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遇子城
作者有话要说：</br>永不言弃！小可爱们！存稿哦！不知道这里我有没有签约了呢！
“新科状元是顾佑明！新科状元是顾佑明！新科状元是顾佑明！”人群中有眼尖的人叫喊了出来。
最先听见状元郎名字的龚裳激动地跳起来拉着顾佑明喊道：“佑明，佑明，你是状元！哈哈，我就说，你肯定会高中的！”
比起欢呼雀跃的龚裳，顾佑明显得比较克制，满怀感激地对着她说道：“表姐，多谢！”
这一声道谢中不止于今日的恭贺，更有多日的支持。龚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伸手拍了拍肩道：“咱们与亲姐弟无异，无需道谢！”
两人的互动萧承宇看在眼里，对顾佑明的欣赏不免又多了几分。
顾佑明本就是景山书院的优等生，名气不小。此时酒楼众人纷纷看向这边，过来与他道贺。
不过片刻，状元楼的宋掌柜也命人抬出了上好的状元红，当场开酒，庆贺顾佑明状元及第。宋掌柜虽人到中年，可依旧俊朗不凡。他端着小瓷酒杯对着顾佑明笑道：“今日就容宋某借状元郎的名义请大家喝一杯小酒。状元郎恭喜恭喜。”
尚竟若听到这里，偷偷地凑在朱锦玉耳边嘀咕：“这掌柜的倒是比皇帝还牛，还借状元郎的名义请大家喝酒？”
萧承宇微微蹙眉，并没有接她的话。眼见众人都忙着巴结新科状元，萧承宇就带着尚景若退到了人群外围，又命小德子知会了一声龚裳，他就带着尚景若打算去东街集市逛逛。
皇榜前全然没了方才的热闹，只剩下了零零散散几个人。一行人路过放榜处就见到一白衣书生神站在皇榜前沉默不语，神情落寞。
董翔只瞥了一眼就认出了人，移步上前劝道：“这位小兄弟，皇榜既已放出，你要保重身体。”
“我怎会落榜。并不是我信口开河，入三甲如囊中取物。魏德军，我与他相识已久，非但文采一般，平日里做人过于迂腐，遇事不知变通，他怎么会高中探花？”身穿靛蓝色儒衫的男子说话时嗓音低沉，似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落榜无非就是再等三年，可我该如何面对娘子？”
萧承宇听了对方的话，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又见是董翔主动搭话，一下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便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鄙人白英。”白英转身对着萧承宇作揖回答。
“你是白英？”尚景若一听激动地上前，却被朱锦玉又拉回了原位。
白英看向一旁分外热情的人，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
“你娘子可是素城的洛佩？”尚景若想起自己在素城的窘迫遭遇，要不是洛佩的帮助，恐怕就没有那么体面了。
白英听到思念许久的名字就定神端详起眼前的“书生”，这才发现其脸上的八字胡很是奇怪，好似是画上去的，况且她又被方才那问话的男子牵住了手。他一下就猜出了这假凤虚凰，低声询问道：“这位夫人认识我娘子？”
尚景若听到白英对自己的称呼也没作反驳，毕竟她和朱锦玉去德城的路上被误认为是夫妻的次数多了。她开口道：“是啊，我之前去德城探亲，路过素城，遇上一些麻烦事，还多亏了你夫人相助！”
白英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想起远在素城满是期待的洛佩，再次黯然伤神。
尚景若见他心情低落，想起莫问的话就开解他道：“你莫要灰心，在京城再待几日。早早回去，也不过是让洛佩姐姐多担心几日罢了。”
萧承宇对白英的才华十分欣赏，此刻也开口劝道：“天将降大任于斯，必先苦其心志。你不妨在京城多住几日，结交一些新朋友，或许有不错的收获。”
白英见说话的男子一袭墨绿色长衫，袖口又有金丝银线流云纹滚边。金镶玉腰带上结着一罕见图案的玉佩。玉佩质地圆润，散发着淡淡的光，晶莹透亮，一看就不是俗物。如同眼前的男子也不似普通之人。白英心下隐约有了猜测，便再次拱手道：“多谢兄台安慰，白英感激不尽。”
“过几日景山书院会有状元诗会，你可以去探探彼此的差距。”白英是董翔选中的人，考察已有多日，对他很有好感，因而董翔也来劝了一句。
“这位小兄弟所言甚是，状元诗会必然热闹非凡，我既然来一次京城也不能白来一遭。”白英一改方才的落寞，对于董翔的建议欣然接受。他既然来了京城，也要看看，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在哪里，取长补短，方可进步。
告别白英，萧承宇带着尚景若在东街集市转悠。可惜东街集市的东西都太昂贵了，以尚景若在尚家的例银是根本消费不起的，只有眼馋的份，遂她又拉着他要去西街集市。
“公子，那西市杂乱人多，恐有不便，咱们还是别去了。”小德子出声劝道。
萧承宇不忍心让尚景若失落，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德子呵斥道：“多嘴。”
见两人只管往前走，一旁的董翔无声地靠近委屈的小德子似笑非笑道：“德公公怕是还没搞清楚这日后到底是谁说了算。您可要掂量清楚了，否则想坐您这位子的人可多得是。”
伶俐的小德子哪会听不出董翔的言外之意，此话真如醍醐灌顶。他一下就明白了，眼前那两人，谁才是最该被讨好的那一个。只是这董大人的话里，他分明品出了一股子酸醋味，是他的错觉吗？
西市小摊贩众多，热热闹闹的倒比东街集市吸引人。尚景若转了一圈，竟发现了卖话本的小摊。她兴奋地小跑挤进人满为患的小摊。
“来来来…新鲜的话本出炉啦！什么爱恨情仇，快意江湖，深宫宅院应有尽有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卖话本的小贩高声吆喝着。
“李大哥，可有隐龙阁的话本啊？”
“李大哥，李大哥，可有七色宫的话本啊？”
“李大哥，今日来新货了吗？”
“李兄，可有好东西来了？”
尚景若挤在人群中被人不停地推搡着，耳边尽是他们嘈杂的询问声。
“哟，姑娘，您面生得很呐！第一次来买话本吧？今日新话本多呢，快来挑一挑！”小贩见到尚景若热情地招呼着。
尚景若闻言抬眸对上卖话本的小哥，只见此人皮肤很是白皙细腻，鼻梁高挺，眼窝很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长相十分清秀干净。她回笑道：“老板，你招呼别人就是了，我自己挑一挑。”
“好嘞！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话本来了！”
在小贩抑扬顿挫地叫卖声中，尚景若随意拾起摊子上精美的话本翻阅。一名曰《江湖传奇—隐龙阁之二三事》被胡乱翻了几页，她粗粗一览，此书皆是夸大隐龙阁的故事，十分无趣。
明眸流转间，她又见《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话本放在最显眼之处，伸手就要去拿。谁知好巧不巧，另一只伸上来的手刚好盖在了她的手上。
她蹙眉回首望去，在见到来人时，忍不住惊呼道：“王子成！”
真是冤家路窄，她和王子成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今日乃是放榜之日，他作为同届考生不去状元楼巴结新科状元，倒是躲在西市里买话本，还真是众人说的“二流子”。
萧承宇在听到尚景若的呼声后，迅速将人揽入怀里。深邃的黑眸凝满怒意瞪着王子成。
一袭霁色长衫的王子成自然认出了尚景若，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窘迫得手足无措，好似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隐秘的癖好被人发现，特别这人还是与他有过婚约的女子，他还真是坐实了“二流子”的名号，只觉无地自容，分外羞耻。他又想起前几日被母亲打骂之事，更觉抬不起头。
原来那日马红从龚家赴宴而归后，就骂骂咧咧地要去找王子成：“不成器的东西，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路过柴房，又转身进去寻了棍棒就风风火火地冲到王子成的房间，破口大骂道：“逆子，看老娘我今日不削了你！”
彼时趴在床上的王子成正悠哉悠哉地吃着蜜饯，看着话本，哼着小曲儿。
“嘭！”
震天的声响自身后响起，王子成被吓得从床上惊起，待看到马红那张恐怖的脸时，他连忙将话本塞在枕头底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蜜饯盒子。
“逆子！你是不知道尚家那小丫头出落得多么伶俐了！叫你去退婚！叫你去退婚！”马红破门而入大声骂道。
又见儿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她更是火冒三丈。只一个眼神，身边的小厮们三两下就从王子成的床上搜出了话本与蜜饯盒。
马红大手接过那巴掌大的书，低头一看竟是大齐禁书《夫妇》。此书以图画形式详细讲述了夫妇之事，内容不堪入目，早已被官府禁售了。
刹那间，马红只觉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待她缓过神来，她抄起手中的棍棒就追着王子成打，“逆子！逆子！你这般喜欢夫妇之事，竟还要去退婚？你是不是有病！”
马红臃肿的身子根本跑不过王子成，只能停下来插着腰气喘吁吁地咒骂：“好男儿理当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若不是我替你周璇，你怎么能进无涯书院读书？你倒好整日看些没用的东西，无心学习。既是不爱读书也就罢了，我好不容易给你谋了一门好亲事！你去退婚？谁给你的胆子？”说到这里，她实在气不过，顺手抄起一旁的花瓶就要往王子成身上砸。
王子成此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道：“母亲！那尚家三小姐原是个傻子！我不曾想你虚荣至此，置儿子的终身幸福于何地？”
“终身幸福？”马红冷笑，“男儿的幸福靠的是功名，是官位，是权势！”
王子成不服气，梗着脖子倔强地回嘴：“若没心爱之人陪伴，便是位高权重也枉活一世！”
“逆子！逆子！”马红气得捶胸顿足大哭道，“我怎么这般命苦！你父亲不争气，没曾想，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