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龚裳受赏
作者有话要说：</br>裳裳也是很可爱呢！小可爱们！给我收藏哦！
皇帝的神秘面纱揭开，有人大惊失色，有人却是老神在在。胆战心惊的顾佑明看向坐在对向的表姐，只见她一双秀目中皆是玩味，藏在衣袖中的手还悄悄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看这样子，怕是她早已知道朱公子的身份了。
看来昨日她让他作画，分明就是故意的。再思及姨父送上的万寿贺礼《千里江山图》，他真是不敢往下想。思绪烦乱间，皇帝就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顾佑明，你的画朕甚是喜欢。”
看来，他猜的没错。顾佑明被点名，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在殿中跪下：“草民惶恐，谢陛下厚爱。”
“免礼。你父亲顾东业是先帝伴读，曾也是个满怀抱负之人，只是最后选择了隐居，朕甚觉可惜。如今你考取新科状元，朕盼着你携父亲之抱负，加倍为大齐效力。”萧承宇想起顾佑明的画，对他的欣赏已经不亚于天赋极高的白英了。
“草民叩谢陛下赏识，定当为大齐效犬马之劳！”成为全场焦点的顾佑明颇不自然地回到座位，却见表姐对他挤眉弄眼，他便佯装恶狠狠地瞪过去。谁知表姐非但没有收敛还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毫无大家闺秀的作风。
“裳裳！”龚言喻瞥见一旁的女儿在大殿之上肆意嬉笑，毫无大雅之姿，恨铁不成钢地严厉呵斥，“你倒是静下心来给我睁大眼睛看看，看上谁了尽管和爹爹说，爹爹好找人去给你作媒！”
龚裳苦笑，他老爹的思想真是新潮：“爹，我是女子，哪有女子向男子提亲的？”
“你以为我愿意？京城的这些公子哥儿们谁不是听见咱家就跑？别的姑娘家的门槛都快被踩扁了，咱们家的门槛倒是都快蒙灰了！”龚言喻两眼瞪得大大的，额头冒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的不满。
坐在龙椅上的萧承宇自然将龚言喻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不动声色地问道：“太傅在说什么？”
“回陛下，微臣正在训斥顽劣的小女。”龚言喻没想到皇帝会看过来，只能讪讪地回答。
萧承宇心里念着尚景若，自然对龚裳也格外客气：“朕听说你女儿还未出嫁？你女儿叫龚裳？”
龚言喻只觉老脸火辣辣地疼，满京城谁不知道他有个年方二十还未嫁出去的女儿。现在竟连不问琐事的皇帝也知道了，他尴尬地承认：“正是！”
“嗯，龚裳所赠贺礼可谓用尽心思，朕该赏赐才是。”萧承宇点头道。龚裳该是在德城就认出了他，一直也未拆穿，算是给了他面子。
龚言喻纳闷，听皇帝的语气，他们两人倒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他自顾东业离京后就担负起了太子太傅的职责，对皇帝的性格了如指掌。听闻礼部同僚最近一直在讨论皇帝准备大婚的事情，难道是…裳裳？龚言喻甩了甩头，实在不敢再往下猜测了。
“龚裳听旨。”萧承宇看向龚裳下令。
龚裳虽然平日里比较跳脱，但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也丝毫不敢大意，毕竟上面这个男人能随时要了任何人的命。她忙起身离开座位跪下来。
“你二十未嫁想必是对男子要求极高，朕便赐你挑选夫君的权力如何？他日只要你看上的男子，朕就为你赐婚！”萧承宇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话音刚落，整个保和殿一片寂静。皇帝一向清冷竟将如此恩典施给了龚家独女。命妇们纷纷低头，眼神你来我往之间恨不得个个都钻到地洞里去，生怕龚家独女看上自家儿子，要求陛下当场赐婚。圣旨赐婚，谁敢不从？不娶会丢性命，娶了又丢面子，真真是难办！
用顾佑明的一幅画换来这么大的好处，自己还真是个成功的商人！龚裳落落大方地行大礼叩拜：“臣女谢陛下恩典！”
龚裳方落座，就听到言笑晏晏的尚贵妃开了口：“既然龚家小姐得陛下青睐不如将其纳入后宫中陪伴圣驾？单凭陛下方才的恩典，龚家小姐若是瞧上陛下了，那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戴着镶嵌玛瑙石银制累丝护甲套的纤纤玉指轻捏着上好的织锦手帕掩住微张的红唇，尚景灵说话时眼睛含笑在萧承宇和龚裳之间来回，妩媚动人。
“陛下，小女万万不敢！”龚言喻听到贵妃的话，想都没想就跪下。
他陪伴皇帝的日子并不短，后宫的情形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就算是尚家，程家也不敢在宫中众人面前拿乔，还不是因为…他偷偷瞥了一眼董翔，想必宫中的流言不会空穴来风。
即便是这天大的荣耀，他也不要。想起夫人遗憾离世的模样，龚言喻这辈子只愿裳裳过得开心，像方才那般肆无忌惮地笑着，与其进宫守活寡，倒不如他养着女儿一辈子。
董翔慵懒地抬起眼皮，敏感地捕捉到了龚太傅那别有深意的一瞥，颇为无奈地苦笑。
龚裳是没有听到自己老爹内心这一番独白，不然她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只是进宫，岂不是她抢了闺蜜的男人，她可不想当绿茶。
于是，她也跟着父亲跪下道：“陛下，进宫陪伴圣驾不是臣女所想，您刚赐下的恩典可不能反悔！”
嗬！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大殿之上唯有龚家独女敢与皇帝呛声。此等不知礼节，胆大妄为的女子谁愿娶进门，岂不是贻笑大方。
“放肆！”
天子之威，甚是可怕，在场的人个个低头不语。
“朕乃天子，自然一言九鼎，从无反悔之理。你瞧不上朕，朕难道还瞧得你！”萧承宇听了龚裳的话，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萧承宇虽然黑着脸，但龚言喻心里明白，皇帝以一句玩笑话带过就是不想追究任何人的口舌之罪。他连忙跪下接话:“陛下说的是，小女莽撞冲动，又难以定心，平日里还会做些极其出格的事情，实在是无颜陪伴陛下身侧。”
“入席。”皇帝拂袖说道。
龚裳听了龚言喻的话就差当场吐血了，他老爹有必要将她说得这么不堪吗？刚才还一副恨嫁的样子，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恐怕在这京城是更没人要娶她了。
小小一个插曲，众人看出了尚贵妃不可撼动的地位。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审视着缓缓入席的龚裳，任何想要以奇巧的手段博得皇帝另眼相看的人，她都会一一击败。
“贵妃娘家来了何人？”萧承宇自然没有忽略尚贵妃脸上的傲慢。
“回禀陛下，臣妾娘家只来了母亲。”尚贵妃柔声回答。
“你不是还有个小妹，景阳年初不也成婚了？”皇帝关心尚贵妃娘家的事情，让众人心里更加尊敬贵妃，这可是无上的体面。
“嫂嫂和小妹身体不适，皆在府里休养。”尚贵妃将昨夜与姚氏商量好的说辞说出。
身体不适！纳闷许久的萧承宇听了心里一紧，莫非真是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没跟着来，“朕派太医去给她两人看看？”
今日的皇帝一改往日的清冷，殷勤得让尚贵妃心里起了疑，遂回答：“回禀陛下，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的！”
尚景灵的一番推脱让萧承宇不再接话，顿时没了过生辰的心思。宴席之上的美味也是食之无味。不久他便以不胜酒力为借口早早结束宴席，回了福宁殿。
换好夜行衣的萧承宇刚出福宁殿大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出宫？”
董翔从福宁殿门口的阴影里信步走出，对着皇帝举起手中的药瓶轻晃。
“若儿感染了风寒，朕要去亲自看过才安心。”萧承宇轻咳一声说道。
“这是小的去太医院取的风寒特效药。”董翔说道。
萧承宇伸手接过了药瓶，迈出一步又转回来，拍了拍董翔的肩，才急匆匆地离去。
小德子看着萧承宇走远，对着董翔讨好地夸赞：“董大人还真是料事如神呐！莫怪陛下总说，您是算无遗策的活神仙！”
小德子恭维的话并没有让董翔开心起来，一脸落寞的他感慨道：“可我终究是个凡人…”
小德子见此情景，想要开口劝慰，可一想到董大人那张厉害的嘴，终是闭上了嘴巴，心下暗叹，唉…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还是他这般绝情绝爱的人自由自在，分外快活呐！
万寿节，满京城都极其重视，街道上华灯溢彩，热闹非凡。作为尚家的小透明，尚景若对自己的定位有着清晰的认识。因而她就算被冷落在云水阁，心态也是极好的。
夏夜异常闷热，云水阁地处尚家西北面，因着西晒，眼下屋里正热气腾腾。她想着今晚尚家都进宫赴宴，就趁机去云水阁外逛一逛。
路过沁心亭，只见一袭鹅黄色罗裙的柳佩容正举杯饮酒，神情好不落寞。尚景若纳闷，大嫂柳佩容娘家实力雄厚，嫁到尚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亦是尚家半个女主人，怎么今日万寿节，她却在沁心亭独自饮酒？
尚景若举步上前打招呼道：“嫂嫂？”
柳佩蓉闻声抬起耷拉的眼皮，唇角噙着娇媚的笑容，醉意朦胧中对着尚景若招了招手：“小妹，来…”
“大嫂，你怎么一人在此饮酒？”尚景若依着她的话坐下。
“一起喝一杯？”柳佩蓉说完，招来了贴身丫鬟，命她添置碗筷。
甘醇的桂花酒倒入精致的万花斗彩小瓷杯，瞬间香气四溢。尚景若虽不嗜酒，但也能喝一两杯。想着今夜人人都在庆祝皇帝寿辰，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喝几杯，更何况柳佩蓉私藏的桂花酒实在香气诱人。
红袖翠袖一见连忙劝阻：“小姐，可不能饮酒，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责怪！”
“你们两个莫要在这里扫了我和嫂嫂的兴致，快回云水阁去！”尚景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柳佩蓉也在一旁附和，红袖翠袖两人对视一眼，想想今晚府里无人，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想必也无人怪责。她们只需在夫人回府前将小姐带回云水阁即可。尚景若再次催促两人离开，两人便实相地回云水阁去了。
“你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倒是忠心。”柳佩蓉笑着说道。
尚景若轻呡一口桂花酒，香甜爽口，丝毫没有酒的苦涩，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夏夜里吹着凉风，喝着这爽口的桂花酒实在惬意。她也顾不得自己酒劲如何，直接一口干了。
柳佩蓉见了，连忙伸手拦下：“慢些，这酒虽然爽口，但也莫要贪杯，后劲大着呢！”
尚景若眼珠子灵巧地转了一圈，笑着耍无赖道：“嫂嫂是不舍得这酒吧？眼下府里没有个管事的，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咱们今夜不必憋屈，也来尝尝这当大王的滋味！满杯，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