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景若醉酒
作者有话要说:</br>还有在追的小可爱吗?让我疯狂地爱你!
柳佩蓉的笑意浮于俏脸之上,迷蒙的双眸中却满是愁绪。她单手撑着下巴,广袖散落在手肘处,露出白皙柔嫩的藕臂,醉态妩媚妖娆。“对!满杯!今夜没有名门闺秀,没有柳家嫡小姐,也没有尚家长媳!”
柳佩容一连几杯酒下肚,尚景若吓了一跳,赶紧拦下来。她见嫂子满腹心事的样子,便询问道:“嫂嫂今夜因何事而伤情?大哥平日里对嫂嫂敬爱有加,今夜想必是嫂嫂自个儿不愿进宫的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柳佩蓉霎时觉得手里的酒不再那么香醇了。神色黯然的她放下酒杯,眼神空洞飘渺,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靖安十一年的上元节。
那一夜,她出府去西街集市游玩。在珍宝坊对谦谦公子尚景阳一见钟情。后来母亲告诉她,尚家有意与程家联姻。程家是后族,比起柳家自然更位高权重,又素闻程雨希才貌双全,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女。珠玉在前,瓦石难当。她纵然心里再不甘,也只能接受事实。
可后来程雨希奉旨嫁入东宫后,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每晚睡前,她满脑子都是尚景阳的俊朗面容。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日夜祈祷,尚家竟派了媒人前来提亲。当祖母来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尚景阳时,她便点头默允了。
她终于要嫁给自己心上的少年郎了,高兴地一连几日不曾睡着。新婚大喜,嫁衣披身,她满心的幻想却在触碰到尚景阳心里那一道白月光时彻底破碎。
程雨希就算入宫为妃,成了别人的女人,也是横亘在他们夫妻中间的禁忌。今夜尚景阳满心欢喜地入宫,自然是为了可以似无忌惮地见一见心爱之人。
她不愿见到他眼里的爱慕,贪恋,乃至痴心妄想,所以推辞自己感染了风寒无法入宫。这一道清冷的白月光就让尚景阳独自去欣赏吧,她是眼不见为净。
“敬爱有加?呵呵,我们夫妻之间恐怕只有敬,没有爱。”柳佩蓉无奈地笑道。
嫂嫂说得很直白,尚景若想着自己大哥一向是沉默寡言之人,便开解道:“大哥的性子就是清冷些,嫂嫂不必放在心上。”
柳佩蓉笑了,笑着笑着又有了哭意:“对心上之人烈火烹油般思念,对不喜之人却视若无睹般敬而远之。我要的不多,不过是个…呜呜…是个孩子罢了。好歹也让我从此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对他也死了那条心!”
尚景若常听红袖和翠袖聊天说及柳佩蓉因着进府大半年未得子嗣而被姚氏不喜。没想到今夜她竟然把如此隐晦之事诉诸于口,看来真的是醉了。她赶忙劝慰道:“不就是个孩子,大哥加把劲就行了!”
柳佩蓉听着尚景若颇为出格的话,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哭哭笑笑间,她又仰头长叹一声,深吸一口气,无奈中透着绝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
面容憔悴,低声抽泣,嫂嫂这般心伤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尚景若先是一愣,细想明白她话中深意后,脸瞬间红了。
一壶酒喝完后,红袖与翠袖寻了过来。尚景若命柳佩容的贴身丫鬟将她扶回清风阁后,自己才跌跌撞撞地回了云水阁。红袖翠袖为其简单梳洗后才扶着她上床休息。
萧承宇再一次从云水阁的窗户翻身进来时,尚景若刚好酒在兴头之上,毫无睡意,连眼都未抬就猜到了来人:“朱大哥?”
她侧身单手撑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藕色棉质长裙被撩起露出纤细白皙的双腿,姿态妖娆,性感迷人。因着饮酒的缘故,她双颊上一抹粉色晕染开来,梨涡浅笑,双目氤氲着水汽,迷离中流淌着思念。
萧承宇见此情景,再无自制力可言。他不暇思索地上前将人拥入怀中,少女的馨香涌入鼻中,又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撩人心弦。他低头轻吻她的红唇,柔软的触感让他差点儿失控,开口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怎地喝酒了?”
“嗯。”尚景若懒洋洋地点头。
萧承宇自诩酒量不错,怎么保和殿几杯薄酒就让他此刻晕眩万分。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借着这一股晕乎乎的酒意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瓣,双手不自觉地箍紧了尚景若的细腰却不敢放肆。
“朱大哥?”尚景若明显感觉到了来人的异样,伸手将人推开。
“我怕是病了!”萧承宇捧着她的脸,眸中全是竭力的克制。
“什么!”尚景若一听神志清醒了不少,拉下他的手上下查看道,“什么病,要不要紧?”
她迷离的双眸顿时有了几分清醒,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他急切的面孔。萧承宇再次覆上她的唇,辗转缠绵,意犹未尽,趁着她大口呼吸之时,抵着她娇嫩的唇瓣道:“我怕是得了相思病,病入膏肓,若见不到你,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情话缠绵在耳畔,尚景若早已晕得不知所向。作为现代女性的她自然不会如古代女子那般不解风情,大着胆子回吻他。一时间两人胶着不舍,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最后终是理智将在沉沦边缘徘徊的萧承宇拉回。尚景若也被自己吓到了,用力地拍着自己的额头,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酒后乱性,不可酒后乱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那般缠着我,还说色即是空?”萧承宇揶揄道。
双手合十的尚景若立刻怒目相向,萧承宇见了只好换个话题:“今日怎么喝酒了?”
“万寿节,普天庆贺,我自然也要喝酒。朱大哥你没有进宫么?哦,对了,你无官无职,怎地会受邀进宫呢?”尚景若自问自答道。
“那你怎么没进宫?我听舅舅说,今日百官可携女眷进宫贺寿。”萧承宇双手负在身后,低头欣赏着她娇嫩的面容。
“我不受待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我也不想进宫!”尚景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在椅子上坐下。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云水阁里喝酒?”
“我与嫂嫂一起喝的!”微醺的尚景若说话也不加思考,“嫂嫂与大哥感情有些羁绊,情绪低落,我便与她多喝了几杯。”
萧承宇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道:“尚景阳的眼里哪还能装得下其他女人?”
尚景若自然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两人在云水阁又说了一些话,萧承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浓睡不消残酒,尚景若次日起床才知柳佩容那酒的厉害。翠袖慌慌张张地闯入寝室,说是尚志要她立刻去前厅。她无奈只得洗漱打扮,刚到前厅就见一男子正恭敬地站着,眼带笑意地看着她。尚景若只觉莫名其妙。
“尚大人,杂家这就宣读陛下口谕了!”
陛下两字落入耳朵,尚景若才算真正清醒。眼前的这位原是宫里来的公公,她脑袋一片空白机械地跟着尚志跪下。
“陛下有令,为解尚贵妃念亲之思,特传尚府三小姐尚景若进宫陪伴左右,以安圣心。”
尚志见来传旨的公公陌生不敢怠慢,就起身请公公喝茶。公公自然不喝,只是走近尚景若讨好地说道:“还请三小姐去收拾一番,此次进宫就无需带贴身婢女了,宫里一切已安排好了。轿子已在府外等候。”
轿子都在外面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不给一点逃走的机会?这皇帝怎么好似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想起明净与莫问的预言,她心里慌乱不已。她此番进宫,必定要遇上那皇帝了!
“你进宫去陪伴贵妃,要注意礼节,不可莽撞行事。”尚志皱眉对着她不放心地叮嘱。
“是,父亲。”尚景若再不心甘情愿,也知道圣旨不可违抗。
她回云水阁收拾了一些东西就不安地坐上了轿子进宫去了。轿子是从正阳门西侧的小门里进去的,正阳门乃是皇宫第一道大门,只有帝后的仪仗才可以进出。
软轿被一路抬进了瑶华殿,停在宫门口。宫人上前为尚景若拉开轿帘:“尚小姐,到了!”
尚景若出了轿子就瞧见两个穿着藕色回纹常服的宫女上来行礼。
“见过尚小姐,奴婢是琴棋,奴婢是书画。我们是贵妃娘娘的婢女。”
“两位姐姐好。”尚景若也跟着福身。
“请尚小姐随我们进殿。”琴棋书画举止十分有礼。
尚景若跟着两人踏入瑶华殿的大门,穿过百合盛开的庭院,才进入正殿。她不敢四处乱看,低着头跟在两位婢女身后跪下:“民女拜见贵妃娘娘!”
尚景灵乍见小妹差点儿认不出来。虽然她还是那一副穷酸的打扮,但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昨日深夜,她一如既往地去福宁殿请安。没想到皇帝竟然破天荒的见了她,还直言她瘦了,特意下令召娘家姐妹入宫陪伴她。
皇帝一向是对她们这些妃子不闻不问的,昨日之举实在反常。这个小妹不是被采花贼掳去了么,怎么好端端地又从德城回来了。
“免礼!赐座。”尚贵妃隐藏起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地开口。
“谢贵妃娘娘!”尚景若起身,依着瑶华殿的掌事丫鬟环儿的指示入座。
她偷偷打量着尚贵妃,模样与记忆中已经大不相同。玫红色织锦长裙上面是蜀绣花鸟,栩栩如生。再往上看过去,她白皙的脸蛋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目之间尽显贵妃的凤仪。
尚贵妃看着眼前的小妹想起了皇帝“病倒”前来瑶华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