待，嘶哑的声音带着蛊惑：“若儿，你知我等待许久了，此刻无需再等。”
见萧承宇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尚景若紧张地往后一坐，整理身上的衣服。这种事情，她也是头一回，怎么能说开始就开始？
“明日一早，我们需向程太后请安敬茶。今夜我想先去祭拜圣康皇太后，以尽孝道。”
尚景若的话让萧承宇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沉默地看向她。
“阿宇，你…你不愿意么？”尚景若自铜镜中偷偷打量萧承宇的反应，放软了语气道，“我两次入宫，你都没有带我去拜见圣康皇太后。阿宇，我想要你母亲认可我，知你过得幸福。”
萧承宇轻拍了下尚景若的肩膀，便转身站起来，微微扬着头道：“来人…”
喝了几杯喜酒的庆福被传唤进来时，心里正纳闷不已，怎地这会儿陛下还要召见自己：“陛下？”
“命琉璃进来为皇后更衣，朕与皇后去趟鸾鸣殿，你们都别跟着！”萧承宇对着庆福吩咐。
庆福一听便知其中深意，点头赶紧去唤琉璃。琉璃进来利索地为尚景若穿上宫袄，披上银狐斗篷。一切就绪，庆福为两人送来一盏金色琉璃宫灯。
萧承宇一手接过宫灯，一手牵着尚景若的手就迈入了夜色中。
冬夜的风呼啸而来，在清冷的宫道里穿梭。烛火幽微，步步摇曳，照着宽敞的宫道，将两个相依的人影投在高高的宫墙之上。尚景若的手被萧承宇握在掌心，一点也感觉不到寒意。
鸾鸣殿依旧灯火通明，轮值的小太监想着今夜必定无人前来，正安心地打着盹儿。
“咳咳咳…”
一阵清冷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美梦，他眯着眼睛望向声源处，定睛一看，吓得立刻跪下：“天！奴才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起身，随朕一起进去！”萧承宇淡淡地说道。
“喏！”小太监暗忖，帝后新婚之夜不在椒房殿待着，跑来鸾鸣殿作甚？他耷拉着脑袋，赶紧跟了上去。
鸾鸣殿的一应陈设皆保持着圣康皇太后生前的样子。尚景若刚踏入正殿就被挂在正中央的画像吸引了过去。只见画中人身穿蓝缎短衫青波长裙，肩披黄色蔷薇云肩，腰坠金丝流苏织网，头戴金色五凤冠，微微侧着身子，梨涡浅浅，笑意盈盈。
萧承宇携着尚景若在画像前站定，仰头凝视着画像感慨万千：“母亲，当初若不是您求父皇允我娶妻从心，我恐不能体会母亲所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妙。今日是我与若儿大婚，前来鸾鸣殿为你进香，你若泉下有知，亦能和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圣康皇太后倒是思想先进，还一生一世一双人！尚景若见萧承宇取香，来不及多想，也跟上去。两人焚香叩拜，再插入画像前的香炉中。
尚景若对着画像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自己的承诺：“母亲您放心，日后我一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阿宇，理解他，守护他，让他每一天都过得开心。”
见她一个简单的承诺如此郑重其事地许下，萧承宇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意，上前牵起尚景若的手，带着她向寝殿里走去。
寝殿里宽敞干净，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嵌螺钿的梳妆台上摆放着的七色宝石簪。
“这母亲生前最爱的簪子，她薨逝时还握在掌心。后来先帝驾崩亦是握着这簪子舍不得放开。我每每见此簪就如亲见母亲，遂不愿它永埋地下，继续将其安置在鸾鸣殿。”种种回忆涌上心头，萧承宇说话时面露伤情，不能自已。
尚景若有些后悔大婚之夜让他带自己来这里，这样的举动对于萧承宇来说太过残忍。
“之前未曾带你来，是我不愿触景伤情，让你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萧承宇捏了捏她的掌心坦白。
“阿宇，自此以后我们荣辱与共。你所有的悲伤我都会为你分担。”尚景若反握住萧承宇的手，笑着逗他，“你莫要背负太重的包袱，这世间不单单男子保护女子，女子亦可以保护男子。”
萧承宇的悲伤在听到她“出格”的话后顿时消散了许多，举起尚景若的手搓着放在唇边哈气，“你的手可真凉！走吧，咱们早些回去。”
银狐斗篷在清冷的月色下更显冷艳高贵，手执宫灯，两人走在深夜的宫道上，颇有些浪漫的意味。
“程太后假意与母亲交好，其实心存嫉妒，早已起了杀意。”月下长廊，斯人许诺，含情凝睇，“若儿，我不愿你与母亲一般遭后宫迫害，遂我决心废除六宫，只与你一人白首不相离。”
尚景若停下脚步看着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雪花，眼里放光，转过头对着真诚的萧承宇嫣然一笑：“阿宇，你还真是金口玉言！”
“嗯？”萧承宇不解地蹙眉。
“你瞧这漫天大雪！待回到椒房殿，咱们果真要从黑发走到白头了！”尚景若伸手摊开，轻柔地雪花就落在了她粉色的掌心，没一会儿就融化了。
她娇俏而精致的脸蛋带着笑意，萧承宇看得心里暖洋洋的，伸手掸去她银狐斗篷上的雪花，言语极尽暧昧地说道：“想必是老天爷也催着你我赶快回椒房殿！”
尚景若自然听懂了他言语中的暗示，羞红了脸低着头任他牵着手疾步往回走。两人回到椒房殿后，琉璃白玉端上了姜茶，尚景若喝了一碗只觉身体发热，将厚重的衣服脱去，换上了轻薄的绛红色亵衣。她长发垂下，衣袂飘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新床。
椒房殿的新床用是为帝后大婚特意打造的，格外地大。赤色罗帷被珊瑚钩勾在两侧，全新的百子被亦被铺开来。
萧承宇早已坐在床沿等候，看着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尚景若轻快地走来，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扑向自己，迫不及待地向她伸手。
她刚靠近就被萧承宇伸出的手一把拉了过去，整个人跌坐在他的身上。他火热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在她身上肆意点火：“娘子，你唤我夫君可好。”
他低沉的嗓音透着魅惑令尚景若全身发烫。他食指摩挲着她的红唇，轻柔的触感让尚景若紧张又期待，媚眼如丝，眼波含情，含羞带怯地开口：“夫君，我初出茅庐，还请您多指教！”
这句满是戏谑，挑逗的话无异于一点火星在萧承宇干燥的身体里霎时爆裂引发燎原之势。他是一刻也不能再等待了，将尚景若所有的绵绵软语全部吞入口中。
罗帷轻掩暖语娇笑，暗香浮动尽显深情。
次日，天蒙蒙亮，尚景若就醒了，拉开萧承宇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从里侧出来。双脚刚踩在地上站起，全身的酸痛感就让她瞬间红了脸。
昨夜萧承宇这初出茅庐的小子还真是悟性极高，一回生，两回熟，便一发再也不可收拾。她懊恼自己不懂得拒绝，弯腰捡起亵衣胡乱穿上。转身看着仍在熟睡的萧承宇，她蹑手蹑脚地去唤琉璃准备沐浴更衣。
椒房殿的圆形浴池中此刻漂浮着玫瑰花瓣，尚景若小心翼翼地没入温泉之中，缓缓闭上眼睛，放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